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当着你的面把七妹妹抢走。” “嘶——” 璟谰放下手中草药,“想是我下手重了吧——额——”那风离胥忍痛起身掐着璟谰脖子将他拉至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着璟谰。 “你敢威胁我?”他手劲大硬摁着璟谰跪下,“你忘了你险些死在我手里的几次了?” “将军何必动怒……”璟谰不慌不忙,他哑着嗓子拼命道:“您若不是信我真有本事跟您抢七妹妹,也不会这般动怒……额……” 一把甩开璟谰,风离胥伤疼得不行,他又趴回床上,“不用你说我也不会伤及太子性命。曜灵会难过。”他心知不止难过,祁盏定会随祁祜去了。 璟谰起身,给风离胥上好药。“总之,将军就缓些日子再理七妹妹。而后,我想问问,将军到底站谁为储?” “程王。”风离胥也别无选择。 璟谰点头,“如今玄剑大捷归来,将军处境会艰难……” “这无需你说。”风离胥因此事都烦好几日了。 “鸳妃娘娘如今无所依靠。她若是在后宫言语几句,再加上您在前朝……那定能对太子起些冲击。”璟谰道。 风离胥冷哼,“后宫里有闵贵妃。她可不是吃素的。最宽和的面容,最狠辣的心肠。你还无可指摘她任何。你以为鸳妃那些手段在她面前,不是、不是,那句怎么说来着,关公面前耍大刀……” 璟谰轻笑,抬手把风离胥被子盖好。“就是不能与贵妃娘娘硬碰硬,才得走走别的路子。将军想想,大捷之后若是安排个公主和亲……会不会让人觉得此战赢得不必要?” 猛然间,风离胥虎眸一亮,“我怎就没想到?若胜仗之后,又派出了公主和亲,岂不是让此仗赢得尴尬,显得无足轻重了?” 璟谰颔首,“不早了,我得走了。再晚宫里就宵禁了。” 风离胥趴床上闭目许久。“嗯……真是个男青蛇啊……” 他的确是小瞧了这个小质子了不少…… 初七之后眨眼便是元宵节,风离胥伤还未愈,祁盏乐得自在。抱着梓粟带许苒筠逛元宵灯会,火树银花,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哗啦。” 一声热油泼葱姜蒜,噼里啪啦一股香辣铺面,直勾人垂涎,许苒筠食指大动,正欲吃油泼面,却见梓粟看着她的碗一脸食欲带委屈生气。 “小娃娃不能吃辣——”许苒筠边吸溜面边对他道。 梓粟:“……” 祁盏抱起他,“梓粟吃水塔糕吧,刚出锅的。” “母亲,那边是什么?”梓粟吃着糕点瞧着不远处人头攒动。 “是猜诗会呢,都是些未婚嫁的男女子,戴着面具对诗博彩头的。嗯……瞧见灯了么?这些姐姐手里拿着的灯呀,就是在诗会上赢得的。” 祁盏吃着面问梓粟,“可是想去瞧瞧?” “好啊好啊——”梓粟靠在祁盏身上甜笑,“母亲,我好喜欢你呀。” “母亲也好喜欢你呀。”祁盏亲亲他的小脸蛋。 许苒筠扭头望了一眼诗会,“唔,一看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不然这种有损脸面,不知检点的事,一旦让人看到了脸,还能嫁的出去啊?” “啊?这还有讲究啊?不都带着面具,不曾看到脸么。”祁盏笑问。 许苒筠道:“你自小生长在宫里,身边都是哥哥,跟谁走得近自然不会有人敢置论你。可在这民间,姑娘的名节体面可是比命还重要。她们这种玩来玩去的,大户人家根本瞧不上。” 祁盏给梓粟拌了一碗葱油面喂给他吃,“是么……”她不禁想起当年母后见过,她就是在灯会上遇上了废皇。怪不得他没想过娶母后; 看来父王也是真心爱过母后。 “让开——让开——”几声喧豗吵闹,似是车碰人了。 随从推搡着人,马车步步艰难行进着。 “哟,谁家这般霸道,在这儿走车,也不怕撞着人。”许苒筠看不过去,不免置论了几句。 “梓粟啊,今后你可要离这种人远点。你母亲何等的金尊玉贵,从来都是微服出行,也不要什么排场。 今日念在你蝶月姑姑身上有伤,都准她在家歇息了,你今后定要做你母亲这样宽厚温柔的人哦。” “是……”梓粟也不管听未听懂,只管点头。 祁盏低声道:“是锦阳……” “嗯?她这么快又回来了?”许苒筠问。“不是今年初夏才出嫁么?” “听闻京城今年的元宵灯会热闹,便吵着嚷着非要来呗。自小任性惯了。虽我也任性,但让哥哥难做的事,我不做。”祁盏说完,马车帘子掀开,从车上跳下一人,果然是锦阳。 她头戴杜鹃花冠,又配蝴蝶步摇,几只明珠金钗紧紧挽着脑后乌发; 着鹅黄海兔毛披风,配着桃红暗花裙,扬起下巴尖,气势十足。 “她倒是像个公主。”许苒筠小声嘟囔。 随从丫鬟左右围着她,她一路看一路玩乐,好不威风惹眼。 “呃……”祁盏低头吃甜萝卜,看梓粟看出神的模样就是一乐。 许苒筠白了一眼,“这三日元宵灯会,她不会都在吧?” “保不齐。哈哈哈……”祁盏笑道。 许苒筠无语,“也就她是郡主敢这般招摇过市,换个旁人百姓的姑娘,根本没人会娶的。” 夹着甜萝卜的手一顿,祁盏面上一直挂着笑。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六话 吃完了面,祁盏取了帷帽抱着梓粟看了许久的诗会,直到梓粟说口渴才离开。 “那边有卖红梨水的,姐姐咱们去买些吧。”祁盏掀起帷帽道。 许苒筠点头,“好啊,我也早就口渴了呢。” 两人踱步到摊子前,梓粟捧着大茶盏吃了个痛快,祁盏买了串冰糖葫芦。 “唔……”许苒筠放下茶盏,“你今晚都吃了三四串了,不嫌腻啊?” “没有啦,是酸甜的。”祁盏笑道。 许苒筠又吃了一碗梨水,“好了,可是过瘾了。梓粟,咱们走吧。店家,这几盏茶多少钱?” 店家老伯连连摆手,“不要钱……” 许苒筠「嗯?」一声,“怎么,今日店家遇上绝顶的好事,馈赠天下了?” “哪里有什么绝顶的好事。哈哈……”店家看向祁盏,低声道:“小的认得公主殿下。是曜灵公主吧?那年涝灾,有幸见过公主几面。” “嘘。”许苒筠连忙做了噤声手势。“可千万别声张。” 祁盏甜笑:“爷爷还蛮精神。”她伸手抱起梓粟。 “承蒙当年殿下喂过糕点。小的才得以活下来。如今开了个水摊,日子还过得下去。”店家精神头十足,与饥荒涝灾时期判若两人。 祁盏笑问:“孙儿如何?” “在家温习呢,过两年要科举了。”店家道。 祁盏颔首:“那定是栋梁之才了。” 交谈几句时,一旁卖祁盏糖葫芦的大叔也凑来,“小的方才也认出公主了。只是没敢上前……要说俺们能活下去,还真是仰仗着天子,此生都报答不完呢。” 许苒筠听见夸祁盏就喜乐,“皇上体恤万民,心怀天下,才能有这些极好的儿女。曜灵公主如是,太子殿下也是……” 卖糖葫芦的大叔道:“是呐。虽天下都不念乐成皇后好,俺还是想说一句……当年先皇下令肃整街道,我们这些小商贩可是没日子活了,做了几年苦力; 之后皇上登基,因乐成皇后做王妃时候喜欢逛街上的小商贩,才又让大家摆了起来,得以养家糊口……乐成皇后也不是全不好……不然也不能有如此好的太子公主……” 祁盏僵笑,抱着梓粟抚着他的背,假意安抚。口中的糖红果竟都没了味儿。 许苒筠冷眼哼道:“她既有好的地方,你们骂她恨她的时候,也没留情面——” “姐姐,把钱给了吧,梓粟想去那边瞧瞧玩杂耍的。”祁盏拉下帷帽道。 许苒筠也不顾老伯推辞,直接放了几文钱就与祁盏走了。 “若儿,你怎么不让我说完?他们的确是不对。”许苒筠看梓粟拿着糖葫芦在吃。 祁盏道:“姐姐。事都过去了。有时咱们身处位子不同,就算心中不是多恨,也不能摆明了出来跟所有人过不去。 他们不认得母后,全部都是道听途说,但却对母后恨之入骨。 有人恨她,一个恨,便关起门来说;两个恨,这是找到了知音; 三个恨,直接三人成虎,就算母后挨个去解释,也无人信她。 但把话摊开了说,他们谁也没亲眼看见母后作恶,为何一个个都恨成这个样子?说白了,是怕显得与众不同,被奚落排挤罢了。索性就都恨吧。” 许苒筠道:“反正我那日听皇上言说得真切,险些落泪。处在皇后娘娘的位子上,不狠的话,死的还真就是她。只是她也不屑去解释。” “愿意信你的人无论听不听解释都愿意信你,不愿意信你的人说破了天都不会信的。”祁盏带梓粟看人玩杂耍。梓粟跟着拍手叫好。 许苒筠不悦:“那,毁了一个人的名誉清白就张张两片嘴皮子,被毁了的那个人无论如何解释,在有些人面前就洗不清了?” “也是能洗清的。”祁盏道:“横出件更恶心更骇人的事来洗,便能把前面的事给洗清了。” 听罢祁盏说的,许苒筠「呵呵」两声失笑。“真的。你与公孙先生的事,在将军与鹿才人的绯事之后也就无人相信了。众人更多的是信他与鹿才人私会为免于责罚,便先污蔑嫁祸你……” “嘘,看戏吧……”祁盏弯起嘴角,显得几分狡黠。 “哎,那可是宗侯爷?”许苒筠转头之后,指着牵着一位美妇的灰袍男子道。祁盏转头,“哎,还真是南初哥哥,还有芙蕖姐姐。” 几人汇合…… 祁盏掀开帷帽道:“南初哥哥好巧呀。” “哈哈。元宵灯会,大家都想出来玩,有心就定会碰上。”宗南初道。粤芙蕖看了看梓粟,“这是?” 祁盏道:“这是将军府的孩子,叫风寻之,字梓粟。梓粟呀,叫舅妈。” “舅妈!”梓粟唤道。 粤芙蕖喜笑颜开,“哎呦,真是个机灵的孩子。这是大将军的孩子?” “是他的亲儿子。”祁盏抱着梓粟道。 “但他的生母因病故去了,一直是我养着他的。” 粤芙蕖抚胸口,“你心可真好,还养……他的孩子。”她看祁盏脸上的伤,就是风离胥打的,祁盏还能这般不计较地养他的亲生儿子。 许苒筠接话:“夫人有所不知,若我们不管这个孩子,他就太可怜了。我们府里的几个,个个都是蛇蝎心肠,若不管这孩子,他早被害了吧。” “这样呀。”粤芙蕖心生怜爱,不免伸手抱过孩子逗了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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