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不提前给我送个信,娘也好准备准备。” “娘这话说的,女儿回娘家还要准备什么?” 明蓁在母亲身边还是娇气满满,仿佛还是未嫁时的那个小姑娘,周氏看了很是欣慰。当年周氏还唯恐女儿嫁人后会受委屈,如今见她这幅模样,分别是被夫婿宠着的。 反倒是她们原本看好的孟家,如今是一地鸡毛,明珠那里与婆家矛盾不断,近几日又闹到了娘家来。 “明珠昨日刚回了娘家,哭闹连连。说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孟高氏就想让明珠身边的杏儿去伺候孟玉堂。” 虽然和明珠的关系不好,但听了这事,明蓁也替她不平。 “明珠刚刚有孕,正是紧要的时候,她婆母怎能提起此事。难道就不怕她心绪不安,影响了孩子吗?” “谁说不是呢……”周氏冷笑连连,“那孟高氏也不过是个乡间穷秀才之女,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规矩,竟摆起了老夫人的架子。居然说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都有通房丫鬟,说明珠有孕不能伺候夫婿,让杏儿代替她照顾,也不必给名分……” 周氏无比庆幸女儿当初没有和孟家定亲,孟家不过是乡间的普通农家,一家子衣食堪堪够温饱,便想如同大户人家一样行事。 以前,她看孟高氏还有几分傲骨,这两年行事竟越发的糊涂起来。 “你二婶昨日又来找我,让我替明珠出头,被我给推了。她前些日子闹着给要给明举纳妾之时可曾想过也会有今日?” 明蓁陪着陈霖淮去省府赶考的时候,大嫂刘巧娘生下了一个女儿。明蓁当时无法来参加满月宴,托母亲给孩子送了份礼。 因为是个女儿,二婶心中很是不满,刘巧娘刚出了月子便闹着要给儿子纳妾,惹得刘巧娘伤心不已,还差点因此断了奶水。 后来还是姚思礼将侄儿叫来训诫了一番,至今连功名都未曾考中,有何颜面纳妾。姚明举羞愧难当,回去后便不许他娘再提纳妾之事。 没想到,才过了月余,二房的女儿也被婆母逼着为夫君纳妾。 周氏也不想同女儿说太多孟家的事,转而问起明蓁和陈霖淮打算何时赴京赶考。 “武会试要到明年二月中旬,我和夫君商议想在家中过完年再启程。家中护院常陪同父亲去京城,对这一路的景况甚为熟悉,有他们护送虽说赶路匆忙了些,但应不会耽搁了考试。” 从台县去京城,经运河北上最为快捷,但冬日运河封河,只能走官道。快马加鞭的话七八日便可赶到京城,他们行程慢一些,半月是足够的,年后再启程应是不晚。 周氏放下心来,女儿留在台县过年,她们也可多相处些时日,自然是更好。 母女两个说了大半天的话,午后便见姚思礼带着明泽回来了。 明蓁忙迎上前:“爹,学堂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爹今日收到一封京中的来信,急着将回信寄出,便提早放学了。” 姚思礼见到女儿自然是高兴,只是他急于写信,说了几句话便去了书房。 明泽见到姐姐更是开心不已,跟在她的身边问长问短 。明蓁从省府回来便忙着去了济州,明泽还没来得及细问陈霖淮中举之事。他如今对陈霖淮很是钦佩,八岁的男孩子对练武也起了兴趣。 明蓁笑着说道:“你若是想练武强身,如今这年纪正好打基础。不如你跟着我去我家里住些时日,每日早起跟着你姐夫练武后再去学堂读书。” 明泽眼睛一亮,“姐,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辛苦!” “我不怕累的!”明泽忙去求母亲,“娘,我去姐姐家住些日子好不好?” 想到女儿年后就要进京,这一去便要几个月不得相见,周氏也就不阻拦他们姐弟亲近了。 “娘这里倒是答应,只是这事还要你爹同意才是,他最怕你耽搁功课了。” 他爹那里明泽还要指望姐姐帮他求情,明蓁笑着应下。 估算着她爹那里信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明蓁这才沏了茶送去书房。 “爹,女儿没打扰到您吧!” 姚思礼刚刚搁下笔,见到女儿,神色也和缓下来。 “无妨,信已经写好了,让车夫送去驿馆就行了。” 明蓁这才和父亲说起要接弟弟去家中的事,“明泽虽是要读书考功名,但是练些武艺强身健体也好。若是身体太弱,下场考试之时在考场中也撑不住。” 这些道理姚思礼自然更明白,他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也好,只是明泽贪玩,去了你家中你切不可骄纵他。霖淮是要考武举之人,也切不可因为教导明泽耽误了练功。” “爹,您放心吧!夫君他每日都要晨起练功,正好可以教导明泽。再说了,家中还有护卫在,也能一并教明泽一些基本功。” 听她考虑的很是周到,姚思礼也便不再多问此事,转而问起陈霖淮会试准备的如何。 明蓁和她爹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昨日的那本兵书。 “爹,女儿想和您打听一个人。朝中可有一位名为子元的将军,他曾经著有一本《行军纪要》……” “蓁蓁,你从哪里得知此人的?” 见她爹突然间变了神色,明蓁心中一沉,忙开口追问:怎么了?爹,此人有什么不妥吗?” 姚思礼叹了口气,“此人确实是我朝的一位名将,正是曾经的安西侯盛大将军,子元乃是他的表字。只是此人如今早已离世,他的兵书也被朝廷下旨销毁,再难寻了。” 明蓁大惊,“既是我朝名将又怎会……” 姚思礼冷笑:“此事说来话长了,盛将军的罪名是张首辅和太后娘娘亲自定下的。为父当年也不过是翰林院里的一名编修,对此知之甚微。” 姚思礼陷入了回忆:“当年西南外敌来犯,圣上被张家父子鼓动居然御驾亲征。当时陪同圣上一起抗敌的便是盛将军以及张首辅的长子张德贤,后来前方传来战报,盛将军与外敌勾结,陷陛下与敌军之中。太后娘娘震怒,便下旨将盛家人全部羁押治罪。盛夫人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便于家中纵火自尽。后来,盛将军死在了西南那场战役之中,圣上也在张德贤的护卫下回了京城。” “一代名将便这么陨落了,死后还留下了一身的污名!”姚思礼说起这些还是感慨不已。 “蓁蓁,你怎会知道盛将军所著的那本兵书?” “是夫君偶然间得知这本书的!” 明蓁心中乱糟糟的,既然朝廷下旨销毁了兵书,那盛公子怎么会有?明蓁突然想到,盛公子与盛将军同姓,难道他就是盛将军的后人? “爹,那盛将军的家人呢?” “唉!”姚思礼叹了口气:“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盛家原本就人丁单薄,据说侯爷的独子也和盛夫人一起死在了大火中。盛将军的姐姐是后宫的惠妃娘娘,此事后不久也病逝了。其余远房族人尽数被流放到了漠北,世代不许回京。” “朝中不少大臣也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但是此事是张德贤上奏,张首辅又是朝中重臣,再加上太后亲自下旨,即便当年你外祖父还有一些朝臣上本为盛将军请命,但圣上回朝后,不许再议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蓁怎么也没料到,回了一趟家竟然听到了这样一则旧事。 她心中对盛公子的身份起了疑心,若他真是盛家的后人,又怎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若不是,那他又到底是何人?
第70章 傍晚, 明泽跟着姐姐一起归家。两家本就离得不远,明泽以前也经常来陈家玩所以并不陌生。 明蓁带着他先去给陈员外请安,明泽嘴巴甜又有规矩, 陈员外很是喜爱他, 甚至要留他在自己院中居住。 等到陈霖淮归来,见到明泽更是开心, 听说他想习武也很支持。 “你这个年纪开始习武还不晚,不过咱们两个要约法三章, 不许怕苦,不许喊累,要是做不到,我便不教你。” 明泽重重点头:“姐夫,你放心吧, 我绝对不会喊苦喊累的。” 他说到做到, 第二日卯时便已经洗漱好只等着陈霖淮一起去演武场练武。 他第一日开始练习, 明蓁不放心自然是想亲自看着的。她早早就和陈霖淮说好,晨间要和他一起起床。 陈霖淮醒来时, 明蓁睡得正香。这几日都是如此,明蓁很是嗜睡。陈霖淮心疼她这一段时间过于劳累, 打心底是不想叫她的, 可是一想到她挂心明泽, 还是将她闹醒。 明蓁困意正浓, 睡眼朦胧地望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夫君,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耽误你练功了?” “没有, 卯时刚至。蓁蓁, 你若是太累就再睡会。” “不睡了……” 便是弟弟不来跟着陈霖淮练功, 明蓁也准备早起的,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几日太过倦怠了。 起身穿衣洗漱好,明蓁和陈霖淮一起出了房门,就见明泽也已经收拾好在院中等着了。 “姐,姐夫……” 天色还未明,院中掌着灯,依稀可以看清明泽兴奋的小脸。 陈霖淮笑吟吟地揽过他的肩:“不错,很精神嘛!走吧,看你小子能坚持多久。” 明泽很不服气,“哼!姐夫,你不要看不起人……” 明蓁含笑看着这二人打打闹闹地到了演武场,一进演武场,陈霖淮的神情就严肃了许多。他先指导着明泽活动了手脚,又带着他在演武场跑了几圈。 一番运动下来,明泽的身上已经热了起来,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丝毫不觉得累,反倒是更激动了。 “姐夫,你现在可以教我招式了吧?” 明泽仰着脸,神情中满是向往,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同姐夫一样练就一身高超的武艺。 此情此景让陈霖淮一阵恍惚,他脑中有一团模糊地画面闪现,一个比明泽还要稚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爹,你现在可以教我招式了吗?” “哈哈哈……淮哥儿,爹现在要先教你基本功……” 陈霖淮眼中一片迷茫,他只觉头疼得厉害,仿佛要炸开了一样。那些声音如此的熟悉,却看不清是谁在说话,一切如同蒙上了一层雾一般。 “姐夫,姐夫……” 明蓁在一旁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上前抓住他的手。 “夫君,你怎么了?” 熟悉的触感让陈霖淮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明蓁的手,慢慢才回过神来。 “蓁蓁,我没事……” 不想她跟着担心,陈霖淮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刚才的一切也仿佛是梦境一般也在他的脑中消失不见了。 陈霖淮打起精神,继续教导明泽:“明泽,想要练功,必须循序渐进,我现在要先教你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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