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兵马,以后出了事还得让他们托着。 段进给的人不用,但是也要联系,谈谈虚实。 谈曼就在段进隔壁,这么一日未归,现在应该多多少少会猜到。 向笙胸闷,哽出一句话:“不管他怎么知道他做了什么?” 呦呦目光如蛇的盯着烛火,森然地说。 “情报线说能牵一条到宫里来,那就尽快。现在开始,南息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事每日汇报。他做过什么,自然在当中。” 向笙点头,准备着人去找上次见过面的殷水掌事。小小年纪,掌了南息的情报网…… 陛下也敢放这么年轻的女子掌握如此重要的事情! 呦呦接着交代,“让白元去街口巷尾说施幼南与东唐暗探有联系……该如何编让他自己酌情考虑,其余的不要告诉他。还有,让他们最近都小心些。太子封城,晏落遇刺失踪,陛下一定满城的找他这位大臣,别露了什么尾巴,现下被抓住了,救不得,不小心就自求多福。” 向笙“嗯”了一声。 觉得呦呦不躁不急,慢慢的根据南息的情况做出判断,定下布置,有条不紊。 只是想着现在隔壁的那位,向笙更是不悦。 谁来都可以,他不想看到蒋木。 心急深沉的人,在呦呦面前却那样情软,真情假意实在不知!其心如何也难有两断! 重点是,会影响呦呦的判断和处理。 看看春日猎就知道?了,几次三番的护着他,不顾被拉下水的危机。 就算处理的游刃有余,丝毫不漏。 向笙仍然觉得蒋木就是呦呦的拦路石!十分恶劣的拦路石! 更难的是,呦呦劝不得。 她不可能听的。 一旦决定了的事,不会听任何人的。如果有能力反抗,李邵仪在她眼里都是个屁。 皇帝又如何? 这就是――呦呦! 所以,没用的话,向笙说出来没意义。也就只能哽在心里,暗暗的狠着蒋木。 水含在门口守着,对蒋木也是差不多的看法,但是她明显就比向笙能有办法。 因为她只要一封密信出去,蒋木自有人收拾,收拾之后的呦呦,当如何? 水含愁色是这。 见向笙没什么话说,就问:“还有事儿吗?没有明日再说。我明日要去贺嘉佑那里,让他把暗卫撤了,不出宫不要跟着了,难受。” 说着她就哈欠打起来。 向笙漠然不语,脸色已经缓和许多。 今日她一去太学殿,没多久就想去候着她下学,就接到段进失踪的消息。 然后五七他们人跟着追踪,一直有消息,说他在何地失踪,追到何地,到彻底失踪,一共六封信笺,让他都不好受。 直到最后一封,了然无踪。 是呦呦回来前一刻发来的。 还好今日呦呦一直不在,不然这信笺在她身后的暗卫之下还有些难收到。 呦呦已经下令,照做即可。 他也算是心里轻松了些许。 转身走了。 水含赶紧近身伺候,洗漱完毕后灭了烛火。 水含出门看到向笙,心焦的将他一拍,有些怨恨的说。 “你怎么不跟主子说让她离蒋木那厮远些? 想着他走了,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心里舒服多了,今日偏生又跑回来堵心。他要做什么?” 向笙看了看水含,她端着铜盆,一脸不悦,跟要吃人一样。 无表情。 “管不了,适当的控制他们发展即可,别的管不了。” 向笙突然歪了点头。 “你监视我们,还是单单监视她?” 这话声音轻,说完就被一阵风给吹走了。水含手一颤,水都从盆子里晃出来几滴,湿了她的手。 水含咽咽口水。 声音低且模糊,“就她――你是陛下的人,不需要监视。” 说的有些难过。她自己都没留意自己脑袋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饱含愧疚。 向笙突然咬了咬牙,“告诉娘娘,蒋木的存在。” 眼睛如墨,漆黑的吓人。 水含看着他,支吾道:“那蒋木死了,她怎么办……?” 向笙一脸忍痛,神色敛了一半。 “你觉得蒋木会是良配?” 自然不是。 蒋木在水含和向笙心里,都是那个心急深沉,让呦呦心神不定之人。 且又是两国之人,他还是蒋家的庶子。 呦呦是什么人,真正的身份也是一国公主。东唐名副其实的三公主。 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又付有心机之人,如何配得上?凭什么配的上? 水含纠结了许久,为难的事情在向笙这一个问句之下,都直接清晰起来。 蒋木非良配。 既是如此,死了又有何妨。 正好给呦呦清心。 水含觉得,呦呦这件事情做完了,回国必有优待,可能会恢复公主的身份,那以后议起婚事来,只高不低。 蒋木永远也不可能配的是她―― 所以,她没有再犹豫。就这一晚,将蒋木的事发给了贵妃娘娘―― 最终如何,水含和向笙都是有预见的,只死不生。 想教一个人活,远比叫一个人死来的更难。 死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人生在世,意外颇多,稍不留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这一件事情,呦呦不知情。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准备要蒋木性命。 烛火之下,一个男人还在桶里浸泡着,一动不动,整个头也被湿漉漉的帕子裹着,几乎是一寸皮肤都不露在外面。 身后站着一位女子,不停的有人将水浇在他的身上。 一身皮肤,在黄褐色的药浴里泡着,已经有些起皮泛皱,松软的贴在身上。 他桶旁边,跪着一个人,十分谦逊恭敬。 头低着,正等着什么一样。 他突然说:“这要泡多久才能让他们找不到我?” 跪着的人稍抬起头。 “主子,六个时辰即可。还有三刻钟就好,烦请再多泡一些时候。” 里头的人粗声粗气,不耐烦的重重“嗯”了一声。 这个在浴桶里泡了将近六个时辰的人就是段进! 他今日能出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悄悄联络自己的人。 被蒙着眼睛出来,还说转完了他需要回去,主子还没问玩话。 他心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之所以能出来自由活动是为什么! 是主子根本都不信任他,特意放他出来联系人,然后放长线钓大鱼。 他段进来南息十年有余,不长脑袋的话,早都死了千儿百八回,还能活到如今? 当知道他能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其实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出去这一道门,或者将他手底下的暗探,知道的消息脉络全部上交给辰王,用这些来打消辰王对他的疑虑。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知道谈曼被施幼南抓了之后,他不能这样做。 段进想到这三个字,突然整个面部都抽搐的拧在一起,展现出了一副杀人饮血的样子。 在湿帕子下面,他忍不住的颤抖着眸子,牙齿咬出的响动‘咯咯’作响。 施幼南太狠了。 他不是被抓,而是与施幼南做戏被抓。 因为他的上级让他将谈曼供出来给施幼南,好将南息的暗探网交给施幼南处理,只换辰王一命,让李清辰不能活着从南息回去。 要谈曼的消息,可以。但是不能伤她!施幼南答应的再好听,也没用。 十年的南息生活,他会不知道施幼南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手段阴狠损辣,错杀一千,不放一个。 嘴上说的话,只能左耳进右耳出。他不能拿谈曼做赌注。 所以才谋合一出戏给谈曼看,施幼南抓了他,她交出暗探信息,他们二人便抽身离开南息,天大地大,自有去处。 结果,就这一出戏,施幼南也不放过做伪。 硬生生折磨了他一日,还挑了他左手的经脉。 原本是一出戏,在他受刑法的那一日,他生死不能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就是被施幼南抓了,根本不是在做戏! 而且希望谈曼千万不要一头扎进来救他,谈判没有用,更没有意义。 施幼南不会将他们二人留活口,也不会用东唐的人脉。 只会将他们所有人拿去邀功。 他恨施幼南,更恨他头上的主子!为什么要与辰王一条命换南息暗探的全部生死! 他叛主了便罢。如果将谈曼再扯进来,吐露了消息,那就是叛国了! 谈曼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再与他在一起,因为她惜手底下人的命。 在辰王来的时候,他真的是想悔过,交代自己的过错,交代他的主子是谁,但凭责罚。 可是辰王说谈曼被抓了…… 求他救人,他的语气那般不放在心上。 就那一刻,段进什么也没有说,他手底下的人脉一人也没说,因为他要靠这些人去救谈曼。 自己的主子已经与施幼南沆瀣一气,指望他那边是不可能的。无论多么衷心,下人就是下人。 辰王也指望不上,现在是什么局势,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施幼南的府邸不是好闯的。辰王权衡利弊之下,放弃谈曼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最终,辰王还会告诉他,东唐皇室敬重爱国志士,谈曼如此这般,能得到什么什么什么样的殊荣。 而这个殊荣的代价就是谈曼的一条性命。 无人信得过,那就只好他亲自出马! 所以,在今日一能出房间,脚一踏到大地,他立马就萌生出逃跑的想法。 不与任何人为伍! 无论如何,至少要救出谈曼。如果救不回来,他就要自己的主子去死,已祭谈曼亡灵! 但是段进不知道谈曼没有被抓,也不知道她其实一直在自己的隔壁,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跑,已经让辰王与谈曼认定他就是判主! 段进知道李邵仪手上有这样的甲虫,只要衣物或者身上某一处抹了秘制的药粉,那就逃不掉他们的视线。 所以他今日一边四处逛,假装逃跑,一边与不同的人接洽,让他们准备了这一药浴,好驱散身上沾染了这个药粉。 六个时辰之后,他就彻底的自由了。 就能开始谋划救谈曼!救他的谈曼! “主子,时辰到了。”跪着的人说。 他为什么跪着,是因为他不知道谈曼的行踪!这人只有一个职责,就是时刻留意谈曼。 结果他居然告诉他,他不知道谈曼的行踪。 说在春日猎之前,谈曼从大狱里放出来,就失去了她的行踪。 春日猎之后虽然也露过脸,但也就只有那一面,还没有说上话! 所以,他就一直跪着,跪了足足六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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