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听了竟无力反驳,张张嘴“那殿下……” “驾!”太子南灼才不听千里的话,一扬马鞭跃了出去,千里连忙跟上。 从天亮到天黑,姜渔晚借着袖箭抓了一只野鸡,蹲在避风口烤了吃,看看前方,前面树木慢慢稀疏不少,大概要到出口了。 吸吸鼻子,肚子里叫的欢腾“别急,别急,马上就熟了!” 没有盐,没有任何调料的味道,只有满口腥味,姜渔晚按住胸口翻滚的不适又把野鸡放在火上烤,只能让它烤干些,才能少些腥味。 勉强吃完一只鸡,姜渔晚坐了片刻又起身继续走,看着越来越亮堂的前方一喜,不过她也没有太得意,而是拿出弓箭准备着,这里毕竟是边境,万一发生什么,提前准备总比到时候抓瞎好。 “前方就是弯月河!”还没有到就听见河水的奔流的声音,不过只是冬日,河水减少,河面被冰凝固,底下的河水流动。 几万匈奴大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左贤王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将士落得如此下场,对单于之死的悲伤淡下“南越太子,我与你有话说。” “可惜我无话和你说!”南灼抬手,弓箭手准备。 面对对面黑压压的箭矢,匈奴大军这边骚乱起来,左贤王压着声音“太子是想和我一决死战?” 手中还没有收起的弯刀举起“我匈奴好儿郎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要死也要拖着你们下地狱!” “小心!”左谷蠡王突然从后扑来,一支箭刺穿他的胸膛,箭尖扎在左贤王肩膀上。 “有弓箭手,快,御敌!” 千里和南灼飞快对视一眼“上!” 两军乱做一团,山上姜渔晚右手颤抖,虎口处鲜血淋漓,失败了!她本意是要杀那个人的,可是被人挡了! 还有,还有千里,他没事,他还活着,好好的!姜渔晚捂住嘴,笑了起来“没事!” “投降!我愿对南越称臣,每年上供!”左贤王脑袋一阵一阵发晕,这箭上有毒,连忙找来巫医服了一粒药丸。 南灼抬手,左贤王也叫停自己的人“我愿意称臣,和你们签订永不侵犯协议。” 南灼冷笑“可是是你们落下风,就这么容易让我们退敌吗?” 左贤王笑,侧过头看着弯月河对面,一支旌旗招摇的军队赶来“太子应该知道,我匈奴五十万大军,此次来参战的不过三十万,若是我一声令下,他们冲过来,殿下能全身而退吗?” 南灼沉默一瞬“左贤王好算计!” “不敢,一个败将而已。”左贤王笑“那不知殿下的意思?” “左贤王要俯首称臣也好,签订协议也罢,本宫自然愿意接受,不过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左贤王一顿“殿下要什么诚意?” 南灼轻笑“不如左贤王过来为质?毕竟你那些未动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些临时组建的散沙。” “大人。” “不要!南越人奸诈!” 左贤王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搂住的左谷蠡王“你还撑得住吗?” 左谷蠡王艰难吐出一口血“大人,我侄儿,我侄儿……” “你放心,你一家亲眷我会好好照顾,浑拓一事就此了结。” 左谷蠡王释然一笑,没了呼吸。 左贤王抬起头“我答应你!” “大人!不要!” “大人!” 左贤王推开阻拦自己的人,一步一步慢慢放下刀,解下护腕,腰带,外衣,皮靴上的佩刀,赤足来到南越军阵前“太子,我可诚意足?” 南灼看了一眼千里“可惜左贤王不是我南越人,如此爱护自己的子民,定是一个贤明清官。” 左贤王扯扯嘴角,对后面的人说“你们退回去,守好我们匈奴。” “大人!” “你们放心,我和南越谈好就回来。”左贤王与死去的匈奴单于不同,性格温润,待人和善,深得匈奴百姓和将士的心,听到他的话,个个匈奴士兵红了眼睛。 左贤王又道“我匈奴游牧而居,到了冬天草木稀少,没了口粮只能虐夺,若是和此番签下协议,我定为子民立下福祉。” 太子南灼讥笑“行了,既然如此你就招呼你的人回去,本宫还有事。”估摸着熏儿已经显怀,他要赶快回去。 千里使了个眼色,燕陵带着人上前,左贤王回头看着剩下的士兵“回去吧!右贤王到时候我会传信给你。” 右贤王拱手“大人放心。”带着剩下的匈奴士兵很快离开,对岸的旌旗也跟着离开。 “回营。”南灼下令,却突然发现千里看着某处“怎么了?” 突然,千里一抖缰绳“驾!” 朝着山的方向奔去,南灼不解,下一秒就看见了山上站的人,是姜渔晚。 千里骑马到山脚,脚尖一点蹬在马鞍上,纵身向上借着山壁上的石头来到姜渔晚面前“晚晚,你怎么在这?” 姜渔晚鼻子酸痛,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被寒风吹的刺痛“我在家里听说你出事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想着你是我的夫君,不见了怎么也要来找你回去。” 千里一个箭步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 姜渔晚抬手拍拍他的背“带我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千里点点头“嗯。” 等夫妇二人共乘一骑过来,南灼莫名不爽,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千夫人来了,一路辛苦。”自然是将姜渔晚的狼狈收入眼底。 左贤王打量着姜渔晚,如果山上没有其他人,那刚才那一箭“夫人好箭法!” 一说众人一下子想起刚才那一箭,要不是有人挡,死的就是左贤王,顿时看向姜渔晚的目光热切起来。 姜渔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朝千里怀里挤,顺便汲取些热气,千里安抚的拥住她“回营。” 走在路上,姜渔晚心有余悸“还好,不然我就跑到匈奴后方大本营来了。” 千里勾起嘴角“难怪我非要追着他们打,原来是接你。” 南灼听了不停翻白眼,骑着马离他们远些。 姜渔晚靠着千里,用手紧紧衣领“我给你做了几件衣服,不过都被我拿来引火取暖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做。” 姜渔晚应了一声,眼里上下耷拉“回去做,还有粉皮子。” 千里低头,看见姜渔晚已经睡过去,朝南灼招手,后者不明觉厉,下一瞬自己的披风被千里抢去“你!”看见睡着的姜渔晚闭嘴。 到了军营,南灼派人看管好左贤王并写信给京城,千里则带着姜渔晚回了营帐。 营帐里点着碳,千里把披风解开将姜渔晚放进被褥,刚想低头亲亲她的脸就看见手上的血迹,连忙掀开被子,撩起衣服,心中冒出一个不详的念头“来人!” 第七十一章 “嘤咛…” “晚晚” “晚晚” 姜渔晚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脸胡子吧擦的千里,嫌弃的动动脑袋“你怎么这副样子?” 被嫌弃了,千里反而还笑着把姜渔晚搂入怀中,听着耳边的笑声,姜渔晚拍拍他的背“你怎么了?傻了?” “你再不醒我就真要傻了!”千里松开手用被子把姜渔晚盖的严严实实。 “你还没说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我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 千里半蹲在榻边,握着姜渔晚的一只手“你知道吗?你睡了五天,怎么都叫不醒。” “五天!”姜渔晚张开手指“我睡了这么久吗?”只记得当时昏昏沉沉就没了意识。 “嗯,对了你饿不饿?小厨房温着粥。” 姜渔晚点点头“当然,五天没吃东西,我能吃几碗大米饭。” “吃了的,我喂你喝了些汤。”千里连忙说。 姜渔晚嘀咕两声就要起床“晚晚你不能起来!”腰身还没有起来就被千里按回去。 “我怎么不能起床,我躺了那么久都要废了!” “别说!”千里重新给姜渔晚盖好被子“大夫说你不能下床,要好好卧床休息。” “什么?”姜渔晚睁大眼睛,她就是连着赶路累过头罢了,还要卧床休息“不,我要起来活动活动。” “晚晚,你有身孕了!”千里见姜渔晚要起来赶忙说道。 姜渔晚听了一懵,不确信的问“你说什么?” 千里抬抬嘴角,拉着姜渔晚的手叠放在她小腹处“这里住了一个小家伙。” 姜渔晚惊讶地张开嘴,低头,隔着棉被看不到,姜渔晚又举起被子往小腹看去,平平坦坦的,一点都不像住了一个小人儿,姜渔晚还记得弟弟刚刚住到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也是小小的,后来才慢慢长大“他,他没事吧?我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照顾他,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喜欢你。”千里的手温热,探进被子摸着姜渔晚的小腹“大夫说他很小,要好好休息等他安置好就可以了,只是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那行,我多躺躺,哎呀,你别杵在这里,去拿吃的,小家伙饿了!”姜渔晚把千里赶出去,又想起自己一路又是骑马又是追着那匈奴人跑,饥寒交迫,看千里端着碗进来“碗给我,你出去找个大夫来,再把把脉。” “我先照顾你吃了再去。” 千里就要坐下,姜渔晚给他一巴掌“快去!” 千里一默,想起自己和姜渔晚刚大婚时那姜云生一天天的,如果生个孩子出来,岂不是自己完全没了立足之地? “你怎么还在这?”姜渔晚喝了一口粥问。 千里转身出去,没一会就拉了个大夫来“大夫,我夫人醒了,你看看她没事吧?” 姜渔晚把碗放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大夫把脉,老大夫诊了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两个年轻人心里提起老高“尊夫人身体底子好,脉象已经平稳,接下来好好休息便可。” “可需要服药?”姜渔晚担忧的问。 老大夫摇头“不用。”说完站起来拱拱手“大人,夫人老朽就告辞了。” “我送大夫。”千里做了一个请字。 等千里在回去时,姜渔晚直直看着他“刚才没有问,我之前脉象不稳吗?”大致也猜到是自己折腾一路的原因。 千里坐到姜渔晚身边“有一点,不过现在没事了?”他没有说当时情况有多危险,怕吓到也怕姜渔晚自责。 姜渔晚也点点头“对了,这是哪?不像军营。” “渠阴城,匈奴单于身死,匈奴大权由左贤王接任,西北边境战乱差不多已经平息。” 姜渔晚点点头,懒懒的靠着枕头“那你去忙吧!我要好好休息。” “殿下给我放了假,让我陪你。”千里解释着。 姜渔晚闭目摇头“如今战乱刚刚平息,所有的事都要人安排,你去吧,别被人说了闲话。” “不会有人说…” “我和小家伙睡觉了,你自己看着办!”千里看着姜渔晚重新埋入被窝,只剩几根头发丝在外面,没办法只好转身离开。 这几日,左贤王以质身份在燕山关,不过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为质的样子,一连三天给匈奴单于焚香烧纸后,就准备起草书准备和南越协商两国之事。 信虽然才刚刚送往京城,但南灼知道皇帝肯定会同意的,看着面前放的草书,笑“你们看看,这左贤王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哪里能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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