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坐轻轻勒马,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去坐车辇,这样就可以躲开这种问题了,但是...张坐忽然很来气,“皇后,你手下,现在也是容不下半点跟不上脚步的人了嘛?” 卫子夫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闲散惯了,不想出头做事。”张坐没有解释,只是语气不好的拒绝,“要不我和南宫公主也不至于和离,爵位也丢不了。” 卫子夫一噎,这是什么态度,不想就不想,也没有非逼他,耍什么脾气呢?他们男人喝醉了就可以托词行为无状,自己今天的别扭还没处撒气呢! 愤愤撂下来帘子,卫子夫突然有点理解刘彻当初面对有才不为的人,是怎么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心情了,真的很烦人! 等过了好几天,计蕊来跟自己暗示不会成亲的时候,分外奇怪的卫子夫才渐渐明白,“你们这是觉得我要卸磨杀驴么?” 计蕊跟瑕心对视一眼,很快的否定,“臣不敢如此揣测皇后,就是詹事府事务繁杂,成亲确实会耽误事情,臣也没有这个心思,怕皇后操劳,还惦记着臣的终身。” 环顾四周,卫子夫是真的被气笑了,她突然明白那天张坐一句‘皇后,你手下,现在也是容不下半点跟不上脚步的人了嘛?’是什么意思。 “计蕊啊,江统领在我身边好多年了,从入宫就跟着我,只要他不想动,椒房殿就总有他一席之地,你们也是一样的!”若是郦苍在,这些话本不必卫子夫说,可是计蕊、瑕心,真是纯粹的奴婢,有些话不说开,他们真的很容易揣测歪了,卫子夫只好坦诚道:“你的终身,元睿是自己自己相中人又出嫁当职的,你没看到么?我只是真的很不擅长做媒,怕误了终身,毕竟...” 卫子夫开玩笑道:“毕竟,我也没有跟太多男人有过交流,大多聊些政事,不知道他们在家里到底如何,实在缺乏经验,你自己决定,定好了,我送嫁就是了。” 计蕊急着辩驳,“皇后,我是真的没想过。” “好了,这都随你,以后变卦了也不用羞于反悔。”卫子夫打断她,继续语重心长的说:“至于陈掌...他自有天地,你们不要揣测我因为他现在照顾家里,就要弃之不用。他照顾的可是我亲姐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会认为我要薄待他...” “皇后...”计蕊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是这么揣测的。 “罢了。”卫子夫觉得自己真是年岁越大越不喜欢勉强,“既然张坐习惯闲散,便由你主事,另择他人合作吧,这样从底下升也是桩好事。” “诺,臣听皇后吩咐,必一生尽忠职守!”计蕊欣喜又果决的应道。 卫子夫接过瑕心递过来的茶,压了压才觉得心中清净不少,“攸宁想做的事,你要继续支持,她难得这么出头去做,还有,你记得按时去问问东郭咸阳,交代他查的东西,进展如何?” “诺。”计蕊暗暗记下,心放了一半,还好,皇后不是无用之人就靠边站的主子,心定之后,她这才想起来有件事还没禀报,“皇后,嗯...长平侯夫人回来了,听卫伉卫公子说,是会留下来,而且跟平阳公主相处不错...” “......” “皇后?长平侯夫人想...”想请见,您见吗? 还没等计蕊说完,卫子夫就匆匆打断了她,状作平静的说,“哦,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若觉得别扭,就称韩夫人吧,她姓韩。” 卫子夫内心其实翻江倒海,一连灌了三四杯茶,才稍缓心绪。 月皎回来了?她准备留下来?她怎么都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呢!!也没有进宫来看自己...... 对了,她是怪自己的......回来是给平阳公主添堵的,跟自己无关。 卫府私情,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以后想知道就知道,不想知道就装不知道,才相安无事。
第237章 一根稻草 == 卫青和平阳公主的婚事结束不久,乌孙使者就带着不少东西和口头的婚约承诺,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还有鲁王一行人,除了被刘彻挑中的学者,和一些另有打算的女眷,在年节之后,也告辞离开了长安。 很快,又是冬去春来,春去夏至,难得曹襄回来一趟,可以多在长安呆上一段时间,卫子夫和言笑都高兴极了。 两人生怕他又拼命似的自己给自己找活干,一个宫里,一个宫外,没少给他安排宴请。当然大部分也都是私下的聚会,甚至有时候和言笑、曹宗来了椒房殿,卫子夫自顾自去忙,扔下三个人随便逛逛玩玩,想吃吃想睡睡,但就是不许去忙事。 曹襄怎能看不出来,却不好再拂了众人的好意,只经常借口跟刘据、卫伉等人出去遛遛马,抽空了解下自己报上去的事情进展如何。 日子倒也算是平淡,梦知缓了许久,也开始偶尔往椒房殿来坐坐了,就是聊天时,还会经常定定出神。 卫子夫也不催劝她要打起精神,就这么陪着坐,有时候两人一看书一发呆,就能打发一天。 荫荫夏木,蝉鸣聒噪,卫子夫半趴在凉凉的书简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正梦着今年的补药喝完了,捧着冰镇的桃子大快朵颐。 蹑手蹑脚进来的梦知,看了她好一会儿,都没见有醒的样子,自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同跟她窝在榻上。 ‘啪嗒’几声,捂热了的竹简被卫子夫抽出来随手扔到一边,继续把脸贴在下一层竹简上小憩,整个过程都没张开眼睛。 梦知吓了一跳,原来她没睡着啊,还知道挪竹简!轻轻去推她,“子夫...我来了。” “唔,来了...坐吧,我再睡会儿。”卫子夫含混不清的嘟囔着。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谁来了,就是懒得起身去搭话,横竖是个女的,满大汉去数,目前她最大,谁也不能压着自己起来行礼。 “子夫!”梦知看着她脸上的竹简印子,颇觉好笑,强拉她起来,“再睡下去,脖子又该痛了,醒醒!” 卫子夫勉强睁眼,直接软绵绵的倒进梦知怀里,“哎呀~痛就痛吧,不痛...那我靠着你...” “热!还皇后呢,仪容不整懒懒散散,天晓得陛下怎么就看得上你!”梦知推她起来,“不热嘛?还往我身上靠,今天我可是带人来的,快看看谁来了。”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卫子夫被推倒在旁边的枕头上,自暴自弃道:“等我睡够了再说。”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梦知恨恨道,真是不争气,她过来的路上,邢夫人可是跑去清凉殿送东西了,卫子夫还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虽然自从邢氏被封夫人后,顶多就是比颜八子强些,远称不上有宠,但卫子夫这也太没心了。 “死鱼...死鱼...让瑕心拎去炖汤喝。”卫子夫迷迷糊糊道。 “......”梦知气结,转头把外面等着的人给直接拉进来了,这么热的天,还别扭什么?卫子夫睡着,她等着,再过几柱香,门外的人就要晒晕被抬进来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月皎。心中忐忑的走进来,入目的摆设虽然陌生,但榻上的人却依旧那么熟悉,喉头哽咽,忍不住开口轻喊,“子夫?” “嗯...小枫姐你坐...”卫子夫翻了个身,梦知带来的除了锦枫还有谁?俩人不知道又玩什么把戏,只是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忽觉声音不对,豁然起身,“月...月皎...” “是。”月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手足无措的站了半天,才想着要不要行个礼。 还没等她弯下腰去,卫子夫就蹭的一下跃过她,披头散发的起来往后面寝室跑去,留下梦知和月皎面面相觑...... “瑕心,快来给我洗漱一下!!”屋里传来卫子夫的叫声。 看着瑕心一溜烟儿的跑进去,梦知这才跟月皎‘扑哧’一声,齐齐笑出来。 “我说的对吧?她哪里会不想见你,分明想你想得紧,看着架势,见陛下之前的梳妆怕都没有这么快!”梦知悄悄的跟月皎开玩笑。 月皎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内心还是忐忑不已,她回来之后几次请见,计蕊都有些为难,应下自己之后再无回音。 但她不知道,每次计蕊刚刚提起,卫子夫就匆匆问声近况便岔开话题了,不知道她早就想来见自己。近则情怯,说的也就是如此了。 三人重新坐下来,卫子夫还不自觉的摸着嘴角,刚刚没有流口水吧?没有被月皎看到吧?她气色这么好,自己竟然比不过她,好烦...梦知也是,怎么都不提前进来说一声的? 梦知忽略她埋怨的眼神,清清嗓子道:“锦枫去参宴给我儿子和她儿子挑媳妇去了,听我家小贺说,今日还要半路去救太子殿下出来,方便他出去遛马结束晚上来你这里吃饭。就你如今这懒散样子,晚上有事,你能空一白天等着,我就知道白天你肯定是闲着,就带着月皎过来了。” “嗯。”卫子夫也不好反驳,天气又热又闷,出去走一圈肺里就难受,说出来让人担心,还不如应成懒散。 月皎看了卫子夫一眼,满口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卫子夫一定是怪自己的吧?尤其是夏天,当初...就是这样闷热的夏天,她跪了许久,却什么好言好语都没有得到。 卫子夫也是面容僵硬,她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来看自己,这么久,信没有就算了,现在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现在来干什么?哼!自己才不想理她! “这花络不错,是谁打的绳结?”梦知故意挑起话头,赞道:“画扇、屏风、窗棂,连香囊上都有呢!怎么这么多?都好漂亮啊,是瑕心嘛?手这么巧!” 卫子夫面色柔和许多。 瑕心接话:“夫人莫打趣我了,这是太子送来的一箱子,看着好看就都挂起来了!” “是好看!”月皎被梦知拽着,配合着接了一句。 卫子夫点头淡笑,还是不接话,照旧坐着。气死她!让她知道知道皇后的脾气! 梦知只好再次戳戳月皎,“说话呀,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她么?” “是有封信要给你。”月皎顿了顿,递过去一卷竹简,目光低垂,“本来想刚回来就给你的,可是后来中途又有消息了,就缓了缓,但是后来她们又找不见了,所以才拖到现在给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卫子夫本打算放到一旁的竹简,又被收回来准备现场打开,什么意思?这不是给自己的道歉信嘛?她走了这么久,连个告别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见自己,应该来跟自己认个错吧? 卫子夫粗略的看了几秒,就惊讶的抬头,又慌忙低下头去看,逐字逐句的读。这是...明卿的临别之言! 原来明卿生下的龙凤胎,在满周岁的时候就被明卿带走了,郦苍和义姁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你怎么跟她们在一起?” 月皎说:“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碰上了就聚一下。就是...真的找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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