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她带回了东宫,安置在一隅她从未踏足过的小院落中。 刚将她置在榻上,楚南瑾就要去脱她身上的嫁衣,姜念兰惊得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攥住自己的衣襟,不让他得逞。 她一直反抗,楚南瑾的动作并不顺利,摁了下她的脚踝,听她轻声呼痛,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道:“本来,今夜想当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但我冷静下来后,还是觉得这样委屈了妹妹。我只是想将这身属于你和孟景茂的嫁衣脱下,不会对你做什么。” 姜念兰不信他的话,在他手再次伸过来时,再次选择了躲避。白嫩的脚踝被他握在手里,像一截小小的莲藕,他炙热的目光抬了过来,压不住眸底窜起的火苗。 “但若妹妹不听话,不乖巧,我就不保证,我还能控制自己。” 姜念兰吓得立刻停止了反抗。 楚南瑾顺利地脱下了她的绣鞋和罗袜,再将嫁衣上的系带缓缓解开,动作轻柔,好似在对待一份珍贵的宝物。 姜念兰心跳漏了一拍,无比痛恨自己的反应。分明她现在是被抢亲,她该对他的行为感到厌恶。可一想到他为了她连夜赶回京城,不顾后果地将她从国公府带走,她的心无法控制地偏向了他。 瞧见他眼下的乌青,胸腔更是无法抑制地泛起了心疼。 想起他说的,要将她锁在身边,哪儿也不准去,指尖蜷起,羞恼道:“你到底打算将我关在这儿多久?” “在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前。” 姜念兰咬牙,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冷硬开口:“妻子?兄长是打算违背天下纲常,娶自己的妹妹为妻么?父皇不同意,百官不会同意,我……亦不愿背负这样的骂名。” 说着,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泛酸。 戏本里的剧情就是如此,一开始,男主人公为了和女主人公圆满,什么山盟海誓、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做到,可经历柴米油盐的磋磨,人心变迁之后,他又会痛恨起女主人公让他背负的骂名。 人心凉薄,正是如此。 姜念兰最害怕的结果莫过于此,脖颈上他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话语中不禁带了一丝哭腔。 楚南瑾正将她裙裾内的里袴褪至膝上,露出匀称的小腿,听到她略带抽泣的控诉,忍不住在她的小腿肚上捏了一下。 “就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所以选择与孟景茂成婚,想与我做一辈子的兄妹,姜念兰,我可有说过,不要无声无息地对我判下死刑。” 他将她身上沉重的婚服脱了个七七八八,让她的腿搁置在他身上,俯身靠了过去,“姜尤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仗着自以为的‘靠山’,以及一个‘名正言顺‘来呼动老臣,就以为有了与我对抗的能力,但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即便我被老臣攻讦为外姓,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见她眼神困惑,一看就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伸手抚了下她的鬓发,沉沉道:“我不会和你冠上兄妹之名,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直到方才,姜念兰仍认为楚南瑾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违背了对他的承诺,只要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消了气,他还能变回从前那个温柔的好兄长。 可他谈起朝政时的势在必得,对逸王的轻蔑不屑,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煞气,都让姜念兰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兄长?” 楚南瑾温和地与她对视,“念兰在说什么傻话,我不是你的兄长,还能是谁?” 他望向她的眼神,仍是温柔、怜惜,以及不加掩饰的宠爱,可姜念兰到底是察觉到了不同,她陡然想起还在国公府时,他对她说的——“哥哥为你编织了一场美梦,可是你亲手将它打碎了”。 “不,你不是……” “太子殿下,有紧急情况。” 楚南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收到她要与孟景茂成婚消息的那一刹起,他就决定收回对她无条件的宽容和忍让。 他会在她面前慢慢撕下面具,即便为她不喜、为她厌恶,他也没办法再走回头路了。他绝不能忍受她的离开,去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即便这于她而言是束缚,他也绝不会收手。 在她的鬓发上落下一吻,带着无尽的缱绻和迷恋,沉声道:“念兰乖乖在这儿等我,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吩咐看守的侍卫,但是不要想着离开。” 姜念兰心如擂鼓,以为是国公府的人发现了她的失踪。 楚南瑾离开后,她紧张忐忑地坐在榻上,想好了一切的借口,等待侍卫寻来这里。 可等到天光熹微,外面仍没有任何动静,她只好失望地躺了下来。 如楚南瑾所言,他确实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国公府根本无人发现她不见。 她所在的院落四周都有人看守,只要她想离开楚南瑾界定的区域,侍卫就会现身阻拦,她找不到与外界沟通的法子,只能泄气地返回厢房,对侍卫送上来的食物一概不闻。 侍卫没办法,害怕她出事,将她不吃东西的事禀了上去。夕阳西沉之时,楚南瑾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揽进怀里,解释道:“我回宫匆忙,须得与陛下解释交代缘由。昨夜突然离开,是因为婚宴散后,王大人遇到了刺客,他正被陛下暗中授予调查北蒙国奸细的任务,手上的线索很重要。只是,委屈你一人留在这儿,没有哥哥陪着你,你一个人害怕吗?” 姜念兰问:“春香和夏凉呢?” “她们二人还在国公府,你‘病’了,她们须得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原来这就是楚南瑾为她的失踪所找的借口。 姜念兰反问道:“我能病一时,难道能病一世吗?你难道要用这个蹩脚的借口,将我一辈子关在这儿?你若真觉得一个人待在这儿委屈,关心我的身体,就该放我离开。” 楚南瑾好似没听到她的质问,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嗅着她发间的芳香,整日奔波的疲惫放松了下来。 “你若是待着无聊,我让人将球球给你送过来。它一直养在东宫,被养得膘肥体壮,毛色顺滑,黏人得紧,你若想见那个捡回来的小孩,我也可以让人把他带过来,除了放你离开,其他的,哥哥都可以答应你,可是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东西也不吃?” 他端起床头上搁置的肉汤,轻声道:“念兰,别饿坏了自己。” “我不吃!我只想要离开这里,你为何要限制我的自由?”姜念兰激动道,“我想陪在父皇身边,他身子不好,若他出了什么状况,我却不能及时出现,我会恨你一辈子。” 手里的肉汤被她一推,碗瓷碎了一地,好似他们二人分崩离析的关系。 楚南瑾眼神一碎,但仍不肯退让半步,“你留在东宫,若陛下身体有恙,我会让人迅速知会你,我说了,在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休要再提离开的事,念兰,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将你保护得很好。” 姜念兰不明白,楚南瑾为何执意要将她关在此处,她望了眼洒落一地的肉汤,以及楚南瑾眼神中的受伤,试着软下态度。 “你让我离开这里,我会向父皇说明你我之间的感情,并且我答应你,不会再回国公府,与孟景茂的婚事作废,我们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只是你不要再针对孟世子,若他还被关在柴房,还请哥哥将他放出来。” 楚南瑾扬唇笑了,却夹带着一丝讽意,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姜念兰的长发,语调却格外冰冷。 “念兰是想将哥哥当成三岁小孩儿耍吗?” 他叹了口气,嘴唇擦过她的颊侧,感受到她的战栗,长指如游蛇一般,滑过她颈侧的肌肤,吐息温热,说出来的话却残忍至极。 “若你亲自了结孟景茂,哥哥才能勉强相信你这张小嘴吐出来的鬼话。” “哥哥到底是去灵泉治病,还是去灵泉驱邪?”姜念兰语调微颤,“孟景茂到底哪儿得罪了你,如此残酷的话,我不相信是从你嘴里讲出来的!” 楚南瑾的动作一顿,忽然道:“你在澎光湖的事,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 姜念兰惊讶地投去目光,这件事父皇也在命陈晔调查,但是一直不了了之,所以只能采纳了孟景茂的法子。楚南瑾却这么快就查出了因果? 楚南瑾从袖中掏出一副雕花精美的请帖,搁在她的手上,说道:“这副请帖被人下了蛊,会让中蛊之人任由下蛊之人操纵,极为阴险狠毒,若不了解这蛊的由来,常人难以发现,这蛊是被下在如此隐秘之处。” 姜念兰愣神,道:“可是,这帖子是荣国夫人给我的……” “那日,孟吟是否假借探望之名,将她挑选的花卉送给了你?” 姜念兰想起那日的情形,点了点头:“是,但是我担心她在花里下毒,立刻让夏凉将花瓶收起来了。” “念兰倒是聪明,可惜为时已晚,只在那一刹,花瓶中的毒就与请帖上的蛊毒两两相承,进入了你的体内。你失去意识的时段里,一直是在被孟吟操纵,也就是说,她与林燕交好,却亲手杀了林燕。” 姜念兰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大脑飞速运转,提道:“在辉儿面前提起澎光湖的宫女,也是有意安排的吗?” “是。” “……可是,孟吟为何要这样做?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念兰,哥哥早与你说过,孟吟对她的兄长心思不纯,她会陷害你,是因为嫉妒孟景茂喜欢你。此女歹毒,为了不让孟景茂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手里不知多少腌臜。” “不过,她的性命还有价值,哥哥不会让她上蹿下跳太久,到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念兰可随便抉择她的死法。” 想到那血腥的画面,姜念兰退缩道:“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但孟吟做的错事,不该让孟景茂来承担,且孟景茂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伤害他。”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罔顾他的警告,对孟景茂一再维护,让楚南瑾胸腔的嫉妒之火烧到峰值。 “哈哈哈……我的傻念兰,孟吟如此,你以为孟景茂会是什么好东西?”他无法抑制地低低笑了起来,将他天真的妹妹紧贴在胸口,让她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恨不得将其挖出来,让她聆听他的真心。 “孟吟的所作所为,孟景茂早就知晓,陈晔一直没查出前因后果,不仅是因为下蛊之法隐秘,更因为有孟景茂在暗中给孟吟兜着。真是可笑,他在你和皇帝面前当英雄,私底下却帮他的妹妹洗脱谋害皇室的罪名。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当初新岁宴上,孟景茂偷听到姜尤和属下的对谈,那时的他以为姜尤要对你下手,本来想在陛下面前供出姜尤,可一得知他爹站的是姜尤的队,他就彻底‘忘记’了此事,托他的福,不少女子在此后遭了姜尤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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