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势易?南宫公主死死的忍住眼泪,所有人都盼着自己能去忘了她,忘了所有不愉快的过去,多么轻描淡写,多么无关痛痒,一群想着未来的人,就不能把她抛下,让她一个好好的抱着过去生活吗?为什么非要逼她呢? “皇后,你是君,我是臣!哪怕是有亲缘关系,也该彼此之间有分寸,臣一直很有分寸,还请皇后注意别平白浪费时间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公主!”张侯有些急了,“公主,今天我们是来参加生辰宴的,可别 南宫公主顿了顿,看张侯拼命给她使眼色,压下自己有些崩溃的目光,半晌悠悠吐出一口气来,补了一句:“再说后宫王美人新孕,皇后身为国母可要多上心,说不准这一胎就是皇子,有个闪失就不好了。可别因为担心出征的事情,就被人钻了空子。” 卫子夫本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绞尽脑汁的还想劝,可是后几句一出口,她就改了主意,脸色一沉,强压下想给她一耳光的冲动。 看来怀柔手段真不是对每个人都好用,尤其是对有些冥顽不灵的人,不强硬点去说服,对方连回踩都敢踏在你的底线上。 张侯见势不对,赶紧陪了笑脸,插话道:“皇后,其实这次给皇子的礼物都是公主精心挑选的,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每一样公主都是亲自看过点头后才造册的。要不皇后先给掌掌眼?” 还没等卫子夫脸色不愉的开口,景福就进来通传王美人来了,因是众人随意在开宴前坐坐,没有许多规矩,门厅也都敞开了。话音也就刚落,王美人就笑语嫣然的站在门口出声了,“皇后早就看过后宫之人给皇子准备的礼物了,恐怕有些花眼,此刻该歇歇才是。左不过是些典籍摆件,金石玉器之类的,又有什么稀罕的?” 南宫公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王美人,身形动都没动,更没有搭茬。张侯只好帮她回道:“王美人说的也是,宴席事情多,皇后近日肯定是累着了,不看就不看吧,回头看也是一样的,只要皇后和皇子明白我们做姑姑和姑父的心就好了。” 卫子夫看着得意的王美人,心中有些不开心,被她一打岔,自己就不好警告南宫公主不要拉扯出征之事了。但想到秘密已经说开,以后跟南宫公主多的是机会再说,这才淡淡道:“进来吧!” 王美人也不客气,给张侯和南宫公主见礼后,自顾自的走上去挽住了卫子夫的胳膊,殷勤道:“皇后,刚刚看郦苍和阿边忙着接待各位大臣和夫人,实在是辛苦,尤其是近日天气又反复无常的,没个春天样,有好几个家眷都身体不适,不如您再去多加指点她们两个吧!不然把他们也累病了,怎么服侍皇后呀!“ 自从自己把她面具扯下来之后,本想着能眼不见为净,但对方偏是个黏糊人的性子,别说请安了,日常都时不时凑近乎,偏生她对不踩底线的人总是能多忍几分,也就随她去了。 但是在外人面前,实在是没有规矩,卫子夫本能的想往外抽胳膊,但是见南宫公主一脸鄙夷的看着撒娇的王美人,内心实在有些生气,怎么?这天下就配公主活着?别人都不能跟她搭话吗?真是欺负人欺负到未央宫来了! 立刻松了姿态,任由王美人挽着,说:“我也不是日日无所事事的娇贵女子,这点事还不至于就累病了。” 王美人转了转眼睛,继续笑着道:”是啊!只是怕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不长眼!要是不出席宴饮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就该管好自己,平白惹人不开心多不好啊!” 南宫公主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的冷嘲热讽,气结道:“你!” “别乱说话!”卫子夫作势轻拍了王美人一下,斥责道:“就算孕妇情绪起伏大,也要注意分寸,今天什么场合?你一个美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成什么样子?这段时间真是把你惯坏了!” 王美人见好就收,正正经经的坐好:“妾身知道了,不过也是最近太闲了,难免在礼数上有所松懈,听闻南宫公主最是有礼有节,不如让我来陪南宫公主吧!也请公主多指点我!” “你招待南宫公主?”卫子夫狐疑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些不易察觉的暗芒,话在嘴边转了个弯,柔声问:“你身体没事吧?刚刚南宫公主还说要我多照顾你呢,转头我就安排你做事,公主该怪我了。” 王美人很是乖顺:“跟皇后一样,我出身也不好,虽然也跟公主没什么共同的爱好和回忆,但是吩咐侍女端茶倒水的眼色还是有的,皇后尽管放心。” 南宫公主还不算傻,虽然她看不上卫子夫,但能相信对方不是不择手段下套的小人。可这个王美人就不一样了,存的什么心思可不好说!立刻开口解释道:“我没有说皇后和王美人出身不好的意思,只是跟刘陵恰好兴趣相投而已,皇后可别误会。” 卫子夫没有打算再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了,又不是住在未央宫的人,没责任无条件照顾她的情绪和立场。况且自己本就是撇了众人,特意把她叫进来说贴心话的,既然不领情,那就之后再说吧! 所以并没有给南宫公主递台阶,而是起身道:“我也是坐得有些乏了,王美人就陪陪南宫公主吧,我到前面去看看。” 说罢,也没有给南宫公主和张侯一个眼神,直接迈步出去了。 留下神色不明的两人和一个娇媚动人的王美人相对而坐。 刚走到大夏殿前殿,卫子夫就听到不少人窃窃私语。 “李广夫人怎么那么憔悴,该不会是被李广将军出征折腾的还没好吧?” “怎么回事啊?” “听说李广将军想出征的时候,被陛下用他家中有事牵挂为由堵了回来,本就身体不好的李广夫人,不得已,强撑着身子出来走动应酬,等李广将军一走,立刻就卧床不起了。” “如今听说出定襄一站不是很顺利,陛下正要按照边境报上来的情况,重新做部署呢!” “所以她出来估计又是怕李广将军被撤回来吧?” “唉…也怪不容易的。”
第90章 偏你护着 = 声音不大,周围几个人却都能听得清楚,卫子夫脚步一停,转头看去,几个人顿时收了话头,笑嘻嘻的看过来。 原来是几个文官的家眷凑在一起,倒也不奇怪,不过,竟然还有严助的家眷在,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当初那么英勇果决的人,现在竟也落入俗流,也不知道严助最近是不是写文章写的太多了,忘了刘彻是怎么把他调回长安来的。 当初被提拔为会稽太守,做不出政绩被警告回长安,之后就一直随侍左右,作赋、为丞相长史处理朝政、到太学讲学,反正不管干什么,刘彻都没有再动过把他调出长安为任的想法。 难道不是像极了李广的处境吗?都在自己最想做的位置上迟迟没有结果,但刘彻欣赏他们的地方,他们却没什么进取心,往好了说,这就是对自己擅长做什么没点谱,往坏了说,就是君臣离心,郁郁不得志的前兆。 卫子夫眼风扫过,见梦知跟公孙弘家的几个儿媳妇聊得开心,心中一动,就用目光去找郦苍。 自从她进来目光就一直跟着她的郦苍,立刻心领神会的去端了盏茶给梦知。见对方疑惑的望过来,卫子夫递了个眼神过去,梦知复又转头去聊了几句,才不动声色的靠过来。 “怎么了?” 卫子夫笑得很狡黠,低语道:“我没记错的话,朱买臣和严助差不多,都做过会稽太守吧?后来一个升主爵都尉回长安,一个暗贬回长安,如今都做丞相长史,对吧?” 梦知看了看身后,不明所以的答道:“是啊,你没看到他们两家的家眷都凑在一起吗?俩人关系很好的,怎么了?” 卫子夫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话里有话说:“庄青翟,听说最近很是得陛下赏识啊!而且跟现任主爵都尉赵食其很熟悉,你?跟这俩家的人貌似很合得来吧?” 梦知心中一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主爵都尉这几年因为刘彻对诸侯的态度起伏不定,随之水涨船高,让原来做过这个位子却没保住的朱买臣很是眼馋,对如今的赵食其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看四周无人,这才嗔道:“我是通过公孙弘家眷跟庄家比较熟悉,但是我家夫君却不怎么喜欢庄青翟,你让我去请这两家的人去堵朱家和严家的嘴,平白的吃力不讨好,也浪费时间,我不去。” 卫子夫低声跟她撒娇:“哎呀,你就去嘛,我一会要去外面看看月皎,之前就说她要跟李息夫人一起来,早就到了,我有事忙着都没见到她,你就帮我走一趟吧!” “为什么非要去呀?”梦知无奈的侧脸看她,正好看清楚那群人对面坐着李广夫人,心中一动,问道:“她们又议论武将家眷,被你听到了?” 卫子夫点点头,转身看过去,李广夫人离得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到,只不过不在意罢了,可自己却觉得在宴席上听到这种话语实在是不开心。其实刘彻要不要用李广,想怎么用,是亲近还是疏离,自己能猜出个大概来。 郎中令是刘彻身边最贴身的护卫官,负责日常安全,平时又参与议事,有军务的发言权,非极信重之人不可胜任。卫子夫觉得,这是个最低调、贵重、有脸面的位置了,还曾暗暗想过将来去病要是可以接任就好了,既能一展所长,又不用受风霜之苦。 六郡子弟善战、忠心、可靠,从文帝起就是朝中武将的中坚力量,实在是作为近身护卫、常驻长安的最佳人选,可是他们的老家是六郡,天然就对边境作战有着不同的情怀,刘彻想让他们做的,不一定是他们所有人都愿意和甘心做的。 加之,在连年的征战中,好战武将却被留长安,永远无法成为最风光、最得意的人。这恐怕才是李广心中最大的落差和不甘吧? 但既然出征了,就是青儿手下的兵将,没有兵将在前方拼杀,家里却随便议论他们的道理。 梦知奇怪的看了眼卫子夫,觉得她这种为了一点小事就出头的样子,很是陌生也很是熟悉,自己这几年都没看到过了,但是心中却莫名觉得理所应当,卫子夫本就是这种人。 “行吧,我帮你走一趟!” 卫子夫脸上不自觉的漾出个笑容来,之前不开心的事情都一扫而光,“多谢!” “回头皇子找了师傅,让我家孩子旁听就行,也补偿我孩子前段日子围观皇家吵架后的忐忑日子。” 卫子夫一愣,想起南宫公主大闹宴席时,也请了她的孩子,了然一笑,点点头就笑着快步往门外去找月皎了。 等卫子夫和月皎、李息夫人再进来坐下的时候,瑕心正贴心的给李广夫人送上一个暖炉,还换了温温的茶。偏头冲着过来接她的郦苍努努嘴,两个人都欣慰的笑了,这几个小丫头都成长得很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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