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作者:糯团子 文案 追妻火葬场/双重生/强取豪夺【娇软美人*阴鸷疯批】 婚后第十年,宋令枝终于对沈砚寒了心。 世人只知宋家老爷高瞻远瞩,早早将宋令枝许给了沈砚。沈砚登基后,宋令枝从一个不入流的商户之女一跃成为皇后。 然无人知晓,这门亲事是宋令枝死皮赖脸求来的。 沈砚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宋令枝便努力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她看着沈砚一门又一门往宫中抬新人,看他和贵妃你侬我侬琴瑟和鸣,宋令枝终于心灰意冷。 油尽灯枯之际,宋令枝一夜回到十五岁。 这一次,她不再随父上京,也没在上元佳节撞掉沈砚的面具,而是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他人。 十里红妆,宋令枝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沈砚有任何交集。 然而没想到,新婚之夜,她看见许久未见的沈砚。 那人眉目清朗,一剑捅穿了她的新婚丈夫。 他笑着朝她道:“枝枝,朕等你好久了。”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成长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作者专栏求收藏 ┃ 配角:下一本《怯春》,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上位者低头】 立意:努力生活 作品简评: 前世宋令枝于上元节撞掉沈砚的面具,对沈砚一见钟情。宋令枝费尽心思嫁于沈砚为妻,无奈对方眼中并无自己。十年夫妻,在数次失望后,宋令枝终于心灰意冷。一朝重生,宋令枝不想再和沈砚有任何瓜葛,却不想对方竟然也重生了。历经一番险阻后,沈砚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学会了如何爱人,同宋令枝长相厮守。 本文文笔细腻,剧情跌宕起伏,人设生动鲜明,值得一阅。
第1章 往事 秋霖脉脉,清寒透幕。 三更时落了几点雨,如今土苔润青,树影窸窣。 淅沥雨声飒飒,冷意侵肌入骨。 榻上倚着一人,素衣松垮,三千青丝垂落在枕上。 漪兰殿悄无声息,榻上绣衾单薄,不足以抵挡任何寒意。许是梦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枕上之人一双柳眉轻蹙。 忽听廊檐下一声巨响,宋令枝乍然从梦中惊醒,尚未起身,遥遥见贴身侍女白芷掀帘而入,手上还提着一个漆木攒盒。 “……姑娘?” 白芷步履匆匆,行至宋令枝榻前,按理,宋令枝贵为皇后,她该唤一声娘娘才是。 只可惜这十年过去,宋令枝这皇后名存实亡,甚至连坤宁宫都未曾入住。宫人惯会踩低捧高,见宋令枝不得圣心,越发敷衍了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上她一脚。 白芷自幼陪在宋令枝身边,自是为主子抱不平。眼瞅着宋令枝对当今圣上心灰意冷,白芷也不再唤她娘娘,只当她还是宋家的嫡小姐伺候。 拿着青缎引枕靠在宋令枝身后,白芷强颜欢笑:“可是刚刚那纱屉子惊扰了姑娘?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瞧,不碍事。等过两天解了禁,奴婢再去寻内务府的管事……” 一语未了,白芷双眼先染上泪珠。 天下谁人不知,当今皇后宋令枝出自江南宋家。江南宋家,乃第一富商,富可敌国。金银为地,白玉作帘。府上洒扫庭院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银,遍身绫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 哪曾想如今…… 漪兰殿萧条冷清,博古架上一应金玉古玩全无,或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太监顺手拿了去,或是被宋令枝拿去当了银子。 满屋上下,竟空荡无一器皿玩物,凄冷万分。柱上的彩漆年久未修,斑驳凋零。 墙垣塌落,刚掉落的纱屉子还在廊檐下,偶有雨滴顺着窗子滚落。院中多日无人打理,荒凉寂寥。前些日子还有蛇虫溜进宋令枝寝殿,唬了宋令枝一跳,好几个月都不曾睡得安稳。 自打和沈砚成亲后,宋令枝忧思成疾,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还是晚秋,若是入了冬,朔风凛冽,越发难熬。 白芷强忍住心中哽咽,笑着将手中的漆木攒盒打开:“奴婢先伺候姑娘用膳罢,今儿御膳房的人送来晚……” 话犹未了,一阵恶心酸涩的味道忽的在殿中弥漫。 白芷瞳孔紧缩,哐当一声用力将攒盒盖上,一颗心急促跳动,白芷气红了眼:“——欺人太甚!” 御膳房送来的,竟然是下等宫人吃剩的吃食,也不知道在灶上放了多久,那气味难闻刺鼻。 宋令枝本就身子不安,经此一遭,越发捂着心口连连咳嗽。 白芷一怔,忙忙将攒盒丢向殿外,拿了漱盂供宋令枝漱口:“姑娘清清嗓子罢,你身子本就……” 无意碰到宋令枝手腕,白芷眉间紧蹙,惊得失了声:“姑娘身上怎得如此滚烫,可是染了风寒?奴婢去求那侍卫,求他去请太医……” “不必。” 眼前发黑,头重脚轻。 宋令枝只觉通身上下烫得厉害,她拢紧榻上的绣衾,强撑着褪去项上一物。 鸳鸯玉佩握在掌心,莹润清透,如核桃一般大小。许是这满宫上下,也找不出比这更好。 “这个……你拿着。” 视线逐渐模糊,头晕眼花。宋令枝一手扶榻,一手将玉佩交由白芷。 白芷双膝跪地,惊呼:“姑娘,这是老夫人留给你的……” 这玉佩还是宋令枝出嫁之日,祖母特让人送给她的。后来祖母逝世,留在宋令枝身边的,竟只剩下这一物。 祖母向来疼她疼得厉害,这玉佩宋令枝宝贝得紧,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将玉佩变卖。 宋令枝气息渐弱:“你拿去当了银子,再去浣衣局寻秋雁,若是有了银子,那管事嬷嬷也不会……” 秋雁和白芷自幼服侍在自己身边,前儿秋雁被云贵妃的人带了去,宋令枝前去要人,却只在云贵妃宫门前碰着对方和沈砚同乘一舆回宫。 七宝香车奢靡华丽,轿前悬着两盏玻璃绣灯,流苏缀着宝石,光影淌落,流光溢彩。一众宫人手持拂尘香珠,又有侍女提着销金香炉,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秋风乍起,松绿轿帘掀开半隅,云贵妃端坐在轿内,华服锦衣,云堆翠髻。 宋令枝看见她眉眼弯弯,笑盈盈倚在沈砚身侧。 漪兰殿偏僻,无人问津。宋令枝虽不大出宫门,却也时常听得这位云贵妃的传言。 听说她深得沈砚欢心,宫中所得赏赐如流水。云贵妃好琴,沈砚特请乐仙出山,只为博佳人一笑。 神仙眷侣,莫过于此。 成亲多年,宋令枝也曾少女怀春,也曾簪花戴柳描眉画鬓,只为换来沈砚一眼。 然她等来的,只有一位又一位的新人入门,沈砚的目光从未在宋令枝脸上停留过。 宋令枝也从最初的崩溃大哭,到后来心如止水。 一帘之隔,云贵妃金冠锦服,彩绣辉煌。而自己……钗荆裙布,面上未施粉黛。 轿帘落下,沈砚一张脸一闪而过,宋令枝只来得及瞥见那双沉沉眸子,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阴冷彻骨,似寒天雪地的冰窖,怎么也捂不热。 明黄衣角掠过,沈砚身姿挺立,如松柏青竹,高不可攀,亦如上元节初见那夜。 长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少女团扇半遮脸,笑着和侍女说话打趣,无意撞掉了沈砚的面具。 人影重重,数不清的面孔从眼前越过,宋令枝却只能看见沈砚一人。少年风姿绰约,剑眉星目,清冷月光笼在他肩上,朦胧缱绻。 沈砚一双眼睛似化不开的浓雾。 那时宋令枝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再次见到沈砚,会是这般。 宋令枝福身请安,等了半日,终不见车舆内的人有任何回应。 她只听见云贵妃轻盈的笑声,似是在和沈砚说笑。 双膝隐隐作疼。 七宝香车缓缓从宋令枝眼前驶过,香气萦绕,顺着秋风飘落而下。 众鸟归林,乌金西坠。 青石板路粗糙坚硬,宋令枝跪在宫道上。 御前太监去而复返,宋令枝听见他尖细的嗓子,听着他传达沈砚的口谕—— 皇后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漪兰殿,非召不得外出。 又让宋令枝在宫道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人来人往,那还是在云贵妃宫门前,过往宫人望向宋令枝的眼神无比讥诮嘲讽,幸灾乐祸。 窃窃私语,似无形巴掌落在宋令枝脸上。 明明,是云贵妃失了礼数,是她该向自己行礼,然受罚的却是自己。 宋令枝本就缠绵病榻,那日急火攻心,回宫后一病不起。 膝盖肿疼万分,思及秋雁,宋令枝强撑着精神。 听说秋雁得罪了云贵妃,被送去浣衣局受罚。 宋令枝如今卧病在榻,若是能先用银钱疏通一二,换来秋雁的平安,亦值当。只可恨宫人促狭,这玉佩虽说价值连城,经了他们的手,大抵只剩下十余两。 心口肿胀,喉咙隐约有血腥味涌起,宋令枝再受不住,无力倚靠在引枕上。 白芷双目垂泪:“姑娘可是心口又疼了,奴婢这就当了玉佩,去求太医……” “不必管我。”宋令枝挽唇,轻拍白芷的手背。 白芷和秋雁自小跟在她身侧,是府中一等一的大丫鬟,何曾受过委屈。然这些年,宫人克扣份例,寒冬腊月,漪兰殿分到的木炭少之又少,还有好些是受潮的。 白芷无法,只能自己在院中劈柴生火,手指长了冻疮,又生了厚厚的茧子。 “若银钱还有剩,先……先买些银炭回来,今年冬日,你和秋雁也不必那般辛苦了。” 白芷红了眼,再忍不住:“姑娘,秋雁她、她……” 额头贴地,泪珠从脸上滚落,白芷嚎啕大哭,“昨日云贵妃让人打了秋雁五十板子,又将人丢了回来。今日一早,她已经没气、没气了……姑娘!姑娘!” 一声尖叫穿破雨幕。 …… 秋雨茫茫,潮音阁鼎烧桂花之香,满宫珠翠缭乱,似花团锦簇。 今儿是云贵妃的生辰,礼部不敢怠慢,早早备下筵席,为云贵妃庆生。 礼乐奏起,舞姬立于台上,仙袂翩跹,婀娜多姿。 琼浆满盏,云贵妃轻酌半盏,却是心不在焉,只拿眼悄悄觑身侧的沈砚。 入宫前,云贵妃早闻得宋令枝的传言,知她惹了沈砚的厌弃,另住在漪兰殿,形如废后。她从未见过对方,只当宋令枝长相丑陋,举止轻浮粗鄙。想来,若非当年先帝赐婚,沈砚也不会迎娶一个商户之女。 然那日在宫道上,宋令枝只着素白绫裙,通身珠环玉佩全无,却比她华服锦绣还要灼目。面若桃杏,眼如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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