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嫔错愕,望了一眼太后。“你这个小蹄子,你——”骂了一句才发觉不妥,她甩甩袖子,“宫里面说这话的人又不止本宫一个你——” “那还有谁?”祁盏毫不客气,“南娘娘尽管给儿臣指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儿臣自会带着他们去父王那儿评理。” 南嫔眼一横,“哟,你还带人评理?别叫人笑掉大牙了,谁也没跟你们同吃同睡,就算你们有些什么,谁又能知道呢?” “那宣麟姐姐呢?儿臣如今说了,宣麟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章王哥哥的,儿臣没证据,只是看他们交好罢了。”祁盏也不怂她。 太后一拍桌子,“够了——曜灵,南嫔是长辈,她心直口快,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说说笑,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依不饶了起来?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祁盏微怒:“娘娘,儿臣自小就在哥哥膝边长大,儿臣就算是死也不能任着旁人这般泼哥哥脏水,毁哥哥清誉。哪怕是长辈,是再尊贵的长辈也不行。” “你这孩子火气怎么这么盛。”太后皱眉,“来人,给公主殿下端来一碗清火汤。” “为何是儿臣喝?此事前后不是儿臣在挑事儿吧?”祁盏不愿喝,遂高声道。 太后道:“你喊什么?哀家这是为你好。那南嫔也喝一碗……” 祁盏皱眉,拿起碗一饮而尽,喝罢捂嘴,险些呕出来。南嫔玉手一推,她才不喝。 “罢了,你们俩闹得如此难看,哀家也是极累的。都下去吧。曜灵早早回去好了,免得被人说闲话。” 两人行礼,南嫔快步出了永禄宫。 刚出门,祁盏便唤住了她。“南娘娘,儿臣还是要谢过南娘娘之恩。” “本宫与你有何恩?” 祁盏走上前,她脸上毫无温柔之态,双眸如狼,浑身戾气。南嫔头次看到她这个样子,竟有些瘆人。 “多谢娘娘不在父王面前说此闲话。虽儿臣跟哥哥之前只是养育之恩,兄妹之情,但也禁不住娘娘这枕边风吹得厉害呀。” 祁盏说着还福了福身子,“当然是要谢过南娘娘之恩了。” 身后蝶月立刻拉着南嫔的宫女,示意往后站一站,给两人让出交谈的位子。 南嫔边下楼便道:“你今日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么?” “儿臣哪里敢跟娘娘过不去,是娘娘在跟儿臣过不去呀。今日娘娘不就是听闻儿臣来了这永禄宫,故忙跟上来,只为夹枪带棒地刺儿臣几句么。毕竟,在后宫也不好过,得找个好欺负的。” 祁盏冷笑。南嫔站住道:“本宫怎么在后宫不好过了?你这小贱人胡说些什么?” 祁盏「呵呵」一笑,“呐,这闵娘娘倒是把娘娘管得服帖的呢。想着六宫也不敢随意跟娘娘交好了。啊……儿臣差点忘了,父王好像许久未见过娘娘了。嗯,是儿臣失言呢。” 南嫔实在难忍怒火,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祁盏脸上。 身后的蝶月与其他宫人全都看到了。 祁盏抚上脸,“这是做什么?南嫔娘娘还真是性情中人。” “这不是跟你那母后学得么。本宫可没少挨她的耳光。”南嫔刚要走,却被祁盏一把拉住手腕。 “娘娘今日都激我两次了,一次是我哥哥,一次是母后,都是我的命门。您还真是看我不顺眼啊。” “你放手——” “您敢不敢跟我去见见父王,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看父王怎么说——”祁盏声音提高,“儿臣挨打总要找个讲理的人评理吧——” 南嫔当然怕祁盏去祁祯樾面前闹大,本来祁祯樾已经不理她了,要由着祁盏一闹,那还得了。“放手——”南嫔使劲儿一甩,祁盏一声尖叫,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啊——”南嫔惊声尖叫。 蝶月与她带着的宫人大惊失色,连忙下楼去扶祁盏。 “殿下——公主殿下——快去叫御医,快去请太子殿下——” 祁盏抚上小腹,面色痛苦,冷汗津津。“额——额——”她咬牙呻吟,蝶月看她一直捂着小腹心觉不对,一摸竟是一手热红。 “血……叫御医啊——”蝶月也是慌了。 南嫔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站都站不稳了。 此时一道身影冲来,抱起祁盏就往东宫跑。众人定睛一看才看清是风离胥。 东宫外风离胥干着急,头晕脑胀口舌干燥。 “怀王!怀王你怎么不多叫些人来?”风离胥抓住从卧房走出去的祁苍质问。 祁苍道:“里面站不下。” “那曜灵怎么样了?”风离胥着急问。他问完便被上来的祁元推开。 “你干什么?每次上思哥哥出来都要被你抓着盘问,你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祁祜坐在要一旁一直不语。 宗、左、方三人怕留下惹人怀疑,早早出宫了,璟谰不敢留下,只能在门口看了两眼便匆匆回了福恩斋。 风离胥朝福恩斋望了望,祁元在一旁道:“你看什么呢?若没什么事,还是早早回去吧。” “那个质子常来么?”风离胥突然问。 祁元不知如何开口,万一答错,那就玩完了。 祁祜道:“你还在意这事儿呢?你是不是疯了,这会儿在疑惑若瓷呢?” “没有。”风离胥摇头。祁盏身上有蛊毒,除非她不想活了,便尽可以去找那个质子。 只是身子他能管住,心他却无可奈何。 冷哼一声,祁祜道:“都什么时候来,你怎么还这么在乎这些?若瓷怎么有孕了?又怎么滑胎了?你为何不好好待她?” 风离胥当然不服他的训诉:“太子殿下,曜灵是在你们宫里出的事,你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我倒是还没问你们呢!” “上思哥……”祁元看祁苍又一次出来,便连忙上去问:“如何了?” 祁苍额头有汗,精疲力尽坐下道:“没办法,孩子才一月,本就不好留下……没保住……我也只能把她的身子清干净,免得留下病根……” 祁元给他喂水,“那你辛苦,辛苦了。” “啊!”风离胥懊恼一喊,狠狠跺脚。“到底是为何?我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得给我一个说法!”他一副要和祁苍同归于尽的模样。 他吼来吼去,祁元脑壳晕。“你喊个什么啊!混账东西你竟然来这里讨说法!你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的哪个人不比你疼爱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放肆?” “孩子如今没了,你们倒是指责起来我了?怎么,下一步还打算编排我害了公主?”风离胥对着祁元吵。 祁元吼了回去:“我们哪里知道她有孕在身?不然谁也不会让她被太后叫去了!” 这话另风离胥静了,他俊目犀利,“你说太后……” “对啊,太后——” “虚牙!你可有证据?莫得证据,你不可胡说八道。”祁祜开口止住他的话。风离胥抬脚便要闯进去,被外面的宫女拦下。 祁祜缓缓起身,眼中带着些许恨意。“风离胥,这难道不是正合你意?免得你亲自动手了。” “太子殿下,说话得讲究证据吧?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毒害自己的孩子吧?”风离胥咬牙直视祁祜。祁祜一步上去与风离胥对视,两人目光相触,分毫不让。 “会不会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这妹妹的一条命捏在你手里,你想搦死她就跟搦死一只小白兔一样容易,本宫也是惶恐呐。”祁祜言语讥讽。风离胥若不是碍着他的身份,早就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了。 祁祜道:“本宫去看看若儿。” 众人让路…… “太子殿下——” “哦,对了。”祁祜转身,“将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若瓷遭此一劫,还是留在宫中休养生息得好。”祁祜道。 风离胥怒道:“你是不信我?” “是。至少等她身子休养好了再让你带回去。”祁祜转身进了卧房。 风离胥高声不满:“你至少让我见一眼曜灵,我才是她的夫——” “你喊什么?”祁元上去把他推离,“姐姐需要休养,你在此又喊又吵,她怎么好好休息。” “是啊将军。”祁苍跟着道:“比起在这里跟我们吵架,还不如早些回去歇着。等若儿身子好些了,你再来也可。” 眼看着卧房门口,风离胥道:“我的妻子刚刚滑胎,你们让我怎么安心?” “行啦,你别这里演绎深情无限了。你们不都是一伙的么。”祁元白了一眼,给祁苍摁肩,“哥哥,一会儿跟我去彩鸾宫歇息吧。” “好,歇息完了我再来看看若儿。”祁苍喝完茶,两人起身。 风离胥久久呆愣无法回神。祁元说的一伙的,难道是指太后? 他抬脚往外走,“蝶月——” 蝶月此时正使唤宫人干活拿药,被一喊立刻转身。“啊,将军,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办的?” “不是,你过来——”风离胥拉着蝶月到一旁。“你跟俺说说,曜灵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滑胎了?不是,是怎么好端端的,就从楼上摔下来了?” 四顾一下,蝶月低声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殿下突然被太后唤去了永禄宫,之后南嫔娘娘也到了。南嫔娘娘不知怎么的,就无端说起了殿下跟……跟太子殿下有私情的传言。殿下当场就恼了,被太后训斥了几句。” “训斥谁?曜灵?” “是。”蝶月点头,“之后太后赐给了殿下一晚清火汤,说天热殿下火气盛。其实当时也给了南嫔娘娘一碗,只是娘娘没喝。” 风离胥一个激动,抓住蝶月问:“只有曜灵喝了?你看清了?” “嗯。千真万确,把奴婢抓到皇上那儿奴婢也这么说。”蝶月坚定道。风离胥放开她,“你接着说。” 蝶月道:“后来太后要南嫔娘娘与殿下退下,殿下与南嫔娘娘交谈,奴婢们也不敢上去打扰,只能远远地跟着,后来便看到南嫔娘娘甩了殿下一耳光,再后来殿下拉着南嫔娘娘说要去皇上那儿,说什么不能白挨打,推搡之中殿下就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风离胥皱眉,“此话都当真?” “将军,奴婢与殿下自小一同长大,此事事关殿下安危,自当不敢说谎。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其他人,问谁都行,若是跟奴婢说话有出入,奴婢自可以去对峙。” 蝶月的样子坦坦荡荡。风离胥点头,“我没想着怀疑你。你快去忙吧,晚些我再来。” 他当然是要问问其他人了,要弄清楚究竟是太后还是南嫔害得祁盏滑胎。 “一棠,帮我去问问永禄宫的宫女当时的情形,看能不能帮忙要来给曜灵喝的清火汤的方子。能找到药渣子更好。” 一棠道:“我早就去永禄宫问过宫女们了,只是药渣子还未找到。她们都说是南嫔先出言挑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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