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也有些想,同时怜惜他今日……不对,昨日上朝时言明立储之事,与百官对峙,才不会容忍这无耻之徒这般胡闹。 孟岚暗自腹诽,出声辩解:“我哪里害羞了?快些去上朝,不上朝今日回来就不准用膳。” 她晕晕乎乎地,一点没留意到自己说的话前后颠倒。 栾昇闷笑了两声,寻着她的脸颊香了一下,含笑应道:“好。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用了荤食,栾昇精神格外好,连各部尚书轮流哭穷都听得津津有味。 礼部要准备今年的大祀,礼乐宴席无一不用银子。吏部要分别进行“京察”和“外察”,考察官员们是否称职,也需要不少银子。不过在工部和兵部张口索要的银子面前,礼部和吏部不算什么。江南水患过去了三年,按往年的规律来看,次年极有可能再次发生一次小些的水患,工部得将各处水利设施重新修缮一番,以防水患侵扰百姓。 兵部要银子的缘由更是栾昇亲自为他们寻下的:要在西北及各个都护府增加兵力,以精锐之师应敌国挑衅。 刑部倒是没明着提银子的事,只是说刑部大狱中的犯人有些多了,需得尽快问斩一批,不然刑部实在保证不了犯人们的吃喝。 户部确实没要银子,可其他几部都冲着户部追着要银子,户部尚书天天躲着,累得够呛,只能朝栾昇哭诉道:“皇上,国库空虚已久,您又体恤民情,免了三年赋税,臣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啊。” 六部自然是缺银子的,只是平日喊得都没这么厉害,今日却一股脑全来哭穷,那算盘打得,栾昇想假装自己听不见都不行。 不就是吃准了自家娘子如今收入颇丰,富可敌国吗,他们想趁着自己提立霄鸾为储君的机会,好好敲一敲皇后娘娘的竹杠呢。 栾昇沉吟一番,唤来王四海,俯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耳语了一番,便让王四海去了,他自己挂着笑继续面对众大臣:“朕知道各位爱卿都有困难,但爱卿们手中都握着祖宗的基业啊,还是尽量克服一下。” 这是能自己能克服的吗?还不待六部尚书再开口,栾昇就转了话头道:“朕还有一事,要同众位爱卿商议。” 又来,昨日那事不够大吗?居然还有一事。大臣们心中一凛,脖子一缩,生怕皇上再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打算来。 不过还好,皇上这次还真是一件不大的小事,他要给嵩阳太守林大人,赐婚了。 林大人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却一直未曾婚配,先前还有朝中官员想让其成为自家女婿,可见林大人不为所动,便作罢了。 皇上居然留意到了这等小事,足以证明他对林大人是多么的看重啊。 一时间,殿上有未嫁女儿的官员,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皇上,等着皇上金口玉言,会给林大人与哪家的姑娘赐婚。 栾昇目光转了几转,定在了吏部侍郎汪勤的身上,没记错的话,他家有个天真烂漫的丫头,正好去治一治林元缙。 希望这次,他没有点错鸳鸯谱。 汪勤这次没有抗拒,满脸喜色的接了赐婚旨意,看来也是对林元缙十分满意。 办完此事,栾昇由衷出了口气,他这下是彻彻底底把林元缙打发了,让他再也没有了能到岚儿眼前晃悠的机会,哪怕是在梦里,也不准有这机会了。 他刚赐完婚,王四海急匆匆地进了朝殿,远远朝栾昇点了点头,示意娘娘同意此事了。 栾昇早猜到孟岚会同意,但得了这消息还是愉悦了几分。六部想要的银两,岚儿自然是愿意给的,可却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松的拿到这些银两了,不然日后有样学样,岂不是要掏空岚儿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内库?需得好好晾着他们几日。 于是赐婚后,栾昇便退朝了,留下六部尚书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户部尚书溜得最快,他在文臣里算得上栾昇心腹,自然知道如今内库充盈,完全可以拿得出来这些银两,可他手里的外库,因着长久没有田赋,老鼠进来都得饿死,还是不掺和大家这事儿了。 陈太傅的目光在几位尚书身上扫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同身边搀扶着他的人道:“同我去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同栾昇所猜想的不同,陈太傅其实并不在意储君是男是女,毕竟男子也有懦夫,女子也有将帅。 可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就是因为此事,让陈太傅不愿去支持霄鸾成为储君。 “陛下,皇后娘娘。”陈太傅这几年身子佝偻了许多,精神也不大好了。 栾昇和孟岚看见陈太傅衰老的面容就心中一紧,急忙让人看坐奉茶。 陈太傅坐下了,摆摆手道:“不用上茶了,臣说完这几句话便走。臣斗胆想说一句,能不能让公主改为栾姓。” 栾昇一愣,瞬间就知道了,陈太傅缘何不出声支持自己立储。 说到这事,孟岚在这里坐着也是白白尴尬。栾昇不忍,便找了个由头让她先出去了,只自己同陈太傅商议。 陈太傅也知晓此事需得自己同栾昇商议,于是在孟岚走后才道:“公主为储君,在臣看来并无不妥,为男为女都是皇家血脉。”陈太傅说着,想起了公主的曾祖母来,她也是女子,但在自己看来,却并不输男子。 “可公主随母姓的话,却是将大邺朝江山,平白给了外姓人啊。”陈太傅轻叹一声:“您三思啊,尽管公主是您二人的孩儿,但公主一旦为储,就不再单单是您与皇后娘娘的孩儿。” 栾昇何尝不知,霄鸾的姓有多么重要。 若是他与孟岚没有别的孩子,待自己百年后,这江山交到霄鸾手上会容易许多,并不会像如今这般被大臣声讨。 栾氏如今没了其他旁支,没了同族宗室,大臣们若是等不来他们心心念念的皇子,就会知道,霄鸾是皇氏血脉,是栾家最后的一点香火,自然会拥护她。 可他先前已经答应了岚儿,需得让她身上掉下的这块肉随她姓,更何况自己是孟家赘婿,不能因为身份的变换就忘了此事。 过了半晌,栾昇才开口:“老师,我了解您的苦心,可是我不愿让霄鸾改姓。” 他转过头,凝视着孟岚离开的方向,神情隐隐带着温柔:“霄鸾是我女儿,可更是岚儿的女儿,比起我这个父亲来说,她做为母亲,付出的远远比我多了太多太多。” 他没有经受过怀孕的艰辛,也没有经受过生产时的危险,在自家娘子带着几个月大的小丫头奔波时,自己也不在她们身边。 如今的栾昇,实在想不出来能给霄鸾改姓的缘由。他为何要为别人的言语,让辛辛苦苦带大女儿的娘子心寒。 孰轻孰重,他分的清,自己在乡野之间时,尚且毫不在意外人眼光,如今既然已经是九五之尊,更不该束手束脚,不然他还不如带着娘子女儿回嵩阳去。 栾昇自称“我”,便是不把陈太傅当外人之意。陈太傅见说服不了栾昇,也没丧气,只是有些无奈道:“你意已决,我也只能帮着你了,谁让我这许多年来,很少有说服你的时候呢。” 栾昇最听话的时候,不是小时候,而是孟岚发现他身份的那段时间。他忐忑极了,日日都要来找自己倾诉一番,得些建议回去,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那般乖巧的栾昇,是再也见不到了,陈太傅也不希望再见到。 栾昇面上露出笑来,难得的明媚灿烂:“多谢老师!” 孟岚并未走远,在殿外侍弄花草,陈太傅从紫宸殿中出来时,正看见孟岚。 从身后看,她的背影着实像极了故人。 也许故人也同她一般,遇见了一个心里眼里都是自己的夫君吧。 孟岚见陈太傅走时并未生气,反而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满腹疑惑地进来问栾昇:“你今日居然没有气太傅?” 栾昇无奈:“老师永远为我着想,我又为何要去气他?” 孟岚斜睨他一眼,满脸不信:“说得你好像没气过太傅一般。”她说完又转了话头,踌躇道:“太傅是被你说服了吗?霄鸾用改姓吗?” 她多久没在自己面前踌躇过了,想来她必然知道,如今自己得扛着多大压力。 栾昇想拿捏一番,逗逗她,为自己寻些好处。但终究不忍心她有片刻的担忧,柔声道:“太傅自然是为你我着想的,他会帮我们的。” 说完,栾昇伸过臂膊搂住自家娘子,将她同小儿一般抱到自己膝上,亲亲她软乎乎的脸颊:“不用担忧。” 闻言,孟岚也不说话,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栾昇,然后主动凑上前,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 这下可大事不妙,栾昇当时眼神就暗了下来,抱着她站起身来,不过并未朝着里间去。 居然还有不急色的一天?要不是头天晚上他闹腾了一场,孟岚差点怀疑起栾昇是不是换了个芯子。 可当他将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特意用指尖在自己掌心勾了一下的时候,孟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粉颊上瞬间红云漫布,羞得想钻进地缝中去。 要是平日,这般孟浪的行径,孟岚可得将栾昇好好训上一通。但他近日为了立储之事费尽了心思,孟岚不忍心对他太凶,只小声嗫嚅道:“去里间行不行,去里间吧。” 栾昇特意把她转过身,面对着梳妆镜,低哑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诱惑,但语气却不容置喙:“霄鸾都这么大了,她娘亲也该学些新的东西了,毕竟活到老,学到老,不好好学,怎么能给霄鸾做好表率?”
第79章 [最新] 大结局(二) 皇太女 哪有人学这种东西的!孟岚咬住饱满的唇瓣, 感觉自己脸上似乎着了火,她眼睛左瞄右瞟,就是不敢往前方的镜子里看。 栾昇从身后抱住她, 微微弯腰, 在柔软粉嫩的耳垂下轻轻呼了一口气, 待怀中的人儿绷住身子后, 才含着笑从她的香肩上探过头去,用自己的喉结去蹭自家娘子绵软的脖颈。 从远处看, 真像一对交颈的鸳鸯。 孟岚被他蹭的低低哼了两声,想抬手推开他,却被牢牢地锁在怀里, 根本不知该从什么方向推他。 待雪白细嫩的脖颈被蹭红了一片, 栾昇才稍稍抬起头,几乎紧贴着怀中人儿的脸颊, 来回啄吻她的眼睛、鼻梁还有嘴角。 他很少克制自己,常常是趁着风疾雨疾时采撷娇花, 而今日,栾昇难得地压抑住了身体里滔天的热血,温温柔柔的,像是一场初春的细雨, 滋润却温和。 “能不……能……痛快一些。”栾昇自以为是温柔,可对于孟岚来说却是更磨人的折磨,她身子已经彻底软了, 要不是栾昇紧紧抱着她, 怕是会从梳妆台上栽下去,可这人还慢条斯理的,把她一颗心掉在半空。 栾昇听见自家娘子带着无奈和难耐的抱怨, 轻笑出声,低声诱哄道:“乖岚儿,睁开眼睛看看镜子,听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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