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急道:“你身上的伤才好,怎么能去跪佛堂?” “那我们就今日一起回家?” “我,我……” 谢逐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来:“你不回去,我怎么能回去,也罢,反正我身强体壮的,也不碍事。” 阿桃一眼便能看出来他是在故作可怜,也知道自己再不回去,确实不是做人家媳妇的道理了,她故作骄矜道:“爹爹说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学不可废,我们是该回去书院念书了。” “自然,咱们该回书院念书了!”要不是有从吉在,谢逐此刻恨不得往阿桃那张别扭的小嘴上亲上一口。 三人便前去寻了温尧,与他说了谢迁的说辞,温尧哪看不出来,本就有心撮合二人,闻言自是答应,只是对着谢逐温声道了句:“既然要回去进书院好好念书,下回可别再发生什么逃课的事了,我最是瞧不得有人与求学之事上不甚在意,要是当真无心,那么也大可不必再去了。” 他一语双关,说得谢逐面色讪讪,他这个岳父说话简直跟他大哥一模一样,温声细语里藏着戳人的刀子,摊上这二人,谢逐大概猜到自己这辈子都会被他们死死按在地上摩擦翻不了身了。 午后二人收拾好东西,辞别兰庄众人,乘车回了城内。 快到谢府的时候,阿桃坐在车上竟慢慢生出了紧张之意,.她一气之下搬出了谢府,将自己的东西搬得一干二净,还隔了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祖母会不会生她的气。 谢逐难得细心一次,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大手包住小姑娘的两只小手,低声道:“阿桃放心,祖母最是明理识大体的,她不会生你的气。” “真的?”阿桃忐忑。 “我难道还会唬你不成?”谢逐自信满满,“再说这次要是祖母在生你的气,我一定护着你!” 这话又让阿桃想起了上次之事,撅起小嘴不忿道:“还不是怪你!是你先骂了我,我才会说,说那三个字的。” 竟又被她翻起了旧账,谢逐连连道歉,才又哄得小姑娘笑开了颜,他恍然才觉,自己的脾气竟然好了这么多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谢府大门外,二人前后下了车,从安与小喜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着阿桃都欢喜不已, “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谢逐不悦地朝从安眼飞刀子:“少在这里献殷勤,赶紧的把我娘子的东西都搬回去,原来是怎么摆的现在还怎么摆!” “得嘞!”从安高声答应,挥手招呼了人开始搬箱子。 二人进了府,正想着要不要先去找谢老夫人请个安,迎面便撞上谢老太太拄拐而来。 阿桃立马站定了身子,敛颌行礼,喏喏道:“祖母,阿桃,阿桃回来了。” 她怕谢老夫人生气,低头不敢看她,谢逐斜站在阿桃身前,“祖母你别生阿桃的气,都是我的错……” “兔崽子!现在知道护媳妇儿了?” 谢老夫人不满地看他一眼,哼了声后不再理睬他。伸手拉过阿桃的,粗糙却又温暖的掌心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慈祥:“孩子,受委屈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祖母也要跟你道声歉,那日之事都是祖母错怪你了,你分明是个懂礼的孩子,阿桃,可还生祖母的气?” 阿桃连忙摇头,心中的忐忑散去,旋即娇颜上又挂上了盈盈笑意:“我不生祖母的气,阿桃最喜欢祖母了!” “好孩子,回来累了吧?走,先回院子好好休息,晚上喊你们大哥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好好用个晚饭。” 谢老夫人拉着阿桃越走越远,全程没再打理谢逐,谢逐眼巴巴看着,竟有种失了宠的孤独感。 原本祖母就更加喜欢大哥,现在又有了个阿桃,他在祖母及这府里的地位竟是一降再降。 夫妻俩的小院又凭着阿桃的指挥摆成了她想要的样子,不过原本阿桃离开后也没怎么动过,将她自己的小玩意儿都摆放上就是。 就连那青灰的帐子,又换成了阿桃自己那最喜欢的粉色山茶花帐幔。 从安看了,笑嘻嘻道:“哎哟,终于换了,咱们二公子昏迷那天,嘴里都还嚷嚷着要换帐子呢!” “就你嘴多!” 谢逐想把他赶出去,阿桃拦住了他,不解的问:“谢逐什么时候昏迷过?” 从安忙道:“少夫人竟不知道?就是你离开谢府之后,二公子连夜去找你,连着好几日都没回来,直到第四日才见他回来,大清早的,一个人骑着马,模样失魂落魄,眼里瞧着连光都没了,才到府外就昏迷跌下了马,浑身滚烫,大夫说是气急攻心,险些人便救不会来了,当时都要吓死我们了!” 从安说的正是谢逐夜里翻床来找阿桃的第二日,阿桃当时说完那番话后谢逐失魂落魄离去,随后几天不再见他的人影,后来再见他,却见他满脸削瘦苍白,似大病初愈的模样,原来他那夜回去后,是真的病了,还病得如此之重。 从安说完就识相的走了,屋子里只留下小夫妻俩,谢逐有些尴尬地站在窗边,摸着摆放在窗边花瓶里由阿桃回来之前让他再找的木槿花花朵,将花从花到叶里里外外仔细打量,就是不敢看阿桃。 阿桃凑了过去,低声糯糯的问:“谢逐,你那日回去后,就生病了吗?是因为我的那番话吗?” 谢逐一下子拽断了木槿花的花瓣,在兰庄他向阿桃献殷勤弦得脸比城墙后,可真的把自己心底的事暴露出来,他便满脸的别扭。 少年侧过身道:“你别多想,我就是回去时候骑马吹了冷风,受寒才生的病。” 阿桃抿紧了唇:“刚刚从安明明说的是气急攻心。” 少年哑声,不知该再如何反驳。 一想到面前这个肩宽腰细身姿颀长的朗朗少年,因为自己说的话,急的那日回去后竟然病得连命都险些丢了,阿桃瞬时红了眼眶,顿时觉得那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她从背后搂住了谢逐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有力的背上,感受着隔着衣衫传来的他温暖的体温,小姑娘哽咽道:“前次就都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气你了。” 谢逐转回身,一手搂着她,一手捧起她的小脸,抿直唇线一脸严肃道:“以后你不许再说和离的话,我,我之前是不想成亲,可你既然喊了我相公,那你阿桃就一辈子都是我谢逐的娘子,和离也不行,休弃也不行!” 少年的感情简单而又炙热,认定了一人,便一辈子都是她了。 阿桃被他认真灼热的目光烫的小脸发红,只呆呆地应:“知道了,我再也不说了。” 随后她嗫喏了句:“谢逐,相公……” 谢逐眉眼唇角皆漾起了笑意,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吻上了阿桃的唇。
第47章 破烂桃花 翌日清早,饶是寒风瑟瑟,谢逐被阿桃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只嘴上嘟囔了两句,随后便快速收拾好,等着阿桃,小夫妻俩一同出了谢府,赶往书院。 再不像之前的那般一人前面走一人后头小步追,这阵子两人越是相处越是亲密,谢逐非要拉着阿桃的小手并肩走。 市井众人在清晨中才将苏醒,清扫街道的动作犹带一丝迟钝,寒风中瑟瑟裹着身上的衣裳慵懒打了个哈欠,路上谢逐拉着阿桃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两人打打闹闹险些迟到。 小夫妻俩携手走进课室的时候,课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投向二人。 不是说二人已经闹到和离了的地步了吗?怎么现在看着又是郎情妾意的模样? 不过再有疑问也不敢跑到谢逐面前当面问? 坐在后头看见二人的三名女子,神色各异。 齐广平坐在最前头,眼尖地瞅见二人袖子下手牵着手,适时“呦~~”了一声,调笑道:“看来咱们谢二公子今日很是春风得意啊!” 容道正坐在他后头的位置与他搭话,闻言迷茫道:“春风?哪里有春风?今日冷得要命,我来的时候手脚都快冻僵了,冬风瑟瑟还差不多。” 齐广平斜睨他一眼:“赶明你成了亲我非得去好好见见你娘子。” 尽管容道不想成亲,娘子更是没影的事,闻言还是不悦道:“你见我娘子做什么?” “看她是不是瞎了眼才瞧上了你,半点风情都不解的呆子!” 阿桃被他们揶揄地小脸通红,慌忙挣开谢逐的手,逃也似得快步走往课室最后,绕过屏风在女子那侧坐下。 有着屏风隔绝外头的众人,阿桃才觉得脸上的红热褪去些,她拍了拍小脸,却突然听得一声不满的“哼”声,循声看去,却是那徐香幽幽看她一眼,随后不满地转过身,重重地将书本丢于桌上。 阿桃也不是泥做的性子,知道书院里还有个云悠柔喜欢着谢逐,还有一堆小姐妹为她打抱不平,她也冷了神色,就连宋傲云想与她打招呼都被她忽略而过。 外侧的谢逐见阿桃那柔软的小手挣脱了自己的大掌,顿时不满了,盯着二人道:“不许再打趣阿桃,她怕羞。” 这会子二人倒是同时调笑道:“呦呦呦,护上了护上了,之前不都还把人欺负哭了吗?” 谢逐冷了脸:“阿桃是我娘子,我不护她谁护她?” 二人这才不再与他开玩笑,朝他拱手道:“那就祝谢二公子与夫人恩恩爱爱,百年好合了。” “定然!”这话谢逐受用得很,得意挑眉,走回了自己的课案上。 才坐下便身子往后仰想瞧阿桃,坐在他前头的施盛屈指敲了敲他的桌案。 “怎的了?” 施盛招手示意他靠近,谢逐前倾,二人挨近,谢逐莫名道:“有什么事?” “谢兄与小嫂现下情投意合,施盛在这儿祝贺你们,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提醒下谢兄。” 谢逐挑眉示意他说,施盛怕叫阿桃听见,声音压低道:“谢兄可还记得那纠缠于你的云家小娘子?” 谢逐顿时眉头一皱,原本前头他还不记得,但是因为那云什么柔,阿桃跟自己冷战半个月,再到后头二人之间的矛盾爆发,阿桃离府,可以说祸起源头就是那个云家小娘子,无论怎样谢逐都记住她了。 他当即不悦道:“提她干什么?扫兴。” 施盛忙道:“现下你与小嫂和那云家小娘子都在书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云家小娘子钦慕谢兄之心仍在,便迟早回来寻你,要是被小嫂撞见了,只怕于你而言,又是一桩头痛事。” 说的也是,他好不容易才跟阿桃和好,他可不想再因为不相干的人惹得阿桃跟他生气了,万一回头阿桃又提和离,他得怄死去。 谢逐一阵烦,他只要阿桃喜欢钦慕自己就行了,别的人可千万别来钦慕喜欢他。 他拍了拍施盛的肩:“好兄弟,多亏你提醒了我,我非得想个法子把这烂桃花去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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