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早已经候在殿外了。 蓉蓉的香囊掉了,他不得给她放血重新造一个嘛... 翌日醒来,慕容彻已经不在身侧了,蓉蓉翻了翻身,摸了摸旁边那块微微凹下去的位置,还带点天子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还是温热的,他应该刚离开没多久,昨夜一直躺在她身边。 邵蓉蓉不知道为什么,一嗅到阿彻身上的气味,心脏又开始扑腾起来。 这时英娘借着给邵蓉蓉号平安脉的借口,成功进了天子寝室来看她。 邵蓉蓉让伺候她梳洗的宫人暂且退下。 英娘这时看见蓉蓉脖颈上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吻痕,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从医匣中拿出银针,往火上一烤,捏住蓉蓉的手背就扎了下去。 扎了一会儿后,邵蓉蓉终于感觉自己的心跳平息下来。 英娘给她号了号脉,松了口气。 “女郎,幸好我来得及时,那催`情散服用时间还不长,连续几天我给你扎扎,应该就能完全清除残余药效了。” 邵蓉蓉心想,原来你还能逼出药效,早知道昨夜她就用不着算计阿彻了。 “但是,为了避免陛下怀疑,女郎你自己小心,昨夜服药后你对陛下是什么样子的,往后你在他面前,记得也要装成那个样子。” 英娘告诫道。 邵蓉蓉一副还没睡够的模样,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她服药后是什么样子呢?不就是比平时的自己要诚实一些嘛,这倒不难。 于是她点点头:“嗯,英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 · 自从邵蓉蓉被英娘扎了几针后,她的神智也渐渐清醒过来,开始能够清晰地思考问题了。 她慢慢地,开始一点一点回想起那天晚上被强制喂下掺有“催`情散”的桃肉后,阿彻都对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印象中,她只记得他的吻时而隐忍克制,时而又像守不住洪水的堤坝,疯狂肆谑。 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攻破那一关。 他只允许她放肆,却不允许自己失去理智。 那么,她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一天不行,会不会两天、三天、四天...迟早有那么一天能让他对自己打开心防? 昭娘被找到的时候,她正在白眉庙受众信徒供奉,穿着衣料稀薄的衣衫,姿态万千地趴伏在神台上,供人观赏。 她享受这这种台上一举一动,轻易能牵动台下人的心,这种感觉。 英娘今天奉了泰恒院的命令,出宫采买药材,只有很少的时间,她得赶紧找机会跟台上的女巫说上几句话。 “今儿谁要是出的香油钱最多,奴家今夜就陪那位香客彻夜不睡,算算今后的命理。” 昭娘轻轻抬起香臂,单手托腮故意将胸前挤了一下,那可观的沟壑立马呼之欲出,看到一众围绕着的男香客热血沸腾起来。 “我出一千贝币!” “我出三千!” “我出一万!” 这白眉庙果真是个销金窟,进来的香客意在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英娘也是在鱼龙混杂里过来的,她没有鄙视昭娘的勾当,只一心想赶紧给女郎办完事,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于是,她一上来就“砰”一声将一个沉重的布包撂在了神台上。 布包经打开,里头是两根手臂粗的金条,价值不菲。 昭娘一下子得知自己遇上真正的金主了,这回比那能成天出入帝台的太祝还要有能耐。 可她喜滋滋地收起金条,宣布自己今夜属于那位砸金条的香客时,却发现台下站着的是一位瘦不拉几的农妇。 · 邵蓉蓉得知英娘已经找到昭娘,迫不及待地找机会,佯装自己头晕让英娘过来给自己看症。 “女郎,找到人了,她还记得你,也告诉我许多关于你的事。” 英娘一边给她施针逼出体内残余的催`情散,一边娓娓地同她道来。 英娘所说的事,同她后来在萧正德手里逃走出去的部分衔接上了。 原来,当年先帝不喜她畏惧男子,将她交给萧正德调`教,萧正德用了非人的手段,硬是把她逼得走投无路之下,跳河水遁了。 之后她就被白眉庙的女巫救了起来。 在白眉庙中,那个名叫昭娘的女巫教会了她许多拿捏男子的手段,像那卷后来被她偷偷藏进书简的教人亲吻技巧的羊皮卷,就是昭娘送的。 邵蓉蓉觉得,她从旁人的口中,正在一点一点地拼凑出自己的过往。 她当时的确是一步一步被萧正德逼上那条路,被迫蜕变的。 “女郎,这是昭娘托我给你的信。还有一卷手札,是她写的。我没有告诉她关于你现在的情况,只是大概模糊地说了,她得知你如今日子过得不错,似乎很高兴。” 邵蓉蓉接过英娘手里的手札和小布条,展开一看。 她突然感觉,那些字迹很熟悉,似乎以前曾经看过一样。 手札是昭娘这些年的经验所编写的御`夫术。 而小布条的信笺中能看得出,昭娘是把她当作自己精心栽培的姑娘一样的,她最后还告诫了她一句,倘若现在有遇上强大的男人,又想要抓住这男人的心,那就要先在情`事上让他欲罢不能。 唯有让他尝到自己的甜美了,等他食髓知味,然后使劲吊着他,届时自然是你说怎么样,那男人都会答应你。 邵蓉蓉捏紧信条,陷入了沉思。 傍晚,慕容彻死赶紧赶,终于做完了手头上的活儿,回到寝宫陪邵蓉蓉用餐。 如今慕容彻又恢复了之前对邵蓉蓉的温柔,主动给她夹她够不到的菜,还会宠溺地帮她把糊在唇瓣的汤汁擦掉。 邵蓉蓉回忆着自己服下“催`情散”的样子,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地依偎在他怀抱。 做这些对她而言其实并不难,也不违心,她本来就喜欢他,只要将心底的感情诚实地表现出来就好了。 她抬手把他的脖子拉下,双眸迷离地吻他的唇,一边用手抚挲他脸庞,心想,今夜一定要把他攻陷下来。 昭娘不是说嘛,抓住男人的心,首要得在那事上让他欲`罢不能,可她要是连碰都不曾碰过,又谈何抓住?
第42章 “陷”进去的迹象 邵蓉蓉抱住慕容彻的脸吻得忘情, 慕容彻似乎也被她的热情蛊惑了,握她纤腰的手不由自主加重力度三次。 她十次亲到一半中途睁眼偷看他表情,十次他都是浓睫紧闭, 脸颊红得像烙铁, 她的唇一远离, 他立马下意识闭着眼追上来, 吻得一副虔诚认真的模样。 哦,这是不是就是昭娘手札中所说的, 男人开始“陷”进去的迹象? 可手札上说的似乎得花不少功夫呢, 她这么轻易就做到这一步了吗? 她不敢骄傲,也不敢太放松, 压着他的腿微跪着继续将吻送深了些。 “阿彻, 我喜欢你, 最喜欢你了。” 邵蓉蓉回忆起服药的那天晚上, 他似乎有缠她逼着她说类似的话,具体怎么说的已经记不大清了。 “阿彻,那你喜欢我吗?” 邵蓉蓉以为哄他说喜欢自己还得花上些功夫呢,没想到慕容彻用不饮自醉的红眼睛看她, 突然发了狠似的, 张口就往她软软的脸颊肉咬了一口。 不疼,他极力抑压着自己, 没真的用牙齿去咬。 “蓉蓉, 孤爱你。你呢?你爱孤吗?”他的发声很沉,字字咬紧, 用额头抵着她,二人相距得很近,呼吸可闻。 蓉蓉被他灼烧的呼吸气息蒸熏得有些头晕目眩,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那张俊逸得让人心往神驰的脸,脑子久久转不过来。 “真...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 蓉蓉不禁也有些被他的样子蛊惑了。 可慕容彻比她陷得更深,他叹息一声,带有粗茧的大手怕抚痛她细腻的脸蛋,不敢真的贴下去,只敢虚贴着。 他亲了亲她琼脂般鼻尖,眼神迷恋地看她。 “蓉蓉,你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可你也忘记孤原来叫什么名字了吗?” “孤是个出身贱到地底里的奴隶,不配冠姓,后来被萧正德摆上台面当个傀儡太子,用的也是先帝的姬姓。” “可是,孤后来给自己改姓了,慕容,你道是何含义吗?” 慕容彻自个儿侃侃地说着,他今夜似乎也被邵蓉蓉迷失了心神,一些即便是不在人前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现在他居然如此实诚地就说出来了。 “慕容,慕蓉也,孤...孤爱你入骨,蓉蓉,你还需要问孤,孤是否爱你吗?” 他脸上浮现出莫大的悲伤,仿佛将她四年前跳崖那一幕的情绪全部勾出来了。 这一刻的慕容彻,心神应该也受了蛊惑吧,不然他可不会随便在人前表现出最真实的脆弱。 而他也只是选择在,以为邵蓉蓉依旧中了痴恋他痴恋得不得的催`情散的情况下,才敢将这些表现出来。 “蓉蓉,孤其实爱你,早就爱你了呀...” 邵蓉蓉热泪盈眶,他说他爱她!原来他真的是爱她的! 因为爱才会把自己锁在身边,那么,记忆里从来就被锁惯了的邵蓉蓉觉得,他不管怎么拘禁自己,她都是可以原谅,并乐意被他锁禁的。 “阿彻!爱的,我最爱最爱的就是你!我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你,记忆恢不恢复也没有关系了!只要你是爱我的!” 邵蓉蓉一激动,抱起他的脸一连亲了好多下。 亲着亲着,她还觉得不过瘾,利索地伸手一解、一褪,主动把他衣物剥了。 慕容彻被她大胆热辣的动作弄得成了一只熟虾,他眉心皱紧,似乎仍在抑压着什么。 “阿彻,现在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了,你无须顾忌什么,我要你。” 邵蓉蓉自己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胆给吓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一直是乖巧听话又容易害羞的人,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难不成她果真有当不要脸的妖女的潜质吗? 慕容彻也没有再像之前好几次那样抗拒,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白皙细颈。 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蓉蓉,要是这果真是你的本心,那该多好?” 邵蓉蓉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给莫名其妙到了,但她没有深想。 “你在说什么呢?笨蛋阿彻,这自然是我的本心啊。” 她又红着脸,紧张地去拉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合在自己重峦叠嶂下,激烈砰跳的心跳上。 “听见了吗?” 邵蓉蓉越是羞涩和主动,向他释放爱慕的暗号,他就越是慢慢冷静、理智下来。 “你说孤那样做,是不是做错了?” 慕容彻突然勾唇苦涩一笑。 他真是一个极度矛盾的人,邵蓉蓉有远离他的迹象出现时,他瞬即黑化,天涯海角都要抓到她强锁在身边,可一旦她欣喜地主动靠近了,他又开始为自己曾经做出的事感到愧疚,迟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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