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看热闹,但太子选妃的热闹我还是不看了,没什么意思,要是是太子被挑选,我倒很愿意去看看。” “胡说八道,太子是储君,何时轮得到他被挑选?”皇帝给气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您的宝贝儿子,谁敢挑他?我不过一句话,您都要吃了我了,难怪把太子疼的只知蹲东宫里读书了。” “他不读书那他做什么?” “给您分担政务啊,还能干什么?您养他二十年,难道让他吃白饭的?在民间,都已经成丁,得服役了。在皇室,自然得给为皇父分忧,为皇帝干活。不然让自己老爹累死累活,他在一边享受取乐。美的他!” 皇帝停下脚步看着妹子,夏漓任他打量,皇帝笑了:“原来绕了一大圈,在这儿等着朕呢?朕不是说了朕的身体没事吗?”皇帝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凉亭歇歇脚。 夏漓陪着皇帝散步时,都是各走各的,只在皇帝需要爬坡上坎时虚扶一下,她向后挥挥手,示意何玉等人站在远处等,她虚扶着皇帝进了凉亭,继续说道:“您的身体有事没事,都是该太子出力的时候了,况且,您现在确实病体未愈。那是您儿子,不使唤他使唤谁?” “太子辅政,不是说辅就能辅,朝臣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夏漓无语,看着他皇兄:“谁说让太子辅政了,只让他帮忙处理折子,帮您把折子分分类,帮您写几个字,帮忙跑腿传传臣子。说不得太子还能给您提提建议,对的您采纳,错的您教训他,就说这也能出错,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就让他们两兄弟都为狗作作贡献呗。 见他皇兄不说话,夏漓再接再厉:“我知道您有很多顾虑,但阿兄,天下有朝臣共治,政事永远都不可能处理得完,您将天下、朝政、家人一肩担,您现在或还觉得精力可继,但人的精力有限,事情无限,您得为将来考虑,不能提前消耗所有精力。您是皇帝,但您也是人!我只关心您的身体。您得长长久久的活着,只有您活着,所有您的顾虑都可以被解决。只有您长命百岁,福寿绵延,您的天下才能长治久安,您的儿女才能继续永远有父亲回护!”夏漓微喘气,接着道:“而我,才有活着的底气……”夏漓眼底酸涩,她的阿兄给了她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她不能让她阿兄因为身体原因而出事。 “……,好,朕知道了,朕会考虑的!”皇帝心内震动,他看着眼前的妹子,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她当面毫无掩饰的肯定,他的小妹啊,从小情绪内敛,从来嬉谐讽揄,难得正经,偶来这么正经一回,让他从心窝里觉得舒心,他看着她,深深微笑。 夏漓转身稳住自己起伏的情绪,看着夕阳西下,转身笑看着皇帝:“皇兄,大漠落日、草长莺飞、湖光山色、碧波万里这些足以涤荡灵魂的景色,我已,尽皆领略过。什么时候,您有时间,我给您当向导,和您一起看看您为之付出的天下,它,足以抚慰您所有的辛劳。” “好啊,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皇帝大笑。 第09章忆从前思念神医 返回承明宫的半途,皇帝赶夏漓回康宁宫,他自己带着何玉,慢悠悠的一路向着后宫的方向去了。 夏漓觉得她皇兄有了媳妇忘了妹,也就自觉不打扰他皇兄,带着人一路回自己的地盘去了。 洗漱后,夏漓去了书房,准备翻看一下她自己有什么财产,让何有才把账薄拿出来,她要好好研究研究她自己的身家。也不知道她阿兄是不是把皇帝的内库都搬给她了。 大体看了一下,她觉得她真的可以歇歇了,她皇兄不只给了她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勇气,按她这些年在民间的花费来看,她觉得她都有给她曾孙娶上十个八个媳妇的财力。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就是有些可惜,她自己不能娶上十个八个的驸马,唉。 夏漓让何有才把账薄收好,她可能会经常翻看翻看的,何有才咧着一口大白牙答应了。 晚上,夏漓躺在床上,突然很想她的另一个师傅,就是那个诚惶诚恐接收了皇家烫手山竽的那位秦师傅,他和王师傅一样,死活不愿意正式收她当徒弟,说是担不起皇帝的长辈。 她答应了秦师傅,把自己所有财产给他的,可是他却不在了。 四年多前,他旧疾复发,药石无医,死在了夏漓的眼前。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位慈蔼和善,总爱从自己碗里抢菜吃的老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在睡梦中过世了,直到王师傅把他的遗书给了她。 那年,皇帝给她取了个叫“陈时年”在民间用的名字后,把她送上马车跟着这位秦大夫出了京,初时,秦大夫还对她不错,有求必应。 后来,见她不爱吃东西,在她想吃东西时候,她吃什么他抢什么。她要不吃,到了饭点,秦大夫就联合王乘风给她灌吃的。即便把她呛的差点咳死,也不罢手,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怎么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后来就规矩了,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 他们一路往南,秦大夫干什么都带着她,带她看各色病人,有穷人家病人再穷也喁喁求生,有富人家的嗷嗷嚷着要活不想死;带她看林间的小鸟小动物飞舞着蹦跳着存活;也带着她看春种麦子夏种稻,农人四时不停耕耘,商人日夜不停揽客。 秦大夫见这皇家娇客,虽然给什么吃什么,带着她四下里乱逛她也掀开马车车帘观看,但眼里并无什么波动,于是提点她:“姑娘,你不觉得民生百态,看着有意思吗?” 夏漓无动于衷:“你折腾这么多,是想告诉我“蝼蚁尚且偷生,为人需得惜命?”” 秦大夫一哽:“你既然都知道,还配合我老头子。” “道理我都懂啊,你是想给我医心病?那何必灌药给我,心病还需心药医,你知道吗?” 秦老头子大恨,这宝贝疙瘩怎么就在他手里了,不过七岁的小娘子,什么都懂,他做的这些安排这小娘子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目的。这可如何是好,本想以三寸不烂之舌,劝通这小娘子的郁结,这下通通不用出口了。慧极必伤,自己安排的这些没有用,只能期待她能自行想通。自己的这条小命,可算是交待在她手里了。 “心病需要心药医没错,但身体的病自然是需要苦药才能治,你身体的疾病至少要喝个两三年的药,良药苦口利于病,知道吗!”既然如此,那就不多废口舌了,劝了也没用,直接灌苦药吧! 王乘风见这小姑娘说话完全没有幼童的稚嫩,和秦大夫斗嘴完全不落下风,也颇觉好笑,他是皇觉寺的俗家弟子,方丈说他尘缘未绝,让他跟着秦大夫保护这位小姑娘,说是将来他回京,如果还想做和尚,他就亲自给他剃度。他便这么跟着这二人赶着马车,一路南下,后来又北上。 这天,他们进入了晋地西北的一处村落,补给了些食物和水后,第二天一早继续起程,行了大半天的路,翻过一处山脉后,渐入了平地,前面隐约看着像是一片草原,待翻过一处山丘后,豁然开朗。 秦大夫喊停了马车,王乘风把马车停稳后,帮着秦大夫把小姑娘扶出马车,待扶着小姑娘站在车辕边准备下车时,小姑娘突然不动了…… 夏漓站在车辕边,她个子矮倒不用像秦大夫似的弯着腰,她直直的立在那儿,看着前方,视野开阔。 这片草原苍茫宽广,天空湛蓝,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天空下青青草原草长莺飞,偶有风吹过,便显露出了其中的牛羊,偶有一株落叶松孤独坚韧在站在那里,迎风招展,凌冽的风中,依然挺拔着身子无惧无畏。 夏漓看的入神,心神俱醉,心中的壁垒,咔的一声有了小小的裂缝。 此处是本朝部分军马饲马、驯马的地方,他们在此逗留了多日,方继续前行。 秦大夫说,他在北边有些病人,需得复诊,夏漓无所谓,反正此次出来去哪儿都行。只她不再成天缩在马车上,此后不用秦大夫赶,渐渐主动开始出入马车。 夏漓的身心渐渐好转,秦大夫便让王乘风教了她一些防身的身手,说是一路上说不得遇到匪徒,她也好出份力。 她知道这一路他们走的都是大路,三人又装扮的很是低调,已经尽量走的最安全的路了,马车外面看着也挺寒酸,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老头其实是想让她增强体质,便也不拒绝他的好心,让学就学,她还跟着老头一起看看医书,老头见她有兴趣,也不吝言词,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不少药理病因。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偶有起伏,但更多时候平静静谧。 在到了边城的时候,需要停驻一阵子,夏漓总不能一直由两个大男人照顾,便决定为她买个丫头,结果买一送一,得了一对姐弟,姐弟俩名字连起来叫“蛾儿飞”,倒是有趣,跟她皇兄给她现起的名字一个姓,都姓陈,她便留下了俩人。 只夏漓的身子时好时坏,秦大夫便又带着夏漓南下,说是江南气候时宜,去给她养养身子,因为一下多了两人,单靠一辆马车行走已是不方便,一行五人便跟着镖局或者商队,一路游山玩水,治病救人,日子过了悠闲又安逸。 至此,一行五人南来北往,要不在路上,要不就租个院子安顿一段时间。直到夏漓十岁生日这日。 寒冬腊月,他们五人在秦师傅的家乡蜀郡安顿,家里来了四个不速之客,都是些身高体壮的明显有身手的男子,说是皇觉寺主持智真给了东西让他们护送过来。 夏漓打开送来的礼盒一看,有一对大红色的宫花,还有数张大小额银票,问道:“这是住持大和尚让你们送的?” “回姑娘,是的,智真大师说了,都是香客们捐的功德,他担心您在外面没有花用,故给您送点过来,让您放心用,尽够的”。 夏漓一时无语:“我虽年小,但也知道,哪家香客会给佛寺捐赠绢花当功德?”刚说完这句话,夏漓脑中灵光一闪,愣了一下。 “这我们不知道,智真大师就是这么吩咐的。” 夏漓心底慢慢泛起酸涩,什么智真和尚,这必是她阿兄给她送来的生辰礼物,只因不敢跟皇家牵上关系,故借了智真和尚的口。 给她送了花来戴,还送了不少银子。她真是不孝,这三年只顾自己过的舒心,偶有想起阿兄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思即过,可她阿兄想必在宫中,日日思念她,时年时年,思念思念,她尽是给抛在了脑后。 秦大夫见小姑娘抱着漆盒,笑着流眼泪,很是感慨,治病扎针时,有些穴道成人扎了都受不了,这小姑娘被他扎上都没哭,这会儿倒哭起来了。于是转移话题:“你那银子我又不会要,倒是不必抱得那么紧。” “要也不给你!”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小气啊”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银子,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难道不该把金银珠宝都用来谢谢我” “以后再给你,现在这些我得好好收着。” “越是有钱的也小气,你好好收着吧,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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