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公主府烧了?” 沈娆学着老夫子的模样,边说边摇头,“此番大火是上天预警,有妖孽在京中作祟,需要储君回京镇压。” 谢槿颔首,说:“长公主府守卫比瑞王府还要多,怕是不好办。” “我可没说自己要去公主府。”她附耳在谢槿耳边说了两句话,见对方讶异看自己,说:“不用你帮忙,我只要这个。” 他说:“你要火药?确定?” “对。” “行,陪你疯一把。”大宁京都往年静的宛如一潭死水,如今血色染了半边天,那他就陪着她,再把这天,炸它一炸! 他带着沈娆去了京城内最高的塔顶,指着长公主府说:“射程很远,行吗?” “放心。”她向他挑了下眉,将火药绑在箭头上,拉弓,瞄准。 “来,帮忙点个火。” 谢槿用火折子给她点燃,随即就看见箭羽破空而出,飞速划过天空,不偏不倚,箭落在长公主府上,带着火光,从空中炸裂开来。 嘭—— 绚丽火花,在黑夜中,怦然绽放。 沈娆看着远处火光冲天,下意识攥着旁边人的手,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看,咱们真的是狼狈为奸。” “除魔卫道也好,狼狈为奸也罢,我从不在乎。”谢槿对于这些从不在乎,他这个就如外界传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背靠无尽黑夜,眼中却有着点点星光,“走吧,咱们回家,明天还有场大戏还要看呢。” “嗯,回家。” 长公主披头散发从卧房跑出来,看着房顶上燃起的大火,气急败坏地说:“拿来的火,侍卫呢,你们全是死人吗?” 她房内还有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也跟着大惊失色跑出来,“殿下,这,这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滚开。”长公主给了男宠一巴掌,咬牙切齿地看着府内众人去灭火。 郢城的太子府烧了,她这边紧跟着也烧了?这算什么?! 是谁在搞鬼! “来人,给我搜城,在长公主府附近的可疑人员,无论是谁,全给本宫抓起来!” “是!” 长公主府半夜突降天火,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被传的玄之又玄,民间有说其实此次天火不是冲着太子,而是长公主。 妖星在长公主府上空,时刻准备降下灾祸,波及了寺庙,又攻击大宁储君,下一个,怕就是身为九五至尊的弘宣帝了。 这事天没亮就在大街小巷传着,导致去上朝点卯的大臣们,一路上听的耳朵就没闲着。在上朝之前,就与诸位同僚谈论不停。 大理寺卿崔建听着周围的议论,咂咂嘴,“天火,真有这东西吗?我住的离长公主那边还不算远,吓得我心惊肉跳。” 沈娆双手搁在袖子中,抬头看天,“这种事,只有老天知道。” 今日上朝在太和殿外的广场上,等弘宣帝出现后,大臣们各自上书诉说昨晚的天火烧了长公主府。 弘宣帝晨起时就知道了这事,再听大臣们所说,下意识看向沈娆,隔着珠帘,露出询问,见后者若无其事扭开头,心里便有了数。 他沉声道:“天火先降太子住处,又降长公主府,这可是上天在预警什么?” 早就在这等好的温靖城从百官之列中站出,温和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近些年长公主极度奢靡,铺张浪费,仗威势作威作福,豢养男宠数不胜数,吃穿用度比起故去的宣惠皇后还要奢华。臣觉得此次天火,就是在警示长公主。” 和温靖城交好的另一位御史,陈逢安,也开口:“臣也觉得温御史所言甚是,那天火本想惩治的是长公主殿下,却波及了静安寺。臣觉得东宫太子住处失火,却并未造成任何伤亡,大概只是上天想召回太子,回京坐镇,压制不正之风。” “臣等附议,恳请陛下召太子回京,同陛下一同祭祀酬天,以尊贵之躯,压不正之风。” 就算有想给长公主说话的,也被那些恳求太子回京的声音压下去,不见了踪影,只好纷纷跪在地上,一起附议。 沈娆知道温靖城肯定也寻了旁人帮忙,他的推波助澜,让太子回京的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弘宣帝目光沉静,听了百官的话,思考须臾,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派大理寺少卿沈娆以及羽林卫将军唐季夏,率羽林卫,前往郢都接回太子。” “陛下圣明!” 瑞王十分意外弘宣帝为什么派了沈娆,他不是一向对她忌讳吗? 不过这个想法一瞬即逝,毕竟比起长公主被人弹劾,太子即将回京,旁的都不算什么。 也好,也好,等他回来……本王和他斗一斗法! “至于长公主——”弘宣帝做了个为难状,无奈叹气,“毕竟是朕的长姐,就算被上天苛责,朕又能如何呢?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朕……朕不想骨肉相残。” 沈娆适时开口,走出列,跪下来,“陛下手足情深,情感天地,定可被上天眷顾,我大宁定繁荣昌盛。” 温靖城附和:“天佑大宁国富民强,繁荣昌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只能齐声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御花园中,弘宣帝让人清路,让赵西带着宫人与锦衣卫仪仗队远远跟着,不让人近身,允许沈娆并排走着。 “你胆子倒是大,直接烧了长公主府。” 沈娆也没隐瞒,“她以天道怒火压人,我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自己烧的?” 肯定不能供出谢槿来,沈娆谦逊地桌:“臣射箭准头不错。” “未免多生事端,回去后你们就整理行装,立刻前往郢都。太子那边朕已经发出了信鸽,不多日他就能收到。想必他知道你能去接他,应该是满心欢喜吧。” 弘宣帝似乎满是感慨,负手看着满园景色,手指摩挲着玉佩的穗子。 沈娆见此拱手说:“太子殿下自然是收到陛下召回京城的旨意更加欣喜。” “得了吧,他什么德行朕不知道?”弘宣帝摆摆手,冷笑一声,“朕把他撵出京城时,满心怨气,现在怕是怨念更重。” “陛下——” “那些奉承话不必说,去把他好好带回来。” 沈娆听了也没说什么,行了个礼,“臣遵旨。” 本来不想带高珠一起去的,实在是护卫足够多了,更何况谢槿屈尊降贵,隐姓埋名亲自做她的护卫,谁能动她一根汗毛。 但高玉说她出门在外,周围你不全都是陌生人,没自己陪着实在不放心,还给她带了不少毒药。 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要出发的前一晚,谢槿提着壶酒来了她房里,就坐在窗户上,喝了口,“尝尝?” 沈娆深知自己的酒量,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他,“明日还要早起,我不能喝醉。” “果酒,小酌一口。”谢槿笑了声,一把拽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对面,然后二话不说以口渡她,眷恋地贴着她的唇瓣,恋恋不舍地分开。 沈娆抿了下嘴,细细回想,“有点涩,还酸酸的。” “甜吗?” “甜。”而且没那么辣。 沈娆觉得口感绵纯,入口酸甜辣,回味略涩,还挺好喝的,把他手中的酒壶拿来,喝了口,“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看向外面,“要出远门了。” “嗯。” “以后就不方便了。” “嗯?” 谢槿过去把她手中的酒壶拿过来,丢进外面的莲花缸里,揽着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走,睡觉。” “说什么鬼话呢?”她眉头用力一皱。 他把人丢在榻上,慢条斯理地把腰带扯了丢到地上,解衣带,跪在她上方,“鬼今天就想做鬼事,行不行?” “说的这么瘆得慌?”她白了他一眼。 “行不行?” 沈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行。” 好像她说不行,他转身就走似的。这家伙,就想听到自己回应。 “就知道你也喜欢。”他扯下纱幔。 沈娆老脸一红,险些遭不住,捂着眼,不让自己露怯。 “别怕。”他的声音很温柔,比今夜的晚风还温暖轻柔。 翌日。 锦衣卫全都隐藏,混在羽林卫中。谢槿与高珠作为贴身护卫,随侍在她身侧。 沈娆无精打采地坐在马车上打了个哈欠,看着旁边无任何异样戴黑斗笠的人,冷笑一声,“狗男人。” 对方抱着刀,巍然不动的身形,朝着她转过来,语重心长地说:“别骂自己。” 他是狗男人,她是什么,狗女人? 第27章 沙华堂出手 沈娆一怔,随即笑出声。 眼看着夜幕降临,唐季夏吩咐生火造饭,安营扎寨。她敲了敲马车门,然后跳上来,说:“还吃得消吗?” “还好。”整支队伍里就她一个文弱女子,全是习武之人,自然体力上远不如他们。 但沈娆意志力强,尽管疲累,也不会表露出来。 唐季夏爽朗一笑,“那就行,走,来吃饭。哎,谢大……谢公子去哪了?” 沈娆说:“说是找什么东西,一会回来。” “行,咱们吃咱们的。” 沈娆下车后见士兵架起大锅做饭,从未见过,不免多看了几眼,后接过唐季夏递过来的面片汤,吹吹,喝了口。 味道还不错,似乎放了点胡椒,别有风味。 没一会,谢槿回来了,手里拿个油纸包,坐到她身旁的石头上,将纸摊开,“尝尝?” 说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的东西,沈娆眼前一亮,“烤番薯。” “甜的。” “谢谢。”沈娆接过他掰了一半的番薯,温度适中能入口,绵密香甜的口感,让她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她看他,“你是不是刚才跑集市买的?” “顺便而已。” 唐季夏看不下去了,把嘴里狗尾巴草丢掉,直接抢走一个番薯,“行,也不给我带份,别怪我抢了。” 沈娆赶忙按住谢槿,怕他发脾气,“别跟她计较。” “你吃到就行,我不管她。”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到了晚上,谢槿这个做贴身侍卫的,要与沈娆一同睡在马车里,名曰保护。 唐季夏翻个白眼;“你一大男人就别跟沈娆挤了,我跟她一起睡,也还能保护她。” 谢槿阴冷声音传出:“不必,我晚上只需静坐练功即可,无需休息。” 丢下话,人就上了马车。 唐季夏的亲卫见此十分不爽,“就一个无品阶的护卫也敢对将军您不敬!要不要我去教训他?” “用不着。”唐季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自己都打不过谢槿,更别说他们了。她说完飞身而上,直接跑到树干上休息了。 高珠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也没管,当个睁眼瞎去守夜了。 “还好没人知道你是谁,不然等回京后,我这脸也不用要了。”沈娆闭着眼躺在马车上,盖着水墨色的披风。 晚上夜凉了,她一直往谢槿怀里挤,蜷缩着身体。总觉得手有点发凉,非常不客气把手塞进他衣襟里。 谢槿忍俊不禁,感受着她冰凉的手,“这么冷?咱们去郢都往北走,那边不仅温度低,风沙还大,你受的住吗?” “没事,这不冷,我只是手脚冰凉,让我捂捂。”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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