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该恨。”璟谰摸摸她的发,“这都是命。”他待祁盏平复之后,给她拭泪。 “你从未这样过的。七妹妹,你在太子殿下面前这样思念过皇后娘娘么?”璟谰问。祁盏双眸恍惚呆滞,她摇头,扯着璟谰衣领,贴住他的双唇。 祁盏的唇十分好看,并不是祁祜那种薄唇,而是那种如花艳,如琼脂冻般柔软弹滑。情不自禁张开嘴,请拂过祁盏的点滴。“七妹妹,你还好么?” “璟谰……”祁盏去扯着他的衣带。璟谰摁住她的手,“别这样,在这里总是不好的……” “不要……推开我……”祁盏似是在恳求。毫无办法,璟谰只能褪下外袍垫在地上,“好吧。谁让我从来就拿你毫无办法。” 花发一见香风迟,口脂香语夜回春。 门外丫鬟各自做各自事,穿梭于长廊。院子里的花开了,被丫鬟们剪下插进了瓷瓶中。 璟谰伸手拨开包酸杏干的油纸,拿出一条喂给祁盏。祁盏躺于其大股处,盖着他的外袍,双眼迷离。 “七妹妹,你可好些了?” “无碍了。”祁盏反握住璟谰的手,“璟谰,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好……” 一阵鼻酸,“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祁盏带着哭腔问曰。 璟谰安抚轻笑:“你不想我答应这么快?” “不是的——”起身抱住璟谰。璟谰被她狠狠勒住,他道:“今日本来是想同你讲,这几日好好在府里待着,我们准备去寻名单下落了。” 祁盏问:“你们是要去劫馆阳?不怕暴露么?” “行了,我真得走了。”璟谰起身迅速穿衣,之后他给祁盏麻利穿衣。祁盏坐在地上,伸手摸过那件轻羽衣上的青斑。 晚上用晚膳时,祁盏听许苒筠说段知在园子里闲逛时候遇上了林川,林川拉着段知说了好些疯话,段知吓得不轻,去告到了梅渡锦那儿。梅渡锦责罚林川将其关起来了。 “这可真病得不轻呐。若儿……若儿?”许苒筠看她出神,唤了她几声。祁盏回神:“啊,姐姐谅之,妹妹在想父王寿宴之事。” “哎,哪里用得着赔不是。”许苒筠道。 她给祁盏夹菜,“上次你跟我讲,太子殿下算是把公孙先生留下了?那公孙先生的伤势如何?” 祁盏道:“这几日都是我上思哥哥在关切着呢。他既然答应留下,就定会留下的。” “感觉他不会辜负你们的。哦,还有那章王呢?真寻死了?”许苒筠问。 祁盏道:“他曾经寻死了一次,被人发现拦下了。如今被更加严实地关押着。”她低头喝汤。 许苒筠叹气:“我可算知道生在帝王家多难了。你们是从小金尊玉贵,可也更危险啊,这斗来斗去的,说不定那一日就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你若是没太子殿下在前面挡着,或许早就被他们拿捏住了。” 祁盏接道:“接下来就不关哥哥的事了。太后这么被捅了一刀放了不少血,断然不会跟幼宜善罢甘休。哥哥说,要我什么都别管,更别去见幼宜姐姐。” 许苒筠点头,“听你哥哥的准是没错。” 祁盏吃了两口饭,忽然想起璟谰下午来的真正意思。 祁盏把筷子放下。“姐姐,不好啊,真的不好……哥哥他们要舍身犯险了……”她面色不好。 “什么?你要做什么?”许苒筠问。 祁盏道:“姐姐,我明日后日就不在府里住了。府里就都交给姐姐了,若是她们真做出了什么动作,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姐姐不用管。” “好……”许苒筠不解,望着祁盏。 次日,落霄洲的丫鬟来报,祁盏早些时候进宫了。 “知道了……”许苒筠抱起梓粟哄着他。“奶娘,去把梓粟抱走。这会儿带孩子去晒晒太阳。对了——带出去之后,林姨娘若是靠近孩子,千万要拦下来。” “是。”奶娘带着梓粟与丫鬟们出去了。 “许姨娘。”穗儿带着人进来,“这是婉小娘赏的糕点,给姨娘带了一份。” 许苒筠招呼她坐下,“多谢你了。” 穗儿不坐,“我下面还得去给林姨娘送一趟药。殿下说她近日疯了不少,让奴婢去送一趟补药。” 许苒筠低头绣着花。“她这疯病,是心疾。不过罢了,若儿不懂这些的。你快去吧。” 穗儿带人出了桐香居。 林川在卧房听到有人扣门,她起身。“梓粟——” “姨娘,是落霄洲的穗儿。”穗儿掩鼻进来,看林川房中一片凄凉破败,屋内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她将药放在案子上,桌上剩的残羹冷炙已然风干。 “林姨娘,您这屋里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呀?想来是她们偷懒,我去骂她们。”穗儿说着就要往外走,林川唤住她:“她们都去了雨花榭——咳咳咳——你可知,我那孩儿如何?” 穗儿道:“都好着呢,如今是殿下亲自带。” “我一眼也不能见么?他自从生下来,我连一眼都未曾好好看过……”林川说着咳着,泪流满面。 穗儿道:“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等身子好些了,孩子自然会让您见的。” “不……”林川道:“如今她们的心思都在段知身上,可我生下的才是长子啊——” 穗儿还欲说些什么,被进来的张浅墨抢道:“哟,妹妹怎么嫉妒上了段妹妹?” 林川含泪望向她。 张浅墨对穗儿道:“行了,这里没事了,下去吧。” 穗儿看了一眼案子上的汤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妹妹啊,如今这段妹妹正得宠,你就算生下的是长子,也不可这般说话。”张浅墨望向林川的梳妆台。上面还摆着风离胥赏的翠珠手串等物件。 林川咳了几声:“但是——我并不是想争夺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孩子——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啊——” “如今你这身子,看管孩子也看管不好吧。”张浅墨道。 “我——” “行了,把药喝了吧。”张浅墨看她的身子如秋风落叶,气息奄奄了。 出门之后,张浅墨捏着手中的翠珠手串捻了几下。 话分两说,祁盏到了东宫之后,不见祁祜人影,听崇叶说他下了朝换了便衣直接出宫了。 祁盏暗道不好,直接进了自己出阁前的卧房。她的卧房中,公孙不冥正在小憩。 祁盏进去也不搭理他,直接打开柜子里的楠木箱子,翻找着东西。 “曜灵公主?你……”公孙不冥惕寐。 祁盏头也不抬,“惊扰到了先生,曜灵回来再给先生赔不是……”在箱子中翻到了一只弓。 一看就是上等铁桦木做的,祁盏道:“先生也别惊怪,回来我自会跟先生解释,还望先生帮我瞒着这一次。” 愕眙着祁盏,公孙不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他们是要做个大事,我不能不管的。”祁盏当着公孙不冥的面,直接脱衣。公孙不冥别过头,“殿下——到底是什么事啊——” 祁盏边穿衣边道:“哥哥他们准备去截囚了。这件事需得他们亲自去,不能用旁人以免走路风声。但你可知,这王公贵族的流放犯都是严加看管,内外跟铁桶一般。我去,也好帮他们。” “那可是太子殿下,他会想不到么?”公孙不冥瞟了一眼祁盏,她已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祁盏目光坚毅,将发饰全解下,直接束起了高马尾。 “先生,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哥哥就是知道此事艰难,才不想让我来插手的,但我不能视若无睹。”祁盏拿起箭背在身上。 公孙不冥看着她:“好,我答应你。” 祁盏目露感激。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公孙不冥突然道。 祁盏愣住,接着她上去抱住了公孙不冥,“是了——是朋友——” “殿下,墙角有一把苍龙剑,是我的,你拿去防身吧。”公孙不冥怎么也想不到,祁盏还有如此霸气一面。祁盏拱手,之后把面罩拉上去掩面,“多谢先生了。” “公主殿下——” 公孙不冥着急唤她。祁盏转身。 “平安回来。”他道。 祁盏轻笑:“非得平安不可的。” 此时京郊官道边,茂密树林处,胡言乱语社齐聚。 七人皆身着黑色劲装,左臂处绑着银色护带。祁元把面罩拉到脸上,有些心不在焉。“璟谰啊,你有没有好好跟姐姐说啊?” 璟谰已然拉好面罩,露出两只琥珀明眸。“跟你姐姐就不能说清楚,模模糊糊说了。她应该是昨日累了。今日该在府里歇息的。放心,我不让她出府,她是不会出来的。” 祁苍抬手,低声道:“押解人马马上要到了。咱们把馆阳截出来,问出名单下落就成。” “是。”祁祜点头,“都打起精神。这帮重犯都是炎翎军看管押解的,若实在不成,也别恋战,走为上策。” 方玄剑点头,“对,实在不行不可恋战。切记不能出声,以免被人听出来。届时,我、琅烨、璟谰去引开人马,南初和上思去劫走馆阳郡主;止安和虚牙为辅,帮着劫走郡主。” 他安排妥当后道,“还有一事,就是无论如何,都得先保住止安。” “是了。”几人点头道。 祁祜拉好面罩,“听到马蹄声了。该上了……” 七人拔剑…… 刀锋透寒目如炬,火海长江身无退—— “嘶。”许苒筠在将军府中刺绣扎破了指尖。 “真是晦气了。今日怎么回事……”她嘟囔道。 “许姨娘……”穗儿进来道:“这张姨娘请您去一趟园子里赏花酿蜜。说就差您了。” 许苒筠冷笑:“这人真是有意思。那行吧,既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去一趟。” 园子内,段知命人给之煽风。“唉,姐姐这时候带人来作甚?这天气怪热的。” 张浅墨道:“自从咱们里送走了一个鱼姨娘,这些年还真是幺蛾子不断。我便想着,这个孩子出生定是祥瑞之照,能让府里的都幸福安康……” “那姐姐就让殿下把孩子还给我吧!”林川支撑着道。她已是虚弱不堪,人如枯叶,快不行了。 苏宸兮语气不悦道:“哟,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啊?是公爹婆母看殿下膝下无子,便想着给一个,让殿下照顾也好。姐姐怎么自己倒是不愿意起来了。” 不懂她们这般夹枪带棒地说话,段知只在一旁摇头。 “段知妹妹啊。”张浅墨笑道:“这孩子生下来,是要自己带么?” 段知点头道:“自然是自己带,养娘还是不如亲娘上心的。” “哗啦——”林川彻底打翻了茶盏。
第79章 第七十六话 “你这是作甚?既是来了,还不安稳在这里。口口声声跟公主殿下刻薄了你,抢了你的孩子一样!”张浅墨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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