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夏迷茫,“怎么又说到卖菜?” 沈娆翻个白眼,觉得自己像个教书先生,只是为什么布置作业,还要负责解析:“任何东西都有买卖交易,小到卖葱卖蒜,大到稀世珍宝,以及人命。既然有个焚门,那肯定也有别的门,焚门做了生意,就代表别人要少挣钱,能看他顺眼才怪。” 唐季夏瞪大眼睛,比个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要不然明个你也别在大理寺了,来军队当军师,一定比你在这发挥更大的作用。” 沈娆摆摆手,“下官没那个本事,免了免了。” 三人讨论到了夜幕降临才散去,唐季夏打个哈欠,困的要命,骑着马先走了。 沈娆准备要走,却被谢槿轻轻一抱,搁在桌案上,狭长凤眸满是戾气盯着她,“你今早去找温靖城了?” “没有更好人选。” “我不需要。”他咬牙。 “可我需要。”沈娆试图抚平他的皱眉,叹气,摇头,“我不想你孤军奋战,可我没办法开口。” 本来谢槿还在吃味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他脸色转晴,目光灼灼看着她,亲了她一下,“我看他不顺眼。” 沈娆点明:“怕他抢人?” “对。” “只要我想待在你身边,我死都死在你这,没人能把我带走。”她跳到他身上,熊抱着他,脸贴着脸跟他蹭着。 这样的话,却比表露心意更加动听,谢槿情不自禁把人搂的更紧些,“死也只能死在我这!” 沈娆这才下来,拍拍他肩膀,“我要回家,想好好洗个澡,睡觉。” “我陪你。” 沈娆:“!” 谢槿无奈,“我保证不乱动。” 沈娆表示怀疑,“?” 瑞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气急败坏地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先是给我赐婚,又要召太子回来!” 他本以为太子走了这两年多,父皇早就把人忘到后脑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赐了内阁首辅的女儿做他正妃,这不就是明着的扶持吗? 以为要易储,自己可以做太子,未来要继承大统。 结果又把太子召回来,这算什么? “你先别急,或许真的是最近不太平,陛下舔犊之情,想起了儿子,才想把人召回来。”长公主也是愁容满面,她好不容易扶持瑞王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怎能让一个失了势的太子破坏?! 长公主沉声道:“本宫得到密报,其他地方的几个王爷郡王,也遭到了袭击。这件事明个上朝肯定要说,臣子们没有理由去阻止陛下召太子回来,你就更不能说。” “那怎么办?我辛辛苦苦有了今天的成就,就这么给太子让路吗?我绝不!”瑞王脸色铁青,那可被权利早就荼毒的心,胀的发疼。 长公主皱了皱眉,觉得他太过焦躁,不禁说:“你别急,距离郢城的路山高路远,他哪能容易能回来?况且如今在京城的是我们,本宫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回来。” 瑞王见她泰然处之,想必有良策,说:“那姑姑可有什么好办法?” 长公主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放心,本宫自有办法!” 二日后,大理寺。 “最近的事怎么这么多啊。”大理寺卿崔建愁容满面地坐到她对面,想说点什么,又是叹口气。 沈娆面露不解,把手中的卷宗放下,问:“大人,怎么了?” 崔建幽幽地叹口气,望向窗外,“我看太子这下是不能回京了。” “怎么了?”沈娆心里猛地一惊。 “这不是你明日要离京,在大理寺处理公务便没有上朝吗?你可不知道,今□□堂上吵翻天了。” “静安寺昨夜被烧,什么都没了。士兵和衙役抓了一晚上,也没寻到纵火之人。周边老百姓慌了,说会不会是什么上天有神仙在惩罚,故降下天火。” 这都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不过静安寺被烧,又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沈娆未免觉得心绪不宁,随即又听到他说:“同时在昨晚,太子殿下所住的府邸,也失火了。” 沈娆语气尽量维持镇静,“那太子殿下如何了?” 大理寺卿瞧了瞧四周,探过头去,压低声音说:“人倒是没事,可这消息传进京来,大家不免说是什么太子殿下德行有失,德不配位,上天不愿见他未来承继大统,才降此惩罚。现在是静安寺被烧,那么下一个呢?” 京城静安寺与郢都太子府邸被烧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在京城传的玄之又玄,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许多大臣都说上天不愿太子归京,才有此灾祸。 司天监又禀报什么天象不吉,太子不宜回京,恐威胁京城安危。 沈娆心下了然,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太子回京,两边都下了黑手。 大理寺卿继续说:“方才下朝的时候,赵西公公来传旨,说陛下让你进宫见驾,想必是有关太子。你快快进宫吧,万事小心。” “是。” 第26章 烧了长公主府
弘宣帝见了她,直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她,并说只要在不有损国本的情况下,让太子回京,随她折腾。 沈娆试探问:“陛下不信他们所说?” “朕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就算是上天没资格置喙!” 弘宣帝奏折丢在桌子上,淡淡的道:“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天象,不过是有心人做出来的罢了。” 从沈家败落,宣惠皇后亡故,弘宣帝就排斥太子,不再像从前那般宠爱他,甚至疏离他,又因为一个不大的错误,直接把人赶去郢都。 所有人,包括她,都以为弘宣帝不再要这个太子,随时准备要废了他。 可现在似乎听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沈娆心里琢磨不清,说了声遵旨,就离开了。 她得去一趟温靖城府邸,他是御史,又不属于任何一方朋党势力,他出言是最有信服力的。 出宫之前碰见了谢槿,走近他,微微拱手行礼,“谢大人。” 谢槿瞧她虽然还是平时那副冷淡样子,但眉宇间难掩阴霾,问了句:“沈大人这般匆忙可是有要事?” 沈娆看了看旁边,靠近,将方才与弘宣帝的谈话说了下,又说:“我去找下温靖城。” “就不能换个人?”他心里吃味。 沈娆心下无奈,握着他手腕,指尖在他脉搏上轻挠两下,“别闹,我这是正事。” 挠的谢槿心绪飞扬,收敛心中不满,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嗯。” 温府。 沈娆被高珠带着翻墙进来时,一道白影就朝着自己飞跃而来,披着寒光的冷剑破空而来,直奔自己面门。 高珠立刻把沈娆推开,剑出鞘,挡住了那把来势汹汹的攻击,对方力道太大,让她不禁后退两步,震得手腕发麻。 沈娆适时开口:“是我。” 温靖城穿着月白色宽松的衣袍,广袖被风吹动,站在夜色中,收了剑,微微蹙眉,又失笑:“我道是谁,有门不走,偏走墙头。” 沈娆歉意一拱手,“通过门房麻烦,失礼了。” “沈大人一向不与本官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有急事。”上次为谢槿,这次想来是为太子。 温靖城做了个请的手势,“屋内闷热,又已入夜,男女有别,不如到亭中小坐?” “好。” 入了凉亭中,温靖城给她倒了杯茶水,将长剑收入鞘中,说:“这院中无人,你家护卫亲自看着,不会有人打扰,有话便说吧。” 他如此直接,沈娆倒是略显局促,她缓了缓,说:“此次寺庙灾祸对太子十分不利,我想请温大人可以站在太子这边,帮助他,若以后他回京,必有重谢。” 温靖城微怔,负手站在亭中,“是只这一次,还是我站进了太子的阵营?” 他抬手制止住她说话,“无论你与太子如何想,在瑞王等人心里,我心向太子。” 周围安静的能听见蟋蟀的声音,叫的此起彼伏,沈娆不为所动,说:“此次前来的确冒犯又仓促,但……满朝文武,要么是墙头草,要么隔岸观火明哲保身,要不然就是瑞王的人,极少人心向太子,就算有,我也不能信任。” “寻你,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娆起身,双手衣袖挥动,拱手向他微微行礼,“温大人光风霁月,壮志凌云,想必知晓,瑞王并不是明主。” “若太子可以继承大统,温大人的壮志可酬,也一定会见到更加绚烂的盛世。” 温靖城目光沉静明亮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叹口气,托着她衣袖,虚扶了下,“瑞王的确不是明主,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又刚愎自用,可太子殿下——年纪尚小,以后如何也未必可知。” 沈娆心有遗憾,却知道不能强人所难,“既然温大人已有想法,我就不再叨扰,告辞。” 在她转身时,温靖城又说:“这一次我会帮太子,还望沈大人以后万自珍重。” 沈娆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帮忙了,回身,拱了拱手,“来日必会答谢。” 温靖城摇头,“我帮太子不为名利,只是为了你我交情。” 他又添了一句:“君子之交,不为风月。” 她没回沈园,直接去了隔壁的谢府,轻车熟路到了他书房,敲了敲窗户,表明是自己,才翻窗进去。 谢槿把人抱下来,对方顺势熊抱住他。 他似笑非笑:“大门不走走窗,沈大人想做梁山君子?还是采花大盗?” 沈娆头埋在他颈窝,“别把我放下来。” “怎么了?” “不想站着。” “行。”谢槿带着人坐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就让她这么抱着自己,粗砾的掌心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不是去找温靖城了吗?怎么,他欺负你了?”谢槿脸色顿时沉下来。 “他欺负我做什么?”沈娆白了一眼,说:“人家高风亮节,不做小人,哪像咱俩似的狼狈为奸。” 谢槿听她这么夸温靖城,虽有不满,但想想她把自己和她划在一个圈里,又高兴了起来,“那是怎么了?” “可能是他太光风霁月讲君子情义,我就觉得我私心太重,早就变得机关算尽,阴险狡诈了。”沈娆想想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就觉得心里难受。 谢槿微怔,随即说:“你觉得你变糟了,变坏了?” “嗯。” “可我觉得没有。” 沈娆眨眼看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谢槿耐心跟她说:“其实你没有变,你机关算尽为的是保护自身,也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若现在你身居高位,你会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吗?” 她斩钉截铁回答:“不会。” “那不就得了,别把他想那么好,也别把自己想那么糟。你未必了解他,你也未必看透你自己。” 谢槿一番话,让沈娆茅塞顿开,她靠着桌沿,语笑嫣然:“也是啊,我在这钻什么死牛角尖,还不如想想如何帮太子。” 她转过身,就坐在他怀里,拿了张纸,提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写个大概,再连成线,在她扭着手腕抬头看向烛火时,猛地把毛笔放在纸上。 “我有法子了。” 谢槿撑着头饶有兴味的问她,“你说。” “既然长公主这么不想让太子回来,还弄出这么一场戏,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娆笑了一声,把桌子上的草图揉了揉,丢进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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