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整整一日,温若更是与小熙儿玩了好久。直到晚膳后,都未见到她那位大皇兄。她倒也无所谓,本就不是特别相熟,见面也不过是打声招呼而已。她与姜宜约好明日一同去戏园听戏,然后便回了客房休息。 夜色渐深,乌云蔽月。 温若睡得迷迷糊糊时,身体却越来越热,好似在火炉里烘烤一般。直到一股凉意捏住她的脚腕,让她骤然转醒......额间的碎发黏腻不已,整个人都被汗浸湿了,更可怖的是体内涌起地陌生燥意。 她急急撑起身子,却在见到温殊的脸后骇然愣住。 “大、大皇兄?”她语不成调,如坠冰窖。 温殊亦是和她服了同样的药,不论是什么,他都要感受到与她想同的感受。他抬手眷恋地去抚摸温若的脸,温若偏过头,用破碎的声音喊:“你在做什么!” 疯了! 他是疯了吗! 他知道她是谁吗,知道他自己是谁吗? “我们不是兄妹。”温殊言简意赅,为的便是打消她内心的禁锢。 “什么?”温若震惊,可很快恐惧又盖过了这份震惊,她咬下唇,口中漫开一阵腥甜。可温殊不管不顾地朝她覆下来。 “滚!你滚开!不要碰我!”温若胡乱拍打,却被男人狠狠抓住手腕。 “哥哥不能碰,那谁能碰?”温殊凤眸微凛,唇畔勾起一抹疯狂的笑,“谢屹辞吗?” 温若仿佛被火烧着,快要失去意识时,听见谢屹辞三个字。忽然想起他曾教过她的东西,她慢慢放松下来,佯装不抵抗...... 温殊很满意她乖顺的模样,他微微松手,俯身欲吻她娇艳的唇。 “唔——”下身一阵剧痛传来,温殊朝床榻里侧倒去。 温若跌跌撞撞地下榻,方才用尽全力用膝盖撞他,谁料才走几步被无力的摔倒在地。悠扬的异香传至鼻间,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 身后的人因疼痛而喘息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直到脚踝又被寒冷的掌心箍住,温若心口一滞,整个人陷入死寂。她快速将发髻上的金簪拔下来,抵住咽喉,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谢屹辞,我试过了,可是我好像逃不掉了。 若能求生,谁愿寻死? 可是她已陷入绝境,只能选择死。 脱力的身体被人攥着往回拖,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人,她要与父皇团聚了,母妃一定会很伤心吧?还有皇兄,她的皇兄,一定一定会为她报仇的吧...... 最后,她想到了谢屹辞,想到今日答应他的话。看来,她要失信了。 ——她不能去送他了。 温若将所有力气汇聚于掌心,簪尖的冰寒传入心肺,很快便会刺穿她的咽喉。 大昭公主,即使死,也要死得干净从容。
第27章 未来(三合一) 有我 夜阑人静, 信王府北院却有低泣声传出。 “王妃,您别哭了,哭坏身子可如何是好......” 姜宜面露痛戚, 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竟无半分血色, 通红的眼里噙着苦涩的泪。她紧紧攥着拳,指甲嵌进掌心里也浑不觉痛,嘴里轻轻呢喃着:“若若、若若她......云芊, 我会遭报应的......” 见主子哭得几欲昏厥,云芊亦是眼泛泪光。她半跪在姜宜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拳, 将她的纤指一根根掰开, 露出触目惊心的手掌。云芊摇头哽声:“不, 不是您的错。是他、是他逼您的!” 姜宜咬着唇, 想象着此刻温若正在经历的事,便心如刀绞、浑身发颤—— 若温殊是恶鬼,那她就是帮凶。是她将那盏下了药的莲子羹端给温若, 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去。温若对她推心置腹, 将她当成知己好友,而她却生生将她推入深渊! 不仁不义, 说的就是她这种人罢。 “不关您的事!”云芊再忍不住, 放声痛哭,她伸手轻轻抬起姜宜的胳膊, 把衣袖往上推了推, “呜呜呜他天天虐打欺负您,您已经够苦了,别把什么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除了脸,全身皆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新新旧旧交叠着,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也对,行尸走肉怎会有痛觉呢? 心口攀布着深深的恨意,姜宜没有一刻不想着将温殊千刀万剐,可是她不能。甚至,连想要自戕来得以解脱都不行。因为,姜宜不只是姜宜,更是姜家的长女。 温殊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他算准了她的软肋,便故意引她的幼弟沉醉声色玩乐,然后让他平白沾上五石散,更是称他神思混沌之时将几具尸体拖至他身旁,嫁祸于他...... 温殊捏住了姜家的咽喉,让他们不得不乖乖听命于他。不是没有想过解脱,可每每看见父亲因忧愁而发丝渐白,母亲望着她身上因虐打而产生的伤而痛苦落泪,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如何敢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宜将这八个字体会得淋漓尽致。 脆弱的脊背渐渐软下去,姜宜将侧脸贴在桌上,无力地闭上绝望的眼—— 如果可以,她愿意将自己的命赔给温若。可她更加知道,没有机会了,她不会再有机会偿还了。 世人都恐惧死后入地狱,可姜宜却期盼着能早日迈入地狱之门,也好过在这人间炼狱里活得不人不鬼。 * 跃过信王府的围墙后,谢屹辞垂眸望着拿在手里的糖葫芦,才后知后觉地失笑一声。 ——他这是在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昨夜惹温若生气的缘故,虽然今晨已经向她道歉了,可谢屹辞总觉得还不够。这不傍晚从训练场回府的路上,正好看见卖糖葫芦的摊贩,不知怎地,心口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直觉便觉得她会喜欢这酸酸甜甜的东西。 可真的买了后,他却顿住了前往信王府的脚步。递个拜帖,只为送糖葫芦,属实让人笑话。笑他倒是无妨,他怕的是折了公主的面子。 思索再三,谢屹辞终是回府将糖葫芦暂且搁下,转而去了书房,直至入夜。他连晚膳都不曾用,近几日他都是与温若一同用晚膳,在膳桌上,温若总是乐乐呵呵地给他讲每道菜肴的功效,哪道菜该多用,哪道菜不宜多食。 他大多只是安静听着,却偶在心里笑她这个公主讲究真多。不只是用膳,温若的骄矜和娇气体现在方方面面。谢屹辞原以为自己是不喜这种性子的,可她才离开一日不到,他却连用膳的兴致都没了。不只如此,他连睡意都没有。于是便只好拿了糖葫芦悄悄出了府门...... 既然递拜帖不妥,谢屹辞便偷偷地来见她。若她已安睡便罢了,若她还未睡那便将糖葫芦给她...... 悄悄潜进别人的府邸本就是不妥的行为,谢屹辞将脚步放轻,不愿扰了府内旁人的好眠。皇室子弟、达官显贵的府邸都会将客房设在西院,他径直朝西院走去。然而才进入西院,成排的府兵印入眼帘,他的心口一紧,漆眸的笑意渐次消散。 虽说公主到访,多增设些府兵实属应该。可,眼下的府兵数目多得不正常,且他们个个面朝西院里侧而非对外。防与守,于谢屹辞而言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府兵的姿态,并不像是防着刺客滋扰,反而更像守住院子,让里头的人插翅难飞。 ——出事了。 眸底的漆色渐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是无尽的黑暗。他一个跃身,飞快朝内院而去,快一点、再快一点。 暗影浮动,风过叶动。府兵未看清是什么,只有一瞬而过的光影荡过眼前。府兵心下一沉,却想起王爷吩咐过,若无他的命令,都不许接近客房半步,守好院子便好。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入内院查探...... 谢屹辞面无表情地在门边落下,细碎的低呜声让他的脸色瞬间阴寒如水,如同被乌云遮住的凉薄的月。他用力踹开门,屋里的的景象让他的眼眸刺痛,并生生扯断了他脑中全部的理智。 手中的糖葫芦砸落在地,如同他的心一般...... 冷冷的簪尖将咽喉上的皮扎破了一点点,身后的人忽然停下,冰冷的掌心松开她的脚腕。温若心口微滞,不解其意。然后那双手覆上了她的裙摆......无边的屈辱感将她淹没。 人死了,就不会觉得痛了吧?她指尖用力,试图扎透自己的咽喉。 突然嘭的一声,不远处的木门噼里啪啦地四分五裂。温若心口一跳,拿着金簪的手猛然顿住。她没有力气抬眸去看是谁来了,不过很快,来人便走到了她的身边。 熟悉的檀香驱散周围的异香,让温若心口泛酸。搭在裙上的手骤然一松,紧接着便是人砸到博古架上的闷重声响,架上的花瓶瓷器掉落碎了一地,男人的因钝痛而抽气,却仍止不住他粗嘎狎昵的喘息声—— 令人作呕。 堆在后膝的裙摆被人理好,重新盖住她的小腿。然后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双肩,给予她力量支撑起来。温若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透过一片雾蒙看到谢屹辞寒沉的面孔。指端一松,簪尖滑出肌肤,带出点点血珠。 夜风通过破开的门灌入屋内,猛烈的寒意让温若哆嗦起来,她好冷、又好热。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痛苦难忍。她仓皇地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似塞了团棉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谢屹辞的目光从她狼狈散乱的乌发和迷离委屈的泪眼下移,凝视她皙白脖颈处洇红的伤口,丝丝鲜血渗出来,如红梅晕散在雪地。他伸手握住她发颤的柔荑,轻轻拨开她蜷紧的指,将她攥着的金簪捏在手里。嫩白的手中摊开,金簪的形状深深烙在她的掌心,轮廓清晰可见。 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似乎被人死死攥住,连呼吸都窒痛难耐。 ——她攥了多久,又用了多大的力气。 视线里的那抹血色刺痛了谢屹辞的眼。若他再晚片刻,这根金簪是不是就彻底扎透了她的咽喉? 掌心收紧,他将金簪紧握着,任由簪身的冰冷坚硬嵌入掌心,晕开丝丝痛意。 “谢屹辞,你好大的胆子!”倚靠着博古架的人强撑着重喘,愠声道,“你不过是臣下。胆敢以下犯上?” 谢屹辞置若罔闻,浓重的异香缠绕,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心脏倏然下沉,他抬手拭去温若眼角的泪,指腹划过脸颊,柔软又滚烫。 他脱下外袍将温若裹住,然后将人打横抱入怀中。最后再睥了眼坐在地上的畜生,努力压制住心口的暴戾—— 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暖热的气息包围着温若,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却也勾起了她心底深深压抑着的燥麻......谢屹辞抱着她踏出屋门,不远处的府兵步履齐整地赶到,将他们重重包围。 恐惧渗透了温若的每一根神经,迷糊的神志快要淹没她。她忽然急急抬手去扯自己的衣襟,脑中的耻辱感叫嚷着让她住手,可身体毫不受控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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