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没有灯笼照明,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拎着裙边看路,生怕哪一步踩错了会跌倒。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出梅树丛,一只脚便踩空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时,右脚脚踝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傅知宁疼得汗都下来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起身,却在发力时再次跌坐,然后彻底站不起来了。 太疼了,好似断了一般。傅知宁呼吸正急促,一片雪花突然落在了手背上,转眼便化作一点晶莹。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起头果然看到好不容易晴了半天的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今日算是见识了。傅知宁看了眼黑黢黢的四周,默默叹了声气。 早知道会这么倒霉,她就不一个人悄悄溜出来了,这下好了,想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也至少要等到翌日一早才行。 傅知宁无言坐在地上,凉气从地底往上涌,很快将她冻个通透。正当她认真思索自己会不会冻死在这个除夕夜时,一双手突然从后往前扣住了她。 傅知宁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回头看去,脸颊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紧接着嗅到了熟悉的木檀味。 紧绷的身体在一瞬间放松,只是凭空多出些不自在。 “我脚扭了……”她讪讪开口。 话音未落,兜头一件披风落下,将她整个人都包严实了,驱散了点点寒气。帽檐太大,落下时直接挡住了她半张脸,只余红唇还露在外头,傅知宁极为乖顺,并未将帽子摘下。 披风给她后,他有一瞬间似乎离她而去。傅知宁独自一人坐在梅花树下,眼睛被帽檐彻底挡住,却丝毫不慌,仿佛笃定他不会远走,亦不会将她一个人丢下。 他虽然极端、恐怖、阴狠,可只要她守规矩,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他就会护着她。 傅知宁安静坐在地上,正等得无聊时,受伤的脚被突然握住,她顿时因为吃痛闷哼一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揉按,冰凉的手指撵过皮肤,带来一阵痒意。傅知宁下意识往后缩,却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回去…… “疼疼疼……”她连忙求饶,下一瞬便听到一声轻笑。 这声笑太轻太短,她还没来得及听清,便已经飘散在风雪里,紧接着而来的是揉搓带来的疼痛感。傅知宁咬紧下唇,才不让自己痛出声。 他却似乎不满她这般虐待自己的唇,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傅知宁抗议地轻哼一声,接着嘴里被塞了一块东西,甜意瞬间在舌尖蔓延。 她愣了愣,试探地问:“你方才离开,是去拿糖了?” 理所当然地没听到回答。傅知宁噙着糖块,只觉得脚都没那么疼了。 一块糖吃完,脚好像没那么疼了,雪花落在莹白的脚趾上,她没忍住躬了躬脚趾,正要开口说话时,袜子便已经套了上来。 是温热的。傅知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方才要么将袜子揣进了怀里,要么塞在袖口,一直在用体温焐着。 相识三年,两人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候,傅知宁吸了一下鼻子,心情突然有些复杂。这一刻,她突然很想掀开帽檐,看看他长什么样,可惜指尖刚动了动,理智便回来了。 鞋袜依次套上,隔绝了冬夜的寒气,下一瞬他将傅知宁抱起,大步朝着傅家走去。 傅知宁默默缩在他怀中,贴着他胸膛的耳朵能听到不甚清晰的心跳。 她今日没有蒙眼,只有深深的帽檐挡住了视线,垂下眼眸时,能看到他宽大的手和分明的骨节。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青筋清晰,越看越……眼熟? 刚冒出这个想法,傅知宁便无声地笑了笑,再次确定自己今晚格外不正常,否则怎会觉得第一次瞧见的手眼熟。 夜已经彻底深了,炮竹声渐歇,整个京都城都安静下来。 回寝房后,傅知宁自觉将眼睛蒙上,像从前每个他来的夜晚一样坐在床边等待,识趣地没问今日为何提前来了。 因为她大病初愈,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格外足,暖和和的催人入梦。傅知宁等了许久都没见他有动作,便知道他今晚不想碰她。 这小半年,他似乎都没怎么碰过她了,也许是腻了吧。 说不定他也跟她一样,都在等着交易结束的那一刻。傅知宁迷迷糊糊中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杯盏碎裂声中惊醒。 睁开眼睛的瞬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愣了愣后才想起自己还蒙着白纱。 “……你还在吗?”她试探地问。 无人回应她的话,只有略重的呼吸声。 傅知宁咽了下口水,摸着黑朝他艰难挪步。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指尖触碰到他的衣角,傅知宁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突然被拽了过去,整个人都撞在他的胸膛上。 “唔……”她痛得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堵住了唇齿。 他的呼吸急促灼热,几乎要将她融化,双臂如生铁一般将她强硬桎梏,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傅知宁吃痛,只能放软了身子,求饶般揽上他的脖颈。 ---- 作者有话要说: 百里:又来看媳妇 本章继续抽红包 推荐一个好基友的文,超级好看超级甜~!!!都给我去看!!!《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作者:白日上楼文案:扶璃,一只拥有“望气术”的菟丝子妖,天生就能判断这人命长命短。有一天,她给自己选了个“紫云滚滚”、一看就十分命长、十分吉祥的宿主。可等她寄生成功的那天,她发现:她,植物,色盲。宿主头上的云确实又粗又大,滚滚而来,但那是灰云,是煞气冲天,一等一的…坏命格。而事实也是--宿主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去打架的路上。扶璃:哦豁,要完。作为和宿主同生同命的菟丝子,扶璃为了苟,只得踏上了拼命“劝架”的日常。“朝云朝云!你胳膊受伤了,我好心痛好心痛。”“朝云朝云!你腿流血了,我好心痛好心痛。”“朝云朝云!你脸…”“啰嗦。”“……”扶璃暗中咬牙,面上却笑得娇滴滴如一朵初绽的白莲花:“我那是喜欢你啊,呆子。”“你受伤,我很心痛呢,所以,不打架好不好?”呆子沈朝云却只是用那双世人皆叹美丽的眼睛扫了她一眼:“不好。”后来扶璃才明白,打架的沈朝云也就受点伤,不打架的沈朝云他…更可怕了。——「沈朝云,三宗十二门里最惊才绝艳的天才弟子,后来的无极宗宗掌,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人,平生最大爱好打架,平生最大夙愿挑遍天下无敌手。可有一天,他突然不打架了,改养花花草草了。」—————只想苟咸鱼菟丝花VS爱拔剑傲娇冷少年—————
第12章 傅知宁揽上来的那一刻,他似乎僵了一瞬,片刻之后动作轻缓了许多,抱着她径直往床上走去。 傅知宁知道他这是冷静下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默默揪住他的衣角,闭上眼睛任由他处置。 然而他却没再碰她。 当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一点暧1昧动静,傅知宁睫毛颤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心底不免愕然。 虽然早就料到他已经腻了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腻,方才坐在他腿上时,分明感觉到他已经情动……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要自己解决? 傅知宁怔愣起身,莫名生出一分不安:“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对方呼吸一停,接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的手平日总是冰凉,只有这个时候才热得厉害,手心贴上她的脊骨,傅知宁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烫伤。 察觉到他情绪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傅知宁这才略微放心,乖顺坐在床上等待。 寝房里安静至极,他的呼吸声清晰可辨,犹如一束火把,将屋里的空气烧得愈发热了。傅知宁脸都热红了,红唇更是无意识地轻抿,度日如年地等待着。 可惜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结束,反而听到了他不悦的闷哼。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傅知宁还是轻易想象出他眉头紧锁的样子,犹豫半天还是默默朝他身边挪去。 当两个人的衣衫紧紧挨着,他呼吸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帮你吧。”傅知宁小声说完,不等他给出回应,便红着脸握住了他的手。 窗外大雪纷飞,为屋宇庭院覆上一层白霜,屋内空气湿热,汗意与挣扎交融。 许久,傅知宁摸着黑洗了洗酸软的手,这才小小声说一句:“新年吉祥。” 他给出的回应,是握住她有些泛红的手。 除夕过后,便是大年初一。 傅知宁醒来时,右脚还在隐隐作痛。昨夜摔倒后不久便被遮住了眼睛,她还未来得及看伤势,这会儿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 还好,只是有些红肿,没她想象中那么厉害。 傅知宁松了口气,一扭头便看到枕头上放着一小盒药膏。 他平日留下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傅知宁没有多想,直接打开盒子剜了一些,轻轻涂在泛红的脚踝上。冰凉的药膏顷刻间融入肌肤,疼痛感愈发轻微,只是走路还有些痛。 初一是一年伊始,新的年份新的盼头,连空气里都透着喜意,傅知宁心情也挺不错,尤其是脚受伤后,便有理由不用出门拜年了。 她在家舒舒服服地躺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总算修养好了,便早早起床准备去徐家拜年,结果刚走到院里,就听到周蕙娘在骂傅知文—— “叫你多出去走动交友,是让你跟世家公子多来往,你倒好,成天往书斋客栈钻,跟那些不入流的书生士子来往,你这样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周蕙娘越说越气,抄起藤条便要打人。傅知文吓一跳,看到傅知宁后赶紧往她身后躲,周蕙娘一看更气了,拿着藤条就要绕过傅知宁:“知宁你让开,我今日非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姐你千万别让,我可不想大过年的挨打。”傅知文忙道。 周蕙娘气笑了:“不想大过年挨打,为何要在大过年时做蠢事!” 说着,又要抽他,傅知文赶紧拉着傅知宁给自己挡着。 他虽然过完年才十七岁,却已生得高大挺拔,拉傅知宁时稍微不知轻重,差点把人从地面薅起来。傅知宁发髻都要乱了,当即板起脸:“傅知文!” 傅知文瞬间站直了身子。 傅知宁看向周蕙娘:“夫人,你也别气了。” 周蕙娘不好驳她的面子,忍了忍后板着脸放下藤条,却还是对傅知文不依不饶:“待会儿李公子他们要上门拜年,你同他们一起出门走走,若再叫我知道你中途溜走,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我不去!他们都是一群下三滥,不学无术就罢了,还不拿人当人看,昨日竟商量着给王会元下春风醒……”傅知文说到一半,意识到傅知宁还在,顿时不敢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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