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琅烨救了祁祜,直接晋升正四品监察司督查,可是让他兴奋了好几日。 “切。”左丘琅烨不悦。“不过……止安啊,你当时就这么信我啊?信我能救得了你?”左丘琅烨突然认真。 祁祜正色,点头道:“琅烨,我信你定能救得了我。要不你我同活,要不你我俱损。要不……你我同死。” 左丘琅烨一阵感动,祁祜是拿命信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 “行啦,大殿之前说什么活了死了的。”祁苍示意两人进殿。 三人连忙站好。 “此前朕也听闻,各个皇子同心竭力治灾,如今也算是止住了。剩下的要多让宗爱卿费心了。”祁祯樾语气欣慰,宗瞿易拱手行礼。 “朕知道要想治理这涝灾根本,必得先把这源头截住。如今太子与章王都想向朕要拨款,众卿家觉得……哪位更适合带领修筑?” 这话一出,众臣皆低头心思各异。 风离胥偏头去看祁祜,又看了看埋着头的祁荣。 宗瞿易看了一眼宗南初,上前道:“启禀皇上,依老臣之见,太子殿下带领众人重修被冲垮的村落,安抚灾民,安置孤儿老人,百姓之中颇受爱戴尊重,尽显储君之范,让太子殿下主持,最为合适。” 他说完,左丘慰也上来道:“臣附议。太子殿下,爱民如子,体恤民情,聪慧稳重,乃是国之栋梁。太子殿下主持赈灾,可令天下心服口服……” 祁祯樾看了眼祁祜,“太子,你觉得呢?” 祁祜上前道:“此次涝灾……大家皆是拼尽全力,不分功过多少。若是父王信任儿臣,儿臣万死不辞;若是另有德贤,那儿臣也当尽力辅佐。” “嗯……”祁祯樾心头到底是疼爱他的止安。瞧着祁祜日渐消瘦,为父也心疼不止。 “皇上——臣有异议!”南握瑜突然站了出来。 祁祯樾平淡地望着他,“南爱卿倒另有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此次涝灾,并非太子一人出了力费了心!”他声音颤抖,去看祁荣。 接着岑缄出来道:“启禀皇上,南大人所言极是!几位皇子都出了力,费了心,并非太子殿下一人深受子民爱戴!” 成濑也出来道:“启禀皇上,依臣所知,章王殿下也没少费心费力。” 此话一出,宗瞿易脸上一阵铁青,宗南初轻咳一声,示意他先退下。 岑缄道:“皇上明鉴,章王殿下也没少费心费力,安抚百姓。甚至……连自己的三岁小儿丧命洪河都无暇悲伤,匆匆下葬之后便又赶去了京郊涝灾地,兢兢业业,可谓是为朝为民倾尽心血!” “哎——”南握瑜似是被激了,突然高声喝道:“皇上明鉴,老臣与章王殿下眼睁睁看着子卿这个孩子没了,眼睁睁看着他被洪水吞了却无能为力——他也是皇上的血脉,老臣罪该万死没留住皇室血脉——”他猛地跪下。 吓得一旁的宗南初与祁苍一哆嗦。 “老臣无能,是老臣无能——” “南大人——”祁荣去扶他,“不要这样说!子卿是我没看管好,都是我的错……”他面上也是苦痛难言。 南握瑜捶胸痛心:“老臣呕心沥血,战战兢兢,也不怕惹人非议!就怕人诋论孩子是王宫贵胄不体恤人间疾苦,章王殿下便把孩子带去了这个灾地,遭此大不测! 老臣为了减轻国之重担,便擅自让京城富商王公出钱出力,哪怕被太子殿下当街谩骂也无怨无悔,我南家对大瑞朝之心天地可鉴——” 他痛哭流涕,祁荣在一旁扶着他,更为难受。把孩子扯出来,就是个戳心窝子的招数。 祁元听到他说祁祜,提着笏板就要上去理论。 “虚牙!”祁苍心急怕他惹事,连忙低声喝住他。 祁祯樾冷眼看着南握瑜慷慨激昂,众臣脸上皆是看戏不嫌事大模样。 “皇上呐——您来罚老臣吧——额——”南握瑜一句不顺,当场仰过去昏倒了。 “外祖父——外祖父!”祁荣撕心裂肺。 禾公公一抬手,一旁的小太监跑去叫了御医,直接将其抬到了偏殿。 祁祯樾转而问祁祜:“南爱卿方才说的,太子可觉得有理?” “回皇上,儿臣觉得都道理。此次修建堤坝,就让章王主持好了。之后论功行赏,章王也应记上头功。”祁祜低头拱手道。 这话令胡言乱语社都傻眼了。 但祁祜不说,他们也不敢随意站出来打断。 “太子是真心话?”祁祯樾问。 祁祜点头,“自然是真心话。儿臣以为,做事就是做事,不该报以目的来做事,论功行赏。什么事若是沾染上了不纯的心思,好事倒也变得本末倒置了。” 此番话直接让祁荣脸上阴鸷。 祁祯樾点头,欣慰极了,“是。太子所言极是。果然是长大了,再也不是跟在朕后面那个整日愤愤不平的小儿了。那就照太子所言好了,章王来主持修建堤坝,用人提人。这次也给章王记下头功。但太子也出力很多,辛苦了。” 祁祜拱手行礼。 散朝后,祁元愤愤地上去道:“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啊?你让祁荣这个混账得了便宜?那咱们这般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左丘琅烨跟着点头。 方玄剑劝慰道:“虚牙啊,你还是没听懂你哥哥的意思。你哥哥是不想让所有事沾染上了功利……” “不是的。”祁祜淡然一笑。 其他人都望向祁祜。 “若是——啧,你们知道么,本来我就不想争夺这件事头功。若是父王不给炎翎军,我定会争一争。可偏偏是炎翎军。”他意味深长。 宗南初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这炎翎军要不得?” “还是不要为妙。”祁祜道。“更何况,我也想看看,崇玄得到了这么大的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对其余人道:“你们且放宽心,如今我还是太子,不会有人对我有直接威胁的。大家还是该干啥干啥。成不?” 虽有遗憾,但看祁祜毫不在意,众人也就释怀了。 这边祁荣得实势,自然欢欣。与南握瑜演的这一出「丧子心痛」也算是圆满了。 还未出宫,南嫔便派人来给他送了玉如意,金锁子,庆祝他拔得头筹。 祁荣欢喜收下,上了车后,面上却无精打采。 当时—— 他怀抱着子卿,分明摸到了他微弱的呼吸。 而那时一片狼藉,乱七八糟,众人都在看着祁祜,害怕他死了。 他抱着子卿,脑中不断响起风离胥对他说的「拿什么比得过太子」和南握瑜与南嫔的期盼。 鬼使神差间,他趁乱伸手掩住了子卿的口鼻。生生捂死了自己的亲儿子,给自己的此次胜算加了一只最大的筹码。 “子卿,你会原谅爹爹的吧。”惊觉眼中有泪,祁荣连忙拭去。 他的子卿最为贴心,定会原谅他的。定会……
第60章 第五十七话 金风玉露,雁过留声。天早过了一叶知秋的时候。 “虚牙要切记不要随意吃喝,坏了肚子可不成了。然后……啊!”宗南初一拍脑门,“粤芙蕖,我让你给虚牙带的皮袄你给带了么?是不是忘家了——”他没好气冲粤芙蕖喊。 粤芙蕖一拍脑门,“完蛋!宗南初都是你念念叨叨我才忘事儿的,那我这会儿就家去取来——”她带着三两丫鬟跑出了景平王府。 祁元托腮一阵无语。“南初哥哥啊,我没这么精贵的……” “不不不,你得高中,来个金榜题名,不然传出去了,我教你这么久,面子往哪里搁?” 宗南初让方玄剑检查这给祁元带的物品。左丘琅烨这才匆匆忙忙进屋,“哎呀,我路都给开好了,定不会让虚牙耽误了时辰,你们倒是好了没?” 周允膳道:“你着急什么?还有一个时辰,也得让我们把东西检查好了。我们才能放心啊。都是要带上单衣单鞋,进去检查;此外吃喝拉撒睡都在那个小屋子里面,我们岂不是得准备周全了?”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左丘琅烨坐下大口吃茶。 尚芸娣进来对祁元道:“虚牙啊,嫂嫂给你带的干粮点心都是你喜欢的,绝对充足。” “嫂——这也太多了。”祁元看尚芸娣给自己带的大包小包不禁有些抱怨,尚芸娣道:“没事,吃不完再拿回来,总比饿着好?对吧?” “嗯……”祁元精神萎靡。 周允膳道:“虚牙,你这样子——可别是不舒服了吧?这时候可不能不舒服啊——上思——上思——” “哎,你别喊——”左丘琅烨没拦住她。周允膳把祁苍扯进来,“你给虚牙看看,这可时候可别有什么身子不适了……” 祁苍给他把脉,“没什么不适啊。这样吧,我给你的清凉药丸你都带上,这时候可不能犯糊涂。璟谰——” 坐在角落的璟谰过来,“嗯,我都给备上了。”他转而对祁元道:“虚牙,你是紧张么?” 祁元不语…… “他定是想到了那日跟郑莘起的争执吧?”方玄剑过去摸了摸祁元的头。 那日去书局遇上了同样要参加科考的郑莘,他明里暗里对着祁元就是一通讽刺,那句「如今太子被章王比下去了」让祁元上去痛揍了他一拳。 “我都没当回事。”祁元道。“璟谰,我的哥哥姐姐呢?” “在宫里,今日是寒露。两人去给太后、皇上贵妃请了安,还得去给皇后娘娘上一炷香才算完。要不咱们先赶过去吧。”璟谰道。 宗南初心急,“粤芙蕖这个吃啥啥不剩的怎么还不到——”尚芸娣温柔宽慰,“没事,再等等也无妨。” “没事,找个家仆去给她说让她直接去考场就行了。”璟谰笑着安排。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去给祁元送考。 祁元一路闷闷不乐,说话也少。 璟谰只管安慰,“你若是实在没底,我就让你南初哥哥写了诗题,晚上给你送过去如何?反正没人抓得住我。” “别!”祁元呲牙笑笑,“我也不是全没底。” 宗南初道:“虚牙当然心里有底了。当初多难啊,他被蚊虫咬到眼睛都肿了,都睁不开了还要看书温习,我是对他全部满意的。” 几人到了考场,祜、盏才到。 “哥——”祁元看到祜、盏才安心。绷着的精神彻底松懈了。 祁祜递给他一只灯,祁盏送了一套文房四宝。璟谰帮祁元接了过来。 “虚牙别担心。就算是没考好,哥哥也不会怪罪的。”祁祜安抚。 祁元焦躁道:“我是——怕真的名落孙山,给你丢人,他们老是给你难堪,老是夹枪带棒地讽你,我,我——” “嘘——”祁祜抚上他的肩。“哥哥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你这样。包括这次为何答应父王让你参加科举,也是不想让别人置论你,并不是为了我。你进去之后,就尽情地考,哥哥一直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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