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么问起此事,我公爹去京城谈生意,确实还未曾归来。” 明珠的笑容有些诡异,“大姐,你夫君不是最孝顺不过吗?怎么没有去路上迎一迎他爹呀?” 明蓁的脸色冷了下来,“此事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不对,你夫君一心只想着考功名了是吧。为了考功名连爹都不要了,他应该前去迎接才对。大姐不是最是贤淑吗,你应该劝着他去呀!” 明珠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一番话,她想到前世,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前世,陈员外年后便进京去做生意,陈霖淮和她不睦,从不进她院中。她都是从丫鬟那里打听他的消息。 她记得二月县试开考之时,陈霖淮便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一路去迎他爹。后来就传来他父子二人被水匪截杀的消息,便是连尸首都沉了水底。 如今,县试都已张榜,怎么陈霖淮还在台县?甚至还要去考武举。 这样的话,他还怎么会死,明蓁还怎么当寡妇? 这样的结果明珠绝对不想看到,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陈霖淮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明蓁的后半生才会凄惨度日。 明珠面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明蓁,你不要缠着你夫君不放,让他进京去找他爹呀。快些让他去,他爹肯定会出事的。” “你闭嘴!”明蓁怒极,听她诅咒自己的家人,明蓁怎么能忍。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明珠脸上。 “你若再胡说八道,休要怪我不客气。”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男子那桌,众人都忙奔过来。 见明珠被打了,孟玉堂愣了一下,随即便冷下脸来。 “不知我娘子因何事触怒了大姐,长辈俱在,若明珠有错,也该由她们教训才是。大姐亲自动手伤人,难免要有个说法才是。” 陈霖淮也快步奔到明蓁身边,先拉过她的手查看,心疼道:“都红了!” 听到孟玉堂的指责,他的脸色更黑。 “我说二妹夫,护短也不是你这个护法。谁不知我娘子最是温柔和气,从不与人置气。今日被你娘子气成这般模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吵着要说法?就算是要说法,也是我找你们,你们若将我娘子气坏了,我和你们没完。” 孟玉堂被他的这一番歪理气得说不话来,只用力甩了甩衣袖道:“胡搅蛮缠!” 明珠那里被打了一巴掌已经有些回神,但她心中此时满是恨意,还有一种不安。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前世一样进行,她绝不敢相信。 明珠扭头看着陈霖淮,笑容有些诡异。 “陈霖淮,你要赶紧去京城,去找你爹,你爹要死了。” 眼前的明珠就像是疯了一样,她的话在所有人听来都是胡言乱语。众人也都明白了明蓁生气的缘由,陈霖淮更是按捺不住火气。他的眼神冰冷,如同藏着冰一样。 “你居然敢咒我爹,若不是看你是个女子,我也要打你一顿的。” 姚老爷子更是觉得丢脸至极,他冷着脸吩咐。 “老二媳妇,明珠是不是中了邪了,你还不带她出去清醒清醒。” 曹氏原本一心都在儿媳和未出生的孙子身上,此时也回过神来,忙上前来拉明珠。 “你这死丫头,快跟我先回房。” 明珠不想走,她还没有说动陈霖淮,没有看到他去送死,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呢? 就在她和曹氏推搡之际,明珠看到孟玉堂就那么冷冷地站在一旁盯着她,明珠顿时便萎了。 她如今最大的指望便是孟玉堂了,若是被他嫌弃,她将来的风光体面要靠谁来给。 明珠被曹氏拉走了,姚老爷子直接将她的异常举动归咎为受了邪。 明蓁却不这么想,实在是明珠刚才的神情太过诡异了。明蓁甚至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说的话是真的一般,陈员外和陈霖淮都会出事。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明蓁就心慌不已。 “夫君,你可知爹如今在哪里?” 这个陈霖淮还真不知道,往常陈员外出门做生意,若是在外耽搁久了会送一封信回来报平安。若是一两月便回,就不会给家中来信。 “算算日子,爹早就应该到了京城,若是生意谈成的话,此时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虽然陈霖淮也将明珠的话当做疯言疯语,但他心中也难免不安起来。唯恐会吓到明蓁,陈霖淮忙先安慰她:“无事的,我爹出门带了好几名护院,他们武功高强,跟在我爹身边好几年了,有他们护着,我爹不会出事的。” 明蓁心中稍安,更是不愿影响到陈霖淮的心情。 “是我被明珠的话乱了心智,才会胡思乱想的。我祖父说得对,她定是中邪了,她的话不能当真的。” 两人互相安慰彼此,都想要忘记明珠说的话。隔了一日,周氏也跑来安慰明蓁。 “昨日,你二婶请了道长上门。说是明珠被邪气冲撞了,才会胡言乱语的。道长做了法倒还有些用处,明珠已经清醒回家去了。” “这便好!”明蓁也希望如此。 周氏嗤笑,有些不信:“我倒是觉得,她大概是这些日子在孟家过得不顺,所以迷了心智,也想诅咒你日子不如意罢了。” 这么说也未尝不对,明蓁想到明珠每次见到她的神情,便觉得累得慌,两人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她不明白明珠非要同她比什么。 即便是这样,明珠的这一番话还是在明蓁和陈霖淮的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陈霖淮甚至真的想出门去寻陈员外。 明蓁不知该不该阻止他,倒不是因为武举开考在即,而是怕他也会出事。 令明蓁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和陈霖淮忧心不已的时候,陈员外突然从京城回来了。 见到他,明蓁和陈霖淮都是惊喜万分。 “爹,您终于回来了。” 陈霖淮激动地像小时候一样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陈员外,让他很是惊异。 “怎么了这是?不过一个月不见,就这么想爹?” 陈霖淮直笑个没完,“儿子想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爹,你这次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我不是答应要回来送你进武举考场的吗,自然要赶早回来。” 父子二人亲密无间地说着话,明蓁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等到晚间明蓁二人回房以后,成伯忙上前伺候陈员外,问起他的情况。 “老爷,事情办得如何,你这一路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陈员外满是遗憾,“可惜了,张家的护卫身手确实不错。我筹谋了这么久,终究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不过那狗东西的另一条腿也被我给废了,以后也只能躺在床上过一辈子了。” 成伯也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庆幸。 “老爷,你没事就好,你不知前几日少爷和少奶奶有多担忧你。少爷甚至还动了心思要动身往京城去找你。” 陈员外面色大变,“幸好淮哥儿没有去,我伤了那狗贼,张家立刻就疯了。动用了所有的手下来查找我们,出京的几条路上都有锦衣卫的人把守搜查可疑之人。我从水路回来,正好和锦衣卫的指挥使薛行撞上了。” 薛行可是张家一手提□□的,对着张家比对皇上还要忠心呢。更重要的是,前些年,也是他在各地搜捕少爷。 想到这些,成伯就觉得后怕不已。 “薛行是认得侯爷的,若是他在路上遇到少爷,定会猜到少爷身份,也会知道此次行刺张清明的是我们。” “不错,当时那种情景之下,若是淮哥儿在,薛行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不过幸好如今无事发生,这天下长相相似之人众多,只要不和张家牵扯到一起,谁又能把一个县城小商铺的纨绔少爷和大名鼎鼎的安西候联想在一起。
第53章 二月十八, 台县武生选拨开考。 武生试的报名资格审查相较科举的童子试要宽松不少,除了奴籍,不论是商户、军籍皆可参加。 可是报名的人依旧不多, 许多人都被第一关的文试给难住了。 武生的选拨也分文试和武试, 只有文试过关者才可参加武试。 民间会些拳脚功夫的男子不少,可是会识字的读书人却不多。这么一来, 报名的大都是一些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他们读书不行, 又想混个功名,便只有武举这一条路可走。 明蓁和陈员外一起将陈霖淮送到考场外,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熟人,大都是原先和陈霖淮一起斗蛐蛐的好友。 这些人一见面高谈阔论,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锦衣华服结队而行, 如同出游一般。相比较之下, 明蓁要紧张得多。 她完全是按照弟弟明谦当初参加童子试的规格来准备, 从衣裳到文房四宝都仔细检查过,唯恐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出现。 马车停在考院门外, 明蓁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夫君不用心急, 你准备了这么久, 一定没问题的。” 陈霖淮也是自信满满:“放心吧, 蓁蓁, 爹, 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武生试是由台县的知县、学政,以及济州府的一名五品守备一同担任主考官。 考院门前, 官兵在挨个查验, 不少人因为夹带纸张被翻检到, 立时就被官兵挡在了外面,有的人还想高声辩驳两句,便会被即刻抓走。 明蓁看得心惊胆颤,幸好陈霖淮平安无事的通过了查验。 隔着人墙,陈霖淮在进场之前回头又看了明蓁一眼,咧着嘴冲她笑得肆意张扬。 看到他的笑容,明蓁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出来,心里的担忧放下了大半。 文试要考一整日,见陈霖淮进了内场,明蓁和陈员外便各自回商铺等消息了。 刚到春华堂,李娘子便忙上前来禀。 “少奶奶的,县衙那里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您去一趟。” “县衙还是何夫人?” “是县衙的差役来报的信,不过是请您去见何夫人。” 明蓁有些疑惑,若是何夫人有事找她,根本不需差役来报吧。她不敢耽搁,转身先去了县衙。 果然,进了县衙后堂,明蓁这才发现何夫人不止请了她,还有不少县城绣庄以及绸缎庄、成衣铺子的东家掌柜。 “何夫人,明蓁来迟,还望夫人恕罪。” 何夫人一脸的笑意,“知道你今日为夫送考,便是来迟一些也无妨,快坐下吧!” 明蓁应是,被丫鬟引着在何夫人左侧的下首坐下。 看着人都到齐了,何夫人这才说起正事。 “此次将大家找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知大家。”何夫人顿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口茶。 底下众人都有着着急,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到底是何喜事。 见大家如此,何夫人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这才放下茶碗,慢条斯理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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