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喉咙动了动,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抓我?” “孤记得第一次见时,你瞧见孤吓得话都不敢说,如今倒是敢这么看着孤了。” “掌印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还请二殿下尽快送我回去。” “孤近来真是不止一次感慨,若是当初下手快些,你如今早就是孤的女人了,何至于嫁给百里溪那个太监。” 意识到他们在鸡同鸭讲,傅知宁瞬间闭嘴,只是谨慎地看着他。 赵良毅也不说话了,只是定定与她对视。 许久,他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脸,傅知宁心下一惊连忙后退,赵良毅被她的抗拒刺得心下一恼,抬手便打了她一巴掌。 啪! 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力气还是有的,傅知宁的脸偏了偏,很快便浮起五个指印。 “太监碰过的女人,真觉得孤还能看得上?”赵良毅满脸厌恶。 傅知宁冷淡看向他:“殿下最好是别看上。” 赵良毅又要动手,傅知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将他推了出去。早就掏空的身体虚得像豆腐,赵良毅直接仰面倒下,后脑勺都摔出血了。 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冲进来,一边将他搀扶起,一边将傅知宁制住。 傅知宁不动声色地护住小腹,并没有反抗守卫。赵良毅起身时脸色铁青,拿起桌上茶壶便要砸她,然而还未动手,门外便急匆匆跑来一小厮:“殿下,百里溪来了。” 傅知宁猛然睁大了眼睛。 赵良毅笑了:“他还真是关心你,这才多久,便找上门来了?” 说罢,他眼神一暗,“让他进来。” “是。” 小厮急忙出去,赵良毅摸了摸脑袋,手上顿时染血。他阴沉一笑,从守卫身上抽出长剑,直接抵在了傅知宁的脖子上。 片刻之后,百里溪便来了。 屋里有些昏暗,他一看到屋里场景,眼底顿时有风暴凝聚。 “清河哥哥……”傅知宁低喃一句。 百里溪上前一步,看到她脸上指痕后眼神一变,一个闪身掐住了赵良毅的脖子,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打她了?” 众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守卫连忙接过长剑挟持着傅知宁呵斥:“快放了殿下!” “你打她了?”百里溪还是同样的问题。 赵良毅的脸都憋红了,眼底的恨意几乎遮掩不住:“只要你敢杀我,下一个死的就是傅知宁。” 百里溪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愈发用力,赵良毅的脸逐渐由红转紫。 “放了殿下!”守卫的剑一颤,在傅知宁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百里溪松手,赵良毅直接滑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开始剧烈咳嗽。 “抱歉二殿下,咱家处事略显冲动了。”百里溪缓缓开口。 赵良毅咳嗽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笑,接着捶地大笑,直到百里溪的面色越来越差才渐渐停下:“内相这声抱歉,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二殿下要咱家如何?”百里溪反问。 赵良毅死死盯着他,半晌突然勾起唇角:“不如,给孤跪下磕个头如何?” “不行!”傅知宁惊慌开口,在百里溪看向自己后,恳求地摇了摇头,“清河哥哥不要……” 百里溪定定看了她半天,露出一点安抚的笑意,傅知宁眼圈一红,双手死死攥成拳头。 “跪啊。”赵良毅面无表情。 百里溪沉默片刻,神色淡淡地跪了下去:“殿下是主子,咱家是奴才,奴才跪主子是天经地义。” “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赵良毅一脚踹了过去。 百里溪的衣袍上多了一道脚印,却跪在原地不动。 “狗奴才。”赵良毅快意一笑,解下腰带直接朝他抽去。腰带上的玉扣是世上最坚固的顽石,轻易便能在百里溪脸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这些屈辱明明是百里溪在受,傅知宁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犹如刀绞一般,连小腹也跟着一同疼痛。 百里溪察觉到她在颤抖,下一瞬突然攥住了赵良毅的腰带,赵良毅抽了两下没抽出来,脸色愈发难看:“放开!” “殿下费了那么多周折将内子带到府上,想来不是为了抽打咱家几下泄气吧?”百里溪看向他,“不如有话直说。” 赵良毅眯了眯眼睛:“百里溪,你是不是觉着自己很了不得?” 百里溪不语。 赵良毅笑了一声,索性将腰带扔了:“行,有话直说,后日便是除夕,孤要你将赵怀谦的脑袋带过来,共庆除旧迎新之喜,内相觉得如何?” 说完,自己先笑了,“你若不愿便算了,孤砍了傅知宁一样可以庆贺,要女人还是要主子,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一落,屋内一片死寂。 许久,百里溪缓缓开口:“好。” “内相好走,孤就不送了。”赵良毅笑得愈发高兴。 百里溪看向傅知宁,傅知宁脸色苍白,凄婉地摇了摇头。他心下紧了紧,起身后便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殿下在做这些事时,应该是没考虑过齐妃的处境吧?” 赵良毅脸色一变:“你觉得用母妃威胁孤,孤便会就范?”他这次若是不成功,母妃将来也是要死的,既然怎么都要死,他又怎会为了她受要挟。 “不敢,只是提醒殿下一句,若你敢再欺辱她半分,咱家不介意玉石俱焚,东厂一向知道如何兵不血刃地折辱人,”百里溪慢条斯理地回头,面上是惯有的闲散“男为奴女为娼这种路数,只算是最简单的,也不知高高在上的齐妃娘娘,一把年纪了是否受得了东厂的手段。” “你敢!”赵良毅表情瞬间阴狠。 “后日我会带赵怀谦的人头来换知宁,还望殿下这两日悉心照料,切莫再让她磕了碰了,否则除夕之夜齐妃娘娘怕是凶多吉少,你不在乎她的性命,但总要在乎她的声誉吧?”百里溪说完缓慢勾起唇角,眼底是一片冷色。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凉了,二皇子该下线了
第80章 大约是百里溪的威胁起了作用,赵良毅没有再为难傅知宁,将她交给下人后便离开了。 百里溪走后,傅知宁便被关进一间寝房中,房外有重兵把守,屋内有十余个婆子时刻盯着,半点逃离的可能都无。傅知宁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急如焚,却偏偏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屋里干等着。 虽说不信百里溪会理智全无刺杀赵怀谦,可还是担心他会冲动,更怕他为了救出她,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傅知宁浑身发紧,连小腹都开始隐隐作痛,只能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免得关键时候身子不适。 一直被关到晚上,婆子上了三遍吃食,她却始终碰都不碰一下,万分焦灼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婆子们一看有人来了,连忙起身阻止:“二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傅知宁,还请姨娘多担待。” “放心,我不过是来瞧瞧,很快便走了,”李宝珠款步走到桌前,看着一桌子丰盛菜色无人碰,不由得轻笑一声,“一口都没吃,掌印夫人这是看不上我们府中的吃食?” 傅知宁眼眸微动,继续盯着地板发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李宝珠轻嗤:“如今都成阶下囚了,还在跟我摆架子呢?” “李姨娘半夜三更跑来,就只是为了嘲讽我两句?”傅知宁看向她。 李宝珠勾起唇角,垂着眼眸倒茶:“掌印夫人这是在质问我?” 傅知宁冷笑一声,垂眸看向地面。 李宝珠倒了满满一杯茶水,单手端着朝她走去,婆子们面面相觑,正犹豫要不要拦下她时,她将一杯茶尽数倒在了傅知宁头上。 好在茶水放得久了不算热,但傅知宁还是一个激灵,咬着牙默默攥紧了拳头。茶水慢悠悠从她头上浇下,顺着她的额头淋湿了睫毛,连发梢都沾了茶叶,看起来好不狼狈,但她好不胆怯,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宝珠。 李宝珠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许久之后才笑道:“掌印夫人火气太大,再不降降火,可是要吃亏的。” 傅知宁静了许久,也突然笑了:“李姨娘高兴了,是不是也该走了?” 李宝珠眯起眼睛。 “李姨娘,你过来。”傅知宁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 李宝珠打量她许久,才俯身凑近。 傅知宁趁她不备,直接将人拉到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看在往日情分上,奉劝李姨娘一句,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如今二殿下大势已去,你再如何也只是无谓挣扎,倒不如尽快弃暗投明,将来也能留得一条性命。” 她声音极低,只有李宝珠才能听见,几个婆子惊疑不定,生怕出什么纰漏,赶紧将李宝珠扶起来:“姨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去歇息吧。” “你们都先退下。”李宝珠冷淡开口。 “姨娘……” “退下!” 婆子们面面相觑,最后略微往后退了退,却依然没让二人离开视线。 李宝珠盯着傅知宁看了片刻,突然给了她一巴掌,婆子们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连忙又跑来阻止:“姨娘不可,姨娘不可啊……” “殿下吩咐了,不能让她受伤。” 众人规劝拉扯之中,李宝珠快意地看着傅知宁:“弃暗投明?谁是暗谁是明?一个宫女养的,一个太监,也妄图夺二殿下的东西?真是不知深浅,你不过是个太监对食罢了,我听了都觉得脏,也敢这般跟我说话?” 傅知宁抬手碰了碰自己被打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李宝珠骂了好一会儿,心里舒坦了才站直了身子,理一理衣裳扬长而去。 一刻钟后,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传到了赵良毅耳中。 “女人之间的争斗,当真是上不得台面,”他勾起唇角,随即又开始咳嗽,好一会儿才平复,“让李姨娘过来服侍。” “是。”管家忙应一声,扭头出去叫人了。 李宝珠回到偏院本已经打算歇下了,听到赵良毅要召自己过去时,手指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贴身丫鬟见状心疼道:“小姐,实在不行就装病吧。” “我刚去见了傅知宁,这会儿如何装病,”李宝珠深吸一口气,“再说二殿下那性子,装病有用吗?” 丫鬟愣了愣,想起李宝珠前几日风寒起了高热,还是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的事,顿时不敢说话了。 “走吧。”李宝珠垂下眼眸,缓步朝外走去。 丫鬟见状,只好赶紧跟上。 两个人到主寝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宝珠解下披风,待身上暖和些了才走进里间,低着头服侍赵良毅洗脚。 “你方才去见傅知宁了?”赵良毅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宝珠顿了顿:“妾身自幼时便与她不对付,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便没忍住去出了口气,还望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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