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当心。”许苒筠道。 祁盏跟苏宸兮到湖边。“什么话,快说了吧。本宫耽误不得。” “殿下,我有句话定要说的。”苏宸兮抚上小腹。 祁盏看着她。 “殿下知道为何当年淳王殿下会中计被人带出死牢么?除了死牢人被买通,里应外合外,还有就是,有人模仿了殿下的字迹。”苏宸兮环顾,低声对祁盏道。 祁盏冷眼看她。 “殿下——额——”还未出口,祁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眼中嗜血无情:“你当真?” “殿下放手——”苏宸兮吓得险些昏厥,她拍着祁盏手背道。 祁盏放手甩开她:“说,是谁?” 苏宸兮咳了几声:“妾身不敢说谎……是浅墨姐姐……” “蛤?”祁盏目露怀疑。 见她如此,苏宸兮叹气:“殿下……妾身不敢说谎。张河能把死牢打通,但带走淳王殿下必须……” “这不必说了,虚牙同本宫说过。本宫有差人递条子。当时没细查,竟是她……”祁盏念道。 “不过你为何忽然反咬她一口?”张、苏两人平日亲密无间,苏宸兮能如此对张浅墨不禁令祁盏起疑她的心思。 苏宸兮自嘲一笑。“今早我起床,忽觉不对,让人细细查了褥子,才发现里面三根针。这是张浅墨送的被褥…… 还有妾身前几日发觉我的安胎药也换了方子。张浅墨之前用这个法子害过鱼堇堇。 兴许是她嫌不稳妥,连妾身屋子里的香木都掺了麝香。幸亏妾身早防着她。 殿下,我们不是姐妹,只是多年在这宅子里相互帮扶罢了。妾身腹中有孕,她其心歹毒定不会放过妾身。” 祁盏讥讽一笑。 苏宸兮行礼,“殿下,妾身是不喜欢殿下,甚至是厌恶殿下。但此事妾身不敢说谎,全是张浅墨亲口对妾身说的。她的哥哥张河如今认罪了,她也没少跟着作恶……” “是他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指使?”祁盏问。 苏宸兮诧住。 这番她竟未曾想到,祁盏一深问定要暴露风离胥,而她只想张浅墨死。 “这妾身就不知了。兴许是张河一人所为。将军此次出征,把左二、竹庆、一棠都带走了,是不想让人留下给张河求情,被他牵扯上啊……”苏宸兮道。 祁盏意味深长看她,“本宫凭什么信你?万一是你做的,嫁祸给她呢?” “呃……”苏宸兮悚然。 祁盏大笑,“说笑罢了。宸兮姐姐,你没那脑子。” “对啊,我也不识几个字……”苏宸兮才恍然。 祁盏走后,钱挽禾在暗处弯起了唇。 她双手合十,嗫嚅着:“太子殿下,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您,请您定要平安……定要平安……” 从将军府出来,祁盏把许苒筠连带梓粟送至宗侯府托付。 梓粟不舍祁盏,“母亲,您是不要梓粟了么?” “母亲怎会不要梓粟。母亲如今是要救你的舅舅。” 梓粟瞪眼看祁盏。 “乖乖……” “母亲快去吧。”梓粟十分乖巧,“定要救回舅舅啊。” 祁盏欣慰一笑。问梓粟,“你就这般喜欢舅舅么?” 梓粟点头,“不知为何,就是喜欢舅舅多过父亲。” 许苒筠抱起他,“好啦,来吧,咱们该走了。若瓷,我劝不了你,你自己处处小心,定要平安。” 祁盏与之相握,“姐姐,您且放心。留心消息吧。”她含糊留下一句,便上马车进了宫。 东宫入夜极寒。 屋内碳火旺。 “若瓷,这般夜了,为何还不睡呀。”公孙不冥实在放心不下。 祁盏伏案写字,“不冥哥哥,你说这两幅字可有不同?” 公孙不冥去瞧,“唔,一模一样。这是谁的字?” 祁盏收起笔墨,“之后你便知了。不冥哥哥,你且答应我,无论谁说我多疯都不要拦我。” “你要作甚?”公孙不冥疑惑。 祁盏道:“一些人,真该血债血偿了。”她沉着不已。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打更…… 张浅墨夜不能寐。“几更天了?”她不知为何心有不安。 “回姨娘的话,三更天了。” “啧,这为何就是睡不下呢。”张浅墨道。 “张姨娘,钱姨娘来了。” 张浅墨略惊讶,“她这般晚了,是来杀我的么?请进来吧。” 钱挽禾进来后,张浅墨命人点灯。 “妹妹有何要事么?”张浅墨问。 钱挽禾神秘兮兮,“姐姐……我听闻……你大哥不行了。” “什么?”张浅墨心惊。 钱挽禾道:“方才有人进来通报,说宫里来了个太监,是在死牢外当差,被我的丫鬟拦了下来,从他手里拿到了这个……”她把布条递与张浅墨。 张浅墨看到只觉两眼一黑。 上面血写着:“进宫速来救俺,天亮行刑,给我作证。” “什么作证啊?要做什么证?”钱挽禾不解。她是真一字未扯谎,这的确是她丫鬟截下来的。 张浅墨慌得眼中泛泪,“完了……完了……定是那件事败露了!我都说了这件事不可行的啊……”她一下想起冒充祁盏递信给淳王,害他万劫不复。 “姐姐你这是……”钱挽禾不解。 张浅墨救哥心切,直接披上斗篷道:“我要进宫!” “啊?你怎么能进宫?”钱挽禾吃惊。 张浅墨道:“无论什么法子,得进宫救大哥啊!不管这么多了……” “姐姐……” 张浅墨猛回首对钱挽禾道:“你要敢暗害我的孩子,我回来不会饶你!” “呃……”钱挽禾目送她离去。 月沉乌海,万籁俱寂。 公孙不冥凭栏问:“若瓷,你立在此吹什么冷风呢?” 祁盏立长廊,端酒一饮而尽。“我怕父王忌惮风离胥而不杀张河。” “若证据凿凿,那定会杀啊。”公孙不冥接过酒杯押了口酒,不禁头晕肝疼。 祁盏眸光恍惚一下。 宫外,张浅墨心急如焚。皇宫如铁桶般无缝可入,她也不敢上前同守卫求情。 “太慌了,这般头热……怎么进去呢……”张浅墨心脑空白得无措。 骑马绕宫外几步,守备森严,她在此地徘徊都要惹人警觉。 “蛤?”张浅墨一愣,瞧见了宫墙旁一道门。 她壮着胆子上前—— 于东宫长廊刚又喝了杯酒,外忽然一阵骚乱喧豗,禁军朝子午门跑去。 “哼。”祁盏振衣,理好劲装。“走吧不冥哥哥。” 公孙不冥一怔,连忙给其披上披风:“什么?走什么?这会子宵禁,你能走动?” “通行牌。”祁盏晃了晃洛酒儿的通行牌。 公孙不冥只能跟上。 何行萧威严,居高临下盯张浅墨。 张浅墨被押着跪下,“大人求您了,小女子得去救大哥,还请大人行行好放行,大哥是被冤枉的——” “救什么大哥?”何行萧不解问。 张浅墨道:“小女子的大哥是张河……” “张河?他还在死牢,你闯子午门作何?擅闯子午门,就算是皇子公主也得死,更何况你了。”何行萧道。 张浅墨含泪诧住。 “是啊,闯子午门都得杀无赦。”祁盏大步前来。 何行萧行礼:“殿下……” 公孙不冥亮出通行牌。 祁盏睥睨张浅墨:“姐姐怎么来了?” “不是……”张浅墨转头看子午门。她是看此门虚掩,便推门进来,如今此门紧闭,上了几道锁。 顿时恍然大悟。 “你诓我?”张浅墨咬牙问。 祁盏冲何行萧一笑:“多谢何总管了。” “说的什么,臣听不懂。”他自然装傻。 张浅墨高声道:“你就是仿了大哥的字,故意让我闯子午门——” “是么,本宫怎么不知。”祁盏冷峻。 公孙不冥也明了。 张浅墨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你——” “本宫怎么死,你也看不到了。”祁盏冷笑。 “你果然都是装的,你就是个伺机咬人的狼——阿胥看走了眼——”张浅墨追悔莫及,却也是此时为时已晚。 祁盏佯装委屈:“呜呜呜。姐姐这般说话,令本宫好生难受呀。唉,难道姐姐就没诓骗过本宫?难道姐姐就没仿过本宫的字去骗本宫最爱的弟弟?嗯?” 张浅墨惊恐,冷汗如瀑。 “今夜是闯子午门,无论何种理由,都是要杀的。”祁盏道。 公孙不冥冲何行萧道:“老何,动手吧。” 张浅墨哭道:“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的孩子才一岁,阿胥还等我……” “哇。真的么?”祁盏灯火下又是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张浅墨连连点头:“是,是……公主殿下,我知道错了……” “哈哈哈——”祁盏癫狂一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本宫一直都喜欢看人垂死挣扎的模样。”她起身抬手:“动手……” 众人猛地一悚。 一声咒骂,月出照腥雨泼满地。
第152章 第一百四十八话 死牢昧昧。 张河深呼口气,还吊着口气。 “你就说了吧。”死牢总管道。此人已拷问了张河几日,张河并未吐露半字。 “严大人,您还是别费力气了。再问多少遍也是我做的。”张河啐一口血。 严总管道:“你得有目的啊,你口口声声说是章王旧人,可你连章王大名叫甚都不知。” 听罢,张河无语。 “哗啦哗啦——” 门开了…… 祁盏为首,带公孙不冥进来。公孙不冥手上还提着包袱。 “严大人,劳烦您了。” “公主殿下言重。”严总管连忙带人出去。 冷眼看张河被捆柱上,祁盏缓缓舒展脖颈。“这几日过得如何?” “你是来瞧什么笑话的?”张河并不怕。“无论你们用什么招,我都还是那句话,是我一人所为。” “哈哈哈。”祁盏嘲笑。“你到底是个硬骨头啊。” 张河脏泞不堪,他冲祁盏笑道:“承蒙殿下夸奖……” 祁盏道:“不过无碍,你不说……就真当本宫拿风离胥没办法了?” 她看公孙不冥一眼。公孙不冥道:“我们有证人,证明你谋害皇嗣。” “呃……”张河不知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生怕被诈。 “不冥哥哥,同他说这些作甚。”祁盏脸上皮笑肉不笑。 “本宫其实早就知道……知道你们沆瀣一气,知道你们手段毒辣卑鄙且滴水不漏。头来,本宫真是毫无办法,初入王府,你们一个个厉害得很,的确是令本宫棘手了一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呵呵呵……”她笑得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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