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王伟不是不知道少府各署都努力往少府令的职位争取,但是匠造一向油水多,常受陛下直管,虽然好却很难走到少府令的位置上,所以他就没想过。 如今能想,王伟只觉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哦,倚华大人,不必送了,在下心中有数,今年必尽心竭力为陛下皇后办事。” “王大人辛苦,要多注意身上的伤,椒房殿已经增加了不少医官药童去给各位问诊,还请保重自身,下月俸禄发放之时,赏赐与补贴也会送到匠造处。到时大人,只要不再顶着这头‘硬发’接旨谢恩,我呀~也就算替皇后安抚到位了。” 王伟摸了摸自己被火燎过的头发,笑嘻嘻的走了,好,有命还有钱,他就算没白站一次队。 倚华笑得神秘又稳重,一直目送脚步轻快的王伟走远,才吩咐小丫头去给计蕊传话,‘可早日发俸了。” 再转身进殿,元睿正和卫子夫说着话,“皇后真的要这么放过王温舒,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自然是要等得有价值。”卫子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自己养的狼,自然是要自己亲手早日杀了,只是她不想被溅一身血,“当初义纵走后,就是尹齐与王温舒争权,那时尹齐被贬出长安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没关注。但我相信尹齐手里一定有不少东西是可以为我所用的,只可惜他死于淮南任上,我只能让计蕊派人回他老家去见他家人。” “所以皇后再等计蕊的人回来?”元睿有些担心,“陈年老旧的事,万一尹齐手握之事毫无价值呢?” “我自然也会去查长安内的东西,良家子弟之中,但有所获绝不放过。”卫子夫语意怒气不减,“只是计蕊说,尹齐死后,有不少人想焚烧其尸,要不是路上有一名游侠相助,也不能顺利回家安葬,所以,到底有多么深恨之仇,能让他们连尸身都不放过?” “真的会有王温舒的手笔么?” “现在不好说,只能等查证结果,就算尹齐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证据,但若能证明王温舒参与了这件事,我也好借题发挥。”卫子夫看向元睿,无奈道,“毕竟涉及军务,我不能做,据儿更不适合做。现在只能等,若这一时半刻都等不下去,被反噬结果就是百姓遭殃。” 没了卫青和霍去病,到底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倚华近前行礼,“皇后放心,王伟及少府一众,都被安抚住了,不会轻举妄动坏我们的事。”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卫子夫赞道,“等这事过去,年底给大家赏赐,现在还能跟尹齐的夫人保持联系,是你们尽心的结果。” 倚华调皮的眨眨眼,笑容就露出几分得意来,“谢皇后夸奖,还是皇后仁德仁心才有今日的便利,听其他人说,张大人提出来要帮扶宗亲,皇后就下令所有故旧官员将领的家眷也要时常照拂,从才女卓文君开始,就定时问候。臣刚入詹事府时,还觉得此事多余,现在才觉有用,不过臣还有一事不明,皇后可否解答?” 卫子夫就是喜欢倚华的利落劲,若她将来能代替计蕊也好,自然有问必答,“你说。” “臣当时受命整理这些时,裴夫人常来相帮,也时时整理,经常抄录后拿给长平侯府一份,为何后来这六年多的时间再没来过?现在一应公事交给了其他人,若此事大有裨益,臣想着是不是要继续给长平侯府递一份呢?” “裴夫人来要过名单给长平侯府?”卫子夫疑惑,这事她真不知道,长平侯府谁会要这些呢?还是让梦知来要,会是平阳公主么? 六年多,差不多是李夫人进宫的时间,难道是平阳公主只是单纯的送了李夫人安抚刘彻,从没想过于政事上帮助她,所以干脆没要过名单?这样似乎也解释得通,自己生病和李夫人病逝时,平阳公主的态度了。 “是,说给她的好姐妹讲故事。”倚华瞄了一眼元睿,对方也疑惑震惊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问题。 “是臣鲁莽了,当时入宫不久,裴夫人又是得了陈詹事的许可才来的,所以不疑有他,想来长平侯府也愿意照拂武将家眷 ,所以···”倚华赶紧告罪,“皇后恕罪,是臣鲁莽,陈詹事大约是觉得这是件好事,多一家相帮,也轻省些。” 元睿见卫子夫眉头紧锁,出言问道,“计蕊知道这事么?” 倚华有些不敢说话了,小声道,“臣还没问过。” 元睿见气氛有些紧张,缓和道,“那大约是你说的原因。皇后也不必多想,总之是件好事,无非是谁留名的区别,咱们椒房殿也不是全为了这些,您可别带坏了倚华,让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就想着图名图利的,只要那些人老有所依,就算达到目的了不是?” 卫子夫被她一番话气笑了,故意板脸别扭道,“什么叫我带坏了她?怎么就不图名,我都这把年纪了,不图名图什么?图我活得长,闲得没事干?我就图名了。” “好好好,您图名 ,还要图得不留痕迹,连不小心知道的官员都要请锦枫夫人去封口,吓得跟什么似的。”元睿故意嫌弃道,“跟干坏事也没区别了。” “还不是怕有人说我替太子和大司马拉拢人心?你个老婆子!越发会编排我,改天你就把你的位置趁早给我让出来!省的到处传我坏话!”卫子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长乐宫真是太清闲了,养得她越发没规矩。 “那皇后就盼我死吧~”元睿才不在意,施施然起身告辞,“救火是真累,我可要好好回去歇着了。” 卫子夫气结,转头就跟倚华说,“你可别跟她学!阴阳怪气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倚华:“哦···” “唉,行了,都是陈年旧事,裴夫人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这事就过去吧。”卫子夫没打算再追究,她和平阳公主的恩恩怨怨再追究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倒是太子呢?跟太子那边说一声,王温舒的事他不要插手,我自有主张。” 倚华不再多问,恭敬应下,“诺。” 二月,在甘泉宫修养了一阵的刘彻,终于舍得回来看看烧得一干二净的柏梁台了,也不知是因为又有了孙儿,让他心情大好,还是卫子夫的主动揽责,让他不再计较。 刘彻十分豪气的表示,没了可以再建,既然历法也革新了,塞外也筑了新的受降城,将来匈奴人就是汉朝人,长安就新起一个建章宫吧! 当场,王伟的腿,肉眼可见的抖了抖,又惊喜又忐忑的应道,“臣定尽心竭力!” 即将出发的公孙敖,也颤抖着声音,大声应下,“臣定不辱使命。” 站在一旁的卫伉和公孙敬声对视一眼,默不作声,都暗自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给信心满满的公孙敖提个醒,让他别抱太大希望。 但公孙贺最终否决了二人,“我去试试吧,但希望不大,公孙敖除了服气你爹,别人的话,他只能听得进陛下的,你们又小一辈,还是不要惹他不开心了。” 卫伉无奈,只好打听其别的事来,“听张永来信说,前去大宛的使者被杀了,陛下可知道?” “知道。”说起这个,公孙贺就头疼,“蛮夷小地,不通礼数竟杀使者,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看就是想要私吞金马,不舍汗血良驹,强盗心思!我大汉不前去教化其众,何人教他!?啧!不过,此刻并不是出兵良机,若舍匈奴,陛下定然不肯,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应声。” 卫伉有些气馁,“哪怕几百匹,或者几十匹也好,我还想着能见见千里汗血宝马呢!一定于我大汉骑兵大有裨益。” “你还是想想要不要去出征吧!”公孙贺难受极了,“那么远的路,你若是出事,我可怎么跟你姨母交代。我今天叫你,是真怕你脑袋一热就为了马政去请命。” 卫伉:“我···” 公孙敬声兴奋,“要不我去!” 公孙贺一掌过去,骂道,“就你!你当是平日里哄着你玩呢?!你媳妇刚怀孕,你不好好照顾,就想着自己玩,老老实实的在长安养你的马,学你的兵器锻造!” 公孙敬声委委屈屈的坐下,“哦···” 卫伉略一思忖,“倒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跟张永和苏家几位兄弟提前商量好路线,一路补给···” 不过想了又想,卫伉还是遗憾道,“···还是算了吧,这样不好。” “是啊,远征是个极考验协调和应变的事,当初去病有你爹压阵,一应将领官员想用便用,陛下不会说什么。你若去,我倒是可以给你压阵,但与卫家相交甚好的官员和将领,怕是都要用到了。”公孙贺担忧道,“你再回来,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是啊,不建卫家军,是卫青想做的,也是卫伉要做的,怎么还能再高调呢?长平侯府满府人的性命都在自己一念之间啊! “姨夫放心,我这段时间会低调些,太子府也会少去。”卫伉扯出个笑容来。 公孙贺却心疼不已,他知道将军压抑战意是个多么难的事情,卫伉却因为他爹的原因,不得不压抑一切,得亏这孩子从小沉稳克己,才有如此心性。 “好孩子,难为你了。听说陛下给两位公主择定夫婿了,你就多关注这事吧。你也开心点,毕竟大宛山高水长,你若受伤,一堆人都要心碎了,尤其你二姨母,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你去看她,她还能多活几年。” “我明白,姨夫放心。”卫伉装作轻松道,“我也没有那么好战,小时候都被我爹弄怕了。” 公孙敬声很有眼色的起身,“表弟,我送你出去!言思可没少跟我打听陛下到底选了谁,我跟你好好讲。别说我也是害怕我爹,从小到大威逼利诱我做这做那,搞得我一点都不像亲生的!” 卫伉恭恭敬敬跟公孙贺告辞,这才无奈的听了一路的公孙敬声的叨叨。 言思以为瞒得过卫子夫,就瞒过了所有人,长安贵胄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要不是言笑把传她私情的人,打得双颊红肿,她早就要去跪祖宗了。 公孙敬声见他兴致缺缺,好心逗他,“其实你这样低调也好啊,作为军师,指点一二,坐收成果,剩下跑腿的都是我们来做,很有上位者的气派哦!说不定虞初还能给你编个神秘经历,传得沸沸扬扬,让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虞初是?” “哦,就是个怪人!跟编历法的邓通、落下闳等人是一波的,本来就与司马迁这些长安子弟不对付。”公孙敬声一下来了兴致,“结果前两日,博望苑有一位学者和他关系甚好,两人经常在一起编故事编传说,就那么巧被刚刚回来的司马迁听到了!” “哎嘿,那现场打得!啧啧啧,真不愧是游历过名山大川的贵家子弟,还是有点花拳绣腿的,把虞初给吓的,连损坏的东西,都是他照价赔偿的。真是又丢人,又丢钱,我去打听的时候,他眼伤还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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