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搂住珊瑚,忙不跌的点头,“知道,知道,我明日就找人,势必把京里最好的蹴鞠手找出来。” 珊瑚冷哼,“你就吹牛吧,只要到时不输得太难看就行。” 谁不知道最好的蹴鞠手都养在那些侯门大户的人家里,轻易见不着他们。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丫头隔着帘子回话,“太太,钱姨娘房里遣人来请大爷。” 李志不耐烦的摆手,“告诉她,爷今儿歇在奶奶房里。” 外面没声音了,珊瑚心里冷笑两声,到底没有赶李志出门。 这些日子,宫里掀起踢蹴鞠的风潮,不光小太监小宫女喜欢顽儿,李恪这个小皇帝,每日下了学堂,偶尔也会和小太监一起玩蹴鞠。 这日,下完早朝,谢宝扇留下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二人,原先的礼部尚书江海川被革职,眼下还是吏部尚书郭修之在兼任。 谢宝扇见到他俩,问道,“眼看离皇上的千秋节没几个月了,两位大人可有甚么章程?” 这二位尚书在心里盘算片刻,小皇帝是九月初二的生辰,皇太后这么早过问,想来是已经有了主意。 户部尚书吴谦等着郭修之先开口,那郭修之想了一下,谨慎的说道,“回禀太后,一切皆有旧例。” 今年不是询寿,无非就是跟往年一样,宫里宫外举办各样儿庆典,谁知谢宝扇听到郭修之这话后,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便不说话。 郭修之最会察言观色,心知皇太后似乎不大满意。 吴谦见谢宝扇不语,双眼微含,并不轻易插嘴,横竖千秋节是礼部打头,他们户部只管花银子的事罢了。 谢宝扇微微沉吟,说道,“去年先皇新丧,皇上的千秋节一切从简,今年算是皇上登基以来过的第一个千秋节,虽不至于大操大办,却也不宜太过简单。” 郭修之和吴谦一起竖起耳朵。 谢宝扇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尚书,温和的说道,“哀家前些日子听人说我大邺朝人人喜爱玩蹴鞠,就兴起了一个念头,就是不知合不合适。” 说到这里,郭修之和吴谦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皇太后前些日子花钱修葺了城西的蹴鞠场,听闻皇太后还要建一支蹴鞠队,人人都说皇太后迷上了蹴鞠,看来传闻成真。 他们为人臣子,最怕的就是顶头上司忽然有了新鲜想法,现在的老规矩多好,又不用费力,还不会出差错。 两位尚书在心底齐齐叹了一声,等着谢宝扇接下来的话。 谢宝扇微微笑着,她的蹴鞠队已经拉起来了,就算有人说不合适,她也要办下去。 “宫里的庆典,能省则省,毕竟还是国丧期间,不宜太过奢靡,哀家想着千秋节就以皇室的名义,邀请各州府出一支蹴鞠队,到京城来比赛,这也是皇上想与民同乐的意思,两位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郭修之说道,“皇上和太后爱民如子,这用意自然是很好,只不过,本朝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呀。” 谢宝扇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她慢悠悠的说道,“没有先例,那就从皇上这儿开创先例。” 两位尚书又不作声了,摄政王一走,朝臣少不得和皇太后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朝臣们也渐渐摸索出来,皇太后和摄政王性格迥异,摄政王强势刚硬,喜欢直来直往,皇太后看似温柔和气,实则绵里藏针,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来了这半日,一直作壁上观的吴谦总算开口了,他问,“太后,别得不说,各州府这么多蹴鞠队,谁来谁不来?再者这么多人涌到京城,京城的治安也是一大隐忧呀。” 这些事情,谢宝扇早已和底下的人商量过了,她道,“治安是京兆府该操心的事,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京兆府尹趁早换人来做为好。” 至于谁代表各州府来比赛,那就更简单了,先在本州府赛一场,胜者的队伍就能上京。 说完这些话,谢宝扇对吴谦笑盈盈的说道,“吴大人,哀家和封大人算了一笔账,先帝每年千秋节,花销都得数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旬寿,若是照着哀家这法子,十万两银子可省下,说不得还能给国库赚一笔银子。” 吴谦心头一动,别小看这十万两银子,皇上的千秋节年年要过,一年是十万两银子,十年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何况皇太后还说能赚银子,就是不知皇太后是打算今年这么过,还是往后年年这么过? 谢宝扇只看吴谦那满脸算计的神情,就知道他动摇了,她笑了笑,轻轻摇着手里的罗扇,“吴大人,你别不信哀家的话,封穆手里有哀家和他预算的账本,你回去叫他拿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起封穆,吴谦一阵牙疼,这人分明是他的手下,却是替摄政王办事,如今皇太后也看重他,只怕再过几年,户部连他这个尚书都没有立足之地。 吴谦赔笑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皇上和太后。” 谢宝扇停下手里的扇子,她笑着说道,“只要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皇上和哀家就不觉得委屈。” 那吴谦和郭修之还能说甚么呢,皇上和皇太后为了给朝廷省银子,接连两年的千秋节都一省再省,他们要是再反对,岂不是越发显得他们故意找茬儿。 说了这半日的话,李恪也该下学,谢宝扇对他二位说道,“你们各自回去商量两日,尽早把细则拿出来,过几日摄政王就要回京,他这一回来,你们又该忙了。” 吴谦和郭修之听说摄政王将要回京,互视对方,摄政王一走就是几个月,他们这些朝臣隐约听闻摄政王南下是为了去看造船厂,顺道还查办了一批昏庸无能的官员,凡是他走过的地方,有干系的都瑟瑟发抖,生怕被连累,郭修之兼任吏部尚书,最能体会其中艰辛。 眼见这魔王要回朝,他们又要开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第149章 李善抵京之时,早已入…… 李善抵京之时, 早已入夏,京城比南边闷热的气候要略微凉爽,他先回到摄政王府, 而那姜桦却连摄政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刚进城就直奔章宅,摄政王见他急不可耐的模样儿,在心里冷哼几声,没有理会他。 回府后,李善洗去一身风尘,天色尚早,他刚准备进宫, 就见小厮在门外回话,“殿下, 王妃请见。” 李善换好衣裳,他自回府后, 还没见过徐绮儿,平日他多半住在宫里,便是偶尔回府, 也是住在前院, 李善问道,“王妃是一个人来的?” 小厮悄悄瞅了李善一眼, 小心翼翼的回话,“还带着新姨娘呢。” 李善拂了拂衣袖上的皱褶,漫不经心的说道,“请王妃进来。” 不一时,徐绮儿进门,她身后跟着谢宝镜, 二人看到李善,先出声问安,李善撩起眼皮打量谢宝镜,只见她梳着一个随云髻,头上插着几支金钗,身穿一件葱白对襟罗衫,底下是一条浅绿色灵纹百花裙,观她眉眼神态,确实和谢宝扇有几分相似。 李善收回目光,他坐了下来,冷淡的看着徐绮儿,问道,“这就是王妃给本王纳的新人?” 徐绮儿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回道,“王爷,请恕妾身做事莽撞,没有请示王爷,就先行接回了妹妹。” 只因谢宝镜回京,谢宝扇罚了李善一年俸禄,此事在京里还让人议论了几日,有人说皇太后打翻醋坛子,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也有人说皇太后是有意做秀,实则她早就想赦免娘家的罪行,此次不过是和摄政王演了一出好戏。 李善不动声色,那徐绮一边说,一边细细观看他的神色,“咱们府里人口简单,妾身一个人难免寂寞,偶然听闻宝镜妹妹才华出众,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听到这里,李善拖着长长的语调,“所以王妃便自作主张把人抬进府里。” 徐绮儿微微沉默,接着又道,“妾身知错,太后也责罚过我,王爷,妾身已经带妹妹去给太后请过安,太后还留她在宫里住了一日呢。” 她避重就轻,那李善没有戳破她,徐绮儿柔声说道,“王爷,你看将妹妹安置在梧桐院可好?” 李善都不知道梧桐院在哪里,他微微扬眉,嘴上说道,“王妃看着安排吧。” 其实王府也不是没有姬妾,先皇曾下赐过几个姬妾,那李善看也没看一眼,全交给徐绮儿安置,至于谢宝镜的去留,尚不知谢宝扇是甚么主张,李善也便没有多问。 夫妇二人几个月不见,李善待她仍是是淡淡的,徐绮儿嘴里发苦,几乎说不出话,一旁的谢宝镜柔声说道,“王爷外出数月,王妃心里惦记不已,今日府里准备了家宴,要给王爷接风洗尘。” 李善冷冷看着谢宝镜,那谢宝镜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得李善不喜欢。 李善看着徐绮儿,说道,“既是进了王府,王妃还需好生教导规矩,以免丢了王府的脸面,平白惹人笑话。” 徐绮儿和谢宝镜脸上涨得通红,半晌,徐绮儿欠身说道,“王爷说得是。” 李善说了几句话,喊来小厮,他对小厮说道,“叫人把带回来的礼物抬到王妃的院子里。” 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对徐绮儿说道,“出远门一趟,带了一些各地的土仪,王妃瞧着有甚么喜欢的东西,或是自用,或是留着赏人,本王还有事,今日就不在府里用饭。” 他起身便要走,徐绮儿脸色一白,带着谢宝镜送她,走到门口,李善展开随身带的折扇挡在头顶,他对徐绮儿说道,“外面日头大,王妃不用送了。” 说罢,他带着人,穿过院子,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徐绮儿站在廊下,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眼睛酸疼,分明夏日炎炎,她却犹如身坠冰窖,怔怔得没有说话。 谢宝镜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王妃,你看吧,就算你再如何替王爷谋划,他的心始终不在这里。” 谢宝镜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徐绮儿捏紧手里的帕子,她比谁都清楚,只要谢宝扇活着,李善的目光就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宁寿宫,摄政王的礼物一大早就已送到,银环正带着几个宫女把箱笼打开,南海的极品珍珠,各样儿的珍贵药材,名家法贴,绝迹拓本,笔墨纸砚,瓷器衣料,还有从海外带来的舶来货,除了这些稀罕物,寻常的东西也有,折扇,扇坠儿,手帕,泥塑,炕上和地上堆得到处都是。 银环忙着登记造册,谢宝扇坐在西窗下,窗户半开,她扫了一眼窗外,天气炎热,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这匣子绿松石不错,瞧着比上贡的好,到时送到内务府叫人给娘娘打一套头面,正好留着千秋节时穿戴。”银环说道。 谢宝扇接过银环递过来的匣子,里面放着满满一匣子的绿松石,谢宝扇捡出一颗,对着光线细看,绿松石质地细密,光彩照人,一看就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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