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不满。“而且,本王姐姐是您儿媳,您这么议论她亲娘,都没想过姐姐啊?” “老臣就是为你姐姐着想才定要皇上送走鹿姑娘的啊。你姐姐昨日流了那么多眼泪,看得都揪心。”风舶喟叹。 祁苍搂着祁元的肩,“众大人谅之,虚牙都被我们惯得不成样子了,他无恶意的。” 风舶倒是真没在意。 祁苍转而对祁元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得团结一致,你别横出些事端啊!” “知道啦。”祁元吐舌。方玄剑冲他宠溺一笑,而后对祁苍道:“上思,虚牙这样挺好的,不然由他们说去,岂不是乱了套了。” 祁苍道:“谁爱说谁说去嘛。你得知道,人在这世间难免会被非议哂笑,其实想开了,也不会少块肉啊。” 左丘琅烨本栽着头就要睡着了,听到了他们说话猛地抬头坐直,“肉!” “接着睡吧——”宗南初把他的头又摁了下去。 东宫之中,祁祜正立于窗口眺望。 璟谰进来便道:“太子殿下,群臣如今都跪在殿外,逼着皇上将人送走呢。” 祁祜苦笑:“可父王最不怕的便是威胁。” “那你说他们就这么坐着僵持?”璟谰坐下,公孙不冥给之倒茶。 祁祜道:“他们坐不到什么时候的。父王拿捏的很准。毕竟我母后在世时,不止一次这样了。” “但这次虚牙他们也在。”璟谰押了口茶,“要不要我再去看看?” “不用。”祁祜道。 “随他们去闹吧,我也想看看,父王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璟谰感慨道:“哎,其实皇上这是真想不开啊,何必跟殿下撕破脸皮呢。到底是亲生儿子。” 公孙不冥在一旁接话道:“方才殿下不是说了么,若是被废了,也不多言。想来太子殿下是不在乎功勋名利的吧。” “我在乎,我怎么不在乎。我母家为了权利争了一辈子,这对他们来说就跟命一样重要。但若是父王硬废掉我,我也接受。那就只能说我没这个命。谁说我不懂事,小心计较谁就去说,我不是很在乎。” 祁祜谈起来倒是云淡风轻。璟谰道:“看来殿下不在乎的是这些表面的东西啊。” 祁祜摆手:“这些是一向不在乎的。就算今后继承大统,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帝王之面,去做些有悖人伦,压榨百姓之事。就比如我外祖父兴修的大奉乐宫,我根本不会去修。” 公孙不冥道:“那你继承大统之后,就会送璟谰回去啊?” “对啊。”祁祜对璟谰笑道:“等我继承大统,我们大瑞就不再要质子了,我也绝不送和亲公主去别国。璟谰他日你就以耀国王爷的身份娶若瓷,之后就别在你们国待着了,直接来这里做驸马。” 璟谰讪笑:“我和七妹妹还冷着呢。她不理我。” “她总不能这辈子都不搭理你吧?她那么喜欢你,定是要嫁给你的啊。”公孙不冥安慰道。璟谰吃了口花茶只是笑。 公孙不冥道:“殿下这样就是极好的。当年我听我们帮派长老讲了不少先帝为了扬国之威,每每在质子国起兵乱之时,就派兵去帮着质子夺权平乱,导致国库亏空,民不聊生。唉……好像皇上继承大统,这才有所扭转。” 祁祜撞撞璟谰的肩,“其实我对这种十分不认,我不会这样做。璟谰,若是你们皇室争权互斗,你干脆就别走了,留在这里算了。” 璟谰拿着茶盏指节泛白,微微一笑:“好啊……哈哈,倒是你给我弄个官职当当。” “你就是驸马,你跟若瓷平平安安的就好。”祁祜道。 “父王跟我都厌透了插手别国家务事,我们不会劳民伤财去打肿脸充胖子的。” “哈哈哈……”璟谰笑:“不过如今这六军之权在风将军手中吧?你们要起兵还是其他,都要跟他过问吧?” 祁祜攥拳捶桌,“真是——你说对了——娘的。若是他执意起兵……若是在理,我们就算不想,念着大统也得听一听他的话。” “合着都坐上帝王位了,还是身不由己呐。”公孙不冥喟叹。祁祜附和:“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啊。” “唔,我看外面乱起来了,我出去看看他们。”璟谰起身。祁祜喝茶点头,“嗯嗯嗯,你千万别让人伤着虚牙啊。” “好,我会看着的——”璟谰转身出去。 离开东宫后,他却回了福寿斋。 “呵呵呵。”把自己关在房中,璟谰冷笑几声。 他面色冷若冰霜,紧攥双拳。望向铜镜中的自己,他双眸阴冷狠戾,充着红血,此时他牙根紧咬,止不住颤抖。 “这么多年……荒废了这么多年……”璟谰嗫嚅着。 “呼啦啦啦——” 外面宫人听到了里面一阵摔碎东西之声。 “夏侯公子,您这是——” “啊,一慌神把茶具摔了。”璟谰依旧是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宫人连忙收拾。 “没伤着您就好……” “没呢,我得立刻去趟大殿。现下皇上动摇了么?”璟谰问。 “哎,您可快去吧,皇上让何总管把人都清了出去呢。” 璟谰一听,连忙跑去。 等到大殿外,果然乱成了一锅粥。巡防禁军粗暴驱赶着静坐群臣,左丘琅烨等年轻人当然不悦,眼看着起了争执;几位老臣直接被闹出病,瘫倒在地。 公孙不冥也到了,他上前拉着何行萧道:“你们不可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我也是秉公办事啊不冥。”何行萧无奈。 璟谰上去拉着与人争执不下的祁元挡在身后,“你不要再往前去了,你哥哥担心你呢。” 他说完,祁元便高喊道:“宗大人——” 宗瞿易一口气没上来,倒下了。宗南初这下慌了神:“爹——” 祁苍上去搂着宗瞿易:“这也不是个办法,大家还是先走吧!别真闹出人命了不值当啊——” 众人一听有理,也不闹了,皆欲离开。 风舶大吼:“不能走啊,不然今日就前功尽弃了——” “是啊,不能走——”祁元就是瞎闹。璟谰道:“虚牙!你在这里闹得这般难堪,还不如去看看你母妃。” 这一下祁元眼神一亮,“对啊!母妃在后宫!” 风舶还欲喊些话,风离胥突然现身,“爹,别在这里闹,有什么家去说。” “可是——皇上呐——您出来看看老臣吧——老臣一条老命,这辈子就不管不顾这一次了——”风离胥让一棠挽着风舶,迫着他跟风离胥出去。 禾公公匆匆跑进寿安宫,祁祯樾正与鹿姝也在听乐女抚琴。 “皇上……” “人都走尽了吧?”祁祯樾问。 禾公公颔首:“人都走光了。风大人已经被风大将军带回去了。” 祁祯樾淡然,“好……” 禾公公接着道:“皇上,闵贵妃求见。” “让她进来。”祁祯樾抬手,示意人进来。他并未有想让鹿姝也回避的意思。 洛酒儿进来行礼,她余光看了眼身着红裙,头戴海棠花冠的鹿姝也。而鹿姝也一眼也不曾看她,更别说行礼了。 “皇上,外面的大人都走了。” “嗯,朕知道。酒儿,朕正要寻你,你先坐下。”祁祯樾道。洛酒儿规矩坐下。 祁祯樾道:“太后娘娘这几日一直在同朕说心绪不宁,她这几日想去普陀寺小住几日,你安排一下。还有,崇儿的家中有姐妹想进宫来做事,你也安排一下。” 洛酒儿颔首:“是……” 鹿姝也道:“皇上,那上次我同您讲的……就是我那叔叔伯伯,想进京谋职……” “这个再议。”祁祯樾伸手拿棋子,独自下棋。 “皇上,臣妾前来是想禀报,栩宁宫的海棠花枝……一夜之间全部枯萎了,臣妾命人又送了些摆上,谁知也枯萎了。臣妾想请皇上,准许臣妾放置些别的花。”洛酒儿道。 祁祯樾正手执白子战黑子,他手上一顿。“啊,看来自己跟自己下也容易下成死棋。酒儿,你想换成什么花?” “臣妾觉得,月橘就好。臣妾哪儿还有很多月橘花枝。说不定摆上,会好些。”洛酒儿字字清晰。 祁祯樾歪头望着她。 洛酒儿面无表情,手中紧攥着手帕。 祁祯樾眼神意味深长。鹿姝也在一旁低声道:“要不就听贵妃娘娘的吧?” 祁祯樾道:“闵贵妃还是去寻一些鲜花摆上吧。” “是。”洛酒儿道。 “今后这种事情你来定就好,不必再来过问朕。”祁祯樾道。 洛酒儿行礼退下。鹿姝也道:“皇上,我也回宫换件衣裳吧。不是说晚上还有烟火看么。” “嗯,去吧。”祁祯樾专心下棋。 洛酒儿刚走了几步,身后便有人唤住。“贵妃娘娘……” 她回头竟是鹿姝也。 鹿姝也道:“贵妃娘娘,过两日臣妾家里人便会进宫来,还望娘娘多多照顾。” “嗯,那是自然的。”洛酒儿笑道。 “臣妾方才在屋内听贵妃娘娘说,花枝枯萎,莫不是花枝太老了,禁不住了。”鹿姝也笑道。 一下便听出了她的来者不善,洛酒儿「啊」了一声装傻。 “臣妾是说,花枝老了就扔了吧,换上新鲜花卉总不会错的。谁能不喜欢新鲜的东西呢?”鹿姝也一言一语皆是在嘲讽洛酒儿年老色衰。 洛酒儿僵笑:“是啊,鹿姑娘说得是。” “今后还望贵妃娘娘多多照顾,臣妾总在皇上面前提娘娘仁厚心善呢。”鹿姝也笑得甜。 洛酒儿只是点头,“那就劳烦鹿姑娘喽。本宫还是要靠鹿姑娘提携呢。”鹿姝也道:“不敢不敢,娘娘这可真真是折煞话。臣妾告辞了。” 看着鹿姝也走后,洛酒儿一下松了下来。 心里难受不是假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极少听到一句重话。如今被当众嘲讽年老色衰,还不能发作…… 她不禁苦笑一声。 “闵娘娘……” 踱步到御花园,忽听到有人唤她。洛酒儿转头,“啊,虚牙。” 祁元身边还跟着方玄剑。 “闵娘娘,我们刚从母妃那儿回来。”祁元道。洛酒儿强颜欢笑,“哦……看来没少带着方大人去骗果子吃。”祁元呲牙笑:“没有,就是来瞧瞧母妃和闵娘娘。” 他说罢,又正色道:“方才那个女人跟您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洛酒儿讪笑:“哦。是么……” 祁元点头,去看方玄剑。 方玄剑上前拱手道:“贵妃娘娘莫要生莫须有的气。女子不单单是貌美年轻才能拔得头筹,更多的是看人本性。或许那种率性妄为的性子头次见吸引人,但日子久了,往往才会看清什么样子的女子才适合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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