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这一番举动看的贺秉修真是又嫉妒又恨,他身为储君都不能这样,这一个东唐而来的侄子能如此无礼猖狂藐视,简直…… 褚陈易身为禁军统领,看到这一幕,军人气概霸漏,直指呦呦。 “他国质子,如此猖狂,礼都不给我国陛下行,藐视国君,其罪当诛!念你是东唐辰王,也不能如此欺辱!” 说着,褚陈易就想上前拿人。 呦呦步子停都未停,直接走人。 才走三步,褚陈易便被贺嘉佑叫回去,说了声“无碍”便草草将这事翻过。 贺璎鱼听着在一番话,心里一边有些怨,更多的是喜。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如果辰王与她真的无意,怎么可能如此良言?说的这般清楚明白。 两国联姻,最忌讳起战,一旦有战争,这样联姻的女子下场最是凄惨。 辰王能明说,说心里一点也没她,谁信?故此有些窃喜。 换一个心底里有恶和算计的人,巴不得她离得近些,联姻为自己谋求些回国的机会,和一部分势力,回国争夺太子之位也是助力。 但是辰王并未如此。 也恰恰是因为如此,贺璎鱼又觉得可能辰王并不是太喜欢她,不然,这些有算得了什么? 两厢思想一作碰撞,贺璎鱼有些既喜既悲的感觉。 脑子里浑然不清,抬着步子起身就想去追。 路过自己父王身边,被拉住,强行按着像陛下行了退礼回了房。 贺嘉佑说,“今日疲累,都散了吧?” 然后被王舟拖着离去。 陛下都走了,贺秉修自然也离去,褚陈易则继续敬工职守,带着手下巡视去了。 一路上,誉王满脸阴郁。 贺璎鱼自然也有些反骨,一脸娇怒。 她生性主意大,不容阻挡,此时被自己父王阻拦,难免不悦。 一回房。 贺璎鱼就走到最里头,坐在床旁边。 “父王,女儿要看书,请回吧……” 誉王阴沉着一张脸,自顾自的踱步坐在桌边。 “我家璎鱼大了,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誉王以前也是带过兵的,说话不爱拐弯抹角,就直接的一语明言。 贺璎鱼之前也与自家父王在边境打过两年仗,有些巾帼英雄的模样。 说起话来也是耿直。 “有些,但是现在只是你女儿单相思,人家无意。” 誉王一掌劈在桌子角,一脸赤怒。 “无意?无意送你兔子?无意送你那鱼?那日你是如何不要命的想将鱼带出来,他知是不知?” 贺璎鱼鼓着一张小脸,小眼睛瞪得滚圆。 “兔子是怕我害怕随手抓的。鱼是她说见着会发光,不知我见过是没见过,特意让我瞧瞧的。你女儿喜欢而已,管他什么事!” 誉王此时黑着一张脸,当初辰王闯到两位郡主帐篷里,那日解清楚误会,就单独告知过,让辰王不要与国安离得太近。 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情,结果还是……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再指责这样的喜欢对与不对。 只是问。“如果陛下为你们赐婚,你就要千里迢迢嫁到东唐,远离我与你娘,你当真舍得下?” 贺璎鱼再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她依旧得不出一个答案来。 突然一脸颓丧。 “方才辰王也是这样与我说的,教我离他远些,免得到时候嫁到东唐,两国起了国战,我无处容身。” 此话说的有一些些悲凉,里头透了许多伤感。 誉王此时脸上颜色缓和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这倒还像是个人说的话。” 不然她这个女儿就白喜欢他了……但是转而一想,这也未可不是辰王的以退为进,故意这样说的这样一番说辞,好让璎鱼更加倾心于他。 总之他觉得,辰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人。 绝非璎鱼的良配…… “那既然辰王这话已说,你还是离他远些吧!” 呦呦一回房间,只见蒋木正站在门口等她。 二人便又一次的拐了个弯儿直接进入了贺拂明到房间里…… 向笙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个住处非常不好,每每回来都要先在隔壁溜一圈,不说些话就不回自己的住处。 …… 一进去,贺拂明正在看书的手搁下,只是轻轻道了一句。 “你们来啦……” 像是等候许久一样。 呦呦又是老样子,与蒋木坐在一起。 蒋木给她斟茶倒水。 一切都是老样子,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呦呦这才算是正正经经的喝了一口茶,想到施幼南晕厥,不免有些开心,嘴角不自然的一直挂着笑。 蒋木看着,眉角皱了皱。 “那半张信笺是你的手笔?” 呦呦手里捧着茶盏,点着头。 “只怪你们做事不彻底。” 蒋木摇摇头,“太冒进了,你要是仿的不好,施幼南立马就能顺藤摸瓜摸到你这里的。” 一脸严肃。 呦呦觉得诧异。 “他从未见过我写字,也不知道我会临摹,怎么能摸到我这里?” 蒋木“哼”了一声。 “你来南息这么久难道一个字也没写过吗?” 呦呦想了想,那肯定不会啊。 怎么说也都来了六年,怎么可能一个字也没写过呢。 听着蒋木这句话,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施幼南手上有我的笔迹?” 蒋木点头。 “他做事情最为谨慎,这南息与政权相关的人,怕是每个人的笔迹他都有。” 呦呦依旧觉得无碍。 “那又如何?” 蒋木见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语气里带着责备,也带着些许宠溺。 “那又怎么样?不怎么样,回到广陵他就会一个人,一个人的对照笔迹。 当他谁也看不出来的时候,我们这条船上所有人都是他怀疑的对象,他会想方设法一一排除,然后找出。” 呦呦心里一怔。 突然有些阴狠的一笑。 “没关系,他迟早会对我出手的,有没有这一份笔迹都是一样。” 说的异常笃定,且一点害怕也不带,稀松平常得紧。 蒋木蹙着眉头,细想了想,这事也不一定。 毕竟呦呦目前的身份是东唐的辰王,她如果无故死亡,是会挑起两国纷乱的。 无论施幼南做多漂亮的解释给天下人看,无论南息给的理由有多好,多无辜。 东唐只要想动手,哪怕她回国后死亡,都能算在南息头上! 所以,蒋木带着疑问问道。 “你怎么会觉得施幼南会对你动手?难道那日过船的时候,真是蒋温才到这里,差点失足跌落海里?” 前半句还带着疑问,后半句你的担忧便显得格外清楚。 呦呦突然觉得蒋木有些失态。 只是愣愣的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这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了以后要做一辈子官,知道与她不是一道,现在这副模样又是什么意思? 呦呦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阻碍他们的路,所以他们会动手。我听陛下说,东唐的使臣好像马上要到是吧?如果他要动手,这个时候是再好不过的。” 呦呦说的话气息平稳,像是在说他人生死一样,满不在乎的模样让蒋木却拎起了心肝,恍然犹如擂鼓捶打。 而呦呦却是在冷静的说着事实。 如果施幼南真的要杀她,用东唐使臣的手,用南息百姓的口。 只要计划得当,死的便能理所应当。 这个“理”就是李清运。 只要“李清辰”死了,东唐的太子之位李清运便是不二人选。 如果东唐再有人动些手脚,那更可以将这一盆污水破给李清运,说是李清运为背后主谋策划,这样便可一石三鸟。 施幼南弄死了她。 也弄死了李清运。 东唐的某一位皇子还能轻松上位。 所以这个时机不可谓不好。两国的人怕是都有些蠢蠢欲动。 蒋木自然是清楚的,一口气噎在胸肺里,好半响吐不出来。 南息后宫本就有人暗地里要她的命,现在再来一个明着的施幼南…… 这怕是―― 怕是―― 蒋木突然右眼异常的发光,有些凶狠。 却又有些害怕。 心里此时都在滴血,长叹一句:我该怎么护着你呢? 可偏生的是,他眼前这位正主却是一丝惧意也没有,还怡然自得的很。 现在还在高兴施幼南是如何昏厥,如何被治罪的。 听着这一番话,贺拂明也是一愣。 确实,这可是杀她的良机。 眼见这命都要没了,呦呦还能如此镇定,真是不易…… 不知道如何做感叹,如何评论她…… 怕是只能说,这样的女子,天下可能只此一位了…… 无惧无恐,无忧无虑。 就这坚韧的心性,当真比得上大多数男子。 贺拂明只是看着,一直不作声,像是房间里都没他这个人一样。 因为只要有蒋木,所有事件的分析,并不需要他多说一句话。所有的担心,也不需要他多表达一份。 蒋木也保持着镇定,只是心里突突的乱跳。 “那你怎么办?” 呦呦听着这一句话,一副深思的模样,想了一会儿,说道。 “硬上呗。我躲不掉。” 然后突然又郑重的朝着蒋木扭过身子,一脸严肃。 “我在说那一句老话……” 当这一句话想起时,蒋木好像就知道呦呦要说什么,下意识的别过身子不想听。 脸上嵌了一些悲痛。 呦呦掰正他的身子,两只手搭在他的双肩。 “蒋木,如果我死了,把的名字刻在木笺上,放到最宽的河域,嗯,或者你们南息的大海里,让我自由点……” 蒋木闭上眼睛,不想听她说这句话。 他这么七年来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再听到呦呦在他耳边重复这句话。 声音不知怎的,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声音幽广,却让他害怕起来。 七年前他在东唐,时不时的能听到呦呦说这句话,当时只是感慨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如此不济,日日走在生死的边缘,像是怜悯一样愿意替她做这样的事情,安排后事。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蒋木不再有那一份怜悯,更多的是悲痛,是伤心欲绝,是不愿,不忍,不想…… 他指尖收紧,用力,抓着袖子下的衣袍。 闭着的眼睛不停的在抖动,嘴角也开始抖动,随之整个身体也开始抖动。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捏住呦呦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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