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南息国使者要来,两国交换质子。朕要……” 呦呦没好气横插过去,透着不可置信。 “你要我替李清辰去作质子?” 李邵仪摇摇头。 “朕要你去偷他们的兵防图。” 这话说的,呦呦睁大眼眸,心里过于震撼。 怎么,偷完是打算攻打嘛?要挑起两国战争吗?此时东唐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已有数十年都没有战争,怎得…… 脑子里是百转千回,张口确实一句。 “如果没有我,你还会有这个计划吗?还是准备让谁去?” 李邵仪直淡然回复到:“没有如果。” 继而继续说到:“完成后,这道空白旨意朕给你留着。之前我们有击掌过。” 呦呦想了想,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也是天天送死。 “多久。我要去多久。” 李邵仪接下来的声音,决定了她多长时间后会自由,故此,呦呦抱以极大的渴望去细听。 “你多久能偷回来,就是多久。不能,就是上次的击掌之约,十年。” 呦呦此时,心里平静一些,浅浅笑道:“那我不偷,十年之后你也能还我自由是吗?” 李邵仪点了点头。 “你去了之后,越快,不就越能更快的得到自由吗?” 呦呦浅思一番。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抬头,眼睛喜咪咪的。 “我刚才在懿亲王府看见了一个人,纪祁迟。他怎么成了连下人都敢驱逐的人?” 提到了纪祁迟,李邵仪神情终于有一丝丝变化,却不太大。 “印证是他教唆下的毒。你不是误喝,你是故意让朕知道的吧。为什么?单纯的想告诉朕?你会这样有心?” 呦呦摇摇头,“不,我只是想让你拔出萝卜带出泥,处置处置皇后和李清运。 尽快的让我那个圣光普照的哥哥坐上太子之位,我好得自在。 如果你和曲是欢死了我能得自在,我觉得你们还是死了比较好。” 说罢之时,她略显神情悲凉,语意里带满了恶意和诅咒。 李邵仪皱着眉毛,虽说已经习惯了她的恨意,但每每听到,还是略显刺耳。 顿了好半天,李邵仪才说。 “那你可要失望了,朕只是将纪祁迟的身份贬为平民。纪将军乃我国肱骨之臣,正受重用呢。” 打一棒子给个枣。 “纪家这么好打发?” 李邵仪挑开话题,上下看了一眼她,问道。“初春就是你的生辰,你可有想要的礼物。” “有啊,愿望可大了。你不愿意做。” 着急忙慌的一个时辰,身心俱疲,现在饿了。 李邵仪看出来了。她现在已经平静很多了,没有刚来剑拔弩张的愤恨。 嘴巴吧唧吧唧的小动作和曲是欢简直一模一样,缩小版的更可爱。 看着不带刺地她,心里一软。 “安守义,去,买个她爱吃的饼。” 呦呦忽然怒目一横,扫在李邵仪身上。 嘴里直嘟囔着:“之前还问我住哪里,吃什么……哼。” 李邵仪一看露了点馅,摸摸鼻尖,讪笑起来。 “你为什么用他们,只用一次?” 李邵仪指了指靠在门边捂着胸口的管之,白面少年此时脸色有些不太好,唇色泛乌。 呦呦顺着李邵仪的指尖看过去,管之的模样似有不好受。 方才他救过她,难免需要陈点人情,心里略带点悸动。 看着李邵仪面含些许期待,想了想刚才一路,那四个人,略带傲娇。 “给你一个面子而已。” 李邵仪听着这个回答:“哟呵。” 开朗的笑起来。 整张脸依旧威仪,利剑似的浓眉软和一些,稍微有些弧度,看着就像一个暖心和蔼的爹爹一样。眼神里的算计与精光此时也柔和不少,掺扎着写宠爱。 呦呦觉得,这样的李邵仪真是很容易陷进去,与他沆瀣一气,听之任之。 很让人亲近,倍感距离拉的太近。 过于亲近让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在李邵仪的亲近里,她自己在失去理智前,退出了一步。 就一步,便是一到天堑,巨大的鸿沟。 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遥不可及的那头。 李邵仪细细地注视了这一细节,心底当下有些杂乱。第一次有人,是这样不上钩的。 还能与他产生距离的…… 眼中此时暗沉了两分,就在呦呦视线平视过去时,李邵仪别开脸去,面容依旧如冬日暖阳般和煦。 在她看不的地方,有些阴沉。 她指着管之,“你的近身侍卫不需要治治伤?我看似乎有些不轻。” 呦呦视线再次落在管之身上,他皎白的面庞此时毫无血色,嘴角里又有新溢出来的血,已经偏近深红一些。 想是严重了点吧。 她对内伤可不了解,却也知道有内伤一说。 李邵仪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这样放着他。 呦呦突然看着,神经了想:会死吗? 那她有些想救她。 不待她张口,李邵仪先阻断了她在嗓子里的话。 “送你了。” 次日。呦呦正闭着眼睛在院子里合欢树下面悠哉的吹着风。 一只手正摸着身旁的坟头,指尖来来回回的跳跃在黄褐色的土上。 土包旁边有好几摞书围着,跟堵矮墙一样。 “今日上元节,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呢?” 呦呦此时就权当江木还在。 一抹阳光穿破冬日,从合欢树的叶隙里洒出一道光,静漠的照在她的脸庞上。 细嫩,还透着一层微微弱的粉色光芒,浅浅的。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衣劲装的少年,十四岁的样子。 身姿高挑,踩着白色的靴子款步走来。动作轻缓的很,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他走进坟堆,将怀里包裹的布袋子打开,一道热气上涌,含着芝麻香气。 伸手,拿出一张递出去。 这时,他一抬头,就看见方才闭目仰躺的小孩已经坐的笔直,等着他手里的饼。 她真是饥渴难耐,尚未手伸直,她已经抢夺在手里了。 大口大口地啃起来。模样,十分不涵静。 呦呦看向对面的少年,一边吃一边才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哽了好几口,才能说话,第一句便是。 “我喜欢你,你好看。” 他此时显得局促不安,手脚感觉怎么放都不对,整个人难安。 想张嘴,却也张不开,最后合上张开好几遭后,才慢慢腾腾磨出一句话来。 “你,不端方。” 呦呦的饼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着,睁着大眼睛,满含嗤笑。 “你要是我,能活着都不错,还端方。那是什么东西,没人教过我。” 继续吃。 他拿着饼进了屋子,剩她一人在院子里。 呦呦只觉着这人小气,一句话便不行了,这就走了。以后听命能好使? 胡乱啃咬着饼子,心想:要了个祖宗回来了,这难不成还要早晚三炷香供着不成? 这时,一只杯子递过来,氤氲上浮。 “喝吧,吃慢些。” 语调淡淡然,感情是不夹杂的,但好歹也显得两人距离不甚好远! 呦呦接过,茶盏温温的。水还没喝在肚子里,只听见他说。 “我不叫管之。我真名是向笙。我们家之前是镖局,因一趟官镖被劫,全家下了狱。 我曾天牢越狱,却救不出我父母,故此皇上以此为胁,教我作他的带刀侍卫。” 呦呦虽没抬头,却一字不卯的听了进去。 能越狱天牢,这武功就相当不错啊。她却皱了皱眉,还是败给了李邵仪的暗卫…… 李邵仪肯定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才留在极近的身边,不然拿了人家父母,让人家带刀,不就是时时刻刻须得警惕好嘛,这多累。 那为什么敢在李邵仪面前想要救她? “那你都这样,还想帮我?” 头顶一个声音不快不慢得传来。 “我,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卸了你一臂……终是对不住你。况且,也没帮上什么。” 声音满含歉意,越来越小。 跟被风吹走了一样。 “我那个父皇把你送给我,你可有什么感想?” 呦呦抬起头,直视,看着向笙。 他面上微红,局促得很。 “我跟着你,我父母能平安……” 声音硬是跟喂了蚊子一样,有些小。 搞了半天,还是有利可图才跟着她……呦呦心里有些不悦。 突然有个动作,仿佛习惯了一样,伸手摸了摸旁边坟堆上的土。 江木,我有点想你了…… “我从现在开始,是你的侍卫,保护你的生死,直至你的使命结束。” 向笙这句话说的算是比较坚定。 呦呦却心生悲凉。 使命?什么使命,还不是从在东唐送死给换到了南息嘛。 她简直是除了“死路一条”,别无他选……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可能信你,因为你是李邵仪的人,而非我的!” 向笙的使命,就是护她生死。 那率先留在她身边则是重点,不信任,在保护的途中过于受损,不利于他完成使命。 这可不行。 便不假思索道:“今后,我是你的人。” 她鼻息里一声嗤声,举着小半个饼,“去你的,我才懒得信你。” 呦呦起身抬步想走。 向笙突然错开一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看他一脸神情严肃,一脸认真的样子。 铿锵有力的问:“怎样你信我?” 他低着头,看着这个八岁的女童,以后,就是他的主子了。 她流光水瞳晶莹透亮,合似一股子清泉,清澈见底却又无底。面容似有倾城之貌的方向延生的趋势。 既有曲贵妃的娇俏媚人描绘,又有皇上的果敢威仪傍身,还兼着她浑然天成的狡猾和痞像。 简直时而似狐,时而似虎,还时而似恶鬼。 想着她在宫里喂人吃骨灰的劲儿,与此时判若两人,怎么也觉得这孩子有些毛骨悚然。 硬着头皮,也要护她十年平安。 不然,他的爹娘怕是走不出牢门一步。 呦呦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留守在她身边,形如李邵仪的耳,目,嘴。 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呦呦突然觉得,还是成全他为好,不若,今日这一步她是迈不开了。 小退半步。 “你……最不喜欢什么?” 向笙眉头一皱,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吃,豆腐乳。” 然后他说罢,一脸难忍的表情。 滑稽的印入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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