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地室外面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看守的?你说刚刚我们的动静会不会被他听去了?” 蓉蓉揽着一堆衣裳惊慌失措道。 慕容彻三两下利索地给自己套好衣裳后, 发现蓉蓉还没开始穿衣,便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帮她往身上套, 并且小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蓉蓉别怕,孤派来镇守外面的是个聋子,只负责通传来人,他不会听见里头动静的。” 英娘十分焦急地在地室门外等了有一刻时间,才终于被请了进去。 这时,蓉蓉和天子已经穿戴整齐,脸上的红晕也消退得差不多了。 “女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进来拜见过天子后,英娘开始担忧地询问起蓉蓉的情况。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但仅止于肌肤的接触也稍稍解了心头的难受,蓉蓉脸颊略微红了红,矜持地点了点头。 “嗯,好...一点了。” 英娘听后顿松一口气,“果然如此,那样我就放心了。” 英娘这话说得怪得很,蓉蓉和天子听了都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她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落在地上的那串果儿我们回去翻医籍研究过了,发现那只是普通的野果,并非是热情果。如果是热情果的话,这个顶部的地方应该有一条小小的黑色的缝。” 英娘她把找到的那卷古籍和果子都带来了,仔细地讲解给两人听。 “这么说来的话,是那古巴人匆忙之下将果子认错了,是虚惊一场。女君没事就好。” 英娘笑盈盈道,“那女君应该一点医官说的中春`药反应都没有吧?哈哈哈,服用的是假的热情果,又怎么会有那种反应呢?这么说来,那古巴人也真够糊涂的。女君,你说是吧?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吧?” 蓉蓉尴尬地低垂下头,压根不敢抬头去看身旁男子的反应。 “对吧?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吧?哈哈哈...” 蓉蓉低头扣着指骨,差点没把头颅埋进地底下,耳朵在滴血,声音蚊蝇似的,被迫回答道:“嗯...嗯...是...是吧...” “就说嘛,就说嘛,怎么可能有反应嘛,假的,那是假的,哈哈哈...”英娘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天子突然朝她脖子亮出一把利刃。 英娘被吓得笑声戛然而止。 “你话太多了,滚出去。”天子声音轻飘飘的,淬了冰一样让人寒入骨髓冷,眼神狠戾。 英娘被赶出去好久后,蓉蓉仍旧没办法抬起头来看慕容彻一眼。 一想到自己刚才伏在天子身上那张宛若中了春`药一般妖媚的脸,籍着自己中了药,就不要脸地对人家上下其手,还推卸责任说是药效缘故的样子。 纵然自己以前当过几年脸皮厚的妖女,此时在他面前,还是忍不住想要一头撞死在洞壁上。 太...太羞耻了!比起当个狐媚的四处撩拨人的妖女还要羞耻! 不...不对!她突然惊觉过来,自己在别人面前,和在他面前的脸皮厚薄程度似乎不一致,在旁人面前,她不管做多羞耻的行为,也不会有什么,无奈在他面前,就变得格外脆弱和娇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蓉蓉,你还要这样子盖着头,盖到什么时候?当心透不过气啊...”慕容彻想往前扯开她的被褥,不料被对方保命似的死死拽紧。 “我...我冷...”邵蓉蓉脸上和心里都在滴血,表面只能装若无其事地找借口道。 慕容彻劝了几次没劝动,叹了口气,只能由着她,却悄悄地掀开一角担心闷着她。 把自己闷在里头的蓉蓉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味。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一夜蓉蓉没有睡在天子温暖安全的怀抱里,躲在被子里冷静了一夜,到了第二天跟随慕容彻进密室商讨战略方案的时候,蓉蓉还撑着手,强行在天子背后保持一步距离。 慕容彻不时担忧地望了身后一眼,待到遇见那天忽悠蓉蓉说热情果功效的医官,冷眼一扫。 那医官被那横刀子一扫,顿时觉得身上骨架子都被削成碎片般,拱着腰揖手往人群中隐去,只求尽量降低存在感。 经过了一天一夜,邵蓉蓉还是觉得脸皮在充血,每一次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看自己,她都感觉他心里不定在想什么。 明明她从以前开始,就是妖冶招展,随意勾人的妖女啊,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清纯做派了?即便她没有中那什么春`情果,招惹一下他怎么了! 这么一想,蓉蓉摸了摸发麻的脸蛋,就又觉得可以挺起腰杆子了。 “霍将军,你今天这银甲穿得格外挺拔好看呢,上阵厮杀的模样一定更威猛好看了。” “刘校尉昨日那套枪法真叫人大开眼界,不知道今天军事操练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呢...” “佟将军,你的刀别歪了。” 美人颜色如祸水,跟在天子身后袅袅婷婷,一手以帕盖着与天子相牵处,一手托袖,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盈盈秋水目光所到之处,不禁让人心魂一震,想要贪婪地多看几眼,可前方冷肃的天子已经不动声色将美人掩于身后了。 再然后,下一场战事当中,那些被邵女君言语青睐过的将领厮杀敌起来便格外勇猛,数人在战场上明争暗斗,暗自以攻城占掠地的多少较劲比拼,那叫嚣着要抓邵美人回来□□的古老族人便一下子痛失数地。 天子带着邵女君前往将台行赏时,一个个将领昂首挺胸,巴不得邵女君能多看自己一眼,对自己青睐几分。 邵蓉蓉紧跟天子其后,不由地以袖掩唇,露出一点带有赞赏性的眼神,将台下终将迷得不时就想掀眼偷看。 但是天子最近看人的眼神有些可怕,不经意地剜人一眼,都能感觉到骨头在生疼。 在分封行赏的时候,有三名将领因占领古巴族东面一块地的时间上存在同时性,封赏的时候便存在争执了。 其中一位将领主动提出要三人比武来解决此事,擂台便打响了起来。 三人各自使出自己最得意的招式,腊月寒冻,台上却拼得热火朝天,男人们赤`身肉搏,热汗从结实的肌理上流淌而下,架持刀剑,彼此谁都不让谁,眼睛直冒红光。 往常也有争抢战功的,可大家都没有撂下姿态上台争抢得如此难看的,大多时候都是将战功折换银钱什么的,均分一下了事。 可这会儿,大家为的就不仅仅是战功的问题,更是美人女君该对谁赞赏的一笑。 “徘南域一带是本将军的!女君说本将军的鞭法天下无敌,那些蛮族是本将军的皮鞭挥斥出去的!” “不!先占领徘南的是我!那会儿,我已经用女君赞叹举世无双的战事策略,事先诱敌入腹地了!” “不是!不对!女君明明最欣赏我的枪法,是我杀敌最多,女君刚刚是在对我笑...” 邵蓉蓉在不远处和天子静静地铐在一起,看着台上的争执,不由地分了慕容彻一个娇媚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对他寻衅道: 看吧,我就是这般喜欢勾`搭的妖女,所以那日没服春`药和你亲近,不过本性使然罢了,根本无需恼羞! 而慕容彻只淡淡瞄她一眼,袖下掐握掌心的手便松了下来,镣铐铐着她,带动她往前一步。 邵蓉蓉正得意着,猝不及防被他的动作带得往前一趔趄,差点撞上他后背。 而天子负手而行,就在三人斗殴得头破血流,差点三败俱伤之际,突然掌心发力,猛地往土台上一震! 土台被震得四分五裂,灰尘扑扑,而那为争美人笑靥的三名武将,也被一并震得灰头土脸,像土狗般趴在塌陷成泥流的土台下,满嘴泥灰。 慕容彻趁机伸手揽起身旁美人的腰,一个轻步往上一跃,就揽着怀里美人站上了塌陷土台上剩下来的砥柱尖端,半盍眼睑俯瞰台下众人。 “大家为振兴我大周中原大族,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无须为争功内耗折损。你们都是大周最优秀的人才,孤和女君会统统有赏的!” “这些年,先是铲除阉权荼毒,接着,大周得以扩大边界,震慑四方夷族,使外族轻易不敢来犯,下一步,待边界安定,孤便打算休养生息,富强民生。孤也打算安静下来,和女君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了。” 天子三言两语,句句话都捎上蓉蓉,话里话外都让人感觉得出,那不是充国的女君,而是大周天子的未来皇后。 慕容彻这一招果真是狠,再没有冲动得将妨碍自己的人都杀死,而是四两拨千斤似的,揽着身边人,给周围人一记震慑的目光,宣示主权。 大周天子,这个统领中原大族数百国家的主人,哪怕他曾经是奴隶出生,这些年,从最低的位置,从白骨堆一步步爬上至高无上的这个位置,狠戾杀伐,于普通血统高贵的大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狠劲。 他当面宣示主权认定的女人,谁再敢多看一眼?
第66章 为她保驾护航 蓉蓉被他揽在怀里,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哪里有不明白的? 她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她表情微愣,内心大大震愕: 他这是...想要安静下来给她生猴子...哦不, 错音了, 生生孩子...哦, 也不对, 是要她给他生孩子了吗? 她眼眸里有瞬间闪过一丝狂喜,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吗?他一个想要囚禁她的人, 这跟她父亲夏阳侯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把女人当作繁衍工具, 随意囚困吗? 如果是以前那个被驯化了的邵蓉蓉,兴许会感觉到高兴, 但是, 遭受过厄难, 已经蜕变过的邵蓉蓉, 绝对不允许再回到原来被男人囚困、一无所知的时期。 因为囚困,因为无知,她连自己最起码的命运也不能掌握,才会被欺负。 “蓉蓉, ”慕容彻突然在耳边开口, 打断了她的思路,“对不起, 若不是孤那日好端端丢出手铐, 如今也不用委屈你被囚在孤身旁。” “再给孤一些时间,一定还你自由, 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 孤都会陪你一起完成,陪你去做,爱你护你敬你,再也不会把你困着了,好吗?” 邵蓉蓉怔怔地转头,然后就与慕容彻一双幽黑不见底的眼睛对上了。 在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她看见了前所未有的笃定和真心,她的心脏微微颤动。 “那一日,是孤错以为你服了热情果,想要诱你做坏事。” 他突然看着她体贴一笑,“是孤忍不住想要亲近你,才不要脸用美□□惑你,还望蓉蓉不要再恼孤,多多涵盖啊。” 邵蓉蓉再次诧异一愣。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他这是看出来她内心还在尴尬而且耿耿于怀,故意放低姿态,将过错全揽于自己身上呢。 她记得以前的阿彻,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卑且心高气傲的少年只会与她对着呛,她话中妖里妖气句句抗拒,他也不会放下身段朝她走近,而只是如她所愿一般,用不屑又憎恶的眼神离她远点、再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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