这个长公主与过去判若两人,桀骜不驯,倨傲无理,说话做派无不是他过去最厌烦的那种,但怪就怪在,看着她时,他竟没觉得多讨厌。 反还觉得她这样子挺新鲜,挺有趣的。 低眉顺眼的 样子不适合她,仿佛她理所应当就该似那鸡群里丹顶鹤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且她那夜回宫后玩的这几处手段,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一箭双雕除了杜明月和芍药这个眼线,且还不留痕迹。凭她一人是如何做到的?那两人的尸首他检查过,死状很是怪异。 两人身上都没有致命的伤口,芍药面目全非看不出什么,可那杜明月……却像是被活生生给吓死的? 刚刚他借着‘验明正身’的机会,检查过青衣体内的确没有内力的存在,那她靠什么收拾的那两人?总不能是靠她脚边那只牙尖嘴利的肥猫吧? “那日给你下药的是杜明月?”萧绝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指尖绕过她的秀发,“所以你才杀了他。” 青衣睁开眼,偏头看了他一眼:“杜明月难道不是与芍药殉情自杀的吗?” 萧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是自杀的啊。” “嗯,就是自杀。” “既然长公主说是自杀,那便是自杀的吧。” 这两人的对话若叫杜家人听到,估计得硬生生气吐血。 到了皇城厚土门,马车不得再入内。 萧绝率先自马车上下来,侧过身朝后伸出了手。正要伺 候青衣下马的淡雪桃香见状一愣,老实的退到边上。 青衣红唇一撇,无视他递过来的手,正要从另一边下去。腰间忽被一锁,整个人直接给拽了下去,落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周遭不断有惊呼声传来,宫人们都骇然的看着这一幕。 萧绝唇畔笑意不明,俯在她耳畔低语道:“做戏做全套。” 青衣嘲讽的睨向他,“本宫可没答应要配合你。” 在青衣膝盖即将撞上去的刹那,萧绝潇洒的松开手,站到旁侧。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说不出的写意流畅。 旁人眼里还当两人是在打情骂俏,一时间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不是说摄政王极力反对这婚事?长公主也心有他属的吗? 灵风在后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青衣的眼神中交织着震惊、崇拜、佩服等复杂情绪。 天爷啊!刚刚他在马车外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敢情那位把他家王爷当青楼小倌睡了,还给了赏钱的女壮士就是这位长公主殿下! 灵风算是明白自家王爷为何一反常态同意这桩婚事了……哪个男人能忍的了这奇耻大辱? 可是王爷啊……这位长公主殿下似乎也是块硬骨头,你确定好啃吗?
第19章 是何居心? 千秋殿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着。 “打!好好教训这些不守本分的下贱胚子!” “公主云英待嫁,你们做奴才的不好好伺候守着她,竟让她随意往宫外跑,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公主何时回宫这杖刑何时才能停,你们就祈祷公主她能在你们断气前赶回来吧!” 嚣张的训斥声伴随着惨叫未曾停歇过,说话的楚嬷嬷嘴脸嚣张,睥睨的宛若她才是一宫之主那般。她说完转过身,见一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门口。 为首的女子一袭红底黑纱鲛金罗裙,身姿高挑,神色睥睨,若九幽下盛放的妖花曼陀,妖娆艳极,贵不可攀。 她身侧的男人如阳春白雪天下的一朵仙株,傲然九霄上,云华不可望,两人联袂而立,似阴月烈阳,不可逼视。 “桃香,淡雪!”压根没给楚嬷嬷等人反应的时间,怵寒的声音自女子唇畔响起:“动手!” 两道身影灵巧若猴,自她身后窜出迎面朝楚嬷嬷等人冲去,萧绝扫了一眼灵风,后者紧随而至。 楚嬷嬷脸色大变,那句“大胆”还没说出口,桃香直接一拳轰到了她的脸上。 “反天了!千秋殿造反了,快来人啊……” 前一刻还颐指气使的楚嬷嬷等人,顷刻间成了挨揍的那一方被打的抱头乱窜。 数名 侍卫闻声从殿内冲了出来,为首的太监急急叫道。 “住手!” 占据上风的桃香三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大胆,此乃太后娘娘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 太后?不是说此番只是皇后来了吗? 灵风偏头朝青衣的方向看了一眼。 啪啪。 随着两声巴掌脆响,所有人的目光朝前看去。只见那道红影体态婀娜的款款走来,傲慢又迷人,一身风华贵气让人挪不开眼。 “回来吧。”青衣拍了拍手,淡淡开口,“可别让这几个狗奴才的血溅脏了本宫这地方。” 桃香他们闻言,这才停了下来。 出来传话的那太监也松了口气,神色古怪的看着青衣,视线在触及到她身旁的萧绝时,闪过几许紧张之色。 “长公主,太后她老人家就在殿内,你还是快随奴才进去问安吧。”许是因为萧绝在的缘故,那太监说话也有几分小心。 青衣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便往里走。 那太监见萧绝与她联袂而行,表情微变,似想拦阻。但对方轻飘飘的朝他扫了一眼,太监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废话半句。 千秋殿内气氛略显压抑。 一道身影高坐在主位上,一袭正蓝霏缎宫袍,襟摆坠以珍珠与青金石,金色纹绣与袍尾勾勒出一只五彩金凤,雍容华贵,不可逼视。 太 后享年已近七十,一头华发穿银丝,此刻她闭着眼由贴身宫女为止按摩着穴位,半点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在她左手侧还坐有一人,凤冠鸾服,正是杜皇后。只是她此刻面带笑意,看上去端是温婉良厚。杜皇后虽已年满四十,但保养得宜,乌发如墨风韵犹存,加之常年久居高位,自有一股不用寻常的雍容气度。 只是她眉宇间黑气过重,脸上亦有煞纹,眼白微青,显然是沾染了孽债太多,只不过这一切旁人都看不到罢了。 青衣和萧绝进来之后,她目光紧随落去,在看到萧绝的身影时,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就掩过自然,脸上堆起慈母般的微笑,主动起身朝青衣迎了过去。 不等她的手伸过来,青衣就侧身往边上一踱步,直接越过她,与萧绝一道冲前行礼道:“拜见太后。” 杜皇后直接被晾在了边上,她美目幽幽一动,倒也不怒,端庄的立在边上,笑容中带着几许哀伤,将一代贤后演绎的淋漓尽致。 似是因为听到了萧绝的声音,太后闭阖的双眼慢慢睁开,看了他二人一眼,又懒洋洋的闭上,“摄政王也入宫了啊。” “是。” “难怪连哀家的人也敢动,有摄政王撑腰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微臣不敢。”萧绝拱手淡淡道,看似低了头,但他背脊 由始至终都挺的笔直,神色不卑不亢。 青衣偏头打量着他,萧绝忽然转头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 萧绝唇角一勾,眼神忽起几分戏谑。 太后这话分明是冲着她而去的,她倒好,抄手在旁边看戏仿佛听不见一般。 殿内半晌死寂,太后猛地哼了一声,睁开眼冷冷看着青衣。 “长公主现在是越发能耐了,连哀家的问话也敢不答了!” 青衣脸色不变,淡淡道:“太后方才是在与我说话吗?我还以为你是在训斥萧绝呢。” 太后眼色一厉,如利剑般逼视向她。 “长公主。”杜皇后在旁一副紧张的模样,面朝太后跪拜了下去:“母后息怒,长公主她年纪尚小,并非刻意顶撞您,还请您莫要怪罪她才是。” “皇后!”太后沉眸看向她:“哀家知道你心慈,但现在陛下病重,你统御六宫就有该有的气魄和手腕。长公主如此无视宫中法度,私自出宫面见外男,顶撞哀家,此为重罪不可不罚!” “母后,青衣她过去绝不会如此忤逆,这一次你就原谅她吧。” “你也说了是过去!”太后眼中怒意不减:“好端端一后宫,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既然现在你们都在,那哀家正好问清楚,杜明月与宫女芍药因何死在宫中?” 杜皇后闻言面露哀恸,眼眶立马红了 ,掩面垂泪道:“此事儿臣也不知,母后见罪,明月他品行端正绝非如流言中说的那般会与宫女有染,殉情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这里面定是有冤情的啊。” 太后面色阴沉,看向萧绝:“摄政王,哀家听闻杜明月与那宫女的遗体被你给带走了,事涉朝中大臣又关乎后宫清誉,你查了这么久,查出个究竟没有?” “从验尸结果与现场勘探来看,杜明月与芍药身上都无明显外伤,且现场没有第三人,凶杀的可能性,不大。” 萧绝平静的说完。 “不可能。”杜皇后即刻反驳道,眼中飞逝过一抹寒意即刻又恢复先前那副哀恸模样,“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会自杀?摄政王说没有第三人在场,可你昨日在千秋殿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杜皇后说完看向青衣,“长公主,听说明月遇害那夜你也在春秋亭,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平素与明月最是亲近,怎忍心看着他这样不明不白就去了呢?” 杜皇后句句哀婉,字字诛心,目光紧咬着青衣不放。一语双关把青衣和杜明月的关系给道了出来,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青衣美目朝她睨去,反唇讥道:“最是亲近?他杜明月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公主亲近?本公主云英未嫁,你身为皇后却说我与你侄儿关系亲近,是何居心?”
第20章 本王说她没罪,便是没罪 杜皇后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去,面上略显得难堪,她方才那话很大一部分是说给萧绝听的。 在她看来青衣很有可能已投靠了萧绝,两人之间又有婚约在。萧绝眼光奇高自是看不上楚青衣这种货色的,但男人都重面子,让他知道楚青衣与杜明月之间有过那么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心里定会生嫌隙。 只是杜皇后没曾想楚青衣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她联想起自己手下人几次来千秋殿都铩羽而归,心里难免狐疑,这楚青衣怎像是变了一个人? 过去她有这胆量挺直腰杆与自己说话吗? 刚刚她在外面下令收拾楚嬷嬷等人,杜皇后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故而想法一致,认为是萧绝撑腰命人动的手。 现下看来,那命令倒真像是出自她的意思! 太后听到方才的话,不免多看了青衣两眼,竟点了点头道:“方才的确是皇后失言了,不过她刚经历丧侄之痛,一时言语无状倒也能理解。” “谢母后垂怜。”杜皇后对着太后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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