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是那个男人竟敢让五十岁的母亲怀孕,更气母亲竟然不顾安危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孩子真不是周围安的。 是肃亲王的…… 那个他视为父亲一般的高高在上的王。 李远山有些疲倦地合上眼睛,看肃亲王的态度,他恐怕以后真的要喊人家爹了。 他听到傻奴小猫一样的哈欠声,急忙抱起她,心疼地看着她嘴角的细小伤口,“傻奴,疼不疼?嗯?” 傻奴的哈欠打到一半就吃痛地捂住了嘴,用小拳头砸他,“都说了吃不下的!” 她像只愤怒的奶猫,用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李远山不自然地偏过脸去,“我没想到。” 面对傻奴,他总是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无法控制自己。 傻奴虽然体型娇小,但长年累月的和他在一起,接纳能力已非寻常女子可比,他没想到傻奴居然还会受伤。 伤口不大,可喝水吃饭都会不舒服,每当傻奴疼时,就会埋怨地瞪李远山一眼,以示自己对他行事粗鲁的不满。 只是瞪着瞪着,男人的眼神又不对了。 傻奴头皮发麻,提着裙摆就要跑去老太太房里避难,但腰肢被紧紧地勾住,身子一个轻盈,被挑在了半空中。 傻奴很绝望,她觉得她现在非常像一只被木签子串起来的待烤小鹌鹑。 她胡乱地扑腾着小胳膊小腿,“不要不要!” “乖一点,乖宝宝,爹爹的小娇娇儿……你听话,一会给你糖吃,好不好?” 傻奴委屈地扭头,“你说话算数吗……” 男人一把解下自己的荷包,“吃吧,但是要乖一点……” 傻奴果然乖了。 但是男人又嫌她太乖了,“傻奴,喂相公吃一颗……” 傻奴怪不乐意地捏起一颗给他。 李远山捉住她的手,看着傻奴脸颊因塞着两颗糖果而鼓起的样子,眼神更加迷离,“不要这样的……” 他与她鼻尖相触,张嘴包住了她,“要这样的……” 李远山终于休息了。 傻奴捧着一手心糖,笑得呲牙咧嘴。 以往相公从不肯给她这么多,她要多吃一点。 她眯着眼瞧了男人一眼,很好,眼睛闭得很紧。 她张开嘴,白嫩的手心向上,想要把十几颗糖全部吞下去。 但那作恶的小爪子被忽然睁眼的男人捉住,男人一脸倦色,沉声道:“嘴不疼了?” 傻奴很无辜地盯着他,“我就看看,不吃进去。” 李远山嗤笑,“拿男人的话来骗男人?” 傻奴眨着眼睛,湿漉漉的、懵懂的眸子让李远山心神震荡,望她入神。 “亲亲……”傻奴亲他的鼻梁和眼睛,男人果然闭上了眼。 就是现在! “啊呜!”傻奴如愿以偿地吞下了那些糖。 好甜呐…… 她骗了李远山,但没有一丁点负罪感。 李远山期待落空,气得头冒青烟,“傻奴!” 孩子长大了,管不了了,学会叛逆了,嗯? 他说过,他有的是整治臭小孩的办法! 傻奴的屁股开了花,被擀面杖抽的。 她巴巴地望着脸色铁青的男人哭,希望他可以来抱抱她。 然而男人一动不动,手里的擀面杖舞得虎虎生风。 傻奴用手埋住脸,好疼。 但下次还敢。 * 时间不紧不慢到了冬季,哪怕是瑶南也显得有些湿冷。 今天出来爬山,傻奴就穿得比平时厚了一点,粉色的薄棉裙外面套了一件鹅黄色的小外套,脖子上还围着一圈雪白的毛领。 这身伤眼睛的搭配来自于她最亲爱的相公,傻奴满脸不乐意,但还是穿着出来了。 她望着高不见顶的大山,有些担心李远山的腿,“相公,你可以吗?” 李远山摸了摸义肢僵硬的关节,脸色有些沉郁,“慢一点总归可以。” 他必须克服所有需要膝盖弯曲的动作,来日才可以重返战场。 古有双腿尽断者尚能挥兵打仗、撰写兵书,千古留名供后人敬仰,他还有一条完好的腿,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李远山只能一脚先登上石阶,然后再拖着另一条腿向上。 他在家已经多次练习过,动作十分熟练,不一会就可以从一层石阶直接迈上三层石阶。 傻奴目瞪口呆,怎么这人断了条腿还能比自己走得快? 可到了半山腰,李远山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脸上也出现了忍痛的神色。 傻奴给他擦汗,“相公,我们下去吧,到这里已经很好了。” 李远山沉默地推开了她,继续向前。 眼看他越来越痛苦,傻奴甚至比他更难受,几次都掉了眼泪,求他:“相公,不要爬了,好不好?” 然而男人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粗粝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泪珠,轻吻她哭得像是一只小兔子的红眼睛。 然后不再理会她的哀求,执着向上。 他步伐坚定、决绝。 傻奴边哭边爬,她的小脚早就酸了,但是相公都还在坚持,她也不能放弃。 她知道自己太过平凡,能够和他成亲结合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可她不能就此碌碌无为,她也要继续成长,成为可以配得上他的女子。 她给自己擦着眼泪,不期然一双厚实的大掌伸向了她。 傻奴惊喜地抬头,“相公!是要下去了吗?” 李远山笑着指指不远处。 傻奴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竟然看到云雾缭绕的山尖。 他们到了,成功了。 傻奴尖叫,毛茸茸的小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 李远山趔趄两步,揉着她的小脸道:“傻奴,辛苦你了。” 傻奴挑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男人单腿跪地,脱下了她的鞋子和足衣。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李远山失笑,“宝宝的脚儿怎么这么香?” 傻奴赧然地转了转脚踝。 小小的足莹白嫩滑,却因充血而稍微红肿,在男人宽厚的掌中更显娇小可怜,李远山情不自禁亲了亲,“傻奴好漂亮,无一处不漂亮。” 山上风大,傻奴取下自己的毛领子给他带上。 李远山贴着她的手心,歪头靠了上去,幽深的眼睛像是一只充满心事但忠诚的大狗狗。 风卷起不见边际的云,温柔又粗暴地呼啸着,每一道风声都像是要撕裂这些可怜又温顺的云,又像是想要吞噬掉这些云。 李远山分不清。 就像风不知从何处来,他爱意也不知为何澎湃至此。 他只知道,他永远不会停下。 不会停下爱她。 许是风太冷,傻奴开始颤抖,露在外面的皮肤变得异常敏锐,可以放大感知她所有接受的一切。 李远山给她披上他的外套,将她完全掌控在怀中。 衣服中漏出傻奴虚弱的声音:“相公,你会有危险吗?” 和亲王密切的来往,和苏伟几乎撕破脸的对立,还有,他急切疯狂的恢复身体…… 听说苏伟在瑶水又吃了一场败仗,损失了近五万精兵,亲王震怒,让苏伟在亲王府好好反省。 瑶南已经没有能领军打仗的将军了,付全临危受命,再次披挂上阵,小胜几场。 所有将士都在祈祷李远山“在天之灵”,能保护他们的妻儿老小,去时保家卫国,归来身体完整…… 李远山勾起她的下巴,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声音无比肯定:“会有危险,战争背后都是白骨累累。” 傻奴抓紧了他的腰。 他的腰很壮,硬邦邦的,她的手不能全然握住,只能抓到一点。 “但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不管遭遇了什么。” 像以前的每一次,哪怕断肢、哪怕受尽屈辱,只要想着傻奴在等着他回家,他就愿意捱下去。 风递来他的承诺,“所以,傻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知道了吗?” 傻奴从衣服中钻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我会的!你也要……你也要……” 李远山笑了,他家小孩长大了,不管多少次看到她的成长,他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家小孩长大了。 - 上山容易下山难,傻奴看着长长的石阶,动了动腿,却没迈开一步。 她苦着脸道:“相公,我的大腿根疼。” 李远山挑眉,“傻奴,我没说吗?今天咱们去山中的温泉庄子休息。” “温泉庄子?”傻奴有一瞬间的开心,可一路上来也没见有什么人烟,“这里哪有人呀……” 李远山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下山,“是王爷的庄子。” “王爷!”傻奴惊叫,“不去了好不好,我怕他!” “是吗……”李远山佯装为难,“那就难办了,你以后怕是要日日见他,给他请安不说,还要照顾他的孩子。” 傻奴崩溃了,“什么?还要去照顾县主?亲王府不缺下人啊……” 李远山放声大笑,这傻东西,还真什么都不知道。 “傻奴,亲王一生未婚,县主是其他皇室过继来的。” 傻奴更害怕了,简直浑身冷汗,“难、难道是苏伟……” 李远山掐了把她的小脸蛋,“或许也是我的弟弟。” 傻奴愣在原地。 李远山走了几步,发现小东西没跟上,转身问:“怎么了?” 傻奴如遭雷击,“你的弟弟……” 她猛然回过味儿来,“娘?!!!啊——” 傻奴要疯了,怪不得娘最近总是吐,肚子还越来越大,亲王也频繁出入李家。 她还以为亲王是来找相公的,没成想是来看儿子的! 她顾不得双腿的疼痛,几步蹦下来,追上李远山,像只小松鼠一样围着他转,“亲王和娘?亲王和娘?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娘都五十岁了,还要给他生孩子?” 好了,这下不用逼她给李远山生娃了,亲王自己争气,直接得到亲儿子一个,继承人也有了。 傻奴郁闷极了,“娘都能生,就我不能。” 李远山顿住,沉沉地望着她。 傻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垂下了脑袋。 一只小蚂蚁路过,背着沉重的谷粒,傻奴蹲下盯着看,一时忽略了男人复杂的目光。 他走了她也不知道。 等她抬起头来,周围哪里还有人? 她先是迷茫地转了几圈,低声呼唤他的名字,“相公……” “相公?”她困惑,这是怎么了? 她一步步下山,却始终找不到李远山,所有的呼喊都被风带回她的身边。 傻奴委屈落泪,“狗男人,丢下我就走了,晚上叫小宝宝小心肝,白天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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