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心中也害怕,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贵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正在江家受苦, 明蓁姐也因为她差点被江均瑶陷害,她也就不怕了。 桂香鼓起勇气将江均瑶当初利用姐姐的威胁她,让她陷害明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她和明蓁将计就计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只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奴婢偷换了春华堂的绣屏,已经是对不起我明蓁姐了, 怎会再继续害她。所以杨少奶奶将药粉给我之后, 我便假意装作将药粉倒进了明蓁姐的酒杯里蒙骗杨家少奶奶, 实则是将药粉埋到了海棠树下。” 长史女官听她这么说,便又来审江均瑶的丫鬟。 “她说得可是真的?” 江家的丫鬟平日里虽同江均瑶一样趾高气扬, 但是如今被公主府的长史逼问也吓怕了胆子。 “公主饶命,不关奴婢的事, 奴婢都是听从我家少奶奶吩咐做事的……” 她这里认了罪, 事情也就基本都弄清楚了。侍女也在海棠树下找到了桂香所说的那包迷药, 和江家丫鬟身上搜到的确实是同一种。至于江均瑶怎么会中了自己准备的迷药倒是无从查起了。 长史女官将事情禀明长宁公主, 等着她的示下。 长宁公主扫了明蓁一眼, 开口问道:“姚氏,桂香是你的丫鬟, 你怎么说?” “公主明鉴, 桂香会做出此事也是救姐心切, 民妇并不怪她。江均瑶真正想要算计的是春华堂,甚至想要陷害民妇在公主面前失仪,若是冲撞了公主,民妇真的是罪该万死了。桂香和姐姐受此折磨也是受我连累,民妇着实难安。况且,桂香及时收手,不愿助纣为虐,只怕以后江均瑶会更加痛恨民妇和桂香姐妹。若因此害了桂香的姐姐,民妇更觉对不住她们了。” “你倒是个心善的,难怪你身边的丫鬟忠心与你。” 明蓁心头一跳,只觉得公主这话说的颇有深意。 不过长宁公主并没有继续再追究下去,她轻笑道:“既然这事被我知晓了,那我便为你做一回主吧。毕竟这样貌美的小娘子,本宫也舍不得见你忧心忡忡。” 明蓁很是受宠若惊,忙跪下谢恩:“惊动公主大驾是民妇的不是,能得公主主持公道,民妇感激不尽,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妇永记在心!” “起来吧!” 长宁公主将明蓁叫起,命长史女官去前院将事情告知江同知。 “江同知乃是朝廷命官,本宫无权责罚,但他教女不严,任其为非作恶,本宫定会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太后。江氏心思歹毒,欺瞒本宫,用迷药害人,掌嘴二十,命江夫人严加教导!” 江均瑶早已嫁人,便是犯了错,和娘家的干系也应不大。但不知公主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丝毫不提杨家之事,将一切都怪罪到江家头上。 江夫人丝毫不敢反驳,忙不迭地叩头请罪。 “还有一事,她既是利用身边丫鬟的性命害人,想必也不是个宽和仁义的主子,我便做主让那丫鬟赎身吧!” 江夫人哪敢不应,“臣妇遵命,即刻便将那丫鬟的卖身契送回,放她归家。” 前院设宴宴请世子,知府大人以及江同知俱在。长史女官将公主的旨意复述一遍,江同知惶恐难安,不停请罪。 他知道江均瑶想要算计春华堂之事,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记恨陈家父子不识抬举,当初竟然坚持要娶姚家女。 谁知如今江均瑶竟然冲撞了公主,还害得他被公主斥责。虽说江家与张首辅有些姻亲,但他不过是旁支,若真是因此事被皇上怪罪,张首辅定不会在意他的。 长宁公主那里将此事处理完,便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了,却破例将明蓁留在身边。 “有这般貌美的小娘子陪着,本宫心情也舒畅些,你便在我身边坐下吧!” “公主赏识,民妇愧不敢当!能在公主身边伺候,是民妇的荣幸!” 很快,公主这边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便被传到了陈霖淮耳中。 “放心吧,事情很顺利,江均瑶已经被公主责罚,桂香的姐姐也被恩准归家。” 听到这些,陈霖淮松了口气。他越想越后怕,若是被江均瑶得逞,他娘子此时还不定会怎样呢。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但是再听到明蓁被公主留在身边,他不免担心起来。 想到父亲曾说过京中公主最喜年经英俊的郎君留在身边伺候,长宁公主最喜美人,他娘子又长的那般貌美,万一被公主留在身边做个女官那可如何是好? 这般一想,陈霖淮就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闯进去将她娘子带回来,幸好何修之将他安抚住。 长宁公主那里对明蓁确实很是赏识,虽则这些年,她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人美画美,还这般有才情的,她也只见过一人,只是那人早已香消玉殒。 如今见了明蓁不免心中多了些感慨,爱惜不已。问过了明蓁的身世,长宁公主更觉可惜。 “你本是官宦之后,如今因着父亲辞官之故,远离京城嫁到农家为妇,委实是可惜了!以你的才貌便是嫁到世家为宗妇也是使得的。” “公主厚爱,民妇实是惶恐。只是民妇嫁人后,从未觉得委屈。夫家虽是小户之家,但衣食无忧,家中长辈宽厚仁慈,夫君体贴上进,我二人互敬互爱,日子很是和美!” 明蓁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笑容,眼中也噙满了幸福的光芒。 长宁公主不免有些恍惚,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女子。 “哦?”长宁公主很是好奇,“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奇你的夫君是何模样,能让你如此满意。等到宴席散了,让他亲自来接你吧!” “是!” 明蓁不敢反对,陪着公主看过了几出戏,等到台上曲终人散,众人纷纷告退,侍女也传话将陈霖淮请了进来。 陈霖淮原本就忧心明蓁,听到公主传召更是心慌不已。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公主要留下明蓁,他一定会据理力争,便是拼着被公主责罚也要带着明蓁离开的。 进到院中,陈霖淮被侍女引着往厅中去,他身上还穿着哨兵营的甲衣,佩剑早已取下,一身的英气,很是威武不凡。 远远地明蓁的目光就越过了庭院落在他的身上,望着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明蓁眼中不觉多了几分依恋。不过是半日不见,她心中却多了些思念,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明蓁没有注意到,长宁公主早已经变了神色。门外的少年一步步踏进正厅,却让长宁公主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那人也是这般一步步踏进殿中,步履矫健,英姿勃发。 “小的给公主请安!” 厅中静默无声,长宁公主呆愣在那里,有些不敢置信。 见公主一直不叫起,明蓁心中也是一慌,忙从公主身侧离开,站到陈霖淮身边一起跪下。 “请公主恕罪!” 长宁公主此时才回神,欲要起身去扶,又觉不妥,身子微动又重新坐好。 “快起来!” 陈霖淮伸手先去扶明蓁,眼神落在她身上,满是关切。 这般动作让长宁公主又恍了神,记忆中那人也是如此疼惜他的夫人。 “你……” 长宁公主顿了一下,“你便是明蓁的夫君?姓甚名谁?多大年岁,是哪里人氏?” “禀公主,小的陈霖淮,生于隆成元年,乃是台县清溪村人氏。” “陈霖淮!” 长宁公主一字一字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很是郑重。 “你家中还有何人,父母是本地人氏吗?” “小的父母是江淮人氏,只因小的幼时家中遭遇天灾,母亲遇难,父亲带着小的落户此地。” “江淮之地!”长公主的声音隐隐有些失望。不是京中人氏,年岁也不对。她再看陈霖淮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你如今是军营中人?是何官职?” “回禀公主,小的是哨兵营百夫长,负责维护运河水道安全。” 长宁公主回过神来,“哨兵营只是朝廷临时招募的,百夫长也并非正经官身。你若想从军不如到我公主府的侍卫营来……” “多谢公主抬爱,不过小的还想考武举,靠自己的本事挣一个功名出来。” “考武举?” 长宁公主皱眉思索起来。 明蓁心中升起一丝忐忑,公主对陈霖淮的关注有些异样,让她不得不多想。 “禀公主,我夫君已经通过了武童生试,十月便要去省府参加武乡试。” “好!好!” 长宁公主连道两声好,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既如此,我便等着你高中的消息。明年二月我在京中等着你们夫妻。明蓁,若是到了京中,本宫再请你来给本宫做一幅画像。” “是,明蓁遵命!” 长宁公主也不再多留他二人,命侍女送了他们出去。 陈霖淮松了口气,唯恐公主会改变主意,拉着明蓁的手,大步往外走。 长宁公主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59章 长宁公主并没有在台县久留, 次日便启程前往京城。明蓁跟随台县众多官员乡绅一起去码头相送。 令明蓁没有料到的是,公主特意将她召到身边,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一串迦南木念珠赐予了她。 这份殊荣, 就连何夫人都是羡慕不已。 春华堂也因为进献给公主的两幅绣屏在济州扬名, 不少济州府的官绅家的夫人小姐专程赶到台县来采买,绣品的订单更是排到了年底。 公主走后, 杨家绣庄也跟着关了铺子。江均瑶被公主责罚之事让杨家深觉丢脸。以往有江同知给她撑腰,江均瑶在杨家一贯是作威作福的, 她性情本就霸道,杨丰登当初为了讨她欢心,只得事事忍耐,早就不耐烦了。 如今江均瑶被公主训斥,杨丰登也就不再顾忌她, 甚至直接将他养在外面已经怀了身孕的外室接回了家。 明蓁听闻这些事并没有在意, 反倒是明珠觉得大快人心。 上辈子, 她在陈霖淮出事之后,很快便被杨家用一顶小轿抬进了门。 自从进了杨家, 她就被江均瑶各种为难和磋磨。江均瑶是官家小姐,她没办法招惹, 只能忍气吞声。没想到如今江均瑶居然会出了这样的事, 颜面尽失, 被杨家嫌弃。 因为这事, 就连明蓁得了公主赏识的事, 她都没那么嫉妒了。 明珠心中只一心盼着秋闱,等到孟玉堂秋闱得中, 再进京高中状元, 那可是要上殿面圣的。 到时候, 公主的赏识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段时日明珠对孟高氏照顾的颇为精心,唯恐秋闱时会出了什么岔子。好在孟高氏的伤养得还不错,临近夏日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 秋闱在八月举行,七月底,孟玉堂便要动身前往省府。为了能让他安心备考,自是要有人同去省府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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