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含恨(一) 察觉对安诸解释太多, 宋怡即刻的缄口不语。 说越多错越多。她顶替顾倾城去中秋宫宴,这件事本就是欺君罔上的杀头大罪,这时候与安诸说那么多,安诸该是要起了疑心, 那她也不需再为净儿的横死伤心了, 可直接的去与净儿地府相见才是。 见宋怡不说话, 安诸随即的问道:“倒不知顾小姐那位朋友是何人?” “便是一个朋友, 说了陛下亦是不知道,陛下如何的还要问。” 安诸随即挑了挑眉:“孤知不知那人是一回事,知不知道是何人在这小榭中,便又是一回事。可不知顾小姐与那朋友关系如何, 指不定她早早离去了才是。顾小姐还是先回顾府上去罢。” 安诸心上忽而便生出了一个龌龊的想法:莫不是是顾倾城在此处私会情郎了。 “不会的。”宋怡看着安诸那副痞样, 便是心疼他那一张生得俊朗的面皮, 她缓缓说道:“她是我的朋友, 我们约好了又是相谈的。眼下出了这般的事,我若是不能确定了她的安危, 便是不会回府去的。” 安诸倒是真的误会,随即不自觉的就是吃起了飞醋:“便是你留在这,亦是不一定能确定他的安危呐。在孤看来,他早是抛弃你而去了。” 宋怡没有注意安诸面色上的不悦,坚持的说道;“指不定她只是有事出去了, 净儿遇害的时候她不在。我与她说好的,她在听雨轩等我,她若是没有遭遇不测, 一定会回来的。” 瞧着宋怡坚定的模样, 安诸添油加醋:“也指不定那,那些人便是冲着他来的, 他早早的被抓走了。这小丫鬟便是怕她泄密,才杀了灭口的。” 宋怡一听,这也不无道理。 今如是风月女子,那花楼中鱼龙混杂,要说她可是与人结怨,这几率简直很大呐。 便是霎时的,宋怡那一张小脸就是白了。若是这样,这净儿便是死得冤了。 安诸瞧着宋怡那倾城的面色上爬上了甚多的忧思,酸味杂陈的心才是清明过来。 为了转移话题,他便问了一句:“顾小姐如何的这般确定,那男子便是定是会回来听雨轩?” “男子?”宋怡一愣:“我何时说了她是男子了。” 宋怡怪异的打量了安诸几眼,随即的又道:“我自确定,便是有我的道理。”她不好气的瞧了安诸一眼。 真不知这位帝王脑子都是些什么呐。脑子有点问题便是罢了,还举止轻浮,又喜欢对事情追根寻底的,实在让人头疼。 明显的就是他想偏了,自己不占理,为掩饰心中的羞愧与尴尬,安诸从袖袋中拿出一方绣帕。上面绣的是一株紫色的牡丹,绣工上乘,花样精美。 他将绣帕递到了宋怡面前,佯装嫌弃道:“拿去擦擦泪水吧,哭成这般的模样,委实让人看着糟心。” “遭……心?”宋怡目瞪口呆。便是今日,她的三观一再被这位帝王刷新。 她这是被明晃晃的嫌弃了么?她这是被明晃晃的嫌弃了吧。 安诸见宋怡不接绣帕,直接的便将帕子塞到了宋怡手上:“是啊。孤倒是第一回 见有女子能哭成你这般不堪入目的模样的。” “我……不堪入目?”宋怡犹如遭了雷劈。 “是呐。你哭起来委实太丑,以后入宫了在顾的跟前,还是少哭些,莫要吓着孤。”梨花带雨固然惹人怜爱,但还是多笑笑好。 这般直白关心的话,安诸到了宋怡面前,竟是完全的说不出口了。说出来了,却是完全的变了味道。 作为一位放荡惯了的帝王,这个时候他心中早是不自觉的开始注意起了在宋怡面前的形象。但安诸本身还是半分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那边方惟从听雨轩中出来,到了安诸面前行了一礼,才到:“陛下,已是有些眉目了,屋中那位姑娘的死因,是被利刃割喉而亡。至于那凶手——” “凶手如何?” 方惟颇是犹豫,沉吟片刻才是缓缓道:“凶手可以肯定是经过了训练的,江湖中有这般身手的人却是多如牛毛,却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曾与人结怨。若不曾与人结怨,那江湖茫茫便是无法查到真凶了。” “查不到?”安诸若有所思的瞧了方惟。 方惟即刻的对着安诸叩首道:“臣惶恐。此事凶案现场凶手并未留下任何痕迹,若是要查此案便是如同大海捞针。” “那便给孤大海捞针,一查到底!”安诸眸色晦暗不明:“传孤旨意,此次凶杀案在刑部立案,发出告示,若有人能提供与此案有关的线索,赏银百两。” 方惟抹了抹额间的冷汗,领命道:“是,微臣领旨。” “方卿家起来罢。孤知道此事为难刑部了,只是——”只是这事与穹门有关,他必定要深究下去。 之于方惟。安诸又是瞧了他一眼,大公无私的方尚书?恐怕也不是那般的简单了。 这时候仵作由屋中急急的走了出来,便是对方惟道:“大人,有重大发现,你且随我去看看。” “重大发现?”安诸勾唇一笑:“一同进去看看罢,方卿家。” “是陛下。” 安诸又瞧了身侧的宋怡,道:“顾小姐你可是害怕死人?” “不怕。”宋怡眸光坚定。屋中死去的是净儿,若是此时她不进去瞧,那如安诸所言在刑部立案了,她便是真的见不着净儿最后一面了。 瞧着血泊中面色惨白如纸的净儿,宋怡多么期望这一切不是真的,期望净儿能醒过来。 净儿是个本分的丫鬟,由顾府随着宋怡来这听雨轩服侍她,这些时日不见她半分怠慢于宋怡的。 但净儿也再也没无法做出半分的回应,她死得轻于鸿毛,死得甚是突然。 她本该还要享受如花的年华,但她终究的是这般没有预兆的便是受了杀害。 宋怡眸子中又蓄上了泪水,久久不曾平复的心中尽是波澜:“到底是谁,是谁害了她的。” 安诸瞧着宋怡又是要哭,心中不免感慨女子果真是水做的,动不动的便是落泪。 他若是对宋怡无意便是罢了,终归瞧着心慕的佳人落泪,安诸心上是憋闷的。 但宋怡这次还是忍住了。衣袖之中,她那纤白五指死死的握着,她告诫自己不可再落泪,她开始厌恶自己的软弱,开始厌恶那个遇事便是只会啜泣的自己。眼下她虽是该要伤心,但查出净儿遭谁人迫害,更是紧要的事。 这般的时候,她千万的不能落泪,不能让这位刑部尚书和那仵作低看了她。 仵作适时的打破了气氛中的那份诡谲,道:“陛下请看。” 他将两张盛放了细碎残物的纸张递到安诸跟前,纸张是普通的宣纸,其中一份残渣是黑色的,用手捏起轻轻一压便细小如同扬尘。 另外一份粉末是略微带了粉嫩的红色,成薄薄的皮屑状,柔韧性极好。 安诸仔细瞧过,便将东西递到了方惟手上:“方卿家有何见解?” 方惟同样仔细的瞧了,随即甚是不解的摇头。安诸瞧着方惟的眸色更是深了,他又对仵作道:“你叫何名字?” 那仵作约莫而立之年的模样,举止大方沉稳。着了一袭灰布衣裳,是老实本分的百姓打扮,就连那绾发用的簪子,便也只是一支木簪。 但他虽是这般的穿度,整个人的气质却不落人分毫。 只是瞧一眼,便会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泊,那种无争,那种不卑不亢给吸引的眸光。不自主忽略了那皮相,觉着面前那人是位遗世独立的君子。 听见安诸的问话,他行了跪拜礼道:“启禀皇上,草民作莫玄凛。” “莫玄凛。”安诸挑眉,随即的又道:“方才你说有重大发现,那想必你是看出了什么的?” “是,陛下。” “起来说话吧。”安诸勾唇一笑:“方卿家既是看不出什么来,那你便是为他提点一二罢。说说看,你瞧出了些什么。” 莫玄凛起身,随即道:“回陛下。这两张宣纸所盛放的物件,那皮屑状的是易容所用的药膏,用来仿制皮相纹理弹性的。另外一件,若是草民不曾辨错,那便是出自穹门的除锈粉。” 他这话简洁,却是明了直白。 方惟再是如何的,也不能不明白了。而他身居刑部尚书之位,这些东西若说是看不出来,却是说了谎的。 很多东西,不是看不出来,便是不想看出来罢了。 “好!”安诸收了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拍:“方卿家可是明了了?” “明白了,陛下。”方惟惶恐的跪下,几滴汗水便由他头上滴落到了小榭中的地上。不知是何时开始,他才是擦去的涔涔冷汗又爬上了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本来预计在相误那一部分中就让女主开始反杀的。但是发现要交代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哇【捂脸.jpg】顶锅逃走
第41章 含恨(二) 安诸瞧他那紧张的模样, 一派自得的还不忘添油加醋一句:“方卿家身为刑部尚书,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次瞧不出来,便当是仔细记住了才是。这国家治理与断案一般, 只有不断取长补短励精图治, 才能持久弥新。” 宋怡在一边瞧着这般的安诸, 看的有几分直了眼。 以往她遇着安诸的时候, 由于安诸的轻浮盖过了他的其它,知道安诸便是岐国的君王,宋怡还接受不了如何岐国的君王是那般一个虚有其表的放荡之人。 此刻那般的想法,霎时在她脑中烟消云散而去。原来这位一国之君正经起来的时候, 还算是个合格的帝王的。 那边方惟还在诺诺称是, 安诸已从腰间解下了龙纹玉佩, 递到莫玄凛跟前, 道:“明日你拿了这玉佩,去刑部的司刑换个主事的牌子去。” 方惟煞白着面言又止, 心中挣扎了一番,却不敢多言什么。 宋怡在一边,随即的又记了安诸了一个好处:能当机立断的认才用贤。这位帝王,她越看越惊心,不禁的猜想, 那轻浮莫不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外裳罢。 “谢陛下。”莫玄凛不卑不亢的叩首谢恩,双手接过安诸手中的玉佩。 “既是已初步验过尸体,勘察了案发现场, 那方卿家与莫卿家便是先回吧。” “是, 陛下。”仵作莫玄凛领命退出了小榭。 倒是那方惟定定跪在安诸跟前,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意思。 他沉沉对着安诸便是扣了一个头, 随即便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小女方妙音无德无才,断是不能入宫为妃嫔的。臣恳请陛下能将小女除名于名册之上。” 安诸没想到方惟回来这般一出,愣是一霎,反应甚快的道:“无德无才,这便是方爱卿要孤收回成命的理由?” 方惟默认,随即的又是强调道:“小女不能入宫的陛下,小女……小女已是准备许配人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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