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查查清火汤的方子。顺便去问问,南嫔好好的怎么就要去永禄宫了。”风离胥道。 一棠转身便去办了。 风离胥就一直守在东宫门口。一炷香之后,祁祜才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面上冷冷的。 风离胥朝卧房看了看,“我得看一眼曜灵。” “她不想见你。”祁祜道。 “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她如今痛失了一个孩子,正在难受,你在她面前也是让她烦恼。” 知道祁盏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已经厌恶到了这种程度。 “那她如何了?” “一直在哭。这会儿才哄睡了。”祁祜说罢,在宫女端来的盆里洗了洗手。“本宫去给将军备车,将军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我得在这儿守着她。”风离胥坚决道。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心中也是难以言喻的痛。只是他不会让祁祜看出来。 祁祜望外看了眼,“你那个侍从呢?” “先回去办了些事。”风离胥言语讥讽,“我也是事务繁忙的,毕竟皇上派了不少事务给我。” 面上一僵,祁祜幸亏是背对着风离胥的。他转身道:“你也别在这东宫烦本宫了,你自己进去问问好了,她若是想见你,你就留下,不想见你,你就赶紧回去——哎!”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风离胥就直接进去了。 “曜灵……”他三两步到祁盏床前,险些摔倒。 祁盏坐起身,“你怎么进来了?”她面上毫无血色,气咽声丝。 风离胥道:“别起来,就躺下。你身子如何?” “呃……”祁盏躺下不再搭理他,风离胥一直絮絮叨叨:“你这身子今后万一不能生养了,我可真是有了罪孽。曜灵,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 “将军,本宫想歇息了。”祁盏的声音虚弱,风离胥伸手擦去她头上的汗珠。“好,你休息完了,要不要跟俺回家?” 祁盏心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将军,本宫就不能留下么?就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是怕别人传闲话——” “传闲话?”祁盏突然挣扎着坐起,“就是你们的这句传闲话,害得本宫的孩子没了……呵呵,本宫算是清楚了,在你们眼里,本宫和哥哥就算是没事也须得传些事——我们兄妹俩活着就是原罪——”她眼中尽是哀绝。 看她生气,风离胥一下子急了。“不是的,曜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算了。我没什么意思。”他泄气。 祁盏冷哼:“你不就是怕本宫跟璟谰有事么?你都在本宫身上下蛊了,本宫靠近他,心便会痛。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 “你心会痛?”风离胥捏着她的下颚,与之对视。“你是……喜欢他?” “对——但那又如何?”祁盏眼含薄泪,“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她快被折磨得痛死了,但她不会说痛。 看在她刚没了孩子,风离胥坐下放开了祁盏。“好,好,你厉害极了。你永远知道怎么让我恼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哪点比不上那个白嫩弱鸡?”他始终骄傲,祁盏这样跟侮辱他也没什么两样。 祁盏道:“将军气宇轩昂,英俊风流,是本宫配不上。将军别再问这些了,本宫真的不想再说这些了。”她的泪一滴滴落下。 “你……别哭了……”风离胥顿时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他坐下笨拙地给祁盏擦着眼泪,怕弄痛她故而十分轻柔。 风离胥道:“你歇息吧,不要总是哭。”他扶着祁盏躺下,想着一棠也该回来了。 而永禄宫这边,一棠跟着宫女进了后院去查倒掉是药渣子,身后突然有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头竟然是祁祜。祁祜站在他身后质问,“你不是风离胥的侍从么?他说你回去办事了,怎么在这里?”他身后跟着不少人。 “哦,草民……啊,小的是办事去了,只是回来找将军,迷路了,宫里太大了……”一棠连忙跪下。他跪下时跟着皱了皱眉头。 祁祜一阵无言,上去将他扶起。“你是不是身上有伤?”他看一棠面露苦色,想必有些难言之隐。 “回太子殿下,前几日摔到腰了。无碍的。多谢殿下关心……”一棠因抱了祁盏回落霄洲,被罚了十棍子,这他当然不会说。 祁祜道:“你们家将军在东宫那边,你留心一些不要因在这里乱逛被看到抓起来了,省得给他惹麻烦。行了,东宫在那边,你快去吧。” 他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势,一棠垂头行礼。心想不愧是曜灵公主的亲哥哥,都是一样温柔善良,彬彬有礼的。若他们不是对立该多好…… 待祁祜走后,一棠不敢耽搁,直接去往后院宫女倒掉的潲水处翻了些药渣,之后包好带走了。
第42章 第三十九话 估摸着一棠走了,祁祜玩味一笑。 果然在下一个宫门口碰到了璟谰。“你从哪儿窜出来的,吓人。” 璟谰一笑:“当然是从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出来的殿下,七妹妹如何?” 祁祜道:“她没事,反而还安慰我,说今后还会有孩子的,要我想开些。” “那我便可以放心些了。”璟谰扶胸。 “你……都弄完了吧?没被人发现吧?”祁祜问。璟谰看四下无人,宫人跟在祁祜身后听不到的地方,才点了点头。 “我被殿下唤出来便一刻不敢耽搁,去要了藏红花的药渣,去了永禄宫混在了潲水里,万无一失。” 璟谰心想祁苍的药果真厉害,他当时让祁盏把煎制好的药丸藏在手里,到时候吃下去,果真立刻就见效。 祁祜稍微一松,“那也先不要放松得太早,风离胥这人心思缜密,好几次我都被他打得险些没缓过神,还是死死盯着为妙。晚些父王定是会来的,你要在福恩斋待着别出来。” “殿下,人已经来了……”两人看着祁祯樾的步辇从不远处的宫门前走过。只是并未看到他们两人。 待祁祜赶回东宫时,祁祯樾已经到了。 “若儿,身子还难受么?”祁祯樾柔声问。 祁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看着父亲泪一下流了下来。她挣扎着坐起,蝶月连忙扶着她坐好。 祁祯樾望着祁盏姣花照水的样子,还有一两分似邵韵宅当年跟自己赌气跑到道观做姑子的样子,惹得他一阵揪心。 “是南嫔打你了?”祁祯樾问。祁盏微微低头,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风离胥立在一旁道:“回皇上,据臣所知,宫人们都看到了南嫔打了曜灵,而后把她从台阶上推了下去。臣是曜灵的夫君,如此说来定会让人觉得有失偏颇,还请皇上多找些当时在场的宫人查明此事。” 祁祯樾抬起祁盏的脸,拭去她的泪珠。“若瓷,你跟朕说实话,好端端的,怎么会和南嫔起冲突?” 祁盏带着哭腔道:“儿臣……不能让她这么说哥哥。南嫔当着太后娘娘的面编排儿臣与哥哥有私情,那是儿臣的亲哥哥啊…… 南嫔娘娘这么说太歹毒了,儿臣当时气不过,走的时候便去跟娘娘争执了几句。是儿臣不对……” “私情?”祁祯樾竟想不通能扯到这方面。 祁盏只是抽泣。 “对,父王没听错,就是私情——”祁祜此时进来,行了个礼后道:“父王,您是真不知这宫中有人传儿臣和若儿有背德之情?到底是旁人在传,还是南嫔在传儿臣是真不知了。” 祁祯樾脸沉了下来,“你,和若儿?” “他们这样不但侮辱了我们,还侮辱了母后。若儿与儿臣一母同胞,从小便是儿臣亲手带大的,她自小懂事讲理,儿臣是捧着也怕摔,抱着也怕摔,是极为疼爱,如今被有心之人捏着这个来编排,来泼脏水,任谁都会怒不可遏吧。”祁祜过去伸手,揽着祁盏,祁盏乖顺地靠在他怀中。 祁祯樾直问:“竟还有这事儿?” 他的一双儿女都是他和邵韵宅带大的,如今竟然会被传这种诛心传言。 “去把太后身边今日当值的人都传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不会问南嫔的人,也不会问祁盏的人,如今最不偏不倚的就是永禄宫的人。 祁祯樾转身问风离胥,“那若瓷有孕的事,你也是才知道?” “是,臣是今早才知道,这件事……曜灵不知道。”风离胥如实回答。祁盏攥紧祁祜的衣角。 片刻,禾公公带着永禄宫当值的宫人到了。 祁祯樾留祁盏在卧房,进了正殿审问。祁祜与风离胥也跟着一同坐在左右侧。 “不要让朕听到一句假话。”祁祯樾声不高,却极富威严。 几位宫女战战兢兢,恐说错一句话。 “今日在永禄宫,曜灵公主是如何与南嫔吵起来的?”祁祯樾问。 为首的一个年老的宫女叫冰儿,跟在太后身边许久,她开口道:“回皇上的话,是南嫔看不惯公主殿下总是往宫里跑,便训斥了公主殿下,总往宫里跑会让人误会与太子殿下关系不清不楚,公主殿下当即反驳,两人便在永禄宫争执起了起来。” “南嫔是看不惯公主总进宫?”祁祯樾蹙眉。 “那是——这个夫婿把她打到要我们哥哥弟弟去救,她过得不好,当然总进宫了——”此时祁元带着几位宫女进来了。“父王万福——”他跪下行礼。 祁祯樾问:“你来做什么了?” “这是儿臣带来的几位别宫的宫女,当时就在永禄宫门口看着南嫔打七姐姐的。父王还是问问她们好了。谁不知太后娘娘与南嫔交好,说的话当然会有失偏颇。”祁元不卑不亢,刚硬得很。 祁祜责怪:“虚牙,快些过来,此事你越搅越乱。” “虚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祁祯樾念道:“这若儿平日里连高声说话都是极少的,怎么这次会跟南嫔吵成这样?” “平日里若是侮辱姐姐也就罢了,偏偏拉上太子哥哥作甚?她遇上太子哥哥的事自然一分也不让,父王是知道的。” 祁元回道。 祁祯樾听罢点了点头,“冰儿,那之后呢?” 冰儿方才被祁元噎了一把,自然也不敢多说,只是道:“之后娘娘便让南嫔与公主走了,再之后奴婢们就不知了。” 祁祯樾改问祁元带来的人:“你们的确是看到南嫔打了公主?” “是——奴婢们自是不敢说谎。”那几人道。 接着祁元道:“父王,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了,就是南嫔胡说八道,还打人,还把姐姐推下去了,害得我姐姐小产。”祁祜此时拿眼去看风离胥,风离胥面无波澜,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等,你说推下去?”祁祯樾问那几人,“可亲眼看到是南嫔推的公主?” “奴婢们只看到公主拉着南嫔高声说要讨说法,不能白白挨打,兴许是……两人推搡吧,不慎把公主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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