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上十几两银子做做法事,也算全了自己的孝心。 这里有现成的房舍供香客居住,徐春君便要了个一明两暗的屋子。 这几天姜暖一直陪着她,祭拜念经十分用心。 说实话,姜暖之所以能来这里陪着她,还是孟氏的意思。 陈钦即将迎娶徐琅过门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那么她儿子姜晖借馆读书的事便也不需再求别人了。 姜暖和徐春君这么好,这件事求到她跟前,怎么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况且陈钦如此看重徐琅,徐家人说句话自然要给面子的。 孟氏那么有心机的人,岂会浪费这样的好机会? 因此当她听说徐春君要给生母做法事的时候,忙忙打发了姜暖来陪着。 姜暖自然高兴,也就顾不得细想这里头还有什么文章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姜暖因见供品中有个桃子不新鲜了,便想着后院有几株桃树结得好蟠桃,不如摘一个来换上。 反正尼姑们念完了经就走,只剩下她们自己人在里头。 于是假装出恭,叫坠子跟着她出来。 “姑娘,咱们摘桃子要不要同师太们打个招呼?”坠子问。 “不需要,这里的师太都太啰嗦多事,到时候多给她们些香火钱也就是了。”姜暖边走边叮嘱坠子,“这件事不要让徐姐姐知道,也要瞒着铃铛,她近来越发地唠叨了。” 坠子听了,抿嘴一笑。 她们姑娘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有时候鲁莽了些。 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铃铛原本话极少的,也不免要多叮嘱一些。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整个尼庵静悄悄的。 做法事都在前殿,后院没什么人。 姜暖主仆两个来到树下,这几棵桃树有些年头了,枝干遒劲粗壮,枝头上挂着碗口大的紫红色桃子。 坠子颇此时还有所顾虑,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偷啊?” 姜暖回头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呢?这怎么能叫偷呢?” 说着搓了搓手,准备上树,又回头向坠子说道:“你在树下替我把着风。” 坠子心道:“还说不是偷,不然为什么要把风呢?” 姜暖在姨母家的时候,上树爬房的事可没少干。自从进京,全都收敛起来了,实在是要憋坏了。 因此一上树便收不住了,一门心思往树尖儿上爬。 慌得坠子在树下扎煞着两只手连声道:“姑娘小心,姑娘小心。” 姜暖哪里听她的,看准了树尖儿上最大的那一颗桃子,心想反正摘一回就摘最好的。 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树顶,准备歇口气再将那桃子摘下来。 不经意侧过脸朝东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整个人都有些愣了。 地藏庵的东边是药王庙,两处只有一墙之隔。 药王庙的前殿也亮着灯,应该是有人烧香礼拜。 后面的三排房子大多黑着,只有一两间亮着灯。姜暖看到有两个粗手粗脚的杂役妇人,抬着个长条的东西往后边走。 这两个人有些鬼祟,不时地东张西望,好似怕被人看见。 这让姜暖不免起疑,再仔细看,好像抬着的是一个被子卷,里头怎么像裹着个人呢? 姜暖再往后看,只见药王庙后门停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人不时从后门往里张望,像有什么急事。 这时抬东西的那两个人有一个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 她的手没抓稳,被子的一边脱了手,虽然她手急眼快地又接住了,但被子卷也因此松了,从里头滑出一缕青丝来。 姜暖于是知道这里头确乎藏着个人。 此时她也顾不上摘桃子了,急忙忙从树上下来。坠子还以为她看到有人过来了,急忙四处张望。 姜暖拉住她说道:“你到后门去,悄悄盯着东边那辆马车,看它往哪个方向去,千万别被人发现了,我去找徐姐姐。” 说着便一径朝前头跑去。 此时前殿只有徐春君和几个丫鬟在那里拈香烧纸,见姜暖跑得气喘吁吁,便问她:“这是怎么了?走的这么急?” 姜暖便把自己所见同徐春君讲了,问她道:“徐姐姐,这事咱们管不管?我总觉得那两个不像是好人。” “听你这么说,确乎不大对劲。”徐春君想了想道,“不过咱们也不能莽撞了。” 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无端将个俗家女子裹起来送走呢? 可万一这里有什么内情,她们吵嚷出来怕是也不妥当。 可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没法装作不知道。 于是徐春君决定到后边去看看。 等她们到了后门,坠子还等在那里,而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姑娘,我看见了,有两个人往车上抬了个什么东西。马车先是往西,又往北去了。”坠子道,“那车上还掉下个东西,我没敢去捡。” “是什么东西?在哪里了?”姜暖忙问。 “我这就去捡来。”坠子忙道。 那东西很小,若不是她眼盯着,也发现不了。 到近前才看清是只耳坠,白玉嵌红宝石,做工精巧。 “能戴这耳坠的,得是富贵出身,”姜暖把耳坠接过来道。 徐春君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说道:“这东西好眼熟。” 她这么一说,姜暖也似乎觉得如此,只是一时想不起谁曾经戴过。 徐春君的记性更好,马上就想起来了:“岑大小姐!是岑大小姐的耳坠!” 上次岑云初她们几个一同喝酒的时候,便戴的是这个耳坠。 她容貌出众,品味也超群,无论穿的戴的都与众不同。 “那车上的人是她?!”姜暖又惊又疑,“那怎么会……怎么……” “先别想这么多,咱们赶紧跟上去。”徐春君道,“坠子、绿莼跟我们走。紫菱、铃铛和桑妈妈留下,找个借口到隔壁院里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被带走的人真的是岑云初,那她家人和丫鬟又在哪里呢?
第068章 截住它 徐春君和姜暖坐着马车追了上去,行不多远,就看见了那辆车。 那车走得也不算快,徐春君叫车夫不远不近地跟着,免得打草惊蛇。 姜暖心里头着急,问道:“接下来怎么办?那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徐春君道:“现在说不好,咱们姑且跟住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姜暖只好忍着不说话了。 此时天色渐渐放亮,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但多是出城烧香和进城卖菜的。 又走了一段路,姜暖还是绷不住了,急道:“徐姐姐,人多了,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徐春君道:“我也这么想的,万一进城就更不好跟了。” 于是向赶车的吩咐道:“快走,假装收不住撞上去。” 她打算用这个办法牵制住对方,再见机行事。 这时路上已经有行人,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了。 车夫听了便猛地挥了几鞭子,马儿快跑起来。 路上的行人连忙躲避,有人骂道:“一大早赶去投胎吗?还是家里有人快咽气了?!” 徐春君和姜暖坐在车里,只觉得车猛地往前一耸,又往后闪了一下。 知道是撞上了。 “哎,对不住,对不住!马了毛。”车夫向另一辆车上的人道歉。 “小心点儿啊!”那辆车的车夫不乐意地说。 “看看碰坏了哪里。”徐春君他们的车夫陪笑上前。 “不用了,”那人显然不想纠缠,“算我倒霉。” 说着就要走。 姜暖当然不能让他们离开,从车里跳出来大声道:“别走!” 那车上的人吓了一跳。 随后徐春君也撩起车帘道:“我们可不占人的便宜,看看损坏了什么,照价赔给你们就是。” 那赶车的见她们是两个年轻小姑娘,心里头的忌惮不免减轻了许多,十分礼貌地作了个揖,说道:“多谢二位姑娘了,我这车没事的,倒是连累二位受惊了。我们还有事,就不耽搁了,二位姑娘也请自便。” “车没事,人有没有事呢?”姜暖说着就去掀车帘。 徐春君留意到那车夫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想要过来阻拦,却被自己这边的车夫给挡住了。 这时从车帘里头钻出个妇人头来,她两手从里头捏紧了,让人无法窥探到车内还有什么人。 “我家主子病了,见不得风,急着到城里去看郎中呢!你们别耽误了我们的要事。”那妇人四五十岁,脸上满是横肉。 说完又叫车夫快走。 姜暖急得就要去拉她,被徐春君制止了。 “这位妈妈,不知你主子得的是什么病?我略通医术,不如给瞧瞧。”徐春君神情自若地扯谎。 “不必了,我们已然跟人家约好了。”那妇人很不耐烦,看样子若不是怕起冲突耽误事她早就撒起泼来了。 “妹妹,你的镯子怎地不见了?”徐春君拉过姜暖的手,悄悄捏了捏说,“刚刚还在的啊!” 姜暖会意,忙说:“是啊,可能刚才撞车的时候跑到他们车上去了,我得找找!” 这理由甚是蹩脚,慢说刚才撞车的时候她们在车里,两辆车都撂着帘子,便是打起车帘来,也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 徐春君也不管这理由说不说得通,大声喊道:“你们偷东西!快还回来!” 绿莼和坠子也跟着喊,一时间许多路人都围拢过来。 那辆车的人更急了,恨不能拿刀杀人。 姜暖看得有些心惊,暗道多亏听徐春君的话没在人少的时候发难,否则还不知会怎样呢! “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可没有偷他们东西!”车里的妇人吼道。 “那就让我们搜一搜!”绿莼道。 “是啊,若真是冤枉了你们,我们双倍赔偿就是。”徐春君道。 “放屁!我们主子在车里呢!得了病不能见风。你们这是要杀人!”这婆子不是省油的灯。 围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徐春君的目的是把这辆车截住,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得再想别的办法。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把车帘打开,如果里头的人真的是岑云初的话,只怕还会惹来非议。 这时人群外围过来了一队人马,徐春君一看眼睛就亮了。 来的人是定北公霍恬,徐春君见过他几面,知道他是有名的“冷郎君”。 不过他位高权重,有他出面,定能镇住这几个宵小。 她本欲上前,却发现霍恬直直看着姜暖,便推了推姜暖道:“快去求霍公爷帮忙!” 姜暖是个胆子大的,此时更是为了救人,便一边挤出人群一边向霍恬道:“公爷留步!” 霍恬出城是有公事,他勒住了马却不下来,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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