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事,手里功夫不停歇地玩着楚南瑾对襟上的扣袢, 解开又系,系上又解,如此往复,一时心不在焉, 只顾得解, 却忘了系, 裸露出他胸前小片肌肤。 要走进玉和殿内时,从廊柱后走出一人, 刚唤了声“太子殿下”, 瞧见衣衫不整的太子,和他背上正不亦乐乎解着衣扣的小娘子, 心中万般思绪飘过,刚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常守和江公公一样,陪着太子同甘共苦长大,太子待他不薄,羽翼渐丰之后,提他为东宫卫队统领,掌管太子诸率。 身为武将,常守却有一颗玲珑心思,他可不会像江公公那个蠢货,父爱泛滥到将太子当儿子,不论太子做什么,都以为太子是人前光风霁月、温良谦恭的模样。 这不,挨了二十个板子,常守回宫时,江公公还趴在床上直不起腰,活像只四爪□□,被他笑了好一阵。 楚南瑾余光瞥见他,淡淡问了声:“何时回来的?” “就在今日。” 楚南瑾和陈晔动身返往京城时,常守还留在徐州府善后,陈晔的那封信笺就是常守递的,刚回到东宫,就马不停蹄地要来太子跟前回报情况。 只是,那名小娘子仍在“毁”太子的清誉,太子却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常守踌躇片刻,觉得现在的氛围好像不太适合谈公务。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成了,“江公公有伤在身,属下便代劳他,将您早就挑选好的宫婢送了过来,将在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波,现在玉和殿上下都是自己人,知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绝不会再出现昨夜的情况,还有……” 话止于此,因为他发现太子根本没关心他在说什么,反而柔柔地问了声背上的人,“念兰可是倦了?” 太子背上的小娘子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揉揉眼睛,软软糯糯地“嗯”了声,太子便彻底无视了他,背着小娘子进了寝殿。 常守抱着佩剑,默默地退回了角落。 一路上的宫婢都颇有眼力见地退下。 温暖的热气迎面烘来,楚南瑾将姜念兰放在床沿,为她脱下鞋袜,小娘子这才发现自己的“伟绩”,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见那如雪如瓷的肌肤格外亮眼,动了歪心思,小手贴了上去,指腹轻轻勾着。 这次,楚南瑾没有任她动作,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眸色暗了几度,温和的眸中带了几分严厉,“莫要再乱动了。” 姜念兰第一次听哥哥这么严肃地说话,收回作乱的手,转身扑进柔软的被褥中,委屈地将脸埋了起来。 “念兰好好休息,若是因为贪睡误了时辰,可别反过来怨怼哥哥。” 姜念兰不满地哼唧道:“我才不是贪睡的懒姑娘,更不是倒打一耙的坏姑娘。” 想起两人的约定,她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哥哥偶尔小气一点也没关系,她是个大度的小娘子,只要他言而有信,她能容忍他的一些小缺点。 楚南瑾笑笑,“好姑娘莫要乱踢被子。”为她掩好被褥,见她缓缓阖拢双眼,走到窗边合上窗牖,确定冷风透不进屋来,整理好衣襟,这才踱步离开。 常守在原地候着。 楚南瑾淡声问:“让你调查的事,可是有眉目了?” “是。您和公主离开徐州府后,属下顺着您给的线索顺藤摸瓜,果真查出了不少东西。”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暗角,廊柱遮掩,截住了大半声音,常守继续说道, “曹府婚宴当天,有一名不在宴请名单上的宾客,是曹老爷的友人,据说不在当地居住,偶然回乡,撞见老友之子成亲,正巧喝杯喜酒。当日场面混乱,人手不够,曹老爷正是借了此人的婢女,盛了那碗据说只是迷神功效的汤药。” “属下去查了那名宾客的底细,此人改过名换过姓,曾是安平王府的幕僚,逸王满月时,此人还在安平王府喝过喜酒。还有那群出现在衙署的刺客,那天的目标恐怕不止是您和公主,还有曹老爷,怕他供出那名宾客的身份,牵扯出安平王府,故而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楚南瑾沉吟片刻,“孤早就料到,这其中定有太后一党的手笔,只是他们布下的后手,确实让孤狠狠栽了个跟头,一石二鸟之计,一环扣一环的圈套,让孤不得不主动走入其中。”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楚南瑾想起什么,吩咐,“将库房里西域去岁进贡的羊毛毡毯拿出来,在书房铺上,再将那几匹软烟罗锦缎送去袍房,裁几件新衣。”末了,又叮嘱,“叫个能目测身段的老师傅来。” 常守斟酌着开口,“您的身量袍房记录在册,属下瞧着您最近也没有生长发育……” 话音刚落,遭了一记黑眼,常守适时闭嘴,想抽自己,怎么和江公公一样犯蠢,太子明显不是要给自身裁衣啊! —— 冬蝉低吟,如缎的月光静静铺洒在东宫的石子路上。 太子喜静,得了诸率统领常守的吩咐,东宫早早下了钥,冬日昼短,宫人洗漱一番,熄了灯,高高兴兴地卷进被窝里安眠。 唯有一间高檐碧瓦的屋子里透出光线。 六角宫灯垂着吊穗,精美的报喜鸟立枝灯纸透出微微烛光,为紫檀嵌螺钿屏风后的长案笼下一片昏黄,映亮盘腿而坐的少年郎君。 郎君着一身雪白寝衣,腰间束着条蓝玉腰封,勾勒出劲瘦盈握的腰身。乌黑如瀑的长在玉冠中,琉璃冠珠泛着莹亮光泽。 修长如玉瓷的手握着狼毫,蘸了点红墨,落在薄软桑皮纸上,拉出一条纤长骨感的暗影。 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逸王”二字,被郎君用红墨圈住。 恹恹地皱起眉头,郎君将纸揉成一团,随意地掷入纸篓,随即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大片空白的宣纸。 落墨之处,用朱笔画了一双眼睛,颇为灵动,圆溜溜的杏眼好似一颗桃仁,让人忍不住盯了下去,恨不得将那双眼睛的主人掐在怀里把玩。 遑论,这双眼睛之主极爱玩火。 郎君眸若点星,唇若朱砂,纤长的狼毫半倾在虎口,身姿微侧,悬在那双无辜纯然的眼眸上,眸中暗色加深,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盘着呼之欲出的欲动,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意味。 此刻,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郎君倾直腰身,狼毫稳稳当当地握在了手中,听到那脚步声快了几分,眼中暗色褪去,换成了平易近人的温润之色,随手掷开豪笔,站起了身,腰侧玉带翻飞。 屋门大敞,凛寒卷入,带来了一阵吹起发梢的轻风,也带来了一只朝他奔来的百灵鸟儿。 楚南瑾敞臂,让那只鸟儿扎扎实实地闯入他的怀中,圈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嘟囔着,“外面好冷!” 常守代替江公公之职,将公主带来后,瞧见墙上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捂了眼,识趣地退下。 姜念兰双手环搂,从他身上汲取着温暖,清淡的幽香绕着鼻尖,一路走来的恐慌失措感渐缓,重重舒了口气,脑袋不安分地拱来拱去。 楚南瑾抓住她冰凉的小手,还未开口,就听见她疑惑地问:“为何到了晚上,我想见你,就得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吗?” “若让别人见了,少不得闲话,就会来为难哥哥,为难事小,他们会拼命阻止你我二人会面,难道念兰不想再见哥哥了吗?” 姜念兰收紧双手,瓮声道:“不要!” 楚南瑾带着她往里走,姜念兰望见,原本冰凉坚硬的瓷地,被铺满厚厚的毡毯,而哥哥只着袜履,衣衫单薄。 她正热着呢,便学着楚南瑾脱下鞋袜,光脚踩在毡毯上,软乎乎的羊毛挠骚着脚底,舒服得她就地滚了个圈儿。 楚南瑾蹲下身来,含笑望着她,而后就看着她开始脱衣服。 姜念兰听从哥哥的交代,穿得可厚,这里的地龙比她屋里的还要暖和,又有温暖的羊毛毡毯,她更是热得受不了,便将斗篷、褙子一一脱去,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中衣,脱得差不多了,就想爬起来,却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眼珠子贼溜溜地转。 “好热好热。”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扒拉着领口,作出要将中衣脱下的姿势,楚南瑾伸手阻止,正中了她肚子里的坏水,她一把抓住,将他的手掌往她裸露在外的那块肌肤上送。 “今天下午我摸你你不高兴,那我就让你摸回来,扯平好了。不过我很大方,才不会像哥哥那样,摸一下就生气呢!”
第31章 六角宫灯透出的昏黄烛光映照着小娘子莹白的面颊, 她以面对着他的姿势躺下,乌发散乱,明眸清亮。 他毫无防备地被她一拉, 身体倾斜,及时稳住,一只手撑过她的腰际, 抵着她腰间上的软肉, 半跪在毡毯上。 两人隔得极近, 一低头, 甚至能看见小娘子脸上细白的绒毛,和那双跃于宣纸上,恨不得将人掐入身体内把玩的灵动双眸。 她擒着他的手,神色天真无邪, 往她的颈窝上送,触到那细腻肌肤的一瞬,楚南瑾掌心火热, 像有火团烧了起来。 小娘子浑然不觉,粉唇开开合合,无所顾忌地絮絮叨叨着。 中衣松松垮垮,颈处的肌肤白得亮眼, 泛着薄红。 像一只主动被狼犬叼住, 还丝毫不察的绵羊, 浑然不觉地在狼犬跟前绽放。 烛光跳跃得有些紊乱,昏黄的光晕一下子窜在小娘子粉嫩的唇上, 一下子又交错到颈窝下, 精致的蝴蝶骨。 乱人的视线。 惶惶烛火下,视觉格外清晰, 感官也不断放大。 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喷洒在他脸上的吐息。 那日江公公所说,并非妄言,楚南瑾勤于政务,并不耽于男女之情,对于敦伦之乐更是兴致寥寥。 因此他面色平静,薄唇轻抿,似乎丝毫不被眼前的美色所诱。 却没有将手抽回的意思。 掌心的温度,愈来愈热,逐渐燃烧蔓延到四肢。 这屋内的地龙,确实烧得太旺了些,西域进贡的羊毛毡毯,也确实保暖过了头。 掌下的肌肤被灼热的掌心烧得滚烫,再无初时覆上的凉意,厚掌不再满足,不知何时,已不听使唤地挪了开去,寻了个更舒适凉快之地。 当看清掌心的落处,冰面擘裂,琉璃眸中划过一道暗芒,腾起一簇火,而她的肌肤凉,是灭掉这捧火的唯一良药。 “现在成了吧?”她咯咯笑了两声,“好痒痒呀。” 银铃般的声音,让兴起的火苗腾成燎原之势。 在小娘子无意识的撩拨下,心底那头沉睡已久的野兽,徐徐斜开猩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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