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奉劝顾公子还是莫要激动。顾公子以为箭矢拔去便是无碍了?刺杀狗皇帝的箭矢上,自是涂有穹门秘制剧毒的。此毒无色无味,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太医自是查不出来。” 今如自袖袋中拿出一只小瓷瓶,搁置在方才玩赏过的盆栽前:“这是解药,你大可不必信我所言,用与不用,便是由顾公子自行定夺就是。便是想着三日后听得顾府长公子暴毙而亡消息,让那丫鬟伤心些时日就是了。” 今如离去后,顾知文伤口处已是裂开。顾知文轻笑一声,顾府落魄如斯,他早是一无所有,便是暴毙而亡,于他而言便是未有什么可害怕的。 而他如今却还不能死。洛芙轻易便是能出宫,她是穹门之人,想必穹门图谋与皇宫有关,更甚便是万人之上的皇位! 宋怡还在宫中,他能看着安氏覆国,却是不能看着宋怡与这场纷争中枉死。 又是想到宋怡才是伤了身子,顾知文不免将两件事拉扯到一处,她身怀皇嗣,穹门自是留不得她腹中的孩子。 想明白这些,他心上忽而无比坚定。这一回他要护着她,若是必要,他便是带她离开皇宫那是非之地! 安诸遇刺的事儿传到芳华宫,宋怡心上千回百转,中是压了心上的担忧,忍住未去朝华殿探望。 太后探望过后,各宫妃嫔都赶紧赶去朝华殿候着,面上该做的自是要做全。 “陛下,洛婕妤、卢才人、刘美人候在殿外,可是要召见?” “不见。” “是,陛下。” 遣了人散去未有多久,小通子又是进去殿内禀报:“陛下,怜嫔娘娘在殿外求见。” “不见,让她回罢。”不该来的都来了,便是见不到宋怡过来,安诸心上有些发堵。她是否真的铁石心肠不愿再见他了! “摆驾。” “陛下要去何处?可是往芳华宫——” “摆驾春泗宫!” “陛下——是,陛下。” 安诸去了春泗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宋怡得了消息,搁下手中的紫玉簪,便是吩咐若月伺候更衣就寝。 “娘娘,宫中都在传陛下去了春泗宫,陛下今日遇刺,各宫妃嫔都去了朝华殿,娘娘——” “本宫乏了,退下罢。”安诸既是能去春泗宫,便是无事。 “娘娘。” “如何,我的话你便是也不听了吗。” “奴婢告退。” 边关告急,频频有信函传入皇宫,要起战事的各种说法传得人心惶惶。 淑妃失宠一事在宫中私下传开,安诸频繁出入春泗宫,宫中变了风向。各宫宫人开始巴结春泗宫,芳华殿倒是越发冷清。 宫外无人再是关心皇宫中谁人得宠,谁人失宠,事情传到了顾知文耳中,他便是日日锻炼得更是勤快。 司进之频频往顾府为顾知文请脉看诊,按照顾知文的伤势,是要修养几月的,才是过去半月多,伤势便是好了大半,他亦是讶异。 初冬的夜格外凉人。宋怡日日枯等,心上的气消了,又是不知道如何去与安诸低头认小。在洛云宫中等到夜色渐浓,不见安诸过来,她便梳洗了就寝。 日子越久,她到了后来便直接将紫玉簪拿在手中,她盼着安诸过来,却是不知二人见面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睡到半夜,睡梦中的宋怡忽而被人摇醒。她迷离的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眸中的暖意即刻退了去,恨恨的冷冽取而代之。 她清冷着声音道:“顾大公子深夜来这岐国后宫,可是忘了避嫌。来人,还不来人。”言语中听不出起伏,倒是尽是讽刺。 宋怡张口想要喊若月,却听安诸道:“那小宫女被我点了穴道,睡得很熟,阿怡莫要多费口舌了。” 宋怡听闻顾知文的话心里略是不安,但依然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大哥深夜来找城儿,是为何事,可是顾夫人又有什么话让你带来告诉我的了。” “阿怡,我是来带你走的。随我走吧。”夜闯岐国后宫的顾知文忽略了宋怡语气中的讽刺,直入主题。 “带我走?莫不是顾大公子也要闹私奔了。还是觉着诓骗我一次不够,再是要诓骗我第二次。” 宋怡哂然一笑,挣开顾知文握着她的手。她怕还是再做梦吧,竟是听到了这般大的一个笑话。 “阿怡,你还在怨我吗?” “怨你?”宋怡一怔,从床榻上起身下来,到屏风边披了件衣裳,借机拉开了她与顾知文的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又道:“我是曾怨过你,不过我已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放过秦氏,你我从此再无瓜葛。顾公子不是也说过吗,情爱之于你比不过顾家的基业。秦氏自戕,顾伯父病逝,如今顾府只有顾家长公子一人,你愿舍弃顾家的一切?可笑。” 她是怨过顾知文,但秦氏既是死了,她已决定了放下与顾家的一切。这些她与顾知文说过的,他为何总是纠缠这不愿放下。 顾知文立在距离宋怡不远处,面上一脸伤情:“莫不是你真的对安诸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下一章大部分是楔子中写过的段落,衔接交代剧情。嘿嘿嘿,感谢一路看文的小天使,距离完结已经不远了✿✿ヽ(°°)ノ✿
第117章 三十 “安诸?或许吧。他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国君, 谁人不爱。” 宋怡浅浅一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裳,踱步到红木圆桌边坐下,沏了两杯茶水。 “更何况, 有这般一个对自己千般宠爱的人, 换做任何女子, 都该是要动心的。何谈不动心呢。哈哈。” 宋怡苦笑几声, 接着道:“倒是顾公子,既是为人臣子,这般直呼国君名讳,怕是不妥。” 宋怡停顿了一下, 接着道:“还有, 大哥, 你别忘了, 我到这皇宫中。可是挂了你亲妹妹顾倾城的名号入的宫。在这宫中, 没有宋怡,只有顾倾城。” 入宫时候她有多失落,多么心如死灰,今日她便有多坚决。 与顾知文,她说过了断, 便是言出必行,做了了断干净的决心。 过往心中那些懵懂的情愫,早在顾知文游说她入宫的时候, 不复存在。 “你终究还是恨我, 但是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走。他已是知道你的身份, 何须还要顾虑什么!” “大哥说笑了,我已不恨你了。真的。想来我入宫也是有将近一年的日月了吧。还有,我今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如何要想不开随你离开。” 她浅啜一口茶水,接着道:“大哥深夜过来,更深露重,还是饮杯茶水暖暖身子再离去罢。”一口一个大哥,不过是宋怡想要提醒顾知文二人的关系罢了。 “我说了,我是来带你走的。”顾知文心里乱了,僵直身子立在原处,将说了多次的话又强调了一遍。宋怡连恨他都懒得恨了,这是真的要与他撇清关系了么。 情绪激动的顾知文一手将宋怡递来的茶杯挥落在地,茶杯落到地上,一声清脆裂成数片。 与此同时,洛云宫芳华阁的殿门豁然被人推开,木门碰撞的声音响彻殿中。 殿中灯火明徹,殿门口的人锦缎华袍长身而立,不是他人,正是岐国国君安诸。 他一身云纹镶边的玄色锦缎长袍,头戴玉冠,面色晦暗,长身而立于殿门前。 “夜深人静,正是私会的大好时候,孤可是打扰爱妃了?” “易安?”宋怡的心上揪了一把,愣在原地望着安诸走进来。安诸此时怎会来寻他? “微臣参见皇上。”顾知文一撩衣摆,直直跪下。 “皇上?顾知文,你可还把孤这皇帝看在眼中。深夜私自入宫与孤的嫔妃私会,便是你为人臣子该做的么!” 里面二人所言,他一字不差得听得很是清楚!宋怡如何看他,安诸亦是终于明白了。 面对盛怒的安诸,顾知文依旧面不改色,接着说道:“皇上可曾记得曾许微臣一个心愿。” 安诸阴郁的面色更是渗人,“你的心愿是什么?与她在一处?”他手指向的,正是宋怡。 “求皇上成全。”顾知文既是来了,便是下了决心要带走宋怡的。无人知道这一年他每日是如何煎熬度日的。 他曾舍命救过安诸,那时候安诸许了他个心愿。 这次,关于他对宋怡的心,他不想再继续自欺欺人。 “顾知文!”宋怡声音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恨恨看着口口声声说要带自己远走高飞的人,可不知在顾知文是不是忘记了,他为了顾家做说客的那一日,他们之间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如今一切皆是成了定局,他却又大放厥词说要带她离开。那时候若是顾知文说要带她走,她定然不作考虑便会允诺的。 如今不是当时,此时的宋怡看见安诸出现,心绪即刻乱了起来,她只想和安诸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要从何说起。毕竟,她对于安诸,隐瞒了很多。 开口,宋怡只是说出了一句:“易安,你可知你已经一月没有过来芳华阁了。”她还未说出口的是,你可知我等你一月了。 安诸只是冷然一笑,道:“是吗?” 宋怡心上慌了,这样的安诸,她从未见到过。她接着赶紧道:“易安,你不要听大哥说的胡话,我是不会同他离开的。” 安诸心上更冷了:“大哥?”这个时候,她倒是撇的干净。 “淑妃娘娘,莫不是证据确凿了,你还要说你是无辜的?”殿门外又走进一人,不是他人,正是水怜儿。 怜嫔今次穿得十分规整,衣裙层层叠叠,格外厚重华丽。她在最外面着了一件火红耀目的外披,缓缓由门外走进芳华阁,身上好似披了华光。 “到了此时,你还要孤信你。如何信你?宋怡,你可是记着你喝醉时候,想必日日思念的人,原来便是他顾知文罢!”安诸面色铁青,「宋怡」二字咬得很重。 “臣妾不记着有说过,陛下便是不再看中臣妾,也不用无中生有污蔑于我。”他们大婚那夜,也是宋怡和顾知文彻底恩断情绝的日子。 “你——”听见安诸唤宋怡名字,水怜儿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臣妾和顾知文已经过去了,入宫之前,臣妾对他的心便已死了。” 思绪万千,顾及到怜嫔和在场的宫人,宋怡最后开口只是说出了这般一句。 她已习惯用漠然来装饰自己,尽管心里再是着急,宋怡说出口的解释,依旧是带着股淡漠劲。 本就很苍白的解释,被她这么淡漠的说出来,即使是事实,也变了味道。 顾知文听宋怡这般说,便拉了宋怡一同跪到了安诸跟前。他道:“阿怡,你不要再说气话了,先前是我不对,今日我们一同求皇上,只要皇上同意了,你便同我一起离开,我们如你之前说的那般,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些普通的农家生活。”他声音哽咽,似是要哭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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