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华音第一次朝着裴季下逐客令:“我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人该出去了。” 裴季却也不动,轻笑:“可是被我说中了?” 华音沉默两息,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华音道:“既然大人如此喜欢待在这,我离去便是了。”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 他不走,她走便是。 在门口与童之遇上,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过长廊,在楼梯玄关一拐,步下阶梯。 童之看着华音的背影消失,收回目光看向屋中脸色沉沉的小叔:“大人,九姨娘似乎生气了。” “脾气是谁给她惯的?”随即“呵”了一声,冷声道:“是我给惯的。” “大人确实在惯着九姨娘,若是在盘阿寨抓到九姨娘的时候,直接关押起来,九姨娘倒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越发的有恃无恐,还刚当着大人的面摆脸色了。” 裴季冷睨了一眼童之。 童之识时务的抿紧唇,不再言语。 片刻后,有锦衣卫上报:“大人,九姨娘要出客栈,说是要在南诏街上逛一逛。” 童之闻言,看向小叔。 裴季眉头一蹙,思索片刻,看向童之:“你安排几人随她一同出去。” 童之诧异间,又见小叔叹了一息,吩咐他:“带多些银子出去,她若看中什么,便买了。” 童之转头与锦衣卫道:“你先下楼候着。” 锦衣卫颔首,转身离去。 锦衣卫离去后,童之才转望回裴季,表情肃严:“小叔,九姨娘最终可会成为侄儿的婶婶?” 裴季与童之相视半晌后,起身走出了华音的屋子,回了自己的屋中。 童之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无奈一叹。 今日段瑞有邀,小叔一会也该出门了。 华音心中沉闷,想出去走走。 裴季让人跟着她,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但却没想到随行的锦衣卫道:“出客栈前,童管事给了银钱,道是九姨娘看中什么,直接买便是,若是不够银钱,便直接报上客栈的名字,送货过去再结。” 华音微微蹙眉,这应是裴季的意思。 他可真有意思,这行径可不就是打一棍棒再给一颗甜枣。 等逛了小半会后,华音才回过神来。 她在裴季面前却不像是在裴府时那般小心翼翼了,脾气上来了,也没有全数往心里压下去了。 如此转变,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了逛街的心情,便寻了间茶馆,上到二楼,寻了个靠着凭栏的位置坐下。 依靠着凭栏往街市望下去,忽见一间铺子的牌匾写着“南北杂货”几个字。 华音微愣,忽然想起在盘阿寨的时候,那金家姑娘给她的小铁片。 以防能在遇上凶险的时候有条活路,华音随身带着那小铁片。 另外,她头上的簪子虽简单,但也是金簪,就是手镯都是最贵重的。 这些首饰都是值钱的,以备不时之需。 但现在她自然是不会逃跑的,毕竟裴季可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还有那些杀手也在暗处盯着她,估摸也等她落单时下手。 若是她逃离裴季,那才是给杀手有机可乘的机会。 小二送上茶水和茶菓,华音收回了目光,正要饮茶,却与前方桌子的云霄对上了视线。 华音:…… 要是被裴季知晓她与云霄一同出现在这茶楼,以他多疑的性子,没准还以为她与云霄在接头。 云霄朝着华音温润一哂,随之点了点头。 华音也不好当做没看到,也笑了笑,回以点头示意。 云霄有风度,也没有过来打扰或是套近乎的打算,让华音松了一口气。 裴季怀疑云霄,恐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再加上她对云霄的感觉,很难不让人怀疑云霄的身份,所以还是避免接触的为好。 锦衣卫也早已发现了云霄。所以暗中观察了云霄与九姨娘的举动,若是他们有人在桌面或是哪处留下信息,自然不会逃得了他们的这双眼睛。 华音因云霄也在,便没有坐太久,约莫坐了一刻就离去了。 华音出了客栈,便打算去南北杂货探一探虚实,也不再留意茶楼里的云霄。 云霄靠着凭栏而坐,目光似不经意扫了一眼刚出茶楼的华音。 此处是离客栈最近的茶楼,他这几日日日来饮一杯茶,便是看能不能遇上外出一逛的华音,不承想竟真遇上了。 若是刺杀裴季那日知晓那女子就是她,他自然不会把朝她射出一箭,如今回想万般后悔,此时最为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那倩影消失在了一间南北杂货的铺子中。 这时,街上有小厮打扮的人走进茶楼,云霄见到小厮身影,也就收回了目光,端起茶水浅饮等候。 片刻后,小厮上到了茶楼的二楼,朝着云霄行礼唤了声“大人。” “何事。”云霄面色浅淡。 小厮:“有客自远方而来,现已入南诏王城。” 云霄淡淡启口:“知道了。” 多日前,他派人送信回血楼,让鬼医速来南诏。 原本以为还需等一些时日,但却比他预计的要来得快。 放下了杯盏,转而往南北杂货望了眼。 她即便不再行刺裴季,也必须恢复记忆,如此他才能帮她从裴季那处脱身,不然等血蛊发作,将痛不欲生。 再者,若是她长久待在裴季身旁不行动,恐怕就是有失忆这个理由,血楼不会放过她。
第55章 (毒蛊发作) 南北杂货, 顾名思义便是大江南北的东西,在这间铺子都有来卖。 华音在南北杂货的铺子中逛了约莫一刻,买了许多东西后,让锦衣卫给提着。 又逛了别处, 把锦衣卫带出来的银子全给花了, 华音才打道回府。 许是买了东西发泄了情绪, 也没有那么气恼了。 回到客栈已是晌午, 从婢女口中得知裴季在她之后也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华音也没有问他去了何处,用过午膳后,便回房准备歇晌。 婢女把小金银送回到了华音的屋子, 道:“昨夜童管事吩咐奴婢看着猫主子,半夜的时候一直在扒门叫唤, 想是像小夫人了。” 猫主子这个称呼还是童之喊起来的。 起初婢女疑惑地问过童之。 童之温笑的抚摸小金银的脑袋,道:“日子过得比我等还滋润, 不是猫主子还能是什么?” 华音把小金银抱了过来,小家伙一入怀中就蹭着胸口,看得婢女心惊, 忙提醒:“小夫人小心些, 莫让它蹭到了伤口。” 华音顺了顺小金银的脑袋,笑道:“我有分寸,你去歇晌吧,等我醒来再唤你。” 婢女应了声, 随后退出了屋子,阖上了房门。 婢女离开后, 华音□□了半晌小金银,给它喂了小鱼丝后, 便转身走到床榻,躺在榻上细想云霄的事情。 若是云霄有问题,那么云侧妃也会有问题。 先前童之已经把宫中的关系说清楚了,在这南诏王宫中,一个王后,三个妃子,而这其中南诏王最宠爱的便是这云侧妃。 一个月里边,便有大半月是去星逻殿的,可见对其有多宠爱。 若是南诏王把裴季要来南诏的消息告知了云侧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以南诏王那样的懦弱无能,为了稳坐王位都能逼死自己的发妻,还有什么荒唐事是做不出来? 若是他们兄妹二人真与杀裴季的杀手是一伙的,那么上一次刺杀裴季,又险些杀死她。还有在乌蒙城刺杀她,威胁她若是不在王城杀了裴季,死的就是她的这些事情,那么应该也有他们的份。 想要杀她的人,为何她会觉得有善意? 华音想起云霄,疑惑之色越来越凝重,也越发的想知道自己与那云霄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没有记忆,关于以前的记忆与认识的人都像是盲人摸象,毫无头绪。 她想细查,必定要从云霄的身上开始查起,可单独寻云霄不安全,且也不合适。 云霄是男子,而且以裴季的占有欲来看,似乎不太高兴她与云霄走太近。 再者裴季不仅疑心重,还观察入微,她仅是多瞧几眼云霄,便让裴季瞧出了端倪,生出了怀疑。 若是与云霄单独见一次面,恐怕裴季真的会把云霄当成杀手的奸细。 既然从云霄那处无从下手,那唯有从云侧妃那处下手了。 差不多也要进南诏王王宫寻大巫医看诊了,届时在旁敲侧击。 小金银吃完了小鱼丝,跳上了床榻,蹭到华音的枕边打呼噜。 华音的思绪被它那响亮的呼噜声打断,没好气的望了眼睁得一双无辜大眼的小金银,抬手摸了摸它的头颅后,便也就拉起被衾歇息。 日头逐渐西移,华音睡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就是小金银也趴在了她的枕头旁睡得香甜。 忽然,华音那双原本放松的手忽然捏住了被衾,渐渐用力攥紧。五官也开始皱了起来,神色逐渐痛苦了起来,隐隐有薄汗溢出,脖子开始绷紧,经络很是明显,开始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汗水越发的多,几乎汗湿了软枕。 梦中痛苦,但却是醒不过来,小金银在床头不安的叫唤个不停。 裴季回到客栈,正欲回房,便听到华音的房中传出小金银那不安的叫声。 思索片刻,还是转身去敲了华音的房门。 敲了几息没有回应,隐约听到里边的喘息声,面色微变,裴季当机立断地踹开了房门。 疾步朝着放下床幔的大床走去,痛苦的□□声很是明显,两息便走到了床榻外,倏然掀开帐幔,便见华音一脸痛苦之色。 裴季脸色骤然一遍,弯下身子伸手轻拍了拍华音的脸,叫了两声“华音”。 见华音没有反应,裴季思索了一息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拉开华音的衣襟。把她身上的小衣拉下后,便见她心口的位置有一小块的血丝网, 是蛊发作了! 是中毒了,还是单纯的到时候发作了? 裴季无暇多想,正要给华音拢好衣服,门口忽然传来童之的声音:“大人,怎了?” 因为踹门声,童之与婢女都同时出现在了门口外。 裴季一喝:“莫要进来,立马备马车进王宫,率先派人进宫,让大巫医准备好。” 童之瞬息会意是九姨娘的蛊发作了,没有迟疑,立马转身去准备。 裴季迅速地把华音的衣服收拾好,再而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地往门口走去。 出了房门,小金银也跟着跑了出来,绕在裴季的脚边,差些踩到它。 裴季脚步未曾停,但却是沉声吩咐身后的婢女:“看好它。” 婢女虽然担忧刚伺候不久主子,但也还是慌忙去抓小金银。 女主子偏爱这猫主子,便是大人平时也会投喂,而且就算它怎么闹腾大人,也没见大人生气,可见这猫主子的地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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