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 白离川泫然欲泣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大人也觉得,离川的相貌已经看腻味了吗?” 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这让她如何好回答。 见自己没有回答,对方眼泪立下,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都肿了。 湖上有风吹进船舫,这样哭容易哭伤眼,也伤身。 辛蛟州认栽:“没有。” 对方的眼泪并未止住,辛蛟州只好又补全刚刚的回答:“我没有腻味你的相貌。” 这句话说出来怎么好像有些怪怪的。 辛蛟州也不再细想其中的古怪,因为对方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她松了一口气。 对方又问道:“那大人喜欢吗?” 辛蛟州:“?喜欢什么?” 白离川两颊绯红,眸光如湖水般轻轻晃动:“大人可喜欢离川的相貌?” 一题刚过又来一题,辛蛟州有些头疼,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收不了场,为了不让他误会,又不至于伤了他的心,她只好模棱两可地答道:“白公子的相貌自然是好的。”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白离川并没有就这样把话题放过去:“与大人所见过的男子比,当是如何?” 一旁的华容觉得自己中了一箭羽。 “各有千秋。” “那与大人在意的那个男子比呢?” 辛蛟州:“……” 白离川神色渐郁,眸光黯淡下来:“果然,离川还是比不得那个男子吗?” “不是……” 辛蛟州话还没说完,船体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站在船头的红衣男子身形不稳。 “小心——” 辛蛟州伸出手飞快掠过去,却只来得及碰到对方的袖尾。 一朵红莲在水中荡开。 辛蛟州毫不犹豫,跟着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快速游到他的身边,挽住他的腰身就立即从水中一跃而上,将他抱回船上。 怀中的人双目紧闭,嘴唇惨白,冰冷淡薄的身子止不住得颤抖,像是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辛蛟州原本想先把怀里的人放到船榻上,再做其他打算,但是对方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好像自己的衣领是他的救命稻草,她只好作罢,将他继续抱在怀里,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到怀里的人的身上,坐在榻上:“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离川俊眉紧蹙,衣袖下的一只手紧按着下腹,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一个字:“疼——”复又紧抿惨白的唇。 见对方脸色实在不好,痛苦难捱,辛蛟州也不忍再让他开口,叫来一旁的华容替他查看。 辛蛟州问道:“怎么样了?” 华容摇了摇头,回答她:“并无伤病。” “那为何……” 辛蛟州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衣服上荡开,渗透衣衫,到达自己的皮肤。 她心生疑惑,下意识地伸手去探查,再拿出来时,手上已是一片鲜红。 “你受伤了?” 白离川强忍着小腹的剧痛,艰难地摇头。 愣神思考了片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张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怀中的人疼到忍不住呻.吟出声,唤回了她的神智:“花焕,快去为你家主子寻一身干净的衣裳。” 花焕领命出了船舫,正好碰到打探消息回来的阿隅,双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各自为自己的主子做事去了。 “主人,已经探清了消息。” 辛蛟州喂热水的动作没有停下,头也不抬:“说。” “隔壁的船上是大皇女党派的人在庆祝,船夫今天白日里饮酒过多,醉酒掌舵,撞上了我们的船。” “知道了。去让船家准备一些热水。”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多准备些,不要太烫。” “是。”
第20章 . 替他出气 对方斜躺在殿中的最高位上,…… 周围氤氲着热气,浴桶里的人昏昏欲睡。 皮肤上的触感渐渐清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她的怀里,他猛地清醒。 白离川不安地向四周寻找,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房间里只有他和花焕。 “主子,你醒啦。” “辛大人呢?” “辛大人在外面,要奴出去请进来吗?” 知道她还在近处,白离川稍稍安心下来:“不必了。帮我更衣。” “是。” …… 白离川伸手推开房门,就看到了正站在甲板上吹夜风的辛蛟州。 辛蛟州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看到了他。 见对方衣身单薄,她微微皱眉:“外面凉,别吹伤了身子。” 白离川轻笑:“大人这是在关心离川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直接这样说出来,辛蛟州还是会面热。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但还是被风送进了白离川的耳中。 白离川有些疲惫地浅笑,眸中有一团跳跃的火,嘴唇还泛着白。 依仗着累身,他轻轻地撒娇道:“离川想要和大人待在一处。” 见他不愿一个人进屋,想到他来着葵水掉进冰河里,辛蛟州也依着他:“好,我和你一起进去。” 两人进屋,白离川走到榻前站着:“离川困了。” 辛蛟州顺着他,柔声道:“睡吧。我在床边守着。” “嗯。”得到她的承诺,白离川才安心地上榻上躺下。 …… 一个时辰前。 辛蛟州怀里抱着熟睡的白离川,将人轻轻放到榻上。 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花焕适时地出声:“大人,衣裳找来了。”他双手平托着两套叠放整齐的衣衫举过头顶。 花焕确实慧心,自己并没有提,他也替她寻了一套换身衣裳。 辛蛟州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其中一套明显是女式的衣衫,吩咐他:“热水已经备好,你替你家主子收拾一下,留在这里守着他醒来。” “是。”虽然作为奴仆不该多言,但是为了自家主子,花焕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一处近处,离得不远。” “放心,我会在你的主子醒来之前回来。” 得到想要的信息,花焕主动向她请罪:“是,花焕多言了。” “无事。” 辛蛟州抱着衣服,推门而出。 …… 一艘华贵的游船上,此时灯火通明,船舫里亮如白昼,与船外如同不在一个世界。华服与舞裙交缠,色彩纷繁,酒池肉林,觥筹交错,编织了一个盛大而又迷幻的锦绣世界,只图一晌贪欢。 众人声色犬马,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游船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啪——啪——啪——”三声缓慢而响亮的拍手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戴着面具的玄衣人站在殿中央,声音幽幽响起:“诸位真是好兴致。” 一位正和怀里的美人调情的中年女子被打断兴致,颇为不满,从美人怀里抬起头来,冲站在殿中央的人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辛蛟州森森轻笑两声:“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听她这样说,绕是不知道真假,众人的酒也醒了三分。能被邀来这艘游船上的,都是在朝廷之中有些份量的官员,能够走到这一步,谁的手里没几件龌龊事。 人群顿时沸腾。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黄口小女,胆敢在一群朝廷命官面前口出狂言!” “……” 面对一片趾高气扬的呵斥声,辛蛟州不怒反笑:“我自然知道你们是谁。” 她广袖一挥,“啪”的一声一扇纯黑的扇子展开。 辛蛟州悠悠晃了两晃扇柄,不急不忙地说:“大皇女虽然在前不久奉旨监国,但还未被定为太女,努力了这么些日子,才得到皇上的恩宠,在大婚之日被降旨举国同庆。可皇上没有说,自己手下的官员能私下聚集,还能征用皇家御用的游船,在上面酒池肉林,行尽骄奢淫逸之事。” “当今的应该没有想到,自己还坐在这帝位,自己手下的臣子就已经迫不及待,自立新君了吧。” 一项项罪名细数下来,砸得众人眼冒金星,两股颤颤。每项罪名,都足以让她们一落万丈,跌入永劫不复的境地。 为官是为民,所做的也不过是拥护皇家,根本所在,还是要拥护那个万人之上的女帝。如果被上面那位知晓谁有不臣之心,再受宠的臣子都会被毫不留情的舍弃。 自古无情帝王家,皇位,从来都是尸山血海堆砌起来的。是她们一时糊涂得意忘形了,敢在南湖上光明正大地摆宴。 不说别的,就说私用皇家游船,眼前就是铁的事实。 一个个在金銮殿上能舌战群儒的嘴在此时都噤若寒蝉。众人心思各异,心智都有所动摇,只是身处高位久了,一时都弗不下面子,开口服软。 不过也不需要慢慢等到她们愿意主动开口了。 很快,众人都感觉到身上一阵奇痒无比。 一位青衣华服的女子首先察觉到不对,她立马想到辛蛟州的身上,躲在人群之中指责:“你做了什么!” 辛蛟州语气悠闲地回答她:“没做什么,只是给诸位大人填了些药物助助兴而已。” 原先的那个中年女子又惊又怒,出声喝道:“你下了毒!” 辛蛟州玄扇掩唇,低低笑了两声:“话不能这么说,在下只是想帮大人们醒醒酒,好有精神继续享受接下来的良宵而已。” “是什么毒。”终算还有一位聪明人在。 辛蛟州看向声音的方向,微勾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十步穿肠散。” 对方斜躺在殿中的最高位上,黑纱遮面,一双白到没有血色的手半掩着唇,轻轻低笑,声音清洌如泉:“姑娘着实有趣。” 辛蛟州不遑多让:“公子也很有趣。” “哦?”对方的语气露出一丝兴味:“姑娘觉得我哪里有趣,不妨说来听听?” “公子聪慧,定已猜到。在下就不奉陪了。” 辛蛟州并不想多作纠缠,原本就打算事情一办完就离开,现在也不会多作停留。 她转身潇洒离去,连句“告辞”都没留下。 殿下的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地被人捧着,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和轻慢,莫名其妙地受到一顿恐吓,还被下了毒。但是那人还在,这事就轮不到她们管,也只能眼睁睁地由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来去自由。 无论心里此刻是何等的生气,她们也只敢腹诽几句。从高位上的人开口说话时就都噤了声,此时也没有人敢出声阻拦。殿中静得只剩下锦衣和皮肤的磨蹭抓挠声。 等到高位上的人走了之后,殿中才敢开始有些人声。 一位衣着深绿色官服的女子首先开口:“诸位同僚相必要比在下见多识广,可有谁曾听说过这‘十步穿肠散’?不妨大家互通有无,解了眼下这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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