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渊这下真是怎么也洗刷不掉身上的污点了。 他在乎温怜的身体,本就没打算做,只是想抱一抱她而已,他哪里舍得让温怜受伤? 温怜情绪激动,贺玄渊怕她伤了自己,只好将她的手都按住,轻声安抚道:“冷静一点,我说了的,我现在不会再碰你的。” 温怜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我现在不会再相信你了。” 贺玄渊:“……” 他之前确实也曾隐晦地问过太医关于婚期的房事,虽然那太医告诉他三个月后可适量,但贺玄渊在了解了温怜的身体后,决定还是不冒险。 他不允许有人伤害温怜,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可他没想到,他自己在温怜心中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了。 看着温怜横眉冷眼的模样,贺玄渊也不由怒气填胸,心里倏地冒出一股戾气,他不怒反笑,伸手搂住温怜的腰,用力向上一提,让她坐在他的怀里。 温怜一时大惊,挣扎着想要跳下去,可被贺玄渊按着腰肢,动弹不得,“你想干什么?!” 她的反抗和误解,越发让贺玄渊怒火中烧,但面对温怜,他却也只能窝气憋火。 “干.你心中所想之事。”他瞋目切齿地看她一眼,随即俯下身子含住她。 温怜浑身一颤,双手被他按在身后,她完全抵抗不了,不由得一时悲从中来。 贺玄渊,根本就不在乎她……他只是想玩弄她而已! 这几日所表现出来的温和亲厚,只是伪装出来用来麻痹她的面具,直到现在……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她心里成灰,也不再反抗。 贺玄渊感受到怀里之人不再挣扎,顿时心里一松,以为她终于不再厌恶这种事情了,他不由得吻得更重了。 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 他不由一愣,是泪。 是温怜无声的泪水。 一瞬间,贺玄渊如遭五雷轰顶。 全身的热度霎时褪去,他竟不敢去看温怜的眼睛。他顿了顿,将毫无反应的温怜抱上岸,为她穿好衣服、擦干头发。 “睡吧。”他为她掖好被角。 直到灭了灯,温怜再未看他一眼。 …… 大婚之日,繁文缛节颇多,可温怜再也没了第一次出嫁时的喜悦,只是麻木地跟着嬷嬷的指示,按部就班地完成婚礼步骤。 与其说是婚礼,不若说是对她的折磨,而宫女太监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更是禁锢她的枷锁。 红盖头之下,她的脸色冷若天上星。 而贺玄渊的脸色,也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合卺之礼,在二人着古怪的氛围之下,老嬷嬷压住内心的慌张,为温怜倒上一杯合卺酒,笑着递给她道:“一杯合卺酒,百年来好合。” 温怜看了一眼,刚想伸手想接过,就被贺玄渊一把抢了过去。 “你们都先出去。”贺玄渊对着一屋子的宫女沉声道。 嬷嬷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同屋的嬷嬷们,为难道:“可着婚仪……” “出去!”贺玄渊不耐地赶人。 温怜冷眼瞥了他一眼,无声地收回视线。 所有闲杂人等一出,贺玄渊重重地搁下那杯酒,心里不免有些恼火,对着温怜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不能饮酒?” 温怜冷漠地看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她不能做的,又岂是饮酒这一件事? 她冰冷的态度,仿佛冬天里的一根冰凌插入贺玄渊的心脏,让他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自那日之后,温怜再也未跟他说过话了。 沉默半晌,贺玄渊闷着头独自喝完了那两杯合卺酒。他自幼被温心绵下毒伤了身体,尤其是脾胃,更是沾不得一点酒。 因此,他几乎从未饮过酒。 烈酒下腹,激起一阵剧痛,但贺玄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温怜。 纵使脸上毫无喜色,但肤如凝脂、眉心一点红,一身雍容华贵的红妆,依旧将她点缀得犹如境外的天仙。 娥眉微蹙,半点怜容,贺玄渊无端遥想,像温怜这样的天仙,来凡间这一遭怕是来历劫的。 “前日,是我有错在先。”贺玄渊此生还从未向别人认过错,这几个字说得十分僵硬,脸色也有些冷。 可温怜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眼神也不舍投向他。 等了半晌,也没见温怜有别的动作,他无意识握紧手。 那两杯酒,不比贺玄渊儿时吞下的毒药轻,此时此刻仿若一只蚀骨的毒虫在体内作祟,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但贺玄渊只是沉着脸,嘴唇有些泛白。 温怜的眼神冷若冰霜,贺玄渊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继续道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当时只是怒气上了头,我保证我今后……” 说及此,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温怜,可就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满腔的热血和激动瞬间冻住了。 温怜,根本就没有看他,也没有听他。 她只是麻木地望着前方的灯珠,眼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片空白、一片茫然。 贺玄渊的话,再也就说不下去了。 他死死捏着袖中的东西,眼神紧紧盯着温怜,乞望从她的眼里看出半点波澜,可没有。 一丝都没有。 她的眼睛仿佛一潭死水,雁过无痕,毫无涟漪。 手上一热,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可贺玄渊丝毫没感觉到痛意。 心里的痛,已经盖过身体的痛苦了。 他有些疯狂地将手上的硬物往更深处插去,仿佛身体痛了,心里就能不痛了。 “你……”他摇摇晃晃地起身,用袖口掩饰好满是鲜血的伤口,不再去看温怜,低声道:“你先休息吧。” 说完,缓缓地出了门。 自此,他再也未曾踏入过未央宫的大门。 可出了未央宫,贺玄渊却僵住了,他该去哪里呢? 人们都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贺玄渊也一直这么认为,因此他从未将皇宫看做是他的家,而是有温怜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可温怜……温怜并不想要他。 没有了温怜,他又该回到哪里去? “陛下!” 杜衡本在殿外守候,他早就知道今夜可能不是很顺利,但也没想到贺玄渊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温怜赶出来了。 他轻声快步走近,可三步之外他就闻到了血腥味儿,不由得大惊。 贺玄渊胸上挨了一刀那晚的场景,他再也不愿经历一遍了。 月光出鞘,照亮了青石板上一滴滴的血迹,以及贺玄渊鲜血淋漓的手和那只插在血肉之上的玉簪。 那是他准备还给温怜,明日为她挽发的玉簪。 “陛下,您怎么……”他痛心疾首地执起他的手,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贺玄渊少年从军,一手利箭百步穿杨,一手利剑可于马上将敌寇一剑穿喉。 他的手,就算上战场也从未伤的如此之重。 曾是那样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可如今……杜衡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怜没有错,她不想委身于杀母杀父之人的儿子,不想再困在宫里,她像她的母亲,向往着自由。 可贺玄渊也没有错,父母无德,他以他的方式保护着温怜、爱着温怜,不想让温怜离开他的身边,他从未想困住她,只是祈求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可事情……终难两全。 杜衡熟练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将那只熟悉的簪子擦拭干净,脸色忧虑而复杂。 事已至此,贺玄渊只有温怜一个亲人了,杜衡知道,他绝不会放手。 因此,他没有资格,也不会再劝了,只是将簪子递给他,低声叹道:“陛下,上次您胸口的伤已是不浅,连柳太医都差点儿束手无策,如今您……” 他顿了顿,看着他的脸色一片灰败,声音放的更轻了:“如今您又伤了自己的手,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温小姐考虑啊。” “她?”贺玄渊自嘲地轻哼一声,“她才不会关心我。” 想起温怜刚刚冷漠的神情,他不禁再次握紧了双拳,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崩开了。 杜衡心里一急,连声道:“属下说的不是这个,如今温小姐已经怀孕三月有余,诞下皇子公主不过转眼的时间。” “到时候,小皇子若是要学骑马射箭,还是需要陛下亲自教导;小公主若是要学读书写字,也是需要陛下亲自指导。” “可若是您这么伤自己的身体,小皇子小公主日后若是有什么需求,您又怎么亲自教他们呢?” 杜衡的话,让贺玄渊一瞬间追忆儿时温轲教他骑马射箭、读书写字的时候,这些记忆片段仿佛一道光,为他冲开了迷雾。 是啊,他还有和温怜的孩子。 杜衡见他面色好转,紧跟着道:“而且属下还听说,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会有了牵挂。陛下不妨给温小姐一些时间,您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到时候她见您喜爱孩子,必会对陛下态度有所转变。” 贺玄渊从未有过这般的人生经验,怀疑地看着他:“当真?” 杜衡心里一虚,不过还是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您也知道,我父亲排行家里老三,本无望继承爵位,当年母亲和父亲是盲婚哑嫁,我母亲说她还以为一辈子没指望了,没想到我爹对我们几个孩子十分上心,她便对我父亲刮目相看了。” 贺玄渊默然地看着手上的伤口,沉声道:“去请太医来。” 杜衡脸上一喜,不过转眼就有些为难,小声问:“那陛下今晚宿在何处?” 贺玄渊转身看了看,屋里已经灭了灯火。他心里微叹一声,“去芙蕖宫吧。” 至少那里,还存有温怜的气息。 …… 一连两个月,贺玄渊再未出现在温怜的眼前。温怜独自一人待在未央宫中,一开始还有些怡然自得,可后面就忽的想起了温心绵。 曾几何时,温心绵是否也像她一样,身锁深宫? 这个念头,无端让她不寒而栗。 恰在此时,徐夫子派人来请她去太学馆一趟,让她批阅一下新学生的书法作业。 已经五个月了,温怜的小腹微微隆起,但是由于自身清瘦,她若是穿了较宽松的衣裳,倒让外人也看不出来。 才刚一靠近太学馆,温怜便遇上了麻烦。 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孩童不知为了什么吵了起来,一男一女,正则争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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