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攀上了谢家的关系,哪怕是街头乞儿,都能平步青云。 我很少住在将军府,所以同谢锦玉也不是很熟。 见她离开,我也回自己小院了。 临走时再次提醒了一下宋南庭还钱。 看见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后,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晚间的时候,阿爹回京入府。 父女相见,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相拥而泣。 阿爹很装地同二叔与三叔寒暄了一会儿,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入宫面圣了。 直到他半夜提着酒跑到我院子里来,我俩对月小酌。 “你被你那劳什子未婚夫退婚那事我知晓了,你别难过。”阿爹大着舌头说,“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更好看的。” 他酒量很差,一杯上脸,两杯上头,三杯就会开始说胡话。 “这有什么可难过的?我又不喜欢他,无非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而已。”我啃了口猪蹄,含糊不清道,“他似乎看上了二妹,指不定以后还是一家人呢。” “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爹义愤填膺。 “嗯?谢锦玉是天鹅?我就不是啦?” 老谢沉默。 过了许久,我都喝得有点晕乎了,才听见他那细如蚊蝇的声音:“那不一样,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女儿。” 让阿淳把烂醉如泥的老谢拖走后,我把玩着老谢刚给我的夜明珠。 老谢就我一个女儿。 所以他几乎事事都依着我。 怕我在家受委屈,于是将我送去秀才镇。 又怕我过得不开心,于是放话只要我想,纳几个夫君、签几张婚书都行。 每次一得了什么宝贝的东西,第一时间拿来给我…… 正想得出神时,院子墙角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本来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在意。 直到又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喵叫。 我放下酒杯慢悠悠地晃过去。 同阿爹喝多了酒,脑子有些晕乎,走路还有些歪歪倒倒的。 墙角处什么都没有。 正准备转身时,耳边突然有劲风袭来。 我侧身躲过,反手擒住那人双手,将他摁在墙上。 “谁家好猫字正腔圆地『喵呜』叫啊?”我说。 虽然我喝得有点晕,但这并不影响我打人。 大概就是所谓的,身体和脑子不互通。 被我擒住的那人一身夜行衣从头蒙到脚,就露出一双眼睛。 月光映照下,那双眼睛不仅美得让人心悸,还让人格外熟悉。 他眼里似乎有些错愕,连反抗都忘记了。 就在我要扯下他面巾时,后脖颈突然一痛。 6 我回头,入眼的是同样夜行衣装扮的人。 “你有病?”后脖颈疼得我嘶哈直抽气。 他见我回头,满眼惊恐:“你怎么没晕?!” “少看点话本子!”我一脚踹开他。 “对吧,阿强。” 我扯下被我摁在墙上那人的面巾,对他说道。 面巾下正是早上不告而别的阿强。 我猜得果然没错。 只有我那漂亮的阿强才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他轻笑一声,低声念出我的名字:“谢迢迢。” 如情人呢喃,十分蛊惑人心。 我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 先前敲我脖颈那人爬起来,恶狠狠地威胁道:“放开我家主子,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又一脚踹倒了他。 就这样还要我好看。 弱鸡。 我放开阿强,捏了捏他的脸,小声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地上那小厮还在挣扎着爬起来:“放开……我……主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很温柔:“在下还有要事,改日有空再登门拜访可好?” “改日是什么时候?” 他沉默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五日后可以吗?” 我摇了摇头:“不行,太久了,最多明日。” “好,那我便明日再来。” 我脑子已经晕得不行了,本来喝完酒就晕,刚才被地上躺着的那个敲了一下后脖颈就更晕了。 昏睡过去之前,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说话算话哦。” 回应我的是僵硬地扶住我腰的手,以及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喊:“放开我主子啊!!”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阿淳像个老妈子一样地把我从床上薅起来,手脚麻利地给我梳洗穿衣。 “这是要干什么?”我脑子还有些迷糊。 “老爷大捷,圣上要在宫中设宴给他洗尘接风,家中女眷都得进宫。” 哦,昨天阿爹回来了。 晚上还一起喝酒来着。 等等!喝酒! 我猛然清醒,脑子里飞快闪过昨晚发生的事情。 最终停留在我亲了阿强一口,并强制让他来找我的画面上。 救命啊!! 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我为什么没有断片?! 我昨晚到底在说什么啊?! “小姐,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不舒服吗?”阿淳问。 我捂住脸没有回答她,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昨晚我是怎么回屋的?” 阿淳回道:“我也不知道,我送完老爷回来,你就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被子都盖好了呢。” 我羞愧难当。 我罪该万死。 我真不是人啊! 借着醉酒轻薄别人,我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啊?! 好吧,我是土匪的大当家。 当我脑子里在疯狂天人交战,谴责自己道德败坏、良心泯灭时,阿淳却突然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 “这个玉佩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姐你昨晚睡觉一直紧紧拽着它,我费好大劲才拿出来。” 我接过玉佩,手指碰到玉佩的那一瞬间。 死去的记忆开始疯狂攻击我。 昨晚被阿强送进屋子后,我强行将阿爹给我的夜明珠塞给他,并对他说:“这是你……嗝……我与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他推脱不掉,只好收下。 见他收下后,我摊开手:“我的呢?” 他一脸错愕:“什么?” “定情信物。”我认真地开口。 这就是这个玉佩的由来。 7 一直到入宫,我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淡下来。 阿爹一脸疑惑地询问:“你咋搽这么多胭脂?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 这不是我第一次入宫,以往每次阿爹打了胜仗回京,我们都会进宫。 熟练地同叔母们一同去拜见了皇后娘娘。 今日谢锦玉也在,皇后娘娘看见她时,眼睛都亮了一下。 谢锦玉生得很是温婉大方,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那种乖乖女。 和我这种皮猴子不一样,她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二叔一家对她要求也很严格,不像我爹养我只求活着。 所以皇后娘娘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肉眼可见地淡下去了。 估计还在记我的仇。 起因还是八岁那年我入宫的时候,她那十二岁的侄子萧诀长得实在是太好看,我那会儿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一时没忍住把人给欺负哭了。 自那之后皇后娘娘就不太喜欢我,还私下让我二叔母教教我,别整天跟个女流氓一样。 至于萧诀,我小时候就觊觎他的美色,长大了发现他越长越好看,更觊觎了,不然也不会喝醉了酒还惦记人家。 自从在寨子里见到他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漂亮等比例放大了。 虽然他并没有认出我。 毕竟女大十八变,也可以理解。 我才没那么高尚地去喜欢一个人的品行啊,德行啊。 我就喜欢好看的皮囊。 秀才镇的宋南庭是如此,萧诀也是如此。 他娘的,我一定要得到萧诀! 8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转眼锦玉都及笄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可有心悦的男子呀?”皇后娘娘坐在上方开口问道。 谢锦玉微微红了脸,温声回答道:“婚姻大事,锦玉都听父母的。”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半天,聊到最后都没话题了,尴尬地坐着时,我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不问我?” 皇后娘娘一头雾水:“啊?”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心悦的男子?” 皇后娘娘来了兴趣:“那迢迢心悦谁?” “萧诀。”我诚恳道。 皇后娘娘脸黑了。 皇后娘娘把我赶出了凤仪宫。 谢锦玉安慰着我:“娘娘想和母亲还有叔母说些体己话,我们小辈在场确实不合适。” 什么体己话,分明就是想要吐槽我! 八岁那年我就听过了! 萧诀是平南王萧固的儿子,因为母亲早逝,于是从小就养在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没有儿子,所以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 她不喜欢我,自然不想我霍霍萧诀。 被赶出凤仪宫后,我同谢锦玉在御花园闲逛。 我们再次很巧地遇到了宋南庭。 他看向谢锦玉的眼神欲拒还迎,带着三分哀思、三分忧愁和四分爱而不得。 但谢锦玉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他上前一步想和谢锦玉说话时,我及时地摊开了手:“还钱,谢谢。” 御花园里的人并不少,来往的宫女太监、前来赴宴的各世家女子,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急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恼羞成怒道:“你既是谢将军之女,又怎会差这点小钱?!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啊?”我一脸懵逼,“我不差钱跟你不还钱有什么关联吗?我不差钱,所以你就可以不还钱了?” 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就是因为我与你退婚了,记恨于我,才故意为难我。” “那这跟你欠我钱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我不退婚,你不也欠我钱?”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新晋状元郎欠钱不还。 他涨红了脸,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给我:“剩下的我过几日再给你。” 说完便落荒而逃。 我掂了掂钱袋子,看来中状元钱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估计都拿去给谢锦玉做玉簪子去了。 “谢家妹妹好凶啊,人家状元郎都被你吓跑了。”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我和谢锦玉同时看去。 那男子很眼生,我不是很熟。 但他旁边站着的人竟然是萧诀! 9 一看到萧诀,我就想起了自己昨晚干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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