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顾不上被怀疑是一件多么委屈的事了,再说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刘德爽快的应下,“好,正好顺路,我也耽误不了多久,还请长平侯务必在未央宫北门口等我!我必速来!” “好!”三人也不啰嗦,齐齐往大门跑去。卫伉复又回头,拿上盒子,赶上两人 换好衣服的公孙敬声,一脸懵逼的跟着卫伉跑,“怎么了?卫长公主找到了?” “怎么还忘了你?!”卫伉跺脚,飞身上马,却也来不及再解释了,“你跟着宗儿去隆虑公主府,见到平阳公主,还请她帮忙拖延陛下回宫时间!” 刘德已经远去,只留下一句,“太仆,借马一用!” “啊?”公孙敬声连多问一句都来不及,自己的马就被刘德骑没影了,“哎!!这什么情况?!你不是有自己马车吗?” 曹宗和刘琼也顾不得礼节,一边一个拖着公孙敬声上了马车,“表舅别喊了!” 公孙敬声感觉自己就是被推上的马车,狼狈不堪,场面实在很有抢良家妇女的意思,“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曹宗和刘琼想了想,还是默契的不打算告诉他,“外面人多口杂,你听卫舅舅的就行了!” 公孙敬声扶额:“.......如果不是小时候听惯了同辈人给我下命令,我才不会给卫伉这个面子,时时刻刻活得像个弟弟!” “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以后再命令我,我就来吃穷你们平阳侯府。” 曹宗和刘琼双双沉默,要是这事顺利结束,公孙敬声把长平侯府吃穷了都没关系。 ~~~~~~~~~ 等卫伉拿到信件的时候,说不出到底是应该放松还是更觉担子沉重了。 言笑信中说,这事才查到一半,她就忍不住去翻各种神仙谜术了,甚至经常有要不就再相信一次楚地谜术的想法冒出来。她实在是太想曹襄了,为了曹襄,她是真的什么深渊黑暗都敢去试,可每当她想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就会想起母后和曹宗的哭泣。 她实在承受不住了,准备就选在曹襄的生辰那天,去见他。留这封信,是怕万一在她死后,刘德真的信守诺言,查出什么来,卫伉可以帮她结束这个事情。 太子身份敏感,言欢冲动,言乐远嫁,言思轻率,她这一生的苦楚和难舍、纠结与解脱,唯弟可知晓一二,也唯弟可堪托付。 公主大印和私印均盖于其上。 轻松的是,言笑不是被暗害或者威胁而消失,是她自己选择自杀的,沉重的是,她把这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是该低调行事的,可一句‘唯弟可堪托付’,前面就是有刀山火海,卫伉也要站出来了。 刘德在旁惊呼:“长平侯,你看!从前面数第三个就是。” 十多个小黄门和宫女,排着队正由张安世和郭穰领着,往宫里去。 不好!卫伉跟刘德再三确认后,就往宫门口跑去! 宫门侍卫一早上前行礼,“长平侯安好!怎么这个时候入宫,还请这边出示符籍,我帮您登记。” 本来时间卡得刚刚好,卫伉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袖才发觉,换衣服时候太过匆忙,本该随身的东西,忘记带在身上了。 “怎么了?” 眼瞅着前面那批人越走越远,身后刘德也发现不对,正要上前来,卫伉很是着急,没有符籍是进不去的,如果刘德帮忙,任凭怎么编理由,都不会许他进去。 现在,只能赌一把! 正要上前硬来的时候,卫伉忽然被人扯了一下,愕然回头,郦终根? “良娣托我来的。”郦终根拉他到一旁,“没带符籍?那你今日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进去了,你告诉我,我帮你!你相信我!” 卫伉不是不相信他,都在太子府相交这么久了,虽然他后来跟霍光一起出了博望苑,也不妨碍他值得信任,可是....“这事你帮不了我,我必须自己进。” 郦终根没他力气大,只能拽着他,“什么事都不如你这个人重要!” 刘德赶紧上来劝,“长平侯,要不我进去吧!来不及了,你看他们快走远了!” “放开!”卫伉吼了一句,“你去干什么?你熟悉路么?你有身份跟人起冲突吗?” 别看刘德辈份比他高,还姓刘,还真不如卫伉五分之一的分量,只好悻悻闭嘴,这事办砸了比不办还麻烦。 可郦终根也是得了良娣的叮嘱,哪怕天塌了,卫伉本人都不能出事,结果一来,就看到他要强入未央宫。 “卫伉!你知道你还有多少事要做吗?你知道你还有多少责任吗?你知道未来……还有多长吗?我和子孟还等着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如果你这样违反宫规,你这身上的爵位就没了!你的责任就一个都完不成了,你不是最重视责任了吗?!” 卫伉毫不犹豫的再次甩开他,往门口快步而去。 “卫伉!!你再想想匈奴!想想边境,想想后果!” 身后传来郦终根的大喊,卫伉却充耳不闻! 是,从小到大我一直拿责任要求自己,可是父亲和表哥都要我活得自在些。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什么是自在,现在,我想我懂了! 为了言笑也好,为了巫蛊扼杀于萌芽也好,今天,我卫伉想做的事,就是爵位和责任也束缚不了了! 大约是喊得声音太大,让侍卫和走远的张安世都回头过来看他。 卫伉却笑笑,脚步不停的冲张安世的方向奔了过去,门口侍卫拦他,他却头一次眼神中闪过狡猾的目光,一边急急的绕过众人,一边指着后面煞有介事的说,“有大事,快帮我拦着缪侯!符籍后面有人给!” 卫伉从没撒过谎,还是地位最高的长平侯,宫门口的人都下意思相信了他的话,没有拦他,齐齐拦住了刘德和郦终根要符籍。 这一天…… 是卫伉这些年行事最痛快自在的一次! 也是刘彻罚他,罚得最无奈的一次! 等刘彻和卫子夫双双回宫时,卫伉就站在岁羽殿门口抱着哇哇大哭后,还在抽泣的刘髆,轻轻哄着。 邢夫人则一脸苍白,好似哭过一场的被宛丰半抱着。 “这是怎么了?”刘彻生气的问道。 邢夫人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说话。 “先叫医官给邢夫人看看!”得了曹宗递话的卫子夫则上前站到卫伉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卫伉只道,“都解决了,就是卫长公主……皇后,你可能要派人去平阳侯的陵邑去找一下。” 因为平阳公主拉着刘彻絮絮叨叨,要他多给隆虑公主陪葬套楼兰进贡的金器,还点名要前几天刚送来的镶百宝的。 所以刘彻才派人来取,结果就张安世折腾半天就一个人回来,说长平侯进了宫,也称有事要办,硬是要走了他们的两个人,郭穰担心有事就跟去了,他一个人就慢了些。 “郭穰呢?”刘彻只当言笑去祭拜曹襄,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查眼前的事,“卫伉,今天是什么日子,容得你在未央宫放肆?为何不去隆虑侯府?” “郭穰去暴室了。”卫伉答得很轻巧,卫子夫却很敏感的察觉到邢夫人一抖。 “他去暴室做什么?” “我本来想借两个人搬东西的,谁知道路上走太急,有个人竟然掉出个皇子印信来。我和郭穰就把他抓来这里对峙。”卫伉看向邢夫人,一副要她说下去的意思。 刘彻虽然狐疑,却还是问了邢夫人,“是这个情况吗?” 邢夫人强撑笑容,“是,是妾身的不对,没想到皇子的东西被他摸了去!妾身实在又怕又气,虽然是陛下身边的人,却也忍不下去了,让郭穰大人拿到暴室问话。” “刘髆怎么哭了?”刘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妾身没注意,让皇子见了血,被吓到了……” 看着抽泣渐平的刘髆,刘彻还想再问,卫子夫却打断他,“瑕心,叫常给皇子看病的医官来,这么小被吓到一定难受极了。” 刘彻分外嫌弃“怎么这样胆小?” 卫伉主动认罪,“陛下,皇后,两位还是派人去平阳侯陵邑找一下卫长公主吧……找一下她的尸身,好好安葬!” 什么?!!! 等卫子夫看完卫伉递过来的一半遗书,瞬间晕了过去,刘彻也僵得连举起竹简的力气都没有,撑了一炷香后,也在匆匆赶来的医官要求下,被扶进了岁羽殿。 岁羽殿瞬间慌乱起来,再没人注意邢夫人和卫伉。 卫伉见那一半的遗书被刘彻死死拿在手上,也不在勉强,转头趁无人注意,悄悄处理了大门第七块砖旁的灰烬。 随便入宫、抢人、吓唬妃嫔、逼问审讯、又销毁一切。 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卫伉却自在得很,没办法,随便入宫这件事,除非杀人,不然是抹不掉痕迹的。 最后要罚也是罚这件事,算他赚了。 天汉二年,卫伉阑入宫,完为城旦,再次失侯。卫长公主薨,应其贴身侍女转述,遗愿是与平阳侯合葬! 秋九月,李广利以损兵两万余,剩万余骑的结果班师回朝。 本来这场战役,前面斩首万余,是一场大获全胜之战,可因为李广利掉以轻心,落入匈奴圈套,反损两万,靠敢死队拼杀勉强逃出。 李广利的心情,真是好一个跌宕起伏!本来以为又会被刘彻私下责骂,武将中也会有人依然不服。 但是,李广利没想到,竟然是李陵救了他,边境传来消息,李陵投降匈奴! 天呐!六郡子弟!代代忠贞的六郡子弟李家李陵竟然出了叛徒! 这个消息引起的轰动可比他的事大多了。不止六郡子弟自己内部骂李陵,其他人也骂六郡子弟,如此大好时机,若是错过,李广利才是大傻子! 一番运作下来,许多人都觉得李广利为人不错。 这些事,本来应该言欢去帮忙处理,可卫伉的惩罚下来,她也没什么心思去阻止这样的交集,“墙头草,他若能拉走,我们也不稀得要!” 可是刘彻却很重视她的反应,“言欢,卫伉的惩罚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是明晃晃的试探自己有没有参与其中,可长姐自杀前,让卫伉来邢夫人处搬东西,自己怎么会知道?到现在连搬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朕罚得重吗?” 这句话问的,让言欢想笑,重吗?侯爵没了,还要加徙刑去守城,就因为没符籍入宫?刘彻分明是查不出什么来,又觉得卫伉对他不够真心,故意加重的。 还问别人罚得重不重?他就是想让别人说不重呗!这样就能心安理得! “说话!”刘彻恼了,言思说他不近人情,刘据说他量刑严苛,就剩一个言欢,也是这样吗?卫伉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这么多人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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