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便是我的女儿,瑰安。”靖安侯夫人拉着李倚薰的手走向俞夫人,笑说道。 李倚薰微微屈膝,笑着说道:“瑰安见过俞伯母。” 俞夫人让下人扶了李倚薰一下,她笑说道:“你小时候便长得十分讨喜,当时我还好奇你长大了会何等的貌美,如今一瞧,果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李倚薰笑说道:“俞伯母谬赞了。瑰安小时候得到了俞伯母的许多帮助,可惜这些年瑰安未能够常常来见俞伯母。” 俞夫人眼眶一红,嗔了李倚薰一眼,她说道:“本来我还想着今日绝对不能丢脸的在你的面前落泪,你却主动勾起我的眼泪。” 李倚薰未失踪前,俞夫人是真心将李倚薰当作女儿疼爱的。后来章心荷来到靖安侯府后,她没少关照章心荷,如果不是她有一日看见章心荷仗着陆大姑娘的身份,让家世不如她的官家女跪在地上给她擦鞋,她也不会对章心荷冷淡下来。 可是前段日子她才知道,原来章心荷并不是她认识的陆大姑娘。 俞夫人知道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曾经还让章心荷占了她的身份,她自然心疼李倚薰的遭遇。 “勾起俞伯母的眼泪,是瑰安的不是。瑰安说错话了,该打。”李倚薰的脸上露出笑容,作势要打自己的脸。 俞夫人连忙拉住李倚薰的手,眼眸中的泪意也消失了。她看向一旁的靖安侯夫人,笑说道:“瑰安的这张小嘴越发能说会道了,你不用为她担心了。” 俞大人与靖安侯交好,俞夫人与靖安侯夫人的关系自然不错。俞夫人知道靖安侯夫人将李倚薰寻回来后,心中一直担心李倚薰会被人欺负。 靖安侯夫人听出了俞夫人的话语的意思,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李倚薰这些年虽然未在她和靖安侯的身边,可是李倚薰却比她想象中要优秀和出色许多。 俞夫人拉着李倚薰的手又说了一些话,才让俞府的下人带李倚薰去贵女们集聚的地方。 …… 往日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昂的章心荷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李倚薰才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听说李倚薰今日也来了俞府,今日来俞府的贵女无不对李倚薰感到好奇。 几个贵女围在一起,交头接耳。 “靖安侯府的做法可真是稀奇,居然让一个假女儿在靖安侯府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前段日子找回了真女儿,那个假女儿是不是还会在靖安侯府待下去?” “我听说真正的陆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比那个假女儿要漂亮许多。太子殿下曾经还救过真正的陆大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之前不是说太子殿下将一个商贾的义女带回了京城,那个商贾的义女就是真正的陆大姑娘吧……” “我听说商贾出身的人都带着铜臭气,庸俗不堪,真正的陆大姑娘即使长得不错,只怕也是浑身铜臭气,行为粗鄙……” 忽然贵女们都噤了声,不约而同朝款款向她们走来的李倚薰看去。 她们皆是见过章心荷的,章心荷的容貌已是不俗,李倚薰的姿容却是远胜章心荷。随着李倚薰的走近,她们这些自诩貌美的贵女皆黯然失色,周边的红梅都不及李倚薰。 一时间贵女们的眼眸都有些微妙。这个真正的陆大姑娘未免也长得太好看了,甚至有一种令人怜惜和保护的美。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亭内品茶的各府夫人。有几位好奇的夫人朝李倚薰的方向看去,当目光落在李倚薰的脸上时,眸光顿时凝住了。 这些未出阁的贵女皆未见过陆汐萱,她们却是见过陆汐萱的。陆汐萱未去世时,有陆汐萱的地方,别人的眼睛里从来不会看见她们。如果不是后来陆汐萱嫁给了承毅伯,渐渐不在众人的面前露面,她们只怕是永远会活在陆汐萱的阴影之下。 靖安侯府这个真正的陆大姑娘居然与陆汐萱生得如此相似。 从前总是被陆汐萱压一头的几位夫人看向李倚薰的眸光不禁带上了几分敌意。 “听说陆大姑娘曾经被太子殿下所救,还在太子府居住过一段时间,许侧妃应该与陆大姑娘相识吧?” 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勾了勾唇角,朝打扮淡雅的许清眉看去。 刚才众人谈起李倚薰时,她发现许清眉的神情有些不耐,似乎对李倚薰极为不喜。 她觉得李倚薰应该在太子府做了不好的事情,然后被许清眉知道了,或者李倚薰像传闻中那般行为粗鄙,浑身铜臭气,许清眉才会在听见李倚薰的名字时那般神情。 “有幸见过几面,谈不上相识。”许清眉淡淡瞥了那位夫人一眼。 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看见许清眉的反应,越发觉得她猜测的没错,李倚薰虽然长得不错,品行只怕是不堪。 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将沏好的茶水放在亭内的石桌上,然后让俞府的下人请赏梅的贵女和李倚薰来亭内喝茶。 一会儿后,李倚薰和各位贵女来到了亭内。 互相见礼后,先前与许清眉说话的夫人冲李倚薰招了招手,笑说道:“我刚才还和许侧妃说起陆大姑娘,我们这些人连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陆大姑娘居然有幸被太子殿下救过,还能够与太子殿下同住一个屋檐下。” 在场的几位贵女眼神一变。裴彦琛身份贵重,才貌出众,这些未出阁的女子谁不想嫁给裴彦琛? 可是裴彦琛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之前也就章心荷能够跟裴彦琛说上话,谁料章心荷却是假的陆大姑娘,如今章心荷是万不可能嫁进太子府的。 裴彦琛如今尚未迎娶正妃,也就代表着她们皆有嫁给裴彦琛的可能。 听这位夫人的话语的意思,李倚薰似乎与太子殿下关系不一般。 闻言,一旁的许清眉的眼眸中也染上郁色。在场的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李倚薰居住在太子府时,裴彦琛有多么的宠爱李倚薰。 身后的初晴在李倚薰的耳边低语道:“这位是肃南侯夫人。” 李倚薰朝说话的肃南侯夫人看了一眼。肃南侯的祖先陪□□打过江山,曾经还被□□封为异姓王,如今肃南侯府虽然不如鼎盛时期,却是唯一一位非皇室宗亲,有自己封地的臣子。 李倚薰冲肃南侯夫人福了福身,说道:“见过肃南侯夫人。太子殿下心善,怜惜我的遭遇,这才让我在太子府居住了一段时间。” 李倚薰的说辞与裴彦琛对外的说法一样,只是在场的人皆有些不相信裴彦琛对李倚薰没有一点儿想法。李倚薰当时虽然没有去处,裴彦琛想要给李倚薰找一个居住的地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非要将李倚薰带回太子府? 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走到肃南侯夫人的身边,撒娇说道:“母亲为何只顾着和陆姐姐说话,都不理会女儿?” “母亲,你看,我画的红梅好不好看?”女子将她的画作举到肃南侯夫人的面前。 肃南侯夫人点了点女子的额头,笑说道:“你呀,只顾着自己玩儿,我这不是见陆大姑娘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担心你们会怠慢陆大姑娘。” 戚思茹听见肃南侯夫人的话语,吐了吐舌头。 戚思茹走到李倚薰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李倚薰一番,笑说道:“我们正在画俞府的红梅,陆姐姐可要和我们一起?” 不等李倚薰说话,戚思茹又说道:“我听说陆姐姐曾经是商贾的义女,商贾家里哪里会有好的夫子?陆姐姐只怕是不懂丹青吧……”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李倚薰的眼眸中皆含着轻蔑。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别说是丹青了,只怕是字都不认识几个。 李倚薰平静地看了戚思茹一眼,笑说道:“义父和义母确实未给我请过夫子,我曾经被宁顺的钟府收留过,钟大公子体恤下人,我倒是有幸随钟大公子听过夫子的课。” 众人听见李倚薰的话语,这才想起来李倚薰不仅是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的义女,曾经还在钟府待过很长的时间。 戚思茹抬了抬下巴,说道:“既然陆姐姐懂丹青,今日看见如此美的梅花,陆姐姐可愿意作画一幅,也让我们见识一下陆姐姐的画作。” 戚思茹想着,哪怕李倚薰随钟越舆听过夫子的课,李倚薰的画作只怕也是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 她自认为画技不错,如果李倚薰等会儿作出一幅拙劣的画作,岂不是越发显得她画技高超? 李倚薰的容貌生得再美,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 李倚薰看向戚思茹手中的画作,笑说道:“完成一幅画作需要不短的时间,不如改日再让戚姑娘见识我的画作。我见戚姑娘的这幅红梅图有几分不足,戚姑娘可愿意让我帮戚姑娘修改一下?” 戚思茹听见李倚薰拒绝作画,本来以为李倚薰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画技不如她。等听见李倚薰的后两句话语,她眼眸不悦地眯起。 一般画技非常高超的大师才敢修改和完善别人的画作,李倚薰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要修改她的画作? “有胆识是一件好事情,只是陆大姑娘可要想好了,陆大姑娘确实要修改我的画?”戚思茹高举她刚才画的红梅图,冷笑说道。 这幅红梅图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她可不想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李倚薰微笑说道:“有劳戚姑娘帮我准备笔墨。” 戚思茹拿着红梅图的手一紧。李倚薰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修改她的画作,她却不想让她辛苦画出来的画作莫名其妙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一旁的肃南侯夫人轻轻拽了拽戚思茹的衣袖,让戚思茹将画给李倚薰。一幅画毁了也没有什么,李倚薰主动自取其辱,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脑袋空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已经去世的陆汐萱大概都会后悔有李倚薰这么一个丢人的侄女。 见状,戚思茹只好将手上的画交给李倚薰,然后让下人将她用过的笔墨拿过来。 李倚薰将戚思茹的红梅图在案几上铺开,然后拿毫笔蘸了颜料。她姿容不凡,作画的姿态优雅美好,明明她是那个作画人,却比案几上的画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亭内的夫人和贵女们都围在李倚薰的周围,看李倚薰修改戚思茹的画。和戚思茹相同的想法,她们也不认为李倚薰能够将戚思茹的红梅图修改的更完美。在场的贵女可是从小就有夫子精心教导的,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李倚薰的画技怎么可能在戚思茹之上? 一盏茶后,李倚薰停下笔,将手上的毫笔放下。 在场的人看清李倚薰修改过的画作,都呆住了。李倚薰并没有大改戚思茹的画,只在戚思茹原本的画作上添了几笔,画上的红梅栩栩如生,呈现出红梅不畏严寒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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