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蒋木冤枉,其实贺秉修更加冤枉。 蒋木虽是庶子,但也货真价实的是蒋家人。 而贺秉修明明是皇室血统,偏偏被贺嘉佑给按成蒋家一流打击。 可真是冤天屈地,无处可诉。 贺秉修被自己的父皇一堵,胸中难闷无诉。 有写泣血一般,说。 “儿臣是听清楚了边徽子说的那一物为何,可这和儿臣有罪有什么关系? 难道父皇不知道从哪个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就能安排到儿臣身上不成?” 贺嘉佑看了一眼,手上示意,让褚陈易上前。 “你告诉太子,你在船上看到的什么。” 褚陈易深吸一口气,朝着贺秉修轻拘一礼。 “殿下的房间一条蛇也没有,此物是在施小世子床边搜出来的,在一个铜盆里,只燃了一半。想来是想销毁,却还没销毁干净。” 不等贺秉修让他起身,贺嘉佑先让他平身了。 施幼南一怔,却不慌作解释。 陛下未说话,他先说,太过于急切,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施幼南静静的等着,只要陛下询问,他自然有一番好供词。 在施幼南房间搜出来,却判定贺秉修有罪,这就是将他们‘结党营私’一事摆在面上。 还好施家不能入仕,不然今日定是一个结党营私之罪!让施家重则覆灭个满门…… 施幼南心里骤然一慌,却面上无恙。 不是强撑,是他反应快,这和罪名今日对他,对整个施家无碍! 贺嘉佑问到,“为什么整条船上只有你的房间干干净净?而这个东西却在你的至交好友的房间?你们二人作何解释?可以说与朕听听。” 贺嘉佑突然背靠软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呦呦见状,直觉得有些危险。 贺嘉佑这样轻松自如的样子,原没有表面这样,内里怕是已经暗流涌动,悄悄握起了杀人刀―― 贺嘉佑模样松乏,眼睛里的金光却聚焦在贺秉修身上。 像是只待他错漏一个字,就能手起刀落一半,斩杀他―― 当然,贺秉修毕竟是国之储君,想要废也需要光明正大的由头,断不能随便! 而且贺淳君目前的性子,不太适合作储君…… 而贺羡轻与贺秉修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也不太合适……不然这蒋家还是能有一半江山。 贺拂明腿断,已经注定了是藩王…… 现在废了太子,还立不出来一个合适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贺嘉佑明明不喜贺秉修,却他还能依旧稳坐储君之位的原因。 表面上已经听不出来贺嘉佑责难太子了。 贺秉修一脸疑惑,满脸无辜,突然喊着:“父皇,冤枉!连带幼南,儿臣也要大呼一声冤枉。” 贺嘉佑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下巴,叫他继续说下去。 贺秉修继续道。 “在那夜边徽子投毒杀船上的毒蛇之后,儿臣便已叫人上船巡视,看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儿臣先后派了四波二十余人上船检查,至今还未回来给儿臣报个信,怕是已经……所以那条船上必定有贼人,望父皇明察!” 说的诚挚万分。 当说到手下人至今未归之时,还带着满腔悲痛。 当说的船上必有贼人之时,语句里的肯定像是能亲眼所见一样。 贺嘉佑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慢慢坐起身子,直立起来,斜靠在龙椅上。 “太子还有人能派出去,而朕却不知……” 这句话说的还吊着眉角。 这让贺秉修觉得,同自己父皇说的每一句话,得到的都是她的疑惑,与不信任感。 他叩首。 “儿臣只是随便调了几只小兵,没有上报是怕打草惊蛇。焉知那船上了贼人,背后指使者不在陛下身边。儿臣一切绝非常有私心,望陛下明鉴。” 贺秉修说罢,重重地叩首下去,磕的脚下地板一震。 贺嘉佑眯着眼,嗓音突然有些慵懒。 “施小世子可有话要说?” 贺秉修起身,但仍旧跪着。 施幼南跪在他身边,回禀道。 “边徽子说这个东西就是招引海蛇上船的起因,微臣销毁证物不济,且在臣房间里,是这样吧?” 贺嘉佑颔首。 “不错。” 施幼南脸色越来越差,但却依旧莞尔一笑。 他说。 “如果真是微臣引这些毒蛇至此,销毁罪证,直接找人投入海里不好吗?或者藏到某人身上,让海蛇将他生吞了,也不会留有证据。何必要用这样拙劣的技法等着人去发现,告微臣有罪呢?” 贺嘉佑点着头。 这说的有理。 谁会这么蠢将证据公然地摆放在自己的床旁边,重点是味道如此之大,只要进去稍稍留意便可发现! 施幼南也说了,给一个不知情的人戴在身上,四处走动,更容易招引毒蛇,但是却没有人这样做…… 贺嘉佑重新端起一盏茶,刮了刮茶沫子? “起身,看座。” 饮了一口后,贺嘉佑手上又是一个动作,王舟立马将托盘伸过去,举到了太子与施幼南面前。 上面是一张信笺,烧去了一半,但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写的就是上一次封思锐与子车良才一案。 写着,让常吴刺杀封思锐,别让他数子车良才状一事。 王舟小声的说:“这是在施小世子房中书架底下夹着的……” 二人这还没有坐下去。 贺秉修整个人身体一僵,脑袋阴恻恻地看向旁边,施幼南也是一愣。 他从未写过这个。 这不是他写的! 但是这个笔迹却所真非假。 施幼南眼睛突然像淬了毒一样,狠厉之气隐隐蔓延至整个眼眶。 是谁做的? 王舟将椅子放到他们身后,贺秉修坐下的身形都有些僵硬。 施幼南亦然。 整个身子突然像提线木偶一样,关节卡顿,动的有些不利索。 不等他坐下,他突然跪下。 “陛下,臣未做过此事!”施幼南跪在贺嘉佑龙椅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句话说的用力。 信笺上的这笔迹,他不认也没法,因为就是他的。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做过这件事。 今日哪怕陛下怪罪,这个罪也不能认,因为陛下已经先认死了他与太子是一党。 他认了罪,也就等于太子认了罪。 所以今日无论何种责罚,他都是冤枉的,也只能是冤枉的。 贺嘉佑这一口茶搁下,看了一眼贺秉修,只是清清淡淡的扫了一眼。 那件事情刚揭过,这件事情接踵而至,看来,是用那件事情来铺垫这件事情的罪责。 “既然与你无关,你跪什么。” 施幼南额角开始起细密密的汗……脸色更是苍白难看。 呦呦别过脸,勾起点笑。 看来,贺嘉佑是部署好了要对付他们…… 她突然动身,回到了贺嘉佑身旁那把椅子上一坐。 分外刺眼。 贺秉修看着呦呦坐的这个位子,分外刺眼。 他是父皇的嫡长子,是南息的储君,今日被斥责有罪,坐在了他父皇的对面。 而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却坐在了他父皇的身边。 那个他一直到达不了的位置。 与他父皇只差一个小案几的位置! 施幼南见身旁有人影晃动,悄悄的抬了一些目光,刚看见是辰王上座之时。 他有些许诧异。 心里想着的是贺秉修,自己也微微一笑。 这位置坐的好,实在太好! 可当施幼南见到辰王对着他一笑时,他却眸子里的颜色暗了下去…… 辰王笑得甚是得意。 不多久前,他才给辰王敬了一杯祭茶,现在…… 看着她倒有几分…… 呦呦手也随着贺嘉佑一样,端着茶盏,正要端起来喝,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的茶盏突然掉了下来,直接摔落在地上。 划出来一道长长的水渍。 施幼南垂着头,看到这一幕,胸中气闷的涨疼。 这是辰王给他反敬的一杯祭茶…… 眼神更加突破了黑,隐隐翻滚了些血色出来。 呦呦发出,“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连忙想蹲下身子拾捡,贺嘉佑一把提起她的腋下。 中气十足的喊着:“来人!” 此幕不宜太多人看着,所以王舟连忙跑来收拾了。 此时间,贺嘉佑还低声说着。 “方才都说你不中大用,现在倒好,连个茶盏也端不稳了?” 呦呦看着贺嘉佑拎着他的胳膊,口不对心,行不对意的。 她笑了笑,“茶盏壁湿滑,一时没注意,脱手了。” 贺嘉佑不与她再说什么,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胳膊一松,呦呦立马又掉回在椅子里。 待她重新坐好,极度挑衅的看了一眼贺秉修。 贺秉修自然心焦意怒,他一直敬仰的父皇对他还不如一个‘外人’时,他的确心中翻涌着滚滚火苗,只待一个时机,便能喷薄而出。 而施幼南看着这一杯茶,就知道,辰王可能会在陛下面前吹风…… 今日怕是…… 况且辰王还在挑动贺秉修的怒意…… 辰王这是在与他二人斗心理战! 在陛下面前,他们二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落了下风。 今日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施幼南心理有些不稳。 贺嘉佑脸一板,就是刚才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施小世子说说吧。你与封尚书有何仇怨?” 施幼南叩首。 “这不是臣写的……” 贺嘉佑像是正等着他说这句话一样,这句话刚落,立马叫王舟。 “传誉王,他对书法极为痴迷,两厢一对,必有结果,是真是假当下得知。” 呦呦听着,也有些颤。 毕竟这是她在东唐民间跟着人学的三教九流,如今能用在这里也是意外,那一日看着案桌上的书突发奇想…… 也不知道自己临摹的行不行。能否彻底瞒过誉王的眼睛…… 她有把握,却不是十成,心里有些吊着。 但是比她急的,自然是跪着的那人…… 呦呦轻轻微微的散漫一笑。 当誉王来的时候,身后还有国安郡主,也跟着来了…… 才上来,还没有行礼,贺嘉佑就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 “看坐,叩拜什么……” 像是觉得行礼十分见外一般。 誉王坚持行了礼,贺贺璎鱼自然不敢不动,也福了礼。 本来在太子上头摆了两把椅子,结果贺嘉佑指着贺璎鱼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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