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睡了过去。 璟谰止住琴音。“生为人上人,代价就是你死我活。” 次日祁祜便昭告天下,娴柠难产带着孩子去了。并给之大办丧事,修坟立碑。 娴柠无父无母无人计较其他,叔婶看祁祜如此大办丧仪给足了张家面子,便千恩万谢地接受了祁祜给的三十万两。 伤心之事也不愿再提了。天下皆大悲,全惋惜祁祜好人难心。只有风离胥暗自得意足了。 到了年根,四处皆喜。祁盏早让一棠在将军府里挂上了大红灯笼。 “哎呦,你们看看这个孩子真是长得秀气。咱们满月酒就定在正月十四好了。”梅渡锦坐在正明堂抱着孩子直乐。 堂内一片喜乐,苏宸兮带着段知逗着孩子玩。孩子十分可爱健壮,谁看都说像风离胥的康健茁壮。 祁盏与许苒筠只在一旁偷偷闲谈,没听梅渡锦说话。 “殿下……”蝶月唤了一声。“老夫人叫你呢。”她克真是常常就会略过人叫她。 祁盏连忙放下茶盏,看向梅渡锦。“哦,婆母吩咐……” “老身说孩子满月酒,定在正月十四。”梅渡锦没个好脸色。 祁盏去看风舶。风舶道:“办什么?一个妾室的孩子办了也得有人赏脸啊。” 梅渡锦道:“那这是胥儿的第一个孩子,就不声不响地过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借着满月酒把你们老家的人接来么?没门儿。上次脸皮也撕破了,话也说绝了,还如何相处?”风舶直接打了回去。 祁盏押了口茶,放下了茶盏。 梅渡锦抱着孩子一脸不悦。 风舶问道:“胥儿怎么还不回来?” 张浅墨接话道:“回公爹的话,将军最近忙,越是到年底越不能松懈练兵。” “呵。胥儿最近都在你那儿吧?”风舶问张浅墨。张浅墨有意无意地抚上小腹,“将军想要妾身也早些怀子,好给风家开枝散叶。妾身也不想负了将军之期。故而这几日都是将军陪着。”她就连左冷吟给熬的药都喝了快一百碗了。 “那好啊。”梅渡锦一笑,“浅墨的孩子定生得好看。” 祁盏只是笑,烂漫单纯。跟个孩童一般。 “对了,若瓷,胥儿有没有说,给孩子起名的事?”风舶问。 祁盏摇头。许苒筠接话道:“昨晚将军说了,这第一个孩子理应公爹起名做主。” 梅渡锦也道:“是啊老爷,你断文识字多,就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她如今盼来了一个孙子,自然也想借着孩子拉短与风舶的间隙。 其他妾室也跟着道:“是啊,公爹起吧……” 风舶道:“那这个孩子……” 他心其实有所犹豫,只是一个妾室的孩子,犯不着自己起名。但这是长孙,又是被起哄,他只能起了。 “就叫风寻之。”风舶道。 “寻行数墨。好吧,但愿他能长成认真的栋梁之材。”祁盏笑道。 “我们若儿怎么这么有墨水。”风舶夸赞道。 梅渡锦冷哼,嘲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再多,也只能嫁人生子。更何况……这连孩子都生不出。”最后一句她没过脑。 果然风舶斥道:“你现什么眼?是不罚你你又得意忘形了?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可知下一句?” 梅渡锦愣着看他。 风舶接着问张浅墨,“你可知后半句?” 张浅墨摇头。 他转而对祁盏道:“后半句是什么?” “男子有德便是才么……”祁盏对了出来。风舶点头对梅渡锦道:“你瞧,有点文墨有什么不对?至少说话不会像你们一样就会瞪着跟铜铃一样的大眼珠子。像你们一个个的无才便是德,那大家都当废柴,攒巴攒巴烧火岂不利落了?” 屋内几人不再敢接话。 风舶对祁盏道:“那若瓷给孩子起个小字吧,我当年嫌麻烦,就没给孩子们起小字。看你们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有小字,倒是有意思极了。” 在场出了许苒筠外,皆是不屑不满。 祁盏过去从梅渡锦手中抱过孩子,看其生得圆圆润润,也是十分喜爱。 “那就……叫梓粟吧。梓为大器之材料,粟为五谷填饱腹中,愿他真成个栋梁之才吧。”祁盏道。风舶拍手叫好,“真是个好字。” 梅渡锦轻咳一声:“老家都说贱名好养活,起太大的名字,孩子压不住。” “这是哪里?这是京城,他是出生在名门之家,怎么就压不住个名字了?还真当这里是你老家啊?” 风舶过去看了一眼孩子。“他的爹是当朝一品大将军,主母是嫡公主,他什么名字压不住?” 祁盏把孩子交给梅渡锦,“爹爹,婆母也就随口一说吧。” “什么随口一说?她明明就是干口吃梅子,酸话没完了。”风舶问一旁的丫鬟,“梓粟的娘亲呢?怎么没见人来?” 丫鬟上前道:“回老爷,林姨娘这几日都病着,不方便见孩子,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祁盏道:“想是那日去了外面,遇上大雪生子,受了风寒。昨日我也带人去看过了,病得浑身酸疼,起都起不来了。今日我打算叫个御医来瞧瞧。” 风舶道:“她一个妾室,哪里用得着惊动御医。随意在街上请个郎中来吧。” 祁盏回:“爹爹呀,这都过年了,哪里请得来郎中啊,都回家了吧。就请个御医来吧,正好也看看小娘。小娘不是也快到日子了么。” 这下风舶喜笑颜开:“好,好,那就都听你的。” 梅渡锦抱着孩子黑脸。 此时沉香苑的丫鬟前来:“老爷,婉小娘前来请老爷前去用晚膳。” 风舶点头,“好,若瓷和苒筠也一起吧……” 梅渡锦气道:“老爷,今日明明说好了去梅园的……” “改日吧。你比婉娘大那么多,别这般小气,让孩子们看了,现眼丢人。”风舶说罢,带着盏、许去了沉香苑。 梅渡锦把孩子交给奶娘,捶胸气恼。 张浅墨道:“婆母也不要如此生气,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苏宸兮反驳:“谁爱看笑话谁看去,这个家里,再这么下去真就颠倒了。婆母就该硬气一些,把这个小妾卖了,你才是正妻,族谱上的正室,就算把妾室卖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你是疯了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公主殿下岂不是也能把我们卖了?”张浅墨怼了她,苏宸兮悻悻地说道:“那不是将军宠咱们么……” “你别说了……”张浅墨打住了她的话,梅渡锦起身,让人抱着孩子。“你们用晚膳吧。老身想去歇着了……” “婆母……”苏宸兮没叫住她。 外面的雪停了,越发寒凉了起来。 次日便是过年。 清晨祁盏便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胭脂红裙,戴上了金项圈。 她并不想见到风府的人,只去沉香苑给风舶请了安,便带着许苒筠去了街口施粥送药,接济灾民百姓。 许苒筠打着哈欠道:“今日人可是真多啊。还好这天不下雪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化雪最冷了。我母后当年就是不喜欢化雪天,恨不得窝在屋子里不出来。”祁盏掀开帷帽浅笑道。 许苒筠拿着孩童送来道谢的甜草咬在口中,“我还以为,都当上皇后娘娘了,不想做的就能不做了。” “就是因当上皇后了,不想做的才要做啊。”祁盏这句,似是在同自己说。 “干什么的——”前面的侍卫拦住了往祁盏身边凑的人。许苒筠起身挡在祁盏身前。 此时来了不少百姓,他们对侍卫道:“草民们绝无恶意,只是此次天灾,太子殿下与曜灵公主帮了草民们不少,大家无以为报,便想着做了一些福袋给公主殿下。” 祁盏连忙道:“那让大家把福袋放到箩筐里吧……众乡亲的心意,曜灵感激不尽。”她此时真像是救苦救难的仙子。许苒筠歪头看痴了几分。 “我们才是对公主殿下感激不尽——” “愿殿下福寿百年……” 百姓跪下行礼,祁盏连忙让他们平身。他们从心底爱戴祜、盏兄妹,祁祜对外宣称娴柠难产,带着孩子西去了,当天便有不少百姓冒雪去各大寺庙给祁祜烧香祈福。 望着满满一筐福袋冒尖,竟有百十来个。祁盏笑道:“那曜灵便谢过大家了,曜灵每日戴一个,每日都受大家庇护。” 众人皆笑,祁盏令人如沐春风,无人不赞。 “你还真是在这里啊。”风离胥突然出现,吓了祁盏一跳。 “将军。”祁盏福了福身子。许苒筠心也一凉。 风离胥冷眼去看那一筐福袋。“这些你要带回家么?” “对呀。”祁盏点头。 风离胥道:“别带了,这些东西里万一混进去个不干净的东西,弄伤了你,得不偿失。” 祁盏低头,似是委屈。 在众人眼中,这就是风离胥欺负祁盏,连百姓的谢意都不让收下。看风离胥威严霸气,谁也不敢说话,全部都散了。许苒筠先回车上了。 “还是带着吧。本宫不想辜负百姓。”祁盏道。 风离胥点头,“那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曜灵,孩子的小字是你起的?”风离胥问。 祁盏走在前,“对啊,若是将军不喜欢,那将军可以起了一个别的。” “没有。梓粟,挺好听的。”风离胥道。 “那个……我今日从宫里回来,明日初一,皇上准备给太子殿下接着选妃。”风离胥跟在祁盏身后道。祁盏掀开帷帽转身,他突然靠近。 “嘶——”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风离胥盯着她,“今日,涂了红唇。” “将军,父王真是这么说的?” “是。” 祁盏点头,“知道了。”她跑去坐车。也不知祁祯樾为何如此心急。 还是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大年初一时,天放晴。旭日东升。 宫中秀女一片,皆是名门贵女,都是精心打扮后,想入了太子的眼。 “止安,你别睡啊。”祁苍低声过去,戳了戳祁祜。 祁祜道:“真没意思。” “我知道没意思,但皇叔在上面呢。”祁苍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祁祜道:“在就在呗,他还能抓着我打一顿?” 祁元拉过祁苍摁住坐下,“对啊,父王不会去管哥哥的——” “你们几个别聊了。”祁祯樾对着祁祜他们道。 “虚牙也不小了,如今你连个妾室都不纳,倒是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祁元偷着做鬼脸。 祁祜看着各个美人献艺,心觉无趣。 “快看那个……”祁苍指了指一个上来弹琴的姑娘。她真可谓是明眸皓齿,顾盼生媚,一首《蝶恋花》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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