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旭当即就将天神山的来历以及沈熙的发现说了。 他一听这话,信了大半,顿时目眦欲裂。 二十一年前杀了他的儿子,今日还想烧死他!也和若是落到他手中,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水煮油煎,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回头朝山洞看去,眼中闪过不甘。 他们说话的功夫,沈熙早已将昌平候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他除了左臂略有些不自然外,倒没看出其他不妥的地方,也放下心来,转头看了眼前方的山洞,上前一步,“祖父,也和既然有意带您来此地,怕是知道这其中关窍,想来这山洞定然另有出口,不如您在此处守着,我和大哥绕到山后,总叫他插翅难逃!” 在这之前昌平候便已派了人前去打探,一听沈熙说这话,立刻转头点人,“你们都跟着去!” 他又看了眼她身边静默不语的顾潜,忽然开口道,“永安侯不如陪老夫在此等候吧。” 不管顾潜到此究竟什么目的,只要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叫他得逞。 顾潜却朝沈熙看了一眼,冲昌平候拱了拱手,“晚辈乃是受人所托,前来保护三公子,也和诡计多端,三公子若是有个万一,在下却是没法交差了。” 昌平候听交差二字,只当他是受了圣上的旨意,立刻摆手道,“行了,行了。” 可他到底不放心,又转头吩咐白师傅,“你也去吧。” 白师傅看了眼沈熙身后的铁柱,笑了笑,“侯爷,您放心,我家那小子也在呢,我就留下陪着侯爷吧。” 昌平候一瞧,果然在人后面看见了铁柱,旁边还站着个壮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才作罢。 王全看了眼前面的永安侯,刚才他那一声晚辈叫得倒是顺口! 沈熙见状,笑了笑,没说话。 沈怀旭立刻带兵前往山后绕去,沈熙顾潜等人即随其后。 王充却有些犹豫,他看了眼的昌平候,正要催马上前,就见黄皮挨了过来,“王哥,咱们也去!” 王充犹豫了一下,到底跟了上去。 黄皮见他跟了上来,压低声音道,“那是主子们的事,你别插手!” “可。”他怎么忍心见侯爷一直被蒙在鼓里。 “三公子若是想瞒,断没有让咱们发现的道理,你等着吧。” 王充转念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长吁一口气,“走!” 虽沈熙再三强调,开阔通风之处并不会引来爆炸,可沈怀旭却不敢冒险,就连顾潜也不赞同,一行人黑灯瞎火地在山谷中绕,走到半路便遇到先前探路的人,一行人跟着来人直奔后山。 北蛮圣亲王爷也和远远站在山谷中,焦急地盯着对面,不时派人去洞口探听动静,只要沈远柱进了洞中,他便送他一个天火! 正等得焦急,忽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看去,只见沈远柱的那个孙子带人冲了过来,身旁跟着的两人倒是面生,却也都年纪不大,他冷哼一声,“老的不敢过来,倒是派了小的来,给我杀!” 沈怀旭见也和果然在此,大喜,立刻提刀上前,可他到底比不上经验老道的也和,不过十来个回合,便被他一刀挑到了马下。 也和看着地上满脸不服的青年,哈哈笑了几声,“听说你是沈远柱的孙子?你可是比你爹差远了!” 沈怀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闻言立刻红了眼,一个翻身,捡起一旁的刀就朝着他扑了上去,身后却传来一身爆喝,“也和小贼!你爷爷在此,快快受死!” 原是昌平候不放心赶了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和立刻抛开沈怀旭,双腿一夹,直奔昌平候而去。 嘭一声闷响,两匹马撞到了一起,转眼,三尖两刃大刀对上蛇柄狼牙腰刀,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接着,四周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沈远柱到底受过伤,又上了年纪,哪里比得上正当壮年的也和,几十回合之后,渐渐抵挡不住,最后他单手举刀,被也和压着直直往后退去。 一旁的白师傅见了,一剑划开对面人的胸膛。随即转身跃起,冲着也和的后心直直刺了过去。 谁知,不等箭尖靠近,就被人一剑挥开,转头看去,竟是永安侯顾潜! 见顾潜还要上前,他连忙跃起,拦在他面前,手中的剑抖动,直奔对方的命门而去。 沈熙大叫一声,“白师傅,不可!” 人却冲到了侯爷身边,冲着也和拿刀的手就砍了过去。 也和连忙收手,转头见是那个跟着沈怀旭的少年,大笑一声,“沈远柱!你也有今日!暂且饶你一条狗命,等本王杀了给你挡刀的人,再来好好收拾你!” 说罢,举刀就冲着沈熙挥去。 沈熙不敢大意,连忙举刀抵挡。 昌平侯捂着自己脱力的右手,不错眼地盯着跟也和战到一起的沈熙,高声喊道,“来人!给老子一起上!” 不等王全等人上前,丸二便已经冲了上去,论起手中的棍子就朝也和的头砸了过去。 也和听得身后的动静,连忙闪身避开,不曾想刚躲开,迎面又是一棒,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来不及反应,人便飞了出去。 顾潜见也和被丸二抡下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惊,一剑挥开白师傅,朝着也和飞奔而去。 却见地上的人双目紧闭,呼吸尚在,人却是晕了过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白师傅站在他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昌平候朝着那头看了一眼,哈哈笑了两声,上前在丸二的背上连拍了好几下,“好功夫!壮士尊姓大名,可愿意来我昌平候府?” 丸二立刻摇头,“我要跟着三公子!” 昌平候闻言目光落在沈熙身上,又是仰头大笑了几声,一连道了几个好。 沈熙也不多解释,只上前低声道,“祖父,也和不能死!” 回到营地,昌平候立刻沈熙叫到了自己帐下。 沈熙先是将家中的事情大概说了,又将自己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最后说了石奎与顾潜联手查当年大战的事情。 昌平候没料到自己走后,家中竟然出了那么多事。 他知道沈昀烂泥扶不上墙,也没指望他能担起照顾老小的责任,可他没想到,他不光没照顾那老老小小,竟还将自己的妻女往火坑里推! 他更没想到,自己在前方奋勇杀敌,千里之外的京城,他的家人却因子虚乌有的流言备受责难,且朝中上下竟无一人为他出声。饶是他再看得开,也有了几分心灰意冷。 等听说当年的突尔兀都大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到年纪轻轻便战死疆场的长子,想到自己这一路的死里逃生,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来人,叫王充进来!” 王充早就等在了门外,听说侯爷召见,立刻上前,将石奎交代他的话一一说了,又将自己贴身藏的信拿出来,递了过去。 看完信,昌平侯倒是沉默了下来。 沈熙回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浓重,看不见外头的人,可她知道,顾潜一直在那里。 她看向昌平候,“祖父,可要叫永安侯进来?” 昌平候将信折好,收入怀中,抬眼看向屋外,沉声道,“请他进来!”
第90章 也和 半个时辰后, 门方打开,昌平候与顾潜一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严肃, 昌平候更是带着几分焦急。 “也和在哪儿?” 洪文上前一步,“回禀侯爷,关在了木牢里,不过人至今未醒。” “去叫军医,把他给我弄醒, 不,先把人给我挪进大帐来!” 没多久,也和便醒了过来,见周围围了一圈人, 立刻就要破口大骂,忽见沈远柱挥开众人, 独留了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在帐中, 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我问你, 当年突尔兀都,你是如何得知太子大营所在之地的?” 也和没料到他如此郑重其事, 结果问的竟是二十一年前的那场战事。 那张大战是他一生中最为得意之事, 一想到自己全歼大周四万精锐,其中还包括沈远柱的儿子,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高声笑了起来。 谁知, 刚笑了两声, 胸前就是一阵剧痛。 他忍着痛, 嗤笑道,“沈远柱, 这时候才想起给你儿子报仇,是不是太晚了?” “快说!不然老子现在就剐了你!” “本王落到你手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昌平候一把拉起他的衣领,眼里的怒火喷涌而出,“你说不说!” 也和陡然被他这么一提,胸中顿时像有千万只蚂蚁啮咬,疼得他冷汗涟涟,方才还得意嚣张的脸立刻变了形,可即便这样,他依旧张嘴大笑。 昌平候见他到了这份上还如此张狂不逊,恨不得一拳砸烂他的脸,可一想到顾潜的话,又不得不收起拳头,直将自己气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也和见了,更是得意。 顾潜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 也和见他笑,脸上的嘲讽和悲悯毫不掩饰,立刻冷了脸,“小子,你笑什么!” 顾潜看了他一眼,“听闻圣亲王乃是北蛮数一数二的英雄,却接连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真是可怜又可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也和脸色一变,随即冷哼一声,“你们中原人狡诈成性,别指望我会上你的当!” “你可知你们的达儿特大王早已投降,西路十二万大军只剩了三万不到,也跟着他一同投了降!” “不可能!”也和尖叫出声。 可是他的喊声毫无底气,他清楚地知道,他那个侄子软弱无主,他能对自己言听计从,便能对大周跪地求饶。 “你虽计划详备,欲内外夹击破我大周防线,可惜达尔特遇事不决,延误战机,你入关之时,他已退出三关口,你受困宋城迟迟不见援军,乃因他早已逃出贺兰山外,便是你计划再完备,可遇上一个不听指挥的人,终究无用。” 也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大王他可还活着?” 顾潜又笑了起来,“当然活着,我大周自来优待俘虏,何况是自愿称臣的一国之君。” “不过,特尔特称,北蛮上下尽由圣亲王把控,他毫无置喙的余地,此次出兵,也是你布置计划,请圣上看在他被逼无奈的份上,放他继续做北蛮国君,他愿将送王子入朝为质,每年进贡珠宝牛羊马匹。另外,若是可以,他还想让你再也见不到北蛮的春风。” 也和闭起了双眼,胸膛剧烈地起伏,“假惺惺的中原人,你不用在此挑拨,我便是死在这里,草原的苍鹰也会带我回巍峨圣洁的雪山!” “圣亲王为北蛮殚精竭虑,最终却被北蛮王驱逐,我等虽各为其主,却也不愿看到忠臣如此下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更不要说二十一年前那张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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