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另一个说了什么。 贵人郎君又道:“ 我不是霸道,也不是只在意你的肚子。” “我只是更在意你,不想你出事。” 没多久,车舆里抛出一袋东西。 小贩以为贵人瞧不起香缨,被丢了回来,定睛一看,内里却装着好几颗碎金子。 “家妻喜欢,怜尔等冬日出来谋生,拿去给你家稚儿添几件衣物。”话音落下,小贩自知是遇到真善人了,忙不迭跪地拜谢。 然而不等仔细听,车轱辘便转动了。 陆道莲打赏好了小贩,手握香缨,视线回到车中,眼睛觑向还在娇羞的宝嫣,一动不动。看来还是不打算把手里东西给她。 宝嫣和他对峙片刻,最终还是脸皮薄许多,败下阵来,“我不是贪图那个香缨,我是想看看它的绣工,民间的也能这么精巧。我看好了,还能做一个给你戴上……” 但是陆道莲对她太过小心了,生怕里面的香料熏着她。 “好。” 陆道莲一本正经回答她:“你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宝嫣听得出真假,就算不听,也能从他眼中瞧出真意,这下当真更脸红了,她解释说:“我绣工很好的,一点也不差。” 她想陆道莲可别以为她绣出来的东西马马虎虎不能用。 陆道莲直勾勾仿佛要透过她双眼,看到宝嫣心里去,“那是当然,夫人哪有不厉害的。” 宝嫣被他阿谀奉承得都要坐立不安了。 陆道莲不紧不慢地道:“况且,夫人手有多巧,为夫早就感受过了。” 宝嫣:“……”想起满手粘浊,还有那粗棍一样的凶猛物什,早知他借此戏弄,宝嫣该在当时捏断它的,免得叫它作恶多端。 “我要回家。”被羞得忍不下去的宝嫣瞬间不想回宫了。 陆道莲:“回家?好啊,我让人加快速度进宫。” 宝嫣:“不,我要回我自个儿家。” 这听起来就像和夫婿闹脾气了要回娘家,陆道莲面上不显,嘴里却道:“你家不就是我家,夫人是想抛夫弃子,自立门户吗?” 孩子还没生,在她肚里呢,陆道莲也能说出这种话,简直脸皮都不要了。 宝嫣辩解道:“胡说,我还未嫁,如今与你只多称得上苟合。” 陆道莲:“是吗?夫人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向大苏大人,和小苏大人求娶你了,宫中已经在走册立的流程,等局势稳定,再办婚仪。” “你阿翁阿耶难道没与你通信,他二人都答应了,你想赖账?” 宝嫣突然被扣了顶帽子,好生委屈。 再看陆道莲,又被他那灼灼视线盯得很不好意思,她怀有理气地质问:“你是哪日求娶的?我自打被人以你的名义邀请进宫,就没再见到我阿翁阿耶,怎会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也许是没有正名,苏巍山和苏石清便没有提前透露,走漏风声。 宝嫣整日待在长乐宫,吃穿用度和他一样,她估计早已习惯,还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陆道莲也不戳破,他当然不会告诉宝嫣他是哪日说的。免得再给她理直气壮嚷嚷要回家的机会。 “那我如今告诉你了,你知道你身份不比从前了。” 陆道莲言之凿凿:“你是孤的太子妃,孤的长乐宫也是你家,你不回和孤的家,是想孤独守空房么。” 歪理。 但是这么多日,宝嫣也相当习惯身边有人陪,她和陆道莲同床共枕,夜里腿肚抽筋了或是哪里不舒服,醒来总有一双手替她安抚。 她若睡不着,陆道莲也是睁着眼,抱着哄她整夜,说贴心和照顾,已经无人赶得上了。 陆道莲:“你阿嫂操持家务,又要照顾子女,如今顾不得你,你回去也是添累,孤总是不放心。”就是要放他自个儿眼皮底下亲眼看得到才行。 还有。 陆道莲放软了语调,颇有几分夫婿向新妇示好的味道,“你在长乐宫,长乐宫才有人气,你走了,难道当真忍心把我一人落在那。” “那你还不若把孤制成香缨,你去哪,孤便去哪。” 宝嫣早就心软了,被这样一说,更一头脑热地道:“那你总不能不让我回去瞧一眼,我好多日没回去了,阿母的事,我也想跟家里有个联系。” “若是省亲,那是应当去的。但你保证,会和我回宫?” 宝嫣乖乖点头。 陆道莲摆起架子,“无凭无证,叫我如何信你。” 宝嫣晓得他耍无赖,可拿他又无办法,与其继续跟陆道莲争辩下去,还不如早些打发他。 看着他清冷棱俊的侧脸,宝嫣不方便起身,唯有抓住陆道莲的袖子,勾住他衣襟一角,让他向自己俯身靠拢,本是打算轻轻在他侧脸吻一吻的。 结果这人不讲规矩,在宝嫣唇瓣凑上去时,转过脸和她嘴对上了。之后便是一阵脸红心跳的相濡以沫的动静。 宝嫣勾着陆道莲的脖子,觉着嘴都麻了,陆道莲还没尽兴,车舆中的空气都要变得稀薄,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捶了几下陆道莲的肩,这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她。 陆道莲指腹揉了揉她水润红艳的嘴皮,眼里满是想要将人生吞活泼的贪欲,“回宫再治你。” 到苏府上,正是傍晚时。 太子驾临,整个苏府都热闹起来,林氏作为操持者最忙碌,也幸好府里近几日来了几位叔伯母帮忙,她才能分出心神接驾,并安排好当夜的晚宴。 晚宴开始前,苏巍山与苏石清还有苏家族里的其他人等,一同招待陆道莲,宝嫣与他二人暂·时分开,但还是在一个地方,不同隔间,彼此看得见。 陆道莲便没有阻止,众人都瞧得出宝嫣的受宠程度。 苏家的叔母因他的眼神,在宝嫣跟前都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挡住脸,偷偷道:“太子甚是爱重你呢,阿嫣,你方才走过来,他眼珠子都巴不得黏在你身上。” 说着假意望向四周,又往陆道莲那瞟了一眼,再给宝嫣通风报信,“现在还是呢,在看你。” 宝嫣脸皮薄,这份毫不掩饰的宠爱叫她难为情,苏家的女眷却不觉得有什么羞耻,上了年纪的更对她道:“合该如此,就该勾着这些儿郎的心,叫他们连魂儿都没有。他是君又如何,一旦拜倒在你裙下,还不是阿嫣你的不二之臣。” “我观他对你一心一意,有这份宠爱,是满京贵女想要都羡慕不来的,哦,听说现在那些贵女,一听到太子名号,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怕得要死呢。” “上回阿嫣你被召进宫去,也跟那些贵女玩了吧,怎么样,太子是不是对她们不屑一顾?” 宝嫣周围都坐满了人,女眷八卦起来也十分厉害,如今对她和太子的事情最感兴趣,谁叫眼下京中都在传闻太子盛名呢。 一旦对陆道莲好奇,也就想听听更多和这位有关的事情。 正巧另一个当事人也在,干脆边等晚宴,边叙叙旧情。 自从听见叔母说陆道莲在看她,宝嫣仿佛能明显感受到背后的视线,随之想起车舆中没羞没臊的缠闹,打情骂俏,宝嫣在众多话语声中悄悄回了下头。 一扭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珠。 还真是在盯着她,宝嫣也没收回视线,灯下看君子,君子如珠玉,那么多人在,人群中宝嫣一眼就找到陆道莲,莫名挪不开眼,觉着他在她叔伯间犹如一幅风格格外不同的画。 “阿嫣,阿嫣。” 有人在旁轻轻攘她,“别看了,太子甚俊,虽然迷眼,可是宴席开了,该上座了。” 宝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痴了。 而周围叔伯母都暧昧含笑地望着她,就连陆道莲那边都安静了,太子不遮不掩,目光落在她这,若无打扰,二人怕是能含情对望到天荒地老。 “这感情可真好,不愧是年轻人……” “是啊,看得我这老脸都要红透了。” 宝嫣沉浸在浓浓的羞涩中,被打趣到几近同手同脚,还好她嫂嫂来救她了,林氏请他们都过去用过晚食,众人才三三两两朝偏厅挪动。 陆道莲是被簇拥着与苏巍山等年纪大些的长辈走在前头的。 到了偏厅,也未与宝嫣坐一起。 二人分开,宝嫣在女眷那头颇受照顾,陆道莲仔细观察过后,见没人亏待她,才稍敛心神,应对苏家男丁的招待。 宴席到中途,下人忽然来报,“郎主,有位姓晏的君侯,携家眷来访。” 晏姓如今在苏家人耳里颇为敏感,每个人都停箸,室内倏然安静,再无杯酒交筹。苏巍山问:“具体是哪家人士。” “是清河的……晏郎君,二女郎,嫁为陪媵的那位。”提及兰姬,仆人的语调都变得吞吐,果然下一刻,屋内各人面色都有些奇怪。 苏巍山:“让他们进来吧。” “那个白眼狼,她来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她是庶女,骨子里还淌着石清的一半血脉,未曾被除名,也就还算苏家人。” 女眷这边议论纷纷,有人不满亦有人就事论事说了句实话。 苏家和晏家的亲事当初闹得那样大,族亲对两家关系知根知底,有些事即便不清楚细节,苏家人也是有听闻的。 像宝嫣被兰姬逼得让出主母之位,再如兰姬在清河寻到了自己的母族,又再如月氏给自家主母投毒出逃,这样的大事,在座的没一个是不知道的。 养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和子嗣,竟然不与家中同一条心,还残害同族,伤手足之情,这在谁看来都是薄情寡义之辈。这样的人出自苏家都是耻辱。 林氏是晓得宝嫣被陆道莲留在宫里住的,见她不大知情的样子,便道:“你进宫后,姓晏的也来上京了,我回来那夜,他就曾上门拜访过,阿翁和阿耶都不想见他,我便派人将他请走了。” 这也没过多少天又来了,还带了兰姬过来。 如今兰姬在他们心中,可不是当初能容忍的自家人的地位了。 她是叛徒。苏家人最厌的就是手足相残的。 宝嫣时隔多月,再次见到了告别已久的晏子渊和兰姬。 这些日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人各自有了很大变化,晏子渊以前那份自傲自大之气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阴鸷起来,可他对着众人竟还能笑,这就显得他又古怪又让人不舒服。 而兰姬对这样的晏子渊似有无尽的恐惧,发现有人看她,她很快朝着女眷的位置望过来,在一众人影里很快和宝嫣对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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