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蓉蓉,你这妖女,活该你现在被囚在孤身边,以前你不是很嫌孤吗?孤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他咬牙低低道,又握住她睡梦中作乱的手指,不停吮咬着,迷恋至极。 · 昨夜蓉蓉被他哄睡后,做了一夜的梦。 也不算噩梦,就是整夜睡得混混沌沌的、有点烦扰的梦,梦中有只长得跟黄毛很像的小狗一直死皮赖脸黏着她,舔她的脸,最后还一直啃她手指,醒过来一看,发现手指和脖子处果然斑斑点点的,像被啃过一般。 于是一早起来邵蓉蓉就抓了小黄毛过来,收回给它的肉骨头,皱眉道:“昨夜你是不是不乖,跑来我榻上咬我??” 小黄狗被她骂得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狗头,黑眼珠湿`漉漉的,委屈得不得了。 英娘煎好了药,打算交给殿门前的宫人就走,岂料那宫人临时被厨房的人喊去,说是她给女郎泡的金丝燕盏一不小心泡坏了,问她要如何补救。 那宫人一听,金丝燕盏这玩意矜贵得很,安先生说那是贡品,整个大周如今只有丽华宫有那么几盏,泡坏了她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于是她反倒将手里的食盘随手扔给了英娘,托英娘把女郎的小食端进去。 这下英娘可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吃食和药端进去。 她低着头,本想悄悄放下就走,谁料进去的时候撞见邵蓉蓉在训狗,那狗被她训得一委屈,余光瞄见她进来,终于有了宣泄的途经,突然凶恶地朝她狂吠,更是一下子咬住她的衣角。 英娘吓得打翻了手里的吃食和药碗。 邵蓉蓉赶紧跑过来,娇斥道:“哎呀,小黄毛,你何时学得这么坏了?平日你咬坏我的东西,我也没怪你,是我太纵着你,看来以后得严格些了。” 小黄毛被她那么一说,更委屈了,“汪呜汪呜”地跑了出去。 邵蓉蓉看见英娘的衣裳被咬破,脚似乎也被碎瓷刮伤了,想拉她过去处理伤口,谁知英娘一见她过来,低着头吓得就要往外。 谁知外头那只凶狗还在,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只好后退,此时邵蓉蓉也追上来了。 她追得气喘吁吁,“娘...阿娘...你...你跑什么呢?” 英娘见逃不掉,只好噗通一声跪下,“闺女...是我对不起你!对...对不起!” 邵蓉蓉以为她为要隐瞒二人认识的事而愧疚,连忙道:“不怪你,英娘,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是你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最好表现得平常一些。” 英娘愣了愣,这下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坏事情,而这傻闺女却还在替她着想,一时间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但是那黑心天子用她儿子孙子来要挟,要是将调制让她恢复不能恢复记忆的药的事告诉她,她大概要将自个儿子孙子的肉吃下去。 她想了又想,良心和理智不断地冲撞着,终于上前一步握紧面前笑盈盈看着她的姑娘的手,未免自己待会后悔似的,急急道:“女郎,如若自己没觉得有不适,那就不要吃药,知道吗?” 邵蓉蓉被她这话说得一愣。 英娘是给她煎了药过来的,现在竟然跟她这么说。 “我没有觉得不适,但我不是要治疗失忆症吗?” “反正...反正陛下不是女郎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英娘此时已经后悔用她说这些了,面对她疑虑的眼神,她低下了头,小声道:“反正...你不要太相信陛下了...” 英娘这番话再一次挑起蓉蓉心中的波澜。 本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全心全意信任阿彻,但最近实在是堆积了太多说不过去的事情了。 箕医官的话,她的梦,梦中在兽窟被宦者踩碎的断指,还有阿彻刻意解释的断指... 许许多多都让她隐约感觉到不对,但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鬼使神差之下,她小心翼翼地,终于开口向英娘询问她醒来之前的事。 英娘听了她的问题,想了想,告诉她: “不对,我并非在南蛮边境救你,当时我就在殷京城郊附近的深谷里采药,恰巧在一棵大树上捡了遍体鳞伤你,唔,当时你确实身穿红嫁衣,不过当时你手里紧紧攥着十一条喜帕。”
第23章 很想恢复记忆 新娘子嫁人时头上要盖喜帕,让夫郎掀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可又有哪位新娘子出嫁会带十一条喜帕? 阿彻之前告诉她,她是主动到南蛮和亲,还是在和亲的路上想不开跳崖的,所以英娘救她的地方,理应在南蛮附近的昭国,又或是伍国才对,怎么也不可能会在殷京城郊啊... 英娘告诉她的事,同慕容彻说的相悖了,邵蓉蓉顿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 “哦,对了,当时那十一条喜帕还在我那,好好收着呢,晚些我偷偷拿来给你,可你千万别让人知道。” 英娘说完这句,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就离开了。 后来英娘再一次煎了药送来,邵蓉蓉趁机找借口遣走身边的宫人,英娘偷偷往她袖里塞了个小包囊。 英娘走后,邵蓉蓉刚要拆开包囊来看,不料天子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找她。 邵蓉蓉慌忙将包囊踢进床榻下,便到了外间接迎。 慕容彻一眼就看出邵蓉蓉眼里的慌张,但他一言不发,在矮案的主位前落座,浅笑着朝她招招手,让她过来坐到自己身旁。 “药怎么还不喝?一会凉了更难喝了。”慕容彻舀起案上那碗乌漆的汤药,用唇尝了尝温热。 邵蓉蓉看了一眼那碗药,想起英娘很隐晦暗示她不要喝药,可惜她刚刚急着要看那些喜帕,所以忘了先把药倒掉,没想到他就来了。 慕容彻回来之前,心情其实并不是太好。 近日,边境有个别小国联合异族,企图对大周不轨。虽然很快被天子识破计谋,派出诸侯国几万士兵前去一下子击溃,但却无意中发现,有不少楚国贵族如今尚躲在鬼方国,正集结起力量试图将大周天子拉下马。 虽然,他们的威胁,对于慕容彻来说不足挂齿,真正让他在乎的是,当年楚国那些贵族是如何躲过萧正德的追杀,逃往鬼方的。 这事情说来蹊跷,就跟他当年莫名其妙得了运气,在那种绝境中碰巧遇上被大周前天子打压的大夏遗民一样。 当时他认为那是自己一步一个血印换回来的,倘若不是他冒着性命危险争取获得大夏遗民的信任,利用他们和萧狗的利益冲突,先借助他们的力量铲除萧狗,再来一招釜底抽薪,杀了不少人,踩着无数尸骨登上天子之位。 那一路腥风血雨,稍有错漏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可他不过贱命一条,一介奴隶命,能将大半个大周搅混起来,他认为值得。 事后登上天子帝位后,他又回想了很多,他回想起,邵蓉蓉当初掐着点来兽窟要他,还有好几次明明萧正德闻到风声过来了,最后却又临时收兵的事。 当时最有可能做到这些事的,只有在萧正德身旁的邵蓉蓉。 只有她能随时获取这些信报,抢先一步行动。 这次突然出现这些在萧正德灭掉楚国前,就应该处于极刑的这些楚国贵族,不禁让慕容彻生起怀疑。 如果邵蓉蓉当年真的有心帮他,那么,卫凛国家的这些人,同样有可能是她的功劳。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爽。 “蓉蓉,来,孤喂你。” 慕容彻单手捧着药碗,单手圈紧蓉蓉的腰。 眼见那碗沿到了唇边,腰被缠,她退无可退。 “阿彻...”邵蓉蓉鼻子酸了酸,有眼泪准备夺眶而出,但她突然垂下眼皮,遮掩了这些情绪,“药太苦,我最近喝太多了,能不能不喝?” 慕容彻目光一凛。 “不苦,”他轻轻拈起旁边一颗麦糖,慢条斯理放进舌间,望着她,“你乖点,喝完有糖吃。” 邵蓉蓉最终还是没忍住,滴了一颗泪下来。 倘若阿彻说的话都是骗她的话...根据自己梦里所梦见的,那个少年大声嚷出,她们邵氏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有一滴泪“啪嗒”一声砸落,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泪... 慕容彻收紧了手,那碗药却依旧没收回。 如果...如果阿彻真的是来向她报仇的话,那...那... 邵蓉蓉忍不住擦泪,慕容彻看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蓉蓉你怎么了?喝个药而已,怎么还哭了呢?”他脸上还挂着浅笑,语速缓慢语调却压重。 隔在两人间那张薄纱似乎即将被无情地撕落。 邵蓉蓉已经收拾好心情,端过药碗大口抿了口,随即双手圈紧他脖子,自己咽一半喂一半地吞下那口药。 邵蓉蓉喂完他半口药,睁着泪眼朝他撅唇撒娇抱怨:“现在你知道有多苦了吧?” 慕容彻怔了片刻,眉间阴翳消散了一些,随即大笑起来。 “孤的蓉蓉怎么越养越娇气了。”慕容彻笑着伸出指背敲了敲她额头。 邵蓉蓉送走慕容彻后,赶忙返回内间找英娘给她的那个布囊。 打开布囊一看,果真有十一条喜帕,而且喜帕上所绣图案确实与当初她醒来时,身上所穿的喜服上刺绣一致。 十一条喜帕都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唯独是有一条喜帕比较特别,在喜帕末端,用颜色不显的丝线绣着两个字,卫凛。 “卫...凛...”邵蓉蓉小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这名字她从慕容彻口中听说过,是当年在樱桃酥里下药,想强`辱她的人。 喜帕上怎会绣了强`辱犯的名字?她疯了吗? 邵蓉蓉倒反而希望,刚刚一同喂慕容彻喝下去的那些药,也能赶紧让他消除过去的记忆,同她一样什么也记不起来。 如果先前梦中,少年说她是他仇家的事是真实的话。 她没法去估量现在的慕容彻待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因为她没有记忆,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沮丧。 自打她再次回到帝台,虽然前期他对她的态度有些矛盾、有些奇怪,但后来真的是对她很好。 以前她在充国,被父亲困着,母亲和其他姐妹也不会经常来她的院落看望她,就是偶尔想起来了,才会过来跟她说说话。 外面有热闹的宴席她不能参加,外头有放灯节、有歌舞闹市、有万里山河也与她无关,反正她只是一个,只能蹲守在自己小小一方院落里,等着别人去探望的孤家寡人。 可在丽华宫,即便她还是不能到院子以外的地方,但是阿彻除必要处理的事必须外出,其余时间都是留给她的。 他舍得给她花很多很多钱,给她收集许许多多外间的珍宝;他会在她最好的芍药园里给她建“山石河川”,会每天耐心地陪着她逛一遍园子;他会在每天临睡前过来拥抱她,给她最霸道最踏实的吻;他还会亲自喂她喝苦苦的药,即便要同她分甘同味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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