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指指后脑的部位,他凝眉,“怎么回事?” 他声音冷煞,翠柳打了个寒战,“昨夜夫妻二人的伤……” 李远山让翠柳退下,“昨天没有夫妻之实,你回去吧。” 翠柳惊诧极了,睡了一宿还啥都没干? 李远山又补充道:“如果她受了伤,我会亲自给她擦药,不用你们。” 他坐在床边,拨开傻奴的头发,查看刚才她所指的位置,卸了口气,“没伤。” 他捏过她圆润的下巴,软糖一样甜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当作一个把件放在指间疼爱把玩,“早晨自己磕到了,嗯?” “说话。”他不满地提示。 傻奴垂下眼帘,“嗯……” 被子猛然被拽开,傻奴看到他的一条还穿着靴子的腿搭在了床边,她被拖着坐在了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而她的两条细胳膊被他粗糙的手指带着向上,挪到了他的颈子上扣住。 “以后,就这样哄我,知道了吗?”李远山又搂着她的腰肢贴近自己的身体,官袍华丽的布料被她压在下面,起了道道褶皱。 他皱起眉头,早知道不穿了,碍事的玩意儿。 她的身体在被窝里暖了一上午,温温的,驱散了他脸上的寒意,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夫人夫人!”百合突然闯了进来,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奴、奴婢先出去,饭好了。” 百合跑到外头,用手掌扇着风拂向自己的脸,这可是白天,爷和夫人…… 李远山嘶哑着声音道:“穿衣服吧,大中午的,谁教你只穿个里衣的?” 傻奴对着他笑,李远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他的耳根很烫,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竟像个愣头青一样,一看到她的笑就忍不住想要疼她。 他看着傻奴慢吞吞地穿衣服,像只慵懒的乌龟一样慢,他接过手,给她穿了起来。 但最后一件裙子复杂的带子难住了他,他看了看呆呆的傻奴,“你自己来。” 傻奴动作缓慢而认真,他默默瞧着,原来这几根带子是这样绑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傻奴的右手上,轻轻抓起来,放在眼下仔仔细细地看。 每一个齿印都非常小巧,这样的小牙齿,他只在小孩和她的口中见过。 “被孩子咬了?”他不禁想起府里的那几个调皮的家生子。 傻奴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他脸上一沉,指甲掐在她的伤口上,傻奴吃痛,愤怒地盯着他。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否则我会加倍让你疼回去!”他松开了手,转过身的时候勾唇笑了笑。 还学会发狠了,那奶乎乎的小脸,只会让想他更恶劣地——再欺负欺负她,让她哭、让她求。 他扭头,唇边的笑意还残留着,“知道了吗?” 傻奴委屈地捂着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过来。”他拽过她,欣赏着她因为步伐不稳而瞪大的害怕的眼睛,待她撞到了自己的怀里时,他吻了吻她的眼睛,“真乖。” 语气不无赞叹,和逗弄一只听话的猫咪无异。 傻奴手中多了一袋东西,她低头一看,是自己昨天硬塞给他的糖袋子。 “这东西只有你爱吃,留着吧。”李远山早晨才发现自己把这东西带到了身上,忘了拿出来。 他在去的路上含了一颗,甜得让他皱眉,又莫名让他的肢体充满了流动的力量。 今日依旧是口诛笔伐的一天,许多言官参他的西南军开销过大,建议再砍掉一部分军饷,他不卑不亢,直接呈上近一年来的军中支出,条条分明清晰,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那些言官被怼得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来李远山曾经趁着回京的半年考了个进士,他的文采和口才一点也不次于他们。 傻奴眼睛比正午阳光还亮,小心翼翼地把糖袋子收起来了。 李远山望着她的傻模样轻笑。 笨是笨了点,不过是个女人,放在身边疼着宠着,慢慢教就是了,他撩开帘子,对百合说:“传菜。” 李远山吃饭极快,这是在军营中留下的习惯,而傻奴似乎做什么都慢腾腾的,他放下筷子,用手撑起下巴看着她慢慢地吃。 傻奴注意到他的目光,嘴巴动了几下后放下了筷子。 “你继续。”他靠在椅背上,姿态轻松。 傻奴迟疑地拿起筷子,每吃一口看他一眼,纠结写在脸上。 李远山扶额,也拿起了筷子,夹着菜放在她的碗里,自己却不吃,傻奴好像明白了他在等她,加快了速度,然后被噎到了。 她不断地咳嗽,水也喝不进去。 李远山很无奈,把她抱在腿上,打开她的嘴,硬往里灌水。 “咽下去。” 傻奴吞了下去,果然好了许多,没注意到男人沉下去的眼神。 她的脸憋得很红,乖巧地笑了笑,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远山掂量了下,“嗯,沉了不少,继续努力。” 他的视线移向了她的饭碗,里面高高地摞着他夹给她的菜。 他不知不觉竟然给她夹了这么多吗? 他侧过脸,唇擦在她小小的耳朵上。 他轻轻亲了亲,想,个子小,手脚小,牙齿小,耳朵眼儿也这么小…… 连嗓子眼都是小的,难怪吃饭那么墨迹。 怎么什么都这么小? 他想了半天才琢磨出来,她是个早产儿,还没长好就着急从岳母的肚子里爬出来了。 傻奴就这么睡着了,百合低声说:“夫人每次午饭后都要休息一会。” 李远山低头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甜腻腻的,不是花香,也不是燃香,倒是有点像蜂蜜。 柔软、丝滑、甜蜜。 这里的味道尤其浓郁。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唇下的到底是蜂蜜还是她颈后的一点皮肤。 管家在外头喊道:“爷,苏将军和付统领来了。” 他把傻奴放平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到了书房。 他面色不虞,“你们两个都不吃饭的?” 苏将军和付统领同为西南军中的同袍,和李远山交情甚笃,毫不避讳道:“怎么,耽误你疼媳妇了?” 李远山一哽,他们怎么知道的? 付统领耸耸肩,打开了西南地图,“你今天官服上的香味儿甜得要命,我隔着两丈远都闻到了,现在更浓了,你以前身上除了汗臭哪有味道。” 李远山抬起袖子闻了闻,他的鼻子像是失灵了一样,什么也闻不到。 见他茫然,付统领赶紧拉过他来,“别想了,干正事。” 西南战事日益减少,西南大军功不可没,威慑四海。 然而现在圣上要削减军饷,他们绝不同意,可圣意难为,他们必须提前想好退路。 李远山的心沉了沉,那一天就要到了,他真的会战死吗? 作者有话说: 将军喜提可爱手办一只,可惜只能蹭蹭不能吃。 (傻奴只是不聪明,不是真傻子,尿床等行为纯属为了在青楼活下去)
第8章 蹴鞠 李远山指着某一处,粗粝手指用力地按在上面,眼神和苏将军彼此交换,“这里地势险要,驿道来往成分复杂,掩人耳目最是适合。” 确定好了下一步的动作,沉默的苏将军终于露出一个笑脸,说了今日第一句话:“一起去喝个酒?” 李远山收回手,食指拇指搓动,没说话。 付统领眼睛亮起来了,将军府的厨子煲汤可是出了名的不错,“要不在你府上也行,正好让我们拜会下嫂子。” 李远山脸色一冷,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算了。” 让傻奴见外人? 连句场面话都不会讲,还不够给他丢人的。 他永远不会带她出席任何饭局和宴请。 但他也的确不想出去吃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出征,不如在家里多陪陪老太太。 送走了苏付两人,李远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脚步匆忙,像是急着要做什么事。 满屋空荡荡的,只有百合在拿着鸡毛掸子清扫古董架上的灰尘。 “爷,”百合行了一礼,规矩道:“夫人去祥园用膳了。” 李远山脚尖一转,走向祥园。 傻奴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两个家生子小孩踢蹴鞠,鹅黄色的衣摆落在地上,李远山远远望着,莫名觉得她这个样子像荒凉战场悄然开放的一朵小雏菊。 平凡、温暖,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他没有叫她,直接进入了老太太的佛堂。 每日的清晨和傍晚,都是老太太礼佛的时间,所以傻奴才会在外面看别人玩,管家就在一旁瞅着,以免孩子的蹴鞠打到她。 管家摸摸胡子,“夫人,怎么不跟着一起玩会?” 傻奴扭头,漂亮的小脸带着失望。 她的身体不好,不能这样玩……娘和姐姐也从不让她出去玩,最多只能在小房子里玩玩木偶或是刺绣。 她又把头转回去了,脑袋垂得很低,盯着自己的绣鞋发呆。 春风拂面,吹起她脸颊的几缕散发,也吹动了身后不远处的门帘,一片华丽的黑色衣角转眼不见。 一个蹴鞠咕噜噜滚过来,稳稳地停在她的脚前,同时,一个高大的影子覆盖了她的身体。 傻奴抬头,满面傻气。 李远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拉起她,傻奴的脚太小了,一个没站稳跌进了他的怀中。 他低下眼眸,喉头品到一种灼热,眉宇间尽是无奈,“站都不会好好站,还想玩球,嗯?” 傻奴喜欢和李远山这样亲密,蹭了蹭他坚硬的肌肉,露出小小的牙齿笑开。 他皱起了眉,“说你呢,就知道傻笑。” 话是这样说的,胳膊却搂紧了她的腰。 他仅凭一条胳膊就能将她完全环住,绰绰有余。 他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自己的手臂太长,还是傻奴的腰肢太过纤细。 他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双唇,让她的嘴闭起来,省得他总是看着她的小牙想起她那么小一点的嗓子眼儿。 “玩不玩球?”他声音沙哑。 傻奴怯生生地点点头,眼神害羞极了,“没玩过球……” 李远山最怕她这样说话,甜甜的,嗲嗲的,却让他无端心疼。 他用手掌包住她的小手,把球拨到她的足尖,“踢吧。” 他在夕阳下翘起嘴角,手心潮湿。 这傻东西的手怎么就这么小? 难怪他总觉得她吃饭的样子怪怪的,现在他才想明白,原来是她的手太小了,反倒显得筷子和勺子太大,让他总担心她会不会把东西弄掉了。 傻奴伸出脚,试探地轻轻碰了蹴鞠一下,蹴鞠只在徐徐风中颤了颤,似动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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