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赫连妤冰的心绪渐渐平复,没了外界的打扰,自然是静中取乐。 朱妃因着那日太庙之事,好不容平息了后宫的争风吃醋,得了闲,刚巧碰见衍庆宫的刘贵人前来请安,便约着同去关雎殿,刘贵人听闻去关雎殿,心中不亦乐乎,平日里不得皇上与朱妃的旨意,谁也不能随意去关雎殿叨扰,上次匆匆相见还没怎么说话,今日得了这样的机会,焉有不去之理,便急忙答应,陪着朱妃同往关雎殿。 朱妃携刘贵人到了关雎殿,踏入殿内,殿中的宫人都款款行礼:“奴婢们参见朱妃娘娘、刘贵人。” 关雎殿伺候的人,都深知禁入关雎殿的令是朱妃所下,得了皇上默许,自然朱妃与赫连妤冰的关系也非同寻常,又见刘贵人是朱妃带来的,殿中的宫人也并为阻拦。 朱妃瞧着在关雎殿伺候的人,精神都是不错,脸上露出了微末的笑容,抬手:“都免礼吧!俪夫人呢?” 拈香本就是在赫连妤冰跟前伺候的人,见外间的动静,匆匆迎了出来,向朱妃及刘贵人行礼后,便摇了摇头:“启禀朱妃娘娘,夫人自从那日在太庙,被皇上送回来后,便不怎么爱出来,除了每日定时照看赫连长公主,偶尔与妤清小姐说说话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怎么劝也不肯出来。” 刘贵人平日里也是个不爱多说话之人,此刻却问着:“那皇上可曾来过。” 拈香将朱妃及刘贵人迎了进去,边走边说着:“皇上每日都来,可是夫人就是闭门不出,不肯跟皇上相见。” 朱妃抚摸着肚子,叹了一口气:“看来皇上这一步怕是迈出去地早了,妤冰这一遭跟皇上怕是杠上了,这个结,难解。” 赫连妤冰见朱妃与刘贵人到来,一身素衣素服,满头青丝上只梳了简单的发髻,连发簪都是银色,朱妃瞧着:“妤冰,你这样的装束实在是太素了。” 拈香扶着朱妃坐了下来,赫连妤冰瞧着朱妃的脸色不是太好,将手伸出去握着朱妃的手,趁朱妃不注意时替她把了下脉,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不安,只是自己却说不上来,却也无从说起。 朱妃,瞧着赫连妤冰待自己情分一如往昔:“咱们是好姐妹,别在如此了,皇上的心我懂,你的心我也懂,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掌控,也不是皇上能够掌控,比如说:人心,有些事你也别太过于忧心了,想多了终归不是好事,不过我听说年后楚国会派使者来萧国,听说是有意和亲” 赫连妤冰听到楚国,就想起了赵允熙,以为自己早已将他忘却,却不知听到赵允熙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有些余悸,毕竟曾经深爱过,两国和亲,随即一声冷笑,她深知,这件事不过是赵允熙与他那姑姑赵太后的又一项杰作。 姐妹三人一处聊着,朱妃有着身孕,在旁坐着瞧刘贵人与赫连妤冰下棋,棋盘上的黑白子刚各自落下不足十颗,翠羽匆匆忙忙小跑着进来:“禀娘娘,水婕妤宫里的人来禀告,不知何故水婕妤的肚子疼得有些厉害,已经请了太医,回禀说怕是要早产。” 朱妃顶着肚子走路有些不方便,赫连妤冰体谅着,拉上刘贵人:“我们陪着玥儿一块去看看。” 言毕,朱妃终于眉开眼笑:“你终于愿意出去走走了。” 朱妃坐在轿辇上,有宫人们抬着,刘贵人熟悉宫中各个宫殿的路线,赫连妤冰心知朱妃代掌六宫事宜,责任重大,如今又有身孕,更是金贵,便与刘贵人现先行一步走了。 瞧着与自己并行的刘惜筑,眉清目秀,眼光中泛着一缕独有的清澈与纯洁,这样的时刻也不忘打趣八卦:“刘氏,源自前前朝,因其祖上禅让之德,为世袭罔替之异姓王,本朝独一份啊!你妹妹刘惜筠便是水婕妤的嫂子吧!” 刘贵人早前听说俪夫人赫连妤冰不是爱八卦的人,今日竟然与自己八卦起来了,微笑着更是满心赞誉,款款而答:“俪夫人博古通今,知晓本朝的人脉关系,不可小觑哦” 赫连妤冰见展露笑容的刘惜筑,人虽美,却不懂得为自己打算,偌大的后宫,将来她该如何生存,晋王府一家有恩于本朝,思及此处,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这于自己又有何关系,赫连妤冰的眼睛此刻一直跳着,忍不住揉了揉,刘惜筑瞧着:“俪夫人,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右眼跳的厉害,心里慌得很” 到了婕妤水玲珑所居的惜吾轩,而君婕妤因着平日里与水婕妤关系比较好,知晓了此事便也匆匆赶来,惜吾轩的人见深居简出数月的俪夫人在此,竟也不敢太过造次,因都知道她的身份比较特殊。 赫连妤冰向御医简单问过情况之后,自己却进内殿,将手搭在水婕妤的脉搏上,随即便将手抽了回来,她匆匆走了出来,却一言不发;瞧着君婕妤的脸色惨白如纸:“君婕妤,可否让本夫人替你诊脉?” 君婕妤深知面前之人,寻着位置坐下,将右手伸了出来,赫连妤冰凝神屏住呼吸,替君婕妤诊脉,手刚触上去,就如刚才替水婕妤把脉一样,立即抽了回来,原来自己给朱妃搭脉时疑惑竟然是这样,赫连妤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朱妃踏进了屋内,见赫连妤冰脸色惨白,若不是拈香与刘贵人扶着,怕是要倒地也是有可能的,上前询问着,只听赫连妤冰口中低声低吟着:“宫闱争斗,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样的症状正如拈香当日所言林嫔的病症,中毒所致,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用了此种阴毒的药物。, 水婕妤在床上腹痛厉害,赫连妤冰这样的症状早已被人禀告给了皇上司马誉,司马誉闻讯赶来惜吾轩,见此刻这样的情形,将赫连妤冰揽入怀中,询问着殿内之人:“俪夫人为何会如此。” 伺候水婕妤的陪嫁宫女回着:“回皇上,刚才俪夫人替水婕妤把脉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对;然后又给君婕妤把脉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屋内的太医擦拭着额头沁出的汗水,朝着司马誉点头,赫连妤冰依偎在司马誉怀中,不知所措,口中依旧念叨着:“后宫,实在是太可怕了。”随即抓着司马誉胸前的衣襟,面色依旧惨白:“马公子,请您念在当日的夫妻情分,放我离开这里吧!后宫,太可怕了。” 司马誉瞧着怀中的人儿,脸色煞白,将其搂在怀中,不顾众人如何看待此事,他只顾着赫连妤冰,问着:“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让你如此惧怕。” 随即,屋内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报喜:生了个公主,紧接着竟传来水婕妤因难产又加之早产,生产之后便已气绝,赫连妤冰始终在恐惧着,生命诚可贵,为何竟有人视生命如草芥。 赫连妤冰推开了司马誉,她此刻竟对谁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隔着屏风缝隙,瞧着已经气绝地水婕妤,心中顿时难以平复情绪,虽然他不喜欢司马誉的后宫有如此多的女人,可毕竟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为什么会有人如斯狠毒。 司马誉将情绪尽崩溃的赫连妤冰打横抱起,瞧着满屋子的之人,对元公公说着:“传朕旨意,水婕妤追封为正三品贞嫔,产下之女为二公主赐名萧敏敏,即日名入玉蝶,封号永清,钦此。” 言毕,丢下满屋子跪拜谢恩之人,带着一身素服的赫连妤冰回到关雎殿,司马誉遣散殿内之人,赫连妤冰神色慌张,面带恐惧,口中此刻念叨着:“玥儿,玥儿。” 司马誉见此,没有办法只有吩咐人将朱妃召至关雎殿,良久,朱妃来到了关雎殿,见如此的赫连妤冰,问着:“妤冰,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从来是不会瞒着我的,究竟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赫连妤冰带着惊恐的神色,在次替朱妃仔细搭脉,未几,赫连妤冰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恐惧,手却不住得发起抖,司马誉与朱妃一左一右的握着赫连妤冰抖动地手,只听赫连妤冰低声说着:“远荞妹妹,若有机会,我一定找出害你之人。”而后又接着说道:“皇上,玥儿,水婕妤并非难产,而是中毒所致,寻常太医的诊治,只能断定为难产,中此毒之孕妇,若保住大人便要失去孩子,若要保住孩子,也许会一尸两命,可见下毒之人视生命如草芥。” 朱妃听赫连妤冰将此事道出,心中琢磨着,想起在惜吾轩内的情形,刚才踏入关雎殿后,立即又替自己诊脉,随即问着:“你是说,已故水婕妤、如今的君婕妤和我,都中了此毒。” 司马誉瞧着赫连妤冰,又听闻朱妃道出的话,不免有些惊心,虽然深知宫闱中狠心决绝之人,却不曾想狠决至此,赫连妤冰握着朱妃的手:“玥儿,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这个孩子不能要。”而后又向司马誉道出:“君婕妤哪儿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月份大了,凶多吉小,好在玥儿这头我还能尽我所能,及时落胎,还能保全其性命,在加以调理,将来还能有孩子。” 朱妃娘娘在关雎殿待到傍晚,正欲离去,却听闻元公公匆匆进殿,禀告着:“启禀皇上、朱妃娘娘、俪夫人,君婕妤母女俱损,听太医说是难产。”赫连妤冰听到此处,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与恐惧油然而深,司马誉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着:“传朕口谕,君婕妤追赠为虞嫔。” 元公公领旨下去后,司马誉瞧着朱妃与赫连妤冰如此的姐妹情深,而朱妃对于自己,可谓是难得的红颜知己,她凡是能忍则忍,只是这辈子对她,终究是没有真心而言,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善待与她。 朱妃见赫连妤冰昏昏沉沉睡去,便离开了关雎殿,赫连妤冰在关雎殿内休息,整晚司马誉都在一旁守护着,次日,赫连妤冰醒来后,见趴在床上休息的司马誉,仔细打量,如此俊美的容颜,只是我赫连妤冰能做的,却只能是替你医治好太医院之首都无法替你治愈的疑难之病,希望能归还当日许下你以身相许的诺言。 悄悄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覆盖在司马誉身上后,便离开了关雎殿,踏进了太医院的藏书楼,看了半日的书,心中也担忧着,想着朱妃的胎什么时候落下比较好,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便要伤及她的性命。 一日之宫内接连两位妃嫔离世,阖宫上下忙得是团团转,朱妃身怀有孕,好在馨妃与段妃能帮着料理,贞嫔与虞嫔的丧仪办的还很顺利,永清公主已由皇太后做主,交给了玉华殿姚贵人抚养,为着能好好照顾永清公主,晋为姚婕妤。 几场大雪压断了关雎殿内的树枝,赫连清儿也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在太医院翻阅了十数日的医术典籍,没有寻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入夜,回到关雎殿,司马誉已经在关雎殿内,见赫连妤冰回来,十数日不见甚觉想念:“明日宫中有宴会,朕想请你出席。”赫连妤冰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便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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