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陈霖淮对旁的女子从未生出过什么心思,如今却同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子无话不谈,引为知己.旁的话明蓁说不出口,她这般质问陈霖淮,心中竟升起一股悲戚之感,无端地落下两行清泪。 陈霖淮立刻就慌了神:“蓁蓁,你怎么了?” 从相识至今,陈霖淮还从未见明蓁流过泪,一时竟慌了手脚。他忙将明蓁搂在怀里,笨拙地帮她擦拭。 “蓁蓁,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 窝在他的怀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明蓁的泪水慢慢就止住了。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胡思乱想还无缘无故便落泪。见陈霖淮还在那里紧张不已,她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夫君,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缘故。我只是觉得盛公子的一些举动有些异样,不免让人多想几分。就好比那日在河边,他竟然主动用锦帕帮你擦脚,这实在是……” 陈霖淮怎么也没料到明蓁是因为这个胡思乱想的,他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哭笑不得。 “蓁蓁,这事绝对是你多想了。盛大哥人品端方,是真正的君子。他是习武之人,有时难免不拘小节。有些事随手便做了,并没有旁的心思。况且,盛大哥家中已经娶了娘子,怎会有别的癖好?” 正因为娶了娘子明蓁才更担心,可是其中的缘由,一句两句和陈霖淮也解释不清,干脆她也就不多说了。 “那你真的只当盛公子是朋友?” “当然是真的!”陈霖淮忙对明蓁保证,“我当盛大哥是朋友是兄弟,和他在一起把酒言欢比拼武艺虽觉得痛快,但是也不比和你再一起更舒心快活。我们是夫妻,感情自是不同的。” 他再三保证,明蓁也逐渐放下心来。想到今日叶姐姐说过的,他们一行在台县待不了多久,明蓁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即便盛公子有旁的心思,到时再想法子便是。 见明蓁的脸色好转了,陈霖淮这才放下心来,刚刚明蓁落泪将他吓坏了。如今回过味来,不免又得意地笑开了。 “蓁蓁,你居然会胡乱吃醋,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对我越来越爱重了?” 明蓁羞红了脸不理会他,她又不是铁石心肠 ,夫妻相伴一年,陈霖淮对她疼爱有加,她自然也会爱重他,只是她是不会像陈霖淮那般随时都将这话挂在嘴边。 一路回到家中,陈员外早就已经回来了。二人请了安,便吩咐下人摆饭。虽然他们一家子用饭时并不拘束,但也会守些礼仪,饭桌上不会谈论过多的事情。 有陈霖淮照顾,明蓁这一顿饭用的比晨间多了不少。饭菜撤下去时,春雨也松了一口气。她正打算若是明蓁再吃不下去饭,便禀告了少爷去请郎中呢。 用过饭,陈霖淮与父亲说起赶考之事。 “爹,考武举之事,儿子有了别的想法。” 陈员外大感意外:“有何想法,你不打算进京考武进士了?” “不是,”陈霖淮忙否认,“儿子以前只想着能考中武进士便可,还想着日后能回到济州来当差。可是今日儿子却在想是不是该加一把劲,考中个武状元什么的。日后若能留在京中做一名武官,趁着年轻打拼一番,若能加官进爵,带着您和娘子一起进京岂不更好?” “不可!” 陈员外黑着脸,最先反对。 “淮哥儿,爹事先和你说过京中的情形。此时正是朝中局势风云变幻之时,咱们一家子不过是一介商人,你能得个功名便已是很好了,无需去想其他。” 明蓁也没有想到陈霖淮居然会想进京为官,毕竟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考中武进士后,在济州参将署谋一个官职。 朝中重文轻武,十年未开武举,便足见朝廷对此多不重视。这次陈霖淮进京除非考中武状元才能得圣上亲自召见任命。其余的那些武进士,也不过是由兵部派遣到各地的兵营任武官。 袁将军那里已经答应下来,只要陈霖淮有了进士的功名,便可以任千户之职。 “夫君怎会想到京城任职?可是盛公子同你说了什么?” 明蓁的话音刚落,坐在首位的陈员外便眼神凌厉的看过来。 “淮哥儿媳妇,你刚才说的是哪位公子?” 明蓁一愣,见陈远外神情很是严肃,忙回道:“儿媳说的是这次我和夫君在济州遇到的盛公子。他自平州而来,到济州说是为了见一见故人,顺便游玩赏景。但儿媳和夫君都觉得他大概是隐瞒了身份,应是世家公子。” “平州,盛公子……” 陈员外一字一字重复了一遍,面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这位盛公子还和你说了什么,不妨说给为父听听。” 这么多年,陈员外很少插手陈霖淮交友之事,也从未问过他与朋友是怎样相处的。今日突然问起,陈霖淮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爹,盛大哥也没有同我讲太多。只说以我的功夫留在台县太过可惜了。劝我去京中或者同他一起去平州,在那里他也有相熟之人,也能保我前程无忧。” “哼!”陈员外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你的这位朋友,也是急功近利之徒。京城的富贵岂是那么容易就攀上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台县便好。” “好吧,我都听爹的!” 陈霖淮丝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让陈员外很是意外。见儿子一双眼睛只盯着明蓁看,他心中便有了数。 陈霖淮当初考武举,只是为了想给明蓁挣一个诰命,想让人尊称她一句“夫人。” 今日盛大哥同他说了很多,那些上阵杀敌,扬名立万之事,他从未认真想过,只觉得这样守在家人身边的日子才是他最期盼的。 不过即便他不准备进京去为官,也不想父亲误会盛大哥。 “爹,盛大哥并不是一心只攀富贵的人。儿子准备过两日在家中宴请盛大哥,到时您若见了他便会明白了。” 陈员外没有言语,只是眉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沉默了许久,才在陈霖淮和明蓁疑惑的神情中点了点头。 “也好,见一见也好!” 得了父亲的允许,陈霖淮便放下心来。又说了一会话,见他爹有些乏了,便和明蓁一起告退回了后院。 他们一走,成伯便一脸焦急地上前。 “老爷,你说少爷口中的盛公子是何来历?” 陈员外冷笑:“平州哪里有姓盛的人家,京中也只有姐夫一家。这人既化名为盛家人,自然不会是外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怕是平州的那位爷了……” 成伯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会查到少爷的行踪,又追到这里来?还鼓动少爷去京城为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陈员外的面色冰冷,眼中都是寒意。 “他做什么都好,我绝对不允许让他将淮哥儿牵扯进去。”
第69章 回到房中, 明蓁先去耳房洗漱,出来后,就见陈霖淮一脸关切地在房中等着她。 “蓁蓁, 我听秋叶说, 你今日早食和午食用得很少,是哪里不舒服呢?” 明蓁没料到他连这个都知道, 摇头轻笑道:“无事,可能是今日睡得太久了, 便没了胃口。你也见到了晚间我用的饭食并不少。” 陈霖淮关切地嘱咐道:“肯定是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东奔西走累到了,现今回了家,你就好好歇一歇,铺子里的事交待给下面的人做,不要过于操劳。” “知道了, 原本我也没做什么, 今日不过是和叶姐姐一起说了说香料的事。” 明蓁并没有在意, 铺子的事情并不多,她三两日去一次, 根本就累不到。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话,盛霖淮心里记挂着今日新得的几本兵书。 “蓁蓁, 时辰不早了要不你先歇息吧, 我再去书房看一会兵书。” 明蓁知道他这人痴迷兵书, 倒也没有阻止。吩咐人往书房送了一个炭盆, 送他出了房门, 便独自一人先歇下了。 原以为白日睡得多,晚间会睡不着。没料到一沾到了枕头, 明蓁便很快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就见陈霖淮已经回来了,脱了外袍就坐在床榻边。 “夫君,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陈霖淮一脸的歉意,“蓁蓁,吵到你了?已经三更天了。” 明蓁已经慢慢清醒过来,她翻了个身侧躺着望着陈霖淮,心中很是奇怪。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正打算睡呢,我身上凉,缓缓再睡。”陈霖淮怕过了凉气给明蓁,所以才在床边坐着暖一暖身子。 明蓁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细心之处,心中一暖,忙掀起被子示意他快躺下。 陈霖淮搓了搓手觉得身上没有那么凉了,这才躺到明蓁身边,将她拥进怀里。 睡了那么久,明蓁此时反倒来了精神。 “夫君,你今日读的是哪本兵书,怎会耽搁到这么晚。” 一说起兵书,陈霖淮眼中的光芒更盛。 “盛公子所赠的是本朝一位将军所著的兵书,是他在行军中关于带兵、训练以及对敌时的实记。他治军严明、训练有方,历经大小战役十几场无一败绩。他所著的兵书,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读来让人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能跟在他身侧听其教诲,与他一同并肩作战。” 听他如此推崇这位将军明蓁也起了好奇心:“不知夫君所说的是本朝哪位将军?” 陈霖淮皱眉道:“说来也是奇怪,此书的扉页上只有“子元手记”一行小字。应是一位名为子元的将军所著,但我竟从未听过他的名姓。如此兵法奇书理应在军中广为传播才是,可是不管是在台县的书铺,还是在省府的书铺中我都未见过这本书。” “子元……” 明蓁低声重复了一遍,“盛公子也未曾说是哪位将军吗?” 陈霖淮摇了摇头,“未曾,盛大哥只说这些兵书是他偶然间收集得来,并不知是何人所著……” 他的语气中满满的遗憾,对著书之人崇拜至极。明蓁安慰他道:“夫君也不必心急,等到来年二月你入京赶考之时,可以在京城打听一下。若这位将军真的是本朝名将的话,一定能打听出来的。” 现今也只能如此了,陈霖淮心中便不再多想。 “蓁蓁放心,我心中有打算的。夜深了,快些睡吧!” 他低声诱哄着,明蓁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便闭眼睡了过去。 次日,明蓁依旧是睡到天色大亮时才起身,她不禁有些懊恼。虽说家中没有婆母不用日日请安,但她以往可从不贪睡的,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勉强用了些饭,又处理了一些家事,明蓁便带人回了娘家。 周氏见女儿回来,自然是高兴,口中却不停埋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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